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萝尔捂着腰腹，心脏剧烈跳动。不知是太冷，还是太过惊骇，她的牙齿也很轻微地抖动。
对面的男人摘下面罩和宽大的连衣帽，终于舍得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他的眼眶凹陷幽深，如同老鹰的眼睛，正锐利地盯住卡萝尔，而与有神的双眼不同，他的脸上爬满了沧桑和疲倦。
他的眼睛给人一种在燃烧什么的错觉，而像在燃烧之后他的躯体便会随着那份疲惫逝去。
她想问，你是谁？
可她咬着牙硬生生忍住，因为这个人蹙眉看她时并没有陌生的情绪，两人对抗几招之后，她的腰腹被狠狠击中，可这样她也没有感受到他的恶意。
于是她试探道：“你在做什么？”
“测试你的力量，”他启唇，声音沙哑像是嘴里含着什么：“一周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去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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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前，在卡萝尔承认自己和彼得·帕克的关系后，有一段时间成了学校内的谈资。
不过高中生，这个群体围在一起，只要有一个人起哄，其他人都会追上来哈哈大笑，他们大都还无法分辨善恶。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一个校园新闻，他们见怪不怪，课业压力之下，这些小道消息令他们津津乐道。
除此以外便是尤金·汤普森，他被卡萝尔三人在脸上用记号笔画画后有一天没有来学校。
来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另外一个男生愤怒地想找到始作俑者，但没有人承认。
他的表情配上花里胡哨的痕迹，脸色更不好了，他脸上淡淡的痕迹保留了几天，他就消沉了几天，也因此转移了一部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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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彼得·帕克在课间的时候问她。
最近他们俩在一起总是受到瞩目，当然，现在也是。
“是我说的，”卡萝尔关上储物柜的门：“应该是我问你，我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不，你没有......”他立刻否认。
女孩拿出物理书看了看时间：“我是物理课，你呢？”
“......历史，”
大概是她的模样太过坦然，也一副醉心学业不受打扰的样子，彼得嘴唇轻抿。
“你真的不想澄清吗？”他看着她的眼睛，始终注意她的神态变化。
卡萝尔的视线从物理书上转移：“这能减少很多麻烦不是吗？”
“......”
她把一切归于麻烦，可实际她想得很简单，她不想有人欺负彼得·帕克。那天她攻击了汤普森，至少汤普森最近明面上都不敢再来找彼得麻烦，她也希望能因此让彼得更好过一点。
男孩的嘴角悄悄勾起，好不好过不知道，他看起来倒是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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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卡萝尔·查克在外的表现变得更加温和的缘故，在周五上午她竟然收到了来自拉拉队的邀请。
“拜托，卡萝尔，你一定要来试试，”女孩穿着蓝白相间氨纶材质的拉拉队服，眉飞色舞：“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学校里有多少人喜欢你的漂亮脸蛋吧。”
“如果你来拉拉队，今年的橄榄球赛肯定更加引人注目。”
她天花乱坠，把她描述得像什么吉祥物。
“抱歉，我很忙，除非拉拉队发工资，不然我真的没空。”
女孩满脸惋惜，却认真地替她想了想：“……你可以去图书馆试试，我知道他们的勤工俭学项目是有钱拿的。”
“图书馆？”
这时彼得走了过来，卡萝尔松了一口气，她对女孩道：“我得走了。”
女孩看见彼得·帕克，朝卡萝尔挑了挑眉。
卡萝尔：“谢谢你告知图书馆的事。”
她十分懂眼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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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你来了，”卡萝尔把包背好，对彼得道：“我觉得我该像以前一样，你认为呢？”
彼得想了想：“像以前那样仰着头目不斜视，跟T台上的模特一样吗？”
“嘿，有这么夸张吗？”她以为男孩在开玩笑，轻轻垂了他一下。
彼得把手放在胸口上，无辜道：“这很痛。”
卡萝尔眯眼：“我没有用力。”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熟稔，他偶尔也会跟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见不管用，彼得把手放下：“我说真的，不管谁找你搭话你都不理。”
“包括教授？”
“教授会说，叫你的监护人来一趟……”
这句话倒是真的在说笑，卡萝尔·查克成绩很好，没有被叫过监护人。
不过，监护人啊......
卡萝尔一边跟在彼得身边一起走出教学楼，一边若有所思。
她想起自己曾调查过卡萝尔·查克，学校的系统很容易入侵，她查到的也大都是学校这边的信息，她记得卡萝尔·查克资料监护人那栏上上写着：“T·查克”
“T”很明显是一个缩写，她无从下手，监护人电话的一栏也是空白。
这让她开始思索原主究竟是怎么请的假，像是有人直接从上面下达的通知。
……
在学校短短的两天，她仿佛真的回到了高中时期。
除了恼人的汤普森偶尔明晃晃的阴阳怪气外，来到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不好。
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几个熟悉的人都在，彼得、杰西卡、汤普森，还有哈利·奥斯本。
她在学校难免碰到哈利，优雅又懂礼貌的男孩在一群高中小屁孩里属实难见。
但她曾看到哈利·奥斯本从一辆看起来就昂贵至极的保时捷上下来，这才真的体会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男孩的穿着与华丽的豪车相反，看起来很平民，他下车看到她，对她笑笑打了个招呼，也顺口问起了她跟彼得的谣言。
而当谣言得到本人认证，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嘴巴张开又闭上，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后他还是道："他确实很讨喜，实际上他参观过奥斯本集团对外的实验室项目展览，那天正好是我父亲接待的，他是天才，我的父亲真的很想收养他。"
“……”卡萝尔："你的表情可不像在说他很讨喜。"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没再说什么："祝你好运，炸弹小姐。"
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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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的这两天，卡萝尔忙着从头开始学习，复仇者联盟、超级英雄这类非日常与她的生活相去甚远，除了每天见到彼得·帕克让她恍惚自己真的难以再回去外，她仍旧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麦克·戴维斯，他被调走了。在她第二天又去报社实习的时候，前台的露娜非常兴奋地转述。
露娜边吐槽戴维斯，边打包他的信件，她说自从戴维斯靠着网上的视频火了之后，很多人来信，而这些信件戴维斯一份也没看，走之前还让扔了。
报纸的油墨味很浓，信件跟一沓沓报纸堆在一起，也被染上了报纸的味道。
这大概也是这个世界的号角日报还是三流报社的原因，他们不肯放弃纸质报纸。在网络时代，纸质报已经被很多人抛弃，除了一部分中老年人外基本都用手机。
不过卡萝尔在网上有看到他们的网站，很简约，才开放不久，或许戴维斯爆火的事情令他们都尝到了互联网的魅力，今后说不定会把重心放在网上也不一定。
号角日报的发展方向不是她该考虑的，事实上她不想再去报社了，与戴维斯的谈话令她不安，她在考虑换一份工作。
扯远了，回到体育课上。
在卡萝尔觉得超英的世界正在与她远去时，历史课频繁提起的复仇者联盟与体育课，也就是现在，正在放映的美国队长健身指导，令她不得不学会适应新世界。
平平淡淡上完两天课，马上就是周末，周五放学前她去找辅导员问了勤工俭学的事，辅导员很遗憾地告知她现在勤工俭学的项目都已经满员了。
她只好周六又去报社工作了一天，实习期的工资按天算，在找到下一份实习或兼职前，她只好暂时在这里继续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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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周日，她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一周了，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去签到？"
卡萝尔不说话，放下腰腹上的手，舌尖顶紧了上颚：“这是假期。”
周日，正好是休息日，她说得摸棱两可。
“假期？”男人嗤之以鼻，嘲讽道：“如果你的搭档知道你还会给自己放假，大概会震惊地从棺材里爬出来......啊，我说错了，是前搭档。”
卡萝尔扯了扯嘴角：“不好笑。”
他身着黑色皮质外套，背后背了一把长刀，刀身弯曲，很像武士刀。
“不管怎样，你有新任务了，”他又把帽子从后面拉了上来，帽檐下垂，只露出半张脸：“穿上你的制服，我们需要去曼彻斯特。”
“你的假期结束了，毁灭。”
毁灭？这不会是代号吧。
卡萝尔·查克的代号？
卡萝尔沉默了几秒钟。
“我的制服不能穿了。”她说。
“......先去曼彻斯特，衣服我会告诉联络人的。”
“我的学校......”
“你之前的废话也是这么多吗？”男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鲍比会搞定的。”
结合他的话，卡萝尔·查克所谓的前搭档应该已经死了。
“你是我的新搭档？”她想通，再次问道。
“对，这次行动上面要我们先去查看。”他率先走在前面：“别再废话，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