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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一方失忆,一方恢复记忆

    武士之国,我们的国家被这样称呼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嗨嗨,打住打住,这突如其来的动画开场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啊,就是那个啊,为了表现出中间跨过了一大段时间,早就不知不觉进入了日常的平平无奇的开场白啊。

    不不不,怎么会有这种情况的开场白啊,这只是银他妈同人惯有的江户篇开场白吧!

    好吧,之所以这样开场呢,一是表示终于终于终于进入了江户篇,抑制不住使用一下这样的传统开头的激动心情,而是想要告诉大家,是的,现在这个时间点我们非常重要的吐槽役新吧唧这位眼镜角色(似乎有什么画外音在大吵大闹)已经登场了!顺便一提,原作女主角也已经习惯了废材大叔的生活方式了,并且目标是成为歌舞伎町的女王。

    而之所以提到这两位角色呢,是因为他们和一脸茫然的坂田银时正坐在橘芽衣的对面,而桌子上摆放着四杯草莓芭菲。

    “是这样啊……”

    橘芽衣看向坐在她正对面的坂田银时,他的脑袋上还朝着绷带,双目不同以往,瞳孔的大小和眼神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整个人一副纯良老实的模样,让她感到十足的陌生,和一些复杂的情绪。

    是心疼,愧疚,失望,迷茫。

    而他旁边坐着的两小孩既好奇又抱歉地看着她,在介绍了前因后果之后,又期待地看向她。

    “事情就是这样,橘小姐,非常抱歉银桑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有关你的事了。”

    坂田银时失忆了。

    橘芽衣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与他的重逢会是这样的情形。

    在那一天,在吉田松阳离开他们的那一天,她向他承诺,她会一直在他的身边。

    但是她违约了。

    在后来躲避追捕的日子中,他们意外失散了。

    她坠入河中失去意识,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被河流冲得老远,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

    她迷茫地走在村庄中,脑海里不安地向系统打听坂田银时的下落。

    「放心吧莺子,那个人可不会出事的。」

    听见这句话,橘芽衣勉强放下心来。毕竟白夜叉声名太大,难逃一死,她实在是担心他。但系统毕竟来自未来,它既然如此肯定,那么至少能说明坂田银时在它所出发的那个未来一定是安全的。

    “这么说起来,橘子,你是从哪个时间点过来的呢?”

    但系统并没有马上回答她,或许是在计算?总之,橘芽衣也没有催促它,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它的答案,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观察周围的环境。

    ——老实说,她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但她想不起来。

    “江夫人?”

    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男性拦住了她,一脸惊讶,眼神却透过她在看什么别的人。

    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橘芽衣镇定地回看他。

    “抱歉,我姓橘,不是也并不认识您口中的江夫人。”

    老者讪讪地收回拦住她的人。

    “抱歉,橘姑娘,只是你们实在是太过相似,老身晃眼错认了。”

    但他眼里的热切与激动,让橘芽衣察觉到这背后藏着的故事,与她有关。

    于是橘芽衣迟疑了一下,谨慎试探了一下。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否与我讲一讲关于这位江夫人的事。”

    “好!好!当然,当然。”

    他又激动又局促,然后又担心冒犯她似的开口。

    “这街上也不方便谈话,您愿意到我家里小坐一会吗?”

    其实随随便便就答应是不合适的,对方也有可能是设的骗局,接下来面临的是什么都有可能。

    但她有自保能力,大不了就是冒险受伤。

    而她的直觉却在告诉她,如果错过这次谈话,她一定会后悔的。

    于是她点头了。

    “啊,对了,还请您不必对我使用敬语。”

    对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倒是习惯了,哈哈,吓着你了吧。”

    “哪里哪里。”

    对方的家离此处并不远——倒不如说是因为这个村庄本就不大——因此他们很快就到了。

    “在十多年前,我遇见了一个小姑娘,按照年纪,她比我女儿还要小上好几岁。”

    “模样乖巧,文文静静的样子,像是什么家族里跑出来的深闺大小姐。”

    “我那个时候,将她当女儿看,觉得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就帮她收拾了房子,也因此熟悉了起来。”

    “也是因为她的外表给人的错误印象吧,她其实相当有商业头脑。”

    “当时的她因为不想直接出面,又需要用钱,便与我合作,一起赚了不少,也就让我家里吃穿用度都好上了不少,我因此也很感激她。”

    “后来,她越来越显怀,同时脾气变得不好,状态很糟糕,也幸好钱赚够了,我就劝她收手静养一段时间。”

    “她同意了,但搬家之后不再与任何人来往了,我上门也见不着她,直到看见她留在门口给我的辞别信,这才不再去找她,出村经营她留下来的商铺了。”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还能再遇见她的女儿……”

    橘芽衣忍不住问。

    “我们真的长得很像吗?”

    “像啊,实在是太像了,除了眼睛的颜色,其他地方几乎是一模一样……”

    看着对方怀念的眼神,橘芽衣觉得,知道的东西变多了,但同时也有了新的疑问。

    “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带我去她的住处吗?我想看一看。”

    “当然,当然。”

    对方二话不说,带着她就出发了,路上絮絮叨叨念起了旧事,话语里满满都是一个老父亲对女儿的骄傲与担忧。

    而橘芽衣也发觉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直到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她甚至有一种过去与现在交错的恍惚感。

    “就是这里。”

    她推开院子的门,抬脚踏进去的一刹那像是穿过了时间无形的屏障。

    “村尾这边因为临山基本都没有人来,江夫人也少有露面,久而久之,没了她的消息,就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村尾……

    她走进屋内,扑面而来的是灰尘,呛了几声,扫了一眼,屋内摆设奇怪又熟悉,除了一些搬不走的东西,其他的似乎是屋主在离开时已经全部处理了,所以显得空荡荡的。她侧身走到窗户边,随着吱呀一声推开窗,视野的正中间果然有一棵树。

    “橘子树啊,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橘子树,而她姓橘,系统的名字也是橘子。

    “为什么临山却少有人来呢?”

    “这个啊,起初都还好,但自从有什么,关于‘被风带来的孩子’的传闻传开后,就越来越多的人忌讳来这儿了。”

    被风带来的孩子……

    礼奈的婆婆,纸包的金平糖,后背温暖的银时……

    她想起来了,她小时候来过这里,和银时一起。

    「莺子,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将他支走,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还是第一次,系统说出了这种直接让她做什么的话语。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我打算在这里住下——”

    “真,真的吗!”

    对方激动地打断她,

    “那,那今晚请到我家小住一晚吧,我的妻子和孩子一定会十分欢迎的。至于这间屋子,就放心交给我来收拾吧。”

    对于对方过于热情的态度有些无所适从,但这无疑是最好的提议。

    于是橘芽衣点点头同意了。

    “劳烦您了,以及,现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那我先回家里叮嘱一下。”

    他说完就直接走了,没给橘芽衣反应的时间。

    橘芽衣心想,他一定是还有什么想要告诉她却没说的。

    但那不是现在的重点。

    等到人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她才开口。

    “说吧,橘子,是关于我的过去,对吗?”

    「是的,莺子。」

    于是它为她讲了一个关于江婉的故事。

    随着它的讲述,尘封的记忆匣子也被打开,过往浮现在脑海里,以画面,以声音,向她展示过去的故事。

    最先看见的,是滚下山的女孩灰头土脸着,歪头看向正巧开门出来的女子。

    “你是……怎么会在这儿?”

    再眨眼是女子怀中抱着女孩坐在窗边,两人一起望着树上青涩的橘子。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女子一边哼唱,一边轻轻拍打着女孩。

    末了,女子看看女孩,又看看橘子树。

    “快要成熟了呀。”

    接着是两人坐在书桌边,女子静静地看书,女孩安静地折纸。

    虽无言,却温馨。

    然后……出现的是女子红着眼眶将女孩阻挡在门外,声色厉茬地警告。

    “不要再来这里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最后,是女孩再次灰头土脸地出现在门外,而屋内却早已人去楼空。

    ……她想起来了,自己小的时候,和妈妈相处过一段时间。

    就在这间屋子里。

    「莺子,在这里留一段时间吧。」

    「本来想等你在江户安定后再说,既然现在正好和银时分散了,又有一个合适的房间,那么,就在这里将我制造出来吧。」

    「制造能穿梭时间的时光机吧。」

    「莺子,无论它未来会不会派上用场,趁我现在还在,还可以指导你怎样去制作,将它,将我制造出来吧。」

    「毕竟这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后悔药,无论之后会发生什么,备上总是好的吧?」

    「唔,虽然现在不应该说这个,但是莺子,算算时间,我大概只能陪伴你一年了。」

    「你知道的,我的使命是什么。」

    「我由你的未来,也是你的过去创造出来的,为了改变你的未来,为了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所以,在我仅剩的时间里,我必须要留下最后的帮助,留下你的后悔药。」

    橘芽衣没有回应它。

    「还没和你说过吧?无论是橘芽衣这个名字,还是橘子这个名字,都是由你自己取的哦,虽然是二周目的你啦。」

    她终于有了动作。

    “我明白了。橘子,我重新制作出来的,还会是你吗?”

    「……那当然啦!笨蛋莺子,在想什么呢!届时我的所有数据都会传输过去的,所以我还是我啦。」

    “那需要用多长时间呢?你知道的,现在我什么都不会,而且还有银时……”

    「放心吧,莺子,有我在呢,我会教你怎样做的。你一定可以的,毕竟二周目的莺子可是怀着孕都轻轻松松做出来了呢!啊……」

    “怀孕……?”

    「打住打住,嗯……虽然我拥有莺子的记忆啦,不过,我不推荐莺子你去看哦,记忆量太庞大了会炸掉你的脑袋的哦。」

    “呃嗯……”

    她总觉得重点不是这个。

    「啊啊啊还有还有那个银时,虽然二周目莺子待的时间不长,但我走之前银时都过得很好哦。再结合一周目来看的话,完全不用担心他啦。」

    「所以,莺子,怎么样?」

    橘芽衣叹口气。

    “话也说出去了,当然是依你的了。”

    就这样,橘芽衣在这里落脚了。但要制作时光机,并不是只需要理论,材料啊工具啊等等都是需要资金,需要渠道去购买的。更何况橘芽衣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那必然是离不开用钱的。

    于是她只能先跟着母亲江婉的那位故人学习,依靠人情当一个包吃的学徒。

    可这些显然不在系统的计算内。

    想要在一年里制作出时光机是不可能的了,但系统的时间所剩无几,橘芽衣只好过着白天学习怎么赚钱,晚上学习制作时光机的理论知识。

    到系统离开的时候,橘芽衣还只能抱着由系统念她动笔记下来的笔记啃。

    直到她终于存够了钱,直到她开始研制时光机,然后发现新的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最后终于成功,然后辞别。

    ——尽管已经过去了好些年。

    临走时,那位帮助她颇多的老人终于是开口告诉她。

    “其实,江夫人当初留下了几家商铺,你把这个拿上,这个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不用推辞,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家儿子孙子都有工作,养活我们一家足够了。你的母亲当年也帮助了我颇多,现在既然你出现了,那我想这钱,这店铺,还是交给你最好。”

    于是她收下,郑重地向他告别。

    由于想起了小时候的回忆,知道这里离村塾不远,橘芽衣甚至还回去了一趟,为吉田松阳扫墓——她相信,他们几个弟子一定会有人在村塾的附近为老师立墓。

    她放下山间采来的蒲公英,记忆也仿佛回到了与吉田松阳相遇的那一天。

    然后瞥见旁边其他的花,忍不住露出怀念又期待的笑。

    “原来已经有人来过了啊。”

    “老师,很抱歉过了这么久才前来看望您……”

    她絮絮叨叨地怀念过去。

    “……那么就说到这儿吧,已经打扰您太久了,学生也该出发了。”

    出发,前往江户。

    “还没来得及问,请问橘小姐和银桑是什么关系呢?如果可以的话,请和我们一起帮助银桑恢复记忆吧。”

    思绪拉回现在,她注视着坂田银时,看见了他的迷茫,不安,甚至有愧疚——她几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因为大家都想要他恢复记忆,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了吧?

    如果可以交由她选择,尽管割舍掉他们之间的羁绊会让她很痛心,但她或许还是会选择让他不要想起过往为好。

    但这并不是可以由她选择的事,她也不能不尊重他的意愿。

    如果是他的话,旧的羁绊,新的羁绊,他会想要忘记吗?

    可她知道,他一直都想要有一个家一样的地方。

    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先是回答了那位自称志村新八的眼镜君的问题。

    “旧时同窗罢了。”

    然后眼神从下往上望,以一副没有攻击性的姿态与坂田银时对视。

    “你想要恢复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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