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俩出门买个饭都遇上了替身使者？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阿瑞恩怎么又换了一身衣服？”乔瑟夫本来在埋怨我和承太郎出门买饭都能买半天，听说是碰上敌人后又觉得惊奇。

    “阿瑞恩被敌人的替身能力攻击，失去记忆和自理能力，然后差点当街杀人被抓起来，换了身衣服避人耳目。”承太郎像往常一样毫不思索地回答了有抹黑我形象嫌疑的简洁版。

    “空条承太郎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我把准备开瓶的可乐握在手里敲桌子敲得邦邦响，瞪眼不满道。“是这样的乔瑟夫先生，我们的确出门就碰上了敌人偷袭，一个非常阴险狡猾的敌人。”

    乔瑟夫似乎已经习惯了我们俩一起出门准没好事，非常淡然地“哦这样啊”了一声，转而打开了我们带回去的食物，开始两眼放光：“哟，你们买了Koshary啊，很有眼光，这在埃及当地算是国民美食了。用米饭和通心粉做的，还加了很多香料，唔，闻起来就很香。”

    “就是为了排队买这玩意才被人偷袭！”我喝口可乐润润嗓子，打算把这事情掰扯清楚，不能任由某人抹黑我。

    “我们刚才出去，往商业街方向走了一点，看到有个摊子挺热闹的，围了不少人，就打算排一下看看有多好吃。队伍前面大概还有十几个人吧，到我们还早，我就跟JOJO说我去隔壁小商店先买几包烟，他不是刚拆完线腿脚不便么，就原地排着。”

    “我没走几步路，感觉后面有人跟着我，是一个发型很奇怪的猥琐大叔，我不知道是变态跟踪狂还是替身使者，反正不管哪一个都很让人不爽。如果是变态大叔，那不用管他，如果是替身使者，敢离我这么近应该是个近身类型的，得先引他离开JOJO，他伤得比我重不好迎敌。然后，我就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希望他能识相点跟上。”

    承太郎趁我停顿的时候，重重地嗤笑了一声：“不好迎敌？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向我求助的。”

    乔瑟夫听到这话，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冲承太郎挤眉弄眼：“嗯？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承太郎顺势点了根烟，边抽边说：“我排了十几分钟队等不到人，以为阿瑞恩不知道上哪玩去了，打算去附近便利店找找看。拐了个弯就有个小孩子撞在我身上，个头还不到我一半，但身上竟然穿着阿瑞恩平时的衣服，跌倒之后又立刻爬起来想跑。”

    “我就让白金之星拽住她，问她衣服哪来的，但她根本说不清楚，认出我之后又不逃了，一个劲喊我以前外号，还拽着我一起跑。啧，真是令人讨厌的自来熟臭小鬼。”

    承太郎深深吸了口气，紧接着对我喷了一嘴二手香烟，满脸不愿回忆以前发生的事。

    “哈？令人讨厌的臭小鬼？你就这么评价你的青梅竹马兼可靠战友吗？好过分啊JOJO，你抽的烟还是我买的呢，不许抽了！”我捂着胸口作出伤心欲绝的模样，接着伸手去抢他香烟。

    承太郎一定是说错话内疚了，没有反抗，任由我抽走他香烟，算他识相一回。

    我按灭香烟后，承太郎坐在座位上看了我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新的。

    “……”原来烟多不怕收，我想抢他打火机，从根源解决问题。

    “什么臭小鬼，阿瑞恩是小孩子？”乔瑟夫好像在憋笑，嘴角止不住上扬。

    “我也不想啊，那敌人的替身能力就是这样，碰到人的影子就可以让人年纪变小，甚至记忆都会逐渐丢失，回到幼年状态，后来承太郎也变小了呢！”我决定抢回话语权，不能让承太郎胡说八道，那家伙说话真气人。

    “OMG，那个敌人现在在哪里，还活着吗？他这个替身能力还有点用，我还真想再看看小阿瑞恩和小承太郎，没准我还能再回到年轻时的状态，一边扛一个带你们一起逛街……”乔瑟夫撸起袖子越说越起劲，但看我们两个都很想把他丢出去的表情，打住了，干咳一声:“嗯，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乔瑟夫先生适可而止吧。”

    “乔瑟夫先生适可而止吧！”我顿了一下，对他的预判并不感到吃惊，他经常这么干，继续说道:“这个敌人自称是埃及九荣神之一的赛特神，叫阿雷西，呸，欺软怕硬的臭虫，先盯上我肯定看我是个女孩，小时候又没有替身，柿子先挑软的捏。但他不知道，我小时候的性格比现在糟糕多了。”

    “我中了他的替身攻击后，年纪开始变小，大概退回到13岁左右的状态，没有厄瑞波斯，个头也没开始长，瘦瘦小小的，正在奇怪自己怎么会跑到陌生的街道，那个猥琐大叔在后面追着，八成是人口贩子或者什么变态。这种对未成年小女孩下手的肮脏罪犯死不足惜，反正四下无人，跑也跑不过他，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甚至更惨，不如想个办法杀了他……”

    “噗咳咳咳咳！”乔瑟夫这回是真呛着了，咳嗽了一阵，才皱起脸问我:“阿瑞恩，你平时都学的什么，怎么一个小孩子会有那种想法！”

    我耸耸肩:“10多岁那时候就爱看西部片嘛，正是叛逆期，天天往马场跑，练枪练得手指上都起茧了，但当时我因为变小了所以裤子腰带都掉了，只剩一件长到膝盖的短袖和外套，身上没枪，只好先跑出去搞个能当武器的凑合一下。”

    “怪大叔还在后面追，我又是爬墙又是抄近路，总算逃出小巷了，巧合的是一出去就撞上JOJO。我一开始还没认出他，以为是个难缠的讨厌成年人，还拉住我不让走，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等他蹲下的时候才觉得眼熟，怎么看怎么像空条叔叔家的儿子，就是……你们懂我意思吧，本来跟我差不多高的小承太郎，突然变成超大号的加大空条承太郎。”

    “于是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只有我们俩懂的暗语:野猪王，没想到他还真有反应……”

    “等一下，什么野猪王？”乔瑟夫再一次好奇地抬起头。

    承太郎斜眼看我：“暗语？你这家伙还真敢说啊，那是她给我起的外号。因为以前我们曾经杀过一头野猪。”

    乔瑟夫开始抓自己头发，战术后仰：“厚礼蟹，你说什么！？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还干过这事，杀过野猪？！等一下，不会是，在北海道那次……你们瞒着父母出去，然后一身伤地回来还非要说是自己摔的那次吧！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从小就这样，果然是在一起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不会罢休！”

    没想到承太郎竟然就这么坦白了，我的天，说好要保密的呢，我好怕这事传出去啊，我爸真会打断我的腿！“乔瑟夫先生，您不会告状的吧，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我们最后都很平安。”

    乔瑟夫回过神来，捏着自己鼻梁，看上去衰老了十岁：“啊，没事，我不说，你看你们这一路□□烧什么事没干过，我说什么了吗？没事，没事，或许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吧，哈哈。”

    承太郎抽完了烟，继续说道：“她认出我后，也不跑了，立刻拉着我说要去揍一个猥琐大叔，鞋子都跑掉了还不知道。”

    我还在回味变成小孩子后，空条承太郎臂弯的温度，那时候他嫌我鞋子掉了走得慢，单手从下面架起我的膝盖坐在他的胳膊上，带着我走，实在太有安全感了。

    然而还有一件事我现在反应才反应过来，怒道：“我靠，你肯定知道我中了替身攻击才变小的，当时已经失去了记忆，却还要趁机骗我谈条件才肯帮我，说以后吃水果都是我来削皮！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晃荡着自己缠着简易应急绷带的手掌，冷笑道：“看见没，等会还得去打石膏，不能动呢，我拿牙齿给你削苹果皮吧，千万不要嫌弃啊空条君。”

    “噗……”乔瑟夫的笑声没能憋住，在承太郎眼神警告后继续埋头吃饭，但是勺子还是在颤抖。

    “然后我们往回找人，我忘了替身这回事，根本看不到，也没提醒JOJO，没办法他也中招了，甚至还变得比我更小一点。”我伸出手在空中比划，“嘻嘻，就这么一点高，圆头圆脑的很可爱呢，比现在这样可爱多了。”

    “那个阿雷西见我们两个都是没有替身的小孩子，自信地从地上捡了块砖走近，准备来以大欺小，哼。”

    “但乔斯达家的人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是吧？JOJO可是在上小学时就把一个变态大叔打进医院，这次不也一样吗！我只要在一旁加油鼓劲就好了，JOJO的攻势十分勇猛，上去就是一拳把那个大叔打到在地，打得他鼻青脸肿牙齿都快掉了，我只能在旁边劝他下手轻点……”

    “呀勒呀勒。”承太郎听不下去了，在桌子底下暗暗踢了我一脚，“明明是你这家伙去捡了之前丢掉的枪，想杀了他吧，保险栓都拉开了，我听见了。”

    我一时语塞，没有反击，唔嗯，当时那个情况，我以为他是变态大叔尾随我们两个未成年儿童……我小时候确实比较容易热血上头来着……现在也有一点点不过比以前好多了，我有进步了。“那个，也没有很想，只是吓唬一下而已，这不你拦住我了吗，嘿嘿嘿，就知道JOJO最善良温柔了。”我一转拍起了马屁，想迅速绕过这个话题，不能再给乔瑟夫留下坏印象了。

    幸好乔瑟夫看起来并不很在意：“嗯，别真惹出麻烦就好，这几天运气不错，没有敌人来医院捣乱，休息了两天，阿布德尔差不多了，花京院是真伤到了眼睛，得住院疗养一段时间，spw的医师团队正在给他治疗，希望他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单手打开自己排队买的那份通心粉煮米饭，也开始尝尝，一早都没吃东西，这会紧张刺激的劲头过去，便是劫后余生的空虚和无尽的饥饿。花京院……第一次挂彩就挂了个大的，不像我们看上去伤口可怕，但都不是要害。我一边吃一边碎碎念，“哦对了，昨天我们隔壁病房还发生了意外漏电事件，挺吓人的，一个男人被电进icu了，好倒霉啊。唉，就隔了一层墙，我听见动静赶紧把咱们房的电源检查一下，有点后怕。”

    承太郎也开始吃，望着袋子里另外几份饭，问道：“还有两个人去哪了？”

    乔瑟夫看了看表：“波鲁那雷夫和荷尔荷斯在你们后面也出门了，说是上个厕所就回来，但现在都看不到人影。”

    “他们不会也碰上敌人了吧……”我咬着勺子沉思道。

    “我看迷路了或者去玩了更有可能。”承太郎则更倾向于他们两个服从了自己的天性。

    乔瑟夫望着窗外的方向，很是急躁：“搞什么，阿布德尔都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了，这关头给我玩失踪？”

    正当我们快要打算报警发寻人启事“哪里有走失的两名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外国成年男子”的时候，波鲁那雷夫和荷尔荷斯总算从外面回来了。

    两个人全都灰头土脸一身泥，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工地打完灰下班呢。

    “你们俩不是上厕所去的吗，怎么搞成这样？”乔瑟夫率先发问，“不会也是碰上敌人了吧？”

    “嘿，还真是！乔瑟夫先生你怎么知道！”波鲁那雷夫一屁股坐到桌前，给自己开了瓶可乐，几口灌下肚才长舒一口气。“吗的，都怪荷尔荷斯，他非要跟一个美女搭讪，结果那是个敌人，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就上个厕所而已非要闹出这么多事端。”

    ……波鲁那雷夫你有什么资格吐槽荷尔荷斯，你也是很喜欢跟美女搭讪的好吗！

    “你瞎说什么啊波鲁那雷夫，是你自己上厕所太慢了，而且你先中了敌人的陷阱！”荷尔荷斯不甘示弱，立即展开反击。

    “要不是你非要搭讪玛莱雅，中了她的替身能力，我们会当众像两块磁铁一样紧紧吸住……还那么尴尬么！”波鲁那雷夫继续嘴硬。

    “你还真有脸说啊！”荷尔荷斯的手快要戳到波鲁那雷夫的鼻尖了，“我早就可以用我的替身解决她，你却不让我这么做，说要公平解决，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不服气，大有出去再打一架的气势。

    “他们两个意外的很合得来嘛。”乔瑟夫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感叹道。

    “感情不错。”我点头。

    “嗯。”承太郎表示赞同。

    唔，我永远记得今天，小承太郎哪怕变得比我还小，也要坚持站在我前面要保护我的样子。

    哪怕我当时不需要他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