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第二天早上我们俩决定用调休半天来弥补前一天晚上没完没了的闺蜜夜话,两个人眯着眼给领导请完假之后又不约而同地滚进了被褥里,再一次陷入了深度睡眠。

    最后我们俩是被前一天晚上预定的外卖的电话吵醒的,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的时候咲子已经跑去开门了,我穿了拖鞋去洗手间里洗漱,不出意外镜子里的人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我火速用台面上的贵妇护肤品给自己做了个急救,咲子已经放好外卖,站在我旁边刷牙,呲牙咧嘴地对我大肆搜刮她的化妆品行为表示愤慨,我耸了耸肩当作没看见,火速给自己上了个淡妆去吃饭了。

    午饭点了寿司,是咲子家附近的一家网红店,最近在推特上风头正盛,到店需要预约排队,我们盘算了时间,最后还是选择花点钱叫外卖。

    电视里重播昨天晚上的搞笑综艺,我和她盘腿坐在地上吃寿司,不健康的可乐在杯子里升腾着透明的气泡,驱散了夏季的闷热。

    “好一般,而且还很贵。”咲子把北极贝放进嘴里,一边抱怨一边说,“感觉还是池袋那边的更好吃一点呢?”

    “那家俄罗斯寿司店吗?”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大学的时候倒是经常光顾,“池袋离上班的地方不顺路啊。”

    “下次休假的时候再一起去吧。”

    *

    我把手提包扔到了椅子上,离上班时间还是十分钟左右,午睡的同事陆陆续续醒来,拖着游魂一般的步子拿着水杯去开水间打水。

    我开了电脑,等待开机的时候和光来聊天。他今天下午有一场比赛,这场结束后有短暂的休假,对方是目前积分榜上的头名,里面还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外国选手,可以说是颜值和实力并存,为此,光来早在三天前就和我放下狠话绝对要打败对方。

    我给他发了一个小兔加油的表情包,开始整理上半个月的账务,下午还要去银行打回单,最近忙的够呛,之前预约的检查也一拖再拖,医院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甚至都打到了光来那里,他又打过来催我,我随便应付过去,试图继续拖延时间。

    而他为了避免我继续摆烂,直接帮我约了周末的复查。我托着下巴看日程本,这个本子是光来的一个小周边,每一页都有一个Q版的光来呆在页脚,或拿着排球或坐着发呆,作为周边多少带着不符合社畜生活的跳脱色彩,放在我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的办公桌上显得格格不入。

    他没有再回我,我猜大概已经开始赛前准备,工作时间的闲聊总是没头没尾地戛然而止,就像同事们小声摸鱼闲聊的时候主管从外面走进来,一瞬间办公室就恢复了肃静。

    *

    我从银行出来没有再回公司,直接下班回家了。他的比赛进行了一半,我带着耳机进入直播间,只匆匆扫了一眼比分,地铁里的信号不好,直播断断续续的,最后停在“Loading”的界面。

    我抬头从车窗往外看,隧道里一片漆黑,广告牌散发出的光亮在高速移动中变成一条白线,即便有空调,手心依旧沁出汗来,抓握在把手上,黏腻的夏季气味。

    我退了出去,又点进了论坛,粉丝实时文字转播比赛情况。比分落后,同时一位主力因为突发的碰撞意外下场,胜利的天秤进一步向对方倾斜,我没有看下去,锁上了手机,下一站就到家了。

    我随着人流走出地铁站,外面的阳光依然灼热,我并不喜欢夏天,高温带来的疲乏感二十四小时如影随形,低迷的食欲和情绪,和热汗一起流淌进衬衣里。

    托特包有点重,我换到另一边肩膀上,路上在便利店挑挑拣拣半天,最后也只买了冰棍,平平无奇的海盐味,走到小区楼下刚好吃完,看了一眼棍子上的“谢谢惠顾”,我没趣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回家的时候比赛差不多已经结束了,我踢掉高跟鞋飞扑进沙发,柔软的织物立刻蜂拥而上着包裹肌肤,提前打开的空调正在尽职尽责地工作,室内温度维持在令人舒适的范围。

    我掏出手机看结果,输了,直播正在放胜方的赛后采访,正好是我喜欢的那位球员,以往我会停下来听听内容,但今天的胜利却让我觉得有点刺目,我关掉了直播。这好像是我们认识以来他输掉的第一个大场,一场拉满的鏖战,双方的比分始终咬得很紧,新闻的路透图上有他们在赛场上的得分时刻,也有场间激烈的交流,教练和队员布置战术的时候光来坐在一边喝水,柔软的白发汗湿在额头上,那双橄榄绿的眼睛倒映着场馆内炫目的灯光,熠熠生辉。

    我退出了新闻,在聊天界面里回复了同事的讯息,拜托她帮我打下班卡之后点进了光来的聊天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光标闪烁在对话框,几分钟之后我挫败地按灭了手机,把它扔在了茶几上。

    等我洗了澡吃完饭回到客厅休息的时候手机上已经有了未读消息,一小时前来自光来的消息,他告诉我大约明天晚上凌晨会到家,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伴手礼。

    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弹了视频,我坐在沙发上,身后的落地灯散发暖黄色的灯光,仍然带着濡湿水汽的头发黏在脖子上,但因为有空调显得不那么难受。

    等待了大约一分钟,我漫无目的地数着,视线落在茶几上的果篮里,他才接了电话,他在宿舍里,没有开灯,屏幕里一片黑暗,他趴在床上,窗外的月光落在他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上。

    “怎么啦?”

    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大约是刚睡醒,那双眼睛眯着,看着我。

    “抱歉,打扰到你睡觉了吗?”我斟酌着,目光却迫切地想从他似梦非梦的表情里看出端倪,“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他停了一下,然后笑了,他说:“绘理,你是想要安慰我吗?”

    我窘迫地低下了头,避免和视频里的人眼神交汇,最后破罐子破摔:“啊,是啊!”

    “我没事,只是输了一场而已,后面打回来就好了。”他的声音轻快,似乎完全没有受影响,“明天下午的飞机,有想要什么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早点回来。”

    “我很想你。”

    我补充道。

    *

    光来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行李箱的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并不大,他停在家门口按密码,打开门之后发现家里的客厅还亮着昏暗的灯,但是女主人并不在。

    他把东西放在玄关,空气里黏着着浅淡的空气清新剂和香水的味道,并不突兀,还有未散的冷气气味。他似乎能看见女人每天早上匆忙地在玄关整理自己,她的手指上会戴婚戒,手腕上是素银的镯子,而后,雪松气味的香水落在柔软的衬衫上,她匆匆忙忙地关上门,赶迟到前的最后一班地铁。

    餐桌上放着绘理做的三明治,她喜欢这种能够胡乱搭配的东西,光来去洗了手,坐下来把三明治吃了,飞机上的餐食他没吃多少,熬到现在多少有点饿了。

    吃完之后他就去洗澡了,洗手间里绘理放了他的睡衣,大概是她新买的,图案是有点幼稚的蜡笔小新。他调小了吹风机的音量,草草吹干了头发,然后摸黑进了主卧。

    他的妻子躺在床上,留出了半边的位置给他,窗帘没拉好,他就着月光也能看见绘理从被子里伸出来的一整条腿,和卷到腰上的睡衣。睡衣的图案和他一样,只是底色是粉色的。

    他走过去,躺上了床。绘理感觉到有人靠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靠过来,柔软的身体的温热的呼吸顷刻间贴了过来,她嘟囔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很快她又没动静里,只剩下规律的呼吸。

    “晚安。”

    他轻轻说,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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