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

    司锦嘿嘿一笑,拉住他冰冰凉的手跳着起身,乐道:“你来啦。”

    听过雪见的那些话,她也不再担忧什么了。何况他自己都有绝对自信,杀一人便可得到成倍的寿命,这机会不要白不要。

    真是的......看他看久了就顺眼了,现与她牵扯最深,相处甚欢的居然是原著中没被提过的路人,司锦莫名地开心——她和主角团一丝关系也不想沾!

    卫修珩嗯了声,朝她身后望去:“你杵在这做何?”

    铸剑呗,铁匠磨好了剑,拿抹布擦干净剑身,唤司锦过去取:“久等,小娘子拿好咯。”

    司锦接过剑,在离他远些的地方耍了两个剑花,感觉手感不错。泛着青光的剑身锋利非常,不枉她花出去的银子。

    剑修有剑才帅气,她恨不得立马便瞬移到叶家庄,用左手剑法抓几个猎物,给它来场小小的血祭。

    “是不是很好看?”司锦举起剑凑近卫修珩,“以前没有像样的武器,这下终于有把能用的了。”

    他观察半晌,欲言又止,不忍打破她的美梦,口是心非地点头:“好看的。”

    未受加持的均是消耗品,他好奇这么把剑在她手里能使上多久。

    司锦美滋滋地收剑入鞘,幻想自己仗义天下的光影,剑柄忽然间碰上他的藤编小笼,她记起和他的约定,小声说道:“你真要弑兄?你想清楚呀。”

    虽说混沌大陆中诸如此类的案件数不胜数,但好歹人命一条,行事须得三思。

    卫修珩摇了摇手中藤笼:“蛊虫都喂好了,不与你开玩笑。”他今天扎了马尾,一身红衣似火,和他冷如冰块的体温格外违和,他率先迈步,“下蛊前,先结血契。”

    司锦亦步亦趋跟上他,停在一棵树前,学着他在树荫下席地而坐,樱花纷纷,她不禁抬手,欲要接住落下的花瓣。

    少年没有像她这般的闲情逸致,他盘着腿,脸上看不出表情,而后将笼子的盖子开出一条缝,两只颜色各异,比毛毛虫还小的虫子在分开的小格子里躺着,说道:“这便是过会的蛊虫。”

    他倒是负责,行血契前还不忘给她看看实物。紧接着掏出两个小碗,摆在中间,扔给她一把小刀:“你先来。”

    名为血契的盟誓,便是以两人的血为颜料,画一道符咒,化灰后饮下。司锦割破手指,饱含热度的血液滴落在碗中,她体热,血流得快速,不一会儿便接满了一碗。

    她吮吮手指,把小刀扔回给他:“轮到你了。”

    四周无声,只有树枝轻摇的声响,卫修珩为妖身,自愈速度极快,想凑齐一碗要连着割不少下,而且他血流得慢,没等滴下来,伤口便张好了。

    可见他拿了十足十的诚意来,司锦看不下去,道:“要不就算了吧,这劳什子血契不结也罢。”

    一向说到做到的卫修珩才不理她,他紧抿着唇,径直掀了袖子,划拉出长长一道凑满了一碗。

    作为看客的司锦瞬间痛苦面具,他对自己好狠啊。然而下一秒,骇人的伤口已开始愈合,未等她多眨几下眼,他的小臂恢复成光洁的原样了。

    难怪雪见说她担心是多余的,她竟然还操心他死在她前面......

    他混合好二人的血,唰唰画好了符,语气平静:“点火。”

    “嗯?”司锦不解,他不是妖修吗,咋还要借她的火?

    哦......他的火没法用来烧东西。她点起指尖火将血符烧成灰,将他调好的化符水一饮而尽,问道:“卫修珩,我还不知道你是哪种妖修呢。”

    结定了契约,更多只是用于约束卫修珩,他拭着银针,神情肃穆,像要进行某种仪式:“过会说。”

    他认真起来就这样,容不得他人插话。

    司锦把手交给他,由着他给自己种蛊,到如今她一点忐忑的心情都无,反而放松了,觉得这天也晴风也轻,好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也可能她刚刚瞧见他惊人的自愈能力,已经完全放心他了吧。

    脑海里飘来一句歪歪扭扭的话:你,把自己卖给他了。

    原身再度冒泡,司锦不在乎,这是她自愿的交易,如他所说,他们各取所需各得其乐。毕竟她无法猜到,缘真和白疏还会不会继续送她炸弹大礼包。

    她被白疏掐紫的手腕还肿着,卫修珩只是摸了摸,随后用长针猛地一刺,待淤血溢出些许后放入蛊虫。

    蛊虫通体漆黑,钻入皮肤时有些痒,它扭动着钻得更深,直到露在肤表的虫屁股亦消失不见。他种完了她的,却没用银针给自己扎,而是拾起沾血的小刀,把愈合了的伤口重新划开,蛊虫一碰到血肉就没了踪影,似是爬到深处出去。

    司锦眼见着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愈合,睁大了眼。

    一切事毕,蛊虫入体,她没有特殊的感觉,身体还跟原先一样矫健耐造。

    卫修珩吁了一口气,他本就存了利用她的心思,如今顺利种下子母蛊,亦是了却了他的心头大患。

    弑兄仇人,他的贵人。

    “你问我是哪种妖修。”他总算乐意回答,笑得森寒,将衣襟向下一扯,微不可见的鳞片在树影斑驳下反射着微光,“我是蛇族啊。”

    司锦挑眉,还真的撑起膝盖去瞧他锁骨上的鳞片,定睛端详片刻,直到他也觉得不自然了,可惜道:“果然没有毛毛尾巴。”

    卫修珩被她一噎,好像被看轻了,有些隐隐的恼火:“你就这般喜欢长毛的尾巴?”可笑,何时蛇妖和狐妖也能相提并论了?

    “嘿嘿嘿......我这不是就问问嘛。”想起厉风崖时期与她同生死的小黑蛇,司锦又是一串叹息,“我曾经与一条小蛇挺有缘的,不知它现在如何了。”

    他垂眸,恼火神色不见,十指却绞在了一起,赤红的劲衣亦将他脸色衬得微红,淡道:“应是过得很好。”他像是要使她短暂地忘记这茬,从怀中拿了两张车票,转移话题,“我长兄所在之处与叶家庄同路,虽不用立刻杀他,但你且先随我去拜会拜会他。”

    要带她去见长兄了么?司锦接过车票,问:“那你也跟我一起去叶家庄咯?”

    “嗯。”

    既然同路,那多半是待在一起的。司锦望着今晚的出发日,突然没头没脑来了句:“你会御剑飞行吗?”

    原身就是会御剑的,时速快极,车马劳顿跟剑没法比。她再坐一次马车,吐得哪哪都是,难受死了她才不干。

    她说完,拔出剑便要比划着站上去。

    “你别闹了。”卫修珩拦不动她,他何尝不知御剑比车马更快,况且以她的实力,御剑不在话下,但她这么细的剑,会不会断是一码事,能站上两个人吗……

    司锦舞了会剑,找到了感觉,稳稳当当地站在上面,招呼他道:“你上来呀。”她给他挪出点位置,“你上来,给我指方向,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天黑之前到。”

    就那么点距离……他耳朵更红了,这女人完全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他仍是道:“坐车吧,安全一点。”

    这便是在怀疑她的技术了,司锦证明自己可以,她使劲跳了两下,剑岿然不动,甚至还能边飞边跳。

    “卫修珩你怕什么呀?”她感到奇怪,尽力说服他,尽管理由非常无厘头,“我今天吃了木薯,生鱼和发芽的土豆,坐车搞不好会吐的,我吐了可怎么办呀,我就打不了那些着魔的妖和鬼了。”

    卫修珩被她吵得头疼:“就算不坐车,你也不该吃这些。”

    司锦在剑上上蹿下跳,为了不坐一股韭菜味的马车,她豁出去了:“我会吐你一身的,到时候你衣服恐怕洗都洗不干净,没法穿了啊!”

    精准打击对方痛点,他最是喜洁,连坐在草地上都不忘铺块垫子,听到她要把一肚子毒物吐在他身上,果断地撕了车票,没有丝毫犹豫,一脸嫌弃:“不坐了。”

    他大步跨至她的剑旁,站了上去,向西指了个方向,司锦喊道:“出发咯。”剑即如箭离弦,在空中只余一簇青光。

    御剑飞行帅得一批,现实世界也没有能与之比肩的载具。司锦操纵灵力得心应手,想开多快开多快,脚下的景致皆成了模糊的影子,灌入衣领的冷风抚慰炽热的身躯,她只有一个字:爽。

    剑速极快,她起步提速得突然,卫修珩只得手握成拳牢牢箍住她腰,才免得自己被甩下去,狂风之中声音都听不大清了,他咬牙切齿道:“你倒是慢点啊!”

    司锦稍稍刹车,使剑飞得慢一些,在前头大喊,调侃他:“天呐,御剑特别特别爽,卫修珩,你真是享受不了好东西。”

    两人距离近得几乎牢牢贴在一起,可她顾着张开双臂享受清风,苦了身后的卫修珩,纯情的小蛇妖修哪受得了现代人的热情,贴着她的半边身体都是烫烫的,他呼吸不均,牙缝里挤出话来:“你闭嘴!”

    司锦用剑上演速度与激情,地上的路人望天望到他们,也仅当作白日流星飞过。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吃了那么多有毒的东西吗?”她一活泛起来嘴巴就叭叭个不停,“我猜你会来,我干脆全吃了个遍,没想到也就那样嘛,一点都不好吃。”

    生死子母蛊养育花费无数心血,光养一只就用废他一大批药人。早知她如此烦人,他便不给她了,他紧箍住她腰,阴沉着脸,仿佛下一秒就要呕吐了。

    妖族的小蛇也会吐吗?司锦不知道,她发觉出他的不对劲,拍了拍他手,说道:“你吐吧,吐了也是吐在下面的山上,总不会吐别人身上吧?”

    剑飞得迅猛,搅得他胃里翻江倒海,几百年前的年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但终是没有呕出来,他还得盯着她有没有偏离航道,几百年的年夜饭在嗓子眼里要呕不呕,简直是他蛇生最狼狈的一刻。

    “偏了,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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