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皇帝的旨意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人人都传那齐国公府的三小姐是妖邪转世,不仅诱惑三位皇子,如今连真龙天子都一并迷惑。

    齐颜娇有苦说不出,回到齐国公府后还被主母叫去敲打一番,盖因她偷偷瞒过所有人找皇子带她进宫面圣。

    齐国公府的人也很后怕,这齐三小姐是有多大的胆子,就这样直愣愣跑到皇帝跟前。

    但现在不论齐颜娇再如何后悔也追悔莫及,她此前做的种种事情都被一一翻出来,呈到皇帝的案几上。

    顾璟禹盘腿坐在软塌上,抚摸猫儿一般摸着白芍的发丝,翻了翻齐颜娇的生平。

    在她落水前,她只是京城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庶女,胆小懦弱,木讷无知,没什么存在感,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那次足以改变她命运的意外中。

    自她从鬼门关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机灵活泼,有诸多新奇的想法,甚至能在诗会上脱口而出千古佳句。

    顾璟禹本不信鬼神之说,但眼下这情况让他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思量。

    曾有古籍记载,极少数的人经历生死大劫之后会变得非同常人,或有耳目聪明之能,或有天赋超绝之资。

    也许,齐颜娇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奇迹。

    顾璟禹迫不及待想将齐颜娇脑海里的东西全都挖掘出来。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远帆济沧海。”他低头询问枕在膝上的白芍,“这些诗,真是她作的?”

    他也不指望她回答,自言自语罢了。

    出乎意料,向来对身旁发生的人和事都不在意的人儿今日却难得伸手翻了翻桌上的诗篇。

    白芍捏着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拉住皇帝的手,抬头道:“我喜欢她。”

    皇帝颇有些惊奇看她,没想到这个在他眼中向来只沉寂在自己世界里的人,如今也会明确表达出对另一个人的喜爱。

    莫非这齐颜娇身上真有什么魔力,连白芍这样的痴儿都能喜欢上她?

    身边的小宠突然心向他人,皇帝有几分所有物被觊觎的不喜,但转念一想,若是能让她接近齐颜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既然她已经是颗无用的棋子,想要留在他身边,总要向他表忠心。

    顾璟禹从来没想过白芍不效忠于他的可能。

    帝王的自负让他忽略了白芍对齐颜娇异样的关注,他自信三个儿子是他的手下败将,也自信白芍忠心于他——哪怕她只是个痴儿。

    正因为痴儿,心思才格外纯净,皇后将她派来的时候也早就吩咐过,日后要听皇帝的话——这些顾璟禹都知道,因此在确认她是真的赤子之心不沾分毫尘世凡俗后,才对她交付一部分信任,将人圈入自己的领地。

    他允许白芍成为身边的一只爱宠。

    被人类驯养的动物怎会擅自背主。

    在最熟悉的地盘,他不免放松许多,伸手将人抱进怀里,亲吻她的脖子。

    她实在生的一副好模样,就连性子也甚合他的心意,顾璟禹从来不委屈压抑自己,从前他冷淡,有了三个儿子后不再进后宫,如今对她有些许谷欠念,自然也顺从本心与她亲近。

    男人强势的进攻落在耳侧,她瑟瑟发抖想要逃离,手脚却软的没有力气,这些事从前别人也对她做过,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让白芍如此惧怕。

    好在顾璟禹只是喜欢与她耳鬓厮磨,喜爱她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顺从,并没有光天化日在榻上就要了她的意思。

    他速来不喜那事,觉得那处十分肮脏,比不得她们那娇嫩肌肤与小巧红唇。

    顾璟禹亲昵地吮吸她的唇瓣,强势侵入她小巧的檀口,直到她气喘吁吁,双颊满是霞色。

    鼻尖对着鼻尖,他调笑:“怎么还是学不会换气。”

    胡闹过后,他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起身更衣,而后去御书房接着批阅奏折。

    白芍衣衫凌乱,留在原地大口大口汲取新鲜空气。

    她愣愣地独自抱膝坐了一会儿,伸手抹掉眼角无知无觉流下的一行清泪。

    入暑后,一天比一天闷热,皇帝决定提早去行宫避暑。

    这也是白芍多年来第一次跟着去行宫,通往宫外的路攥着她的心神,坐在马车里,她数次偷偷掀起帘子往外张望。

    顾璟禹靠在一旁小憩,见她好几次掀起帘子又放下,忍不住问:“有这么好看?”

    马车很大,但只留了白芍一个人伺候,旁的宫人都被赶出去了,只有温公公在前头驾车。

    少见她如此欢喜雀跃,甚至主动凑到皇帝身边央求:“想出去看,想看。”

    虽然往日不显,但顾璟禹知道她其实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但就他而言,如果他不吩咐,白芍基本不会主动凑到他跟前。

    与幼时见到的那一面相去甚远,少了许多灵性。

    好在养在身边这几个月,胆子渐渐大起来,也敢提要求了。

    顾璟禹笑道:“想出去看,求求朕。”

    白芍当即凑到他脸上吧唧一声,留下一个明晃晃湿漉漉的口水印子,像小孩子一样,一个丝毫不带任何谷欠望的吻。

    顾璟禹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发的,他不为所动。

    见状,白芍有些心急,手脚并用将自己塞进他怀里,跨坐在他腿上,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无师自通学会撒娇:“陛下,”她猫儿似的哼哼,“想出去,想出去。”

    这姿势实在是个折磨。

    不知道是谁教她这么坐,顾璟禹原本云淡风轻的姿态不复存在,紧紧抱着她,把人往怀里揉,往身上压。

    那处一跳一跳。

    灼热的东西横在两人之间,白芍不知道这是什么,好奇地低头看。

    “别看,闭眼。”他连声音都沙哑起来,“脏。”

    脑海中危险的信号滴滴作响,白芍立刻不闹了,乖乖闭上眼睛,哪怕顾璟禹再令她感到不适的动作,她都没有睁开。

    顾璟禹抱着人,伴随马车行进的晃动,缓缓动了一会儿。

    过后,他迫不及待想要更衣,只是现下实在没有清洗的条件,他强忍黏腻,严肃地捧住白芍的小脸:“谁教你这个的?”

    自从齐颜娇入宫后,他没再放白芍去接触自己的几个儿子,往常抱她的时候也从没试过这个姿势,她不该学会这样坐。

    白芍眨巴眨巴眼,不敢说以前出宫时哥哥教的,撒谎:“书上写的。”

    她速来爱看书,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看懂,但总之一本书看得极快,打发时间的话一个下午就能看完。

    顾璟禹命人给她找了不少游记散文,也可能是里头不小心混进了什么。

    他默默将这笔账记在温兴贤身上。

    外头驾车的温公公,大热天突然打了个哆嗦。

    虽然窘迫,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抱着她的感觉是如此……好。

    夺嫡那会儿,顾璟禹被后妃陷害,迷晕过去。

    等他醒来,就看到一赤身裸体的宫女坐在自己身上起伏。

    她身上的汗味叫人作呕。

    力气还没恢复,他的一帮兄弟便推门闯入,将他团团围住。

    事后,顾璟禹没了夺嫡资格,那宫女也在一月后被诊出身孕。

    可顾璟禹从此对那件事厌恶至极。

    登基后他挑选了两个家室相当的后妃,令她们一前一后诞下皇子,之后便再没进过后宫。

    他杀父杀兄,踩踏着满宫鲜血登上皇位,知晓这段往事的人早已化为尘埃,旁人不清楚这段过往,只当他勤勉于政,不沉迷美色。

    谁能想到一代帝王心中有这样的隐疾。

    顾璟禹平复下来,心想。

    可如果是她的话,似乎也并非如此抵触。

    达到行宫之后还要收拾一下午。

    行宫里有温泉,顾璟禹刚到就先去沐浴,等他收拾妥当出来,他的寝宫已经收拾妥当,白芍也被换了身衣服在里头老老实实候着。

    温兴贤是个人精,早看出陛下对这位白姑娘不一般,往常来行宫从来不带妃子,这还是他第一次随身带着个女子。

    虽然名义上她是皇帝的贴身宫女,可在御前,谁敢让这位小祖宗真的干粗活,分给她的都是些在陛下跟前儿露脸又轻松的活,就连陛下让她守夜,也从没见她真的老老实实守过。缩在陛下榻前,睡得比他还早。

    有时候,温兴贤也会暗自感慨,捉摸不透陛下的心意。

    既然喜欢,为何不干脆给个位份,还硬要说是贴身宫女巴巴的留在眼前日日夜夜地看。

    陛下没说,这事儿就不能摆到明面上。

    但都是在御前伺候的,怎么安排让陛下高兴,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趁陛下沐浴的功夫,温兴贤赶忙让白芍也沐浴更衣,带着水汽儿就送到陛下寝宫里。

    夏日衣衫单薄,她的长发没擦干,湿漉漉垂在身后,连带着后背也湿了一大片。

    顾璟禹喉咙一紧,咳嗽两声,唤人拿了帕子,给她擦头发。

    这是个漫长而又枯燥的工程,也许是环境的转换,没了紫宸殿威严的氛围,他竟也觉得这午后时光是如此静谧,就连窗外的蝉鸣都成了温情的点缀。

    等头发半干,顾璟禹拿了根簪子,亲自为她挽发。

    多余的发丝被拢起,随意挽在脑后,剩下一半青丝披在肩头,少女眉眼低垂,乖顺地任由他动作。

    今年在行宫的日子,想必不会无聊。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