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山野的夜静谧祥和,浅月初上淋下皎洁月光,晚风吹落几片粉红樱花瓣,清新又梦幻。

    礼悠坐在小毛驴后座,她没想到周淮安会开小毛驴,而且在崎岖的山路上开的还十分稳当。二十分钟后二人便来到了镇上最近的诊所。

    古镇上没有大型的医院,西医技术不发达,只有中医诊所。

    礼悠一瘸一拐搭着周淮安走进诊所,男人的小臂紧实有力令礼悠走的每一步都稳当。

    周淮安观望一圈,诊所不断很大但此刻排了些病人。周淮安带礼悠坐在等候椅上道:“我先去挂号,你在这等会。”

    礼悠吸了吸鼻涕,声音软糯:“嗯。”

    周淮安走后礼悠才听见心中砰砰跳的声音,但不过片刻就被尴尬的羞赧冲淡了这种悸动。

    除了表白被拒那次,她在周淮安面前从没有这么丢人过。

    周淮安挂号回来后坐在礼悠身旁,礼悠目光垂在地面上:“抱歉,麻烦你了。”

    周淮安侧某顺着礼悠的目光向下,看向礼悠红肿的脚踝:“没事。”

    二人等候十多分钟护士便来叫号,周淮安扶着礼悠坐到医生面前。

    中医是个戴眼镜的老者,用苗语与礼悠了解了些情况后查看了她的伤势,随后皱着眉头在纸上写诊断报告。

    余光撇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周淮安,忽然松开眉头笑了下,讲了句周淮安听不懂的苗语,惹得礼悠耳尖微红,面容青涩又带着些许窘迫。

    周淮安不明所以问她:“医生说了什么,严重吗?”

    礼悠正想开口时,老中医却抢在了她前面:“我说你一定很爱她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抱她来医院。是个好对象。”

    老中医带着苗语口音的普通话并不标准,但足够让周淮安听懂。

    “她的伤无大碍,就是皮肉伤。但也幸好你抱她来的早,伤口好处理。上面开的药回去给她涂上几天就好。”老中医说着将单子撕下来递给周淮安。

    周淮安接过单子,语调不疾不徐,平静温润:“谢谢。不过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老中医闻言微愣,讪讪笑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真是不好意思。”老中医看向礼悠致歉。

    礼悠笑了笑说:“没事阿大。”

    周淮安在档口拿单子买了药,一切办妥后准备去找礼悠送她回家。

    刚转身就见礼悠瘸着脚蹦蹦跳跳地向他来。

    礼悠身着白t外搭一件红黑格衬衫,下半身穿深色紧身牛仔裤将她细直的长腿勾勒出来。

    白皙的小脚裸露在外半勾在空中,另一只穿白布鞋的脚蹦跳而来,看见周淮安时杏眼弯弯:“都办妥了么?”

    周淮安:“嗯。我送你回家吧。”

    周淮安在她身侧陪她一起走。没有着急地催她,而是顺着她的步伐。

    诊所离她家约莫七八分钟的车程,二人在青石街上穿梭。夜晚的街道被橘黄的灯笼点亮,人群熙攘。

    粉色小毛驴停在一座吊脚楼前,周淮安将装药的塑料袋抵到礼悠面前:“记得涂药。”

    礼悠点点头:“今天麻烦你了。”?

    黄灯笼发出的光在礼悠身上形成浅浅的圈,她的眼睛里倒映着夜空上的星星,晚风吹动她耳边的发丝,为她的灵动添了几分温婉。

    “不过,”她收起了眼中的笑意,深感抱歉,“拍摄的事情我建议你还是考虑一下吧。这座旧宅距完全修复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你语言也不是很方便很容易被骗吃亏的,在这里也水土不服。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再找找别的地方。”

    周淮安闻言敛眸没说话。

    他不是傻子,拍了那么多古建筑在这方面也有所研究。下午去看了旧宅后能看的出翻新已基本完成,也同样知道礼悠说的是假话。

    他一开始不知道礼悠出于什么原因对拍摄的事临时反悔,经过刚才的相处,礼悠的尴尬让他现在猜到是拒绝过礼悠表白的事。

    周淮安觉得这件事没什么,也不用尴尬不自在,但他知晓在这方面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脸皮薄。

    他想开解礼悠,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沉默片刻后道:“好。我再想想。”

    *

    翌日正午礼悠被一通电话吵醒,昨晚瘸脚回家后,一大家子围着她惊呼,叫她先休息几天再动工,礼悠拗不过只好同意。

    但这通电话却不让她休息。

    “小悠姐现在有个游客非要投诉我们施工影响他游玩怎么办啊。再被投诉一次我们就要被迫停工了啊。 ”电话那头语气忧切。

    礼悠顿时睡意全无,起身道:“ 我马上到,你先托住她先跟他们讲讲理。”

    她说完挂断电话,刚下床就摔了一跤,疼的她“ 嘶 ”一声惨叫。

    睡了一觉就把自己昨天摔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她欲哭无泪,一天天遇到的都是什么事啊。

    昨晚礼母为她在一楼新铺了房间方便她休息,所幸如此,不然她今天真的会伤上加伤。

    礼悠刚蹦跳着出门准备要骑自己心爱的小毛驴,却忽的想起昨晚礼父向她要走了钥匙,今天要去县城里接弟弟回来。

    也就是她得这么一路蹦跳着去旧宅,礼悠看向山路的面色煞白。

    万里晴空也挡不住礼悠心中雷电暴雨,她一边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慢慢蹦哒上路,一边想能去谁家借辆车子。

    此时身边停下了一辆黑色越野,车窗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去哪,送你。 ”

    礼悠一顿,转头看去。

    周淮安已开了车门下来站在她面前了。

    男人今天穿着浅蓝色条纹衬衫搭配一条白裤,清新简约,身上有着淡淡的青草香。

    “旧宅, ”礼悠没有拒绝搭车,因为实在十万火急,“ 你路还记得么?”

    “ 记得,”周淮安扶着她,为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上车。”

    汽车总归是比小毛驴快的,五分钟左右二人就到了旧宅。

    坍塌的旧宅门前站了一群人,礼悠一下车门就听见游客不满的质问:“凭什么要撤销?你们自己装修搞这么大声还不让人说了?”

    “我们也没有很大声呀小姐,”赔笑脸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旁边的大伯大叔要么已经黑脸了,要么不知所措,只有这一个年轻小伙子还在耐心调解双方的关系,“我们只是搬东西。”

    游客小姐扬起下巴,对这副说辞并不买账:“就是你们搬东西进进出出影响到我们拍照了。”

    年轻小伙子面露难色,双方已经争执一个小时了,他实在没辙了,就在欲哭无泪时救兵来了。

    但是.....这救兵怎么瘸腿了?

    礼悠单脚蹦着过来,看上去十分吃力,她气喘吁吁地站到众人面前。她这阵仗显然惊住众人,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礼悠深呼一口气,对游客小姐道:“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管理人,刚才听你们的话,你是觉得我们是影响到你们拍照游玩了,所以才举报我们的是么?”

    游客小姐甩了一头大波浪,睨她一眼:“对啊,你们在这走来走去的还那么吵,我们怎么在这拍照?”她说着朝身后看了一眼,她身后五六个游客纷纷点头道:“就是,这让别人怎么拍照啊!”

    礼悠耐着性子解释道:“小姐,我们这里是不允许进入拍照的。因为旧宅子里面还没完全修建完,随意走动的话会影响到修复进度。更严重甚至可能一不小心破坏建筑。”

    游客中有一个拿着相机的少年道:“那我们不破坏不就行了。”

    礼悠认真道:“凡是都有意外,况且现在宅子内部还在涂油漆,味道很大,对众人身体也不好。万一不小心碰在上面,不仅仅是我们要重刷一次,你们的身上也会弄脏。”

    “你们也不想干干净净笑嘻嘻的进来,灰头土脸气愤的出去吧。”

    大波浪小姐双手环抱,轻笑一声:“还没修好就怕游客搞破坏,那修好了不得拉个警戒线锁起来当国家一级保护文物啊。这么怕东怕西的还修什么景区的宅子啊,回家种地去吧。”

    礼悠这么一听算是知道了,这些人和往年来举报他们的人一样。旧宅还未修复完是不允许旅客进去拍照的,然而就是举报者就是不听,非要进去拍照。

    员工阻拦后他们就急眼了找了个影响他们游玩的借口举报他们。

    礼悠气愤隐忍之下有些心力交瘁:“实在是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么?”拿着相机的少年傲气道。

    礼悠心中郁结,深吸一口道:“如果我们打扰到你们的旅游心情,我们深感抱歉。这样,我带你们去其他风景优美拍照出片的景点,你们帮我们撤销这个举报可以吗?”

    大波浪小姐依旧不买账:“凭什么撤销?给你们撤销了举报,谁为我们浪费的时间买账?!”

    礼悠再好的性子也给咄咄逼人的旅客磨没了,她双眼微红,情绪有些上涌。

    她不是被游客的蛮不讲理气的,而是想到这一次举报要是不撤销,他们的修复就要停工了。两年来的辛苦与付出都将白费。

    “我来买账。”她身边忽然压下一道阴影,带来一阵青草芳香。

    周淮安的声色一如既往的温润明朗,响在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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