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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水

    秦婉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蔺珩如玉的脸,梁羡也在身后。

    秦婉顿时愕然,“珩哥哥。”

    “我吓到栀栀了吗?栀栀怎么要打我?”蔺珩弯腰微笑着说。

    秦婉讷讷地收回手,“我……我不知道是你。”

    蔺珩见她满脸泪痕,蹲下身拿出手帕给她,柔声问道:“怎么又在哭呀?摔疼了吗?”

    “嗯。”秦婉点头的一瞬眼泪又滚落下来,他这样温柔地跟她说话,一受到到安慰,她哭得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蔺珩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深情关切:“伤到哪里了?”

    秦婉抽抽嗒嗒地撩起袖子给他看,“这里,还……还有左膝。”

    蔺珩看了看伤口后微微皱眉,道:“栀栀能站起来吗?要尽快上点药才行。”

    倒也没伤到站不起来,秦婉撑着地面边起来边道:“能。”

    蔺珩小心地搀着她站起来,刚起来,便远远听到了巷角传来霜儿的声音,“世子,我们小姐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您就别纠缠了。”

    盛子凌一行人急匆匆地从拐角走了过来,只有霜儿一人,冬禧应该还在马车上。蔺珩目光也随之落到他们身上,略一躬身当作行礼。

    盛子凌一看到蔺珩和梁羡,稍微愣了一下,但还是一步步走了过来,目光直直地看着秦婉。

    “我还有话跟你说,跟我走。”

    秦婉不理会,忍着疼转身离开。

    蔺珩问霜儿道:“这是哪位世子?”

    霜儿忙行礼答道:“康平王府的,一直对我家小姐纠缠不休。”

    蔺珩看了看二人,稍作沉吟,转顾一眼梁羡,梁羡会意立刻上前挡住了盛子凌的去路,道:“秦小姐受伤了,有什么话世子以后再说吧。”

    盛子凌扬眉瞬目:“多管闲事,滚!”

    蔺珩微微笑道:“世子想要强行带走秦小姐,我就不得不管了。”

    眼见秦婉越走越远,盛子凌气急败坏地朝蔺珩大喊,“我是她未婚夫!”

    秦婉只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转身骂道:“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若不是长剑落在马车上,她现在就想砍死盛子凌。

    蔺珩的反应却很是平静,一笑:“未婚夫?从未听秦相说过栀栀订婚了。”

    二人站得不算近,但也许是身高差异太大,蔺珩跟盛子凌说话时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对他说话的态度更像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童。盛子凌比秦婉小一岁多,现在还不到十五,在蔺珩这样的成年男子面前是难以掩盖的青涩和怯态。

    “我就是秦婉未婚夫!”盛子凌大吼时不仅不敢正视蔺珩,还猛地闭了一下眼睛。又朝秦婉大叫:“我那么爱你!你凭什么抛下我!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我妻子了,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

    周围全是民宅,他想在这里大吼大叫引来众人围观,彻底败坏秦婉名节,其用心不可谓不恶毒。秦婉气得头发都快烧起来了,可她根本不会吵架,此时只想上去揍死他。

    霜儿怒道:“我们小姐当初好意救你,如今你却恩将仇报,得不到就想毁掉我们小姐名节!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屡次纠缠,莫非还要强抢不成?”

    盛子凌还想要泼皮耍赖,却被蔺珩打断:“世子,”他略扬了扬声音,“你跑到秦府门外,如此大喊大叫,是生怕康平王府攀扯当朝重臣一事不被人知道吗?你的言行,可不止牵涉你一个人,莫要害了你们整个康平王府。”他说话语速放得很慢,声音却稳重有力。

    盛子凌顿时哑然失声,几个王府家丁赶紧一面劝,一面将其拉走。

    回到秦府之后,蔺珩送秦婉到房门口就离开了,他刚一走,冬禧就回来了。

    霜儿在廊下帮秦婉包扎伤口,秦婉越想越气,恨不得把盛子凌撕成碎片再烧成灰烬,“今天把他送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再取二百两银子,你们俩明天给他送过去。”算上舅舅每年给的,还有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钱,秦婉手里有一千两出头的私房钱。

    冬禧坐在廊下皱眉看向秦婉:“二百两都够一家五口吃十年了,小姐哪花了他那么多,100两顶天了。”见秦婉不语,又补充道:“再说小姐也请他吃饭了啊,还都是去的贵的地儿。”

    “给他,免得他还觉得我欠他。”

    冬禧道:“这种人,我还真是头一回见,还他….”冬禧想爆粗口,当着秦婉的面还是收住了,“还什么王公贵族,一起吃饭喝茶还要出来要钱,我他……我都做不出来。”

    霜儿道:“小姐能认清这种人,也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她终于明白,盛子凌口口声声说爱她,实际上爱为虚,掌控为实。越是自私之人,越常以爱为借口,用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来掩盖他们内心的虚伪。

    盛子凌深知自己的卑劣,不配得到爱,便将世上所有男子都看作他的假想敌,他面对其他男子的敌意和怯懦,变成在言语中用对□□的方式羞辱她,借此打压贬低自己,他想要她成为一个爱他的傀儡,他不过是想要对她身体和思想进行独占。想到这里,秦婉只觉到一阵恶寒。

    这件事闹得这样大,自然是瞒不住秦廷茂,不久秦婉便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交些狐朋狗友,给自己惹一身骚!”

    “巴掌大个人,情情爱爱不知羞!”

    “我这么多年的老脸都不够你丢!”

    秦婉咽咽喉咙,刚想回嘴几句,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剧烈咳嗽,整张脸都涨红。秦廷茂以为她被自己骂到哽咽咳嗽不止,冷眼甩下句“没用的东西!”遂扬长而去。

    见秦廷茂走远了,冬禧凑了上来对秦婉竖起大拇指,“可以啊,装得真像。”

    秦婉气得晚饭都吃不下去,天还没黑就要洗澡。霜儿劝她不如明后天伤好些了洗,她坚持要洗尽一天的晦气。忍着痛洗完了头发和身体后,头发半干未干的,就上床缩在薄薄的被衾里。

    她突然想起来蔺珩说的今天会给她答复要不要带她去雅集,可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一幕,怎么可能还要带她去雅集。她长长地吸气,又长长地呼气,转过身背着房间里的霜儿,面朝床帐里头,忍不住又瘪嘴哭。

    康平王当晚一听下人说盛子凌竟闹到秦府门口,忙携王妃押着盛子凌来秦家赔礼道歉,秦廷茂别说见面,连门都没让进。

    第二日,朝堂政事一毕,秦廷茂便当众直斥康平王教子无方,青天白日竟敢到秦家家门口对自己女儿强取豪夺。

    康平王陪笑着,忙道:“秦相言重了,这不过是犬子对令爱太过喜欢,一时情急,才做些糊涂事。”

    秦廷茂冷笑道:“臣在刑部轮值时就见过不少祸害女子的作奸犯科之徒,无一不是说自己太过喜欢,一时情急,可笑的是竟往往能获得宽大处理。如此说来,强盗杀人害命是对钱财的太过喜欢,一时情急;叛贼谋逆犯上也是对权势的太过喜欢,一时情急;世间一切罪行源头都是‘太过喜欢,一时情急’!”

    继而执芴转身面向今上:“启禀陛下,废一善则众善裹,赏一恶则众恶多。为非作歹就是为非作歹!今犯法者众,无使滋蔓。”语罢,斜睨了一眼一旁的康平王:“不知康平王公然宣扬这种歪风邪气,究竟意欲何为?”

    秦廷茂一席话,让其他原本想要为康平王说话的皇亲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堵得哑口无言,康平王见状忙稽首跪地,连连向今上认错。

    今上一手将秦廷茂提拔到相位,秦相是如自己臂膀的外臣,康平王是白吃朝廷俸禄还惹是生非的远亲,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轻饶,即刻下旨将康平王爵位连降两级为康平侯,食邑俸禄减半。

    秦廷茂出身寒微,却是开朝以来的第一个平民宰相,在其之前,历任宰相均是出自世家大族。

    先帝在位末期秦廷茂中进士,初入朝堂不久,就有人诬告西北将军岑昶通敌叛国,先帝犹豫,秦廷茂于朝堂上舌战群儒,豁出身家性命力保岑家,岑昶后来也顺利洗刷冤屈。经此一事,秦廷茂声名鹊起,在朝堂上初露锋芒。

    其次便是立储之际,世家大族相互联合,拥另一个皇子即位,秦廷茂却带领少数寒门士子坚定拥护今上,助今上逆风翻盘,夺得帝位,立下从龙之功,此后平步青云。

    秦廷茂当然并非只会审时度势,作为深得圣眷的实权派,能力不可谓不出众。于吏部任职掌管科举多年,礼贤下士,济弱扶危,提携了一大批寒门士子。在与今上联手绞杀下,将原本权倾朝野的五姓世族一步步打压到只剩赵氏一族还有实权。

    这样的地位和能力,哪怕是皇亲之首的肃亲王,对秦廷茂也是礼敬三分,怎是康平王这样一个小小郡王惹得起的。

    而秦婉这边,本就因为和秦老太的关系名声不好,秦老太为老不尊,秦婉忤逆不孝。盛子凌一事,又使得她人还未出阁,先多了个“红颜祸水”的骂名。

    秦婉自然不知外面的好事者会如何编排她,她从起床吃早饭就一心想着怎么管家还没来传话关她紧闭。待上午霜儿和冬禧去康平王府送完银子回来,秦婉房门还是好端端敞开的。

    秦婉扶着霜儿到院子里,冬禧忙跟她讲了康平王家发生的事,“现在要叫康平侯了,我们去的时候,正在拆他们王府正门的匾额呢。”

    秦婉来不及细问,冬禧又告诉了她一个更让人震惊的消息:“我们方才还得知,盛子凌那厮□□熏心,竟花了两万两白银去争青楼花魁。”

    秦婉睁大眼睛,身体微微向后:“两万两?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秦府这种大宅子,不过三千多两。卫国时兴厚嫁之风,官宦人家更是竞相攀比,可即便如此,官宦人家的女儿的嫁妆,最多的也就三四千两。秦婉每月月钱是五两,盛子凌才四两,哪怕再有家中长辈赏赐一些,总共也不会超过六两。

    冬禧嗤笑道:“拿着他们王府的名号去借呗,还偷了家里的古董去卖。那些债主看他们拆匾,还以为他们要被抄家了,赶紧一窝蜂地先来要债。”

    秦婉轻轻捂住嘴巴,难以形容内心的震惊,盛子凌这样一个表面白白胖胖,甚至称得上可爱乖巧的人,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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