身死

    也许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会任由前朝和后宫勾结在一起,毕竟各方势力结合起来,总会对皇权产生一定的影响。

    但陈皇却有不同的想法,至少他的喜好,总会和前朝勾结在一起。

    没有势力的女人,从不是他喜欢的对象。

    “肴相,肴相,真是让咱家好找啊。”皇帝身边的曹公公拦住了余稚龄出宫的脚步,余稚龄静下脚步看着对方,一双漂亮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打量与思索。

    “高裕公主出事了。”曹公公压低了声音说道。

    余稚龄这才明白对方是领着个人的身份来找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她有些惊诧的问道:“高裕公主?”

    “可不是,她杀了崔毋育!——”

    火红的嫁衣在烛光的映照下,将一些色彩落在了美貌姑娘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乐,陈忆玉只是那般静静地坐着,一双细白的小手不断揉搓着腰间,她的脸上带着不符合氛围的忧愁,顺着跳跃的烛火,才瞧清楚她腰间缀着的并不是普通的腰带,而是一把如树叶般左右分叉的软剑。

    屋中垂下的软纱就像是姑娘此时的心情,每一处起起伏伏难平平,直到崔毋育踏着粗壮有力的脚步推门进来的时候,陈忆玉还只是低着头,不知是在思索还是在下定某种决心。

    “公主——”回应崔毋育话语的,只有陈忆玉’刷’的展开的长剑。

    如树叶般分叉的软剑在陈忆玉手中展开,小姑娘咬着牙,按照心中的指示,直指眼前的男人。

    崔毋育虽说这些年久居深宫,年岁也长了许多,但到底是在战场上磨练过的,腿脚上的招法无论如何也要比陈忆玉这个小姑娘好了不知道多少。

    陈忆玉手中软剑一击未重,丧失先机,红色的薄纱飘啊飘,见不到人影的摇晃,软剑的一点银色的光芒,就像是藏在层层薄纱间的烛火,最终还是熄灭了。

    一道人影轻轻掀开了平静之后垂下来的薄纱,疲惫的将军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和更多的愤怒,他坐在陈忆玉刚刚的位置上,而那个一腔孤勇的姑娘,裙摆松散,颓废的跌坐在地上。

    “谁在指使你?”崔毋育的话语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甚至就觉得这不是陈忆玉能够想到并敢于做出来的事情。

    陈忆玉一听这话,急于想要证明自己的姑娘果然杏眼一横,看着崔毋育便道:“何必要有人指使?我身为皇室的公主,身上担负着为民除害的责任。而你,处处贪污,毫无作为,便是这朝堂中的毒瘤。”

    她瞪着眼睛,紧盯着崔毋育,不知是想要因此来增加自己的勇气,还是想要在崔毋育的脸上,寻找到一点,哪怕是丝毫的愧疚。

    “若真要说受人指使,那便是正义!”陈忆玉冷笑道。

    崔毋育扭脸一笑,这番话语他听过不少,由一个小姑娘说出口,更是对他没有丝毫的威胁。

    “你为什么不想想,疼爱你的父皇为何舍得将你出降至我家?这便是朝堂势力的博弈——我的小公主。”崔毋育在座位上倾下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陈忆玉。

    陈忆玉梗着头,她想不明白崔毋育话语背后的深意,却又隐隐觉得他说得是有一些道理的,可她并不想要承认,就像是她刚刚建起的价值观,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崩塌了。

    掀帘而出的那一双手又动了。

    “想不明白也没关系,公主,你离我近一点,我会告诉你的。”崔毋育伸出手,勾起陈忆玉小巧的颏骨,娇生惯养的公主想要躲避,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崔毋育钳住她的两根手指。

    那两根手指就像是钳子一般,生生困住她,待她稍有意识,却又偏偏令她逃脱不掉。

    帘子后面的手终于走到了烛光中。

    隐隐绰绰,伴着薄纱萦绕出来的朦胧感,天真烂漫的公主更多了几分女人的韵味,崔毋育瞧着心中激荡,那姑娘身上的少女味,更令他死去多年的灵魂重新得到苏醒。

    他感受到了身体的振奋,这种感觉令他重回年轻,使他无比雀跃又珍惜。

    他迫切的想要完全拥有带给他这种感受的源头,他的眼神中带着痴迷和贪恋,他终于就要拥有她了……

    ‘嘶——’

    是血管划破,血液流出的声音,烛光中的那双手终于走到了所有人的眼前。

    “你——?”

    陈忆玉震惊地看着卫揭,薄纱的褪去令他的容貌在眼前展现,他那双粗糙的手握着剑柄,崔毋育的血液正从剑尖缓缓流下。

    “血!他……”

    “他死了。”卫揭淡淡的转过身,他明明已经觉察到了陈忆玉的情绪,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安抚,他的目光时刻落在陈忆玉的身上,在她跌坐在地的那一刻,紧簇起来。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走上前,甚至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一部分的问题,剩下的,你需要自己和你父皇还有哥哥去说。”

    陈忆玉的嘴唇不断哆嗦着,她的思绪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曹公公已经走了,他还要去忙着去传陈皇的旨意,他的身影已然走远,余稚龄才慢悠悠地向陈皇的宫殿走去。

    “怎么慢悠悠地这么不着急?”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腰间,他尚未走近,余稚龄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下意识借着他的力道悄悄靠在他的肩头,余稚龄才觉得今儿一天可以歇上一会儿了。

    “陈皇让曹公公叫我过去,心里明镜儿知道是什么事,让我过去我又能说些什么呢?难不成还能将他最器重的大将军医活了不成?”余稚龄轻巧巧地说着。

    “应付着说上两句便好了。”徐斐苍白的指尖将余稚龄垂在脖颈间的碎发拨走:“往后老皇帝要失望的时候会更多呢。”

    余稚龄将身体的重量更多的靠在他的身上,微微抬起眼眸看着他:“那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其实我不去也行。”徐斐尚未说完,话语便被余稚龄打断了:“那可不行,南方那么多崔毋育的产业呢,你若是这会儿不去,岂不都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徐斐叹了一口气,他心中也明白,不去的话语不过就是些说着玩的玩笑话,他和余稚龄如今的位置,可容不得他们有任何的放纵。

    “况且不用去几天,你又何必太在意?”余稚龄将手覆在徐斐的手背上,两者的交融让他们之间的情感更加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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