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县、外市,会灵活辨认地图,擅长于陌生同事、老乡打交道的警察肯定得备上两个。
“张副局,你脾气温和,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又会开车,这次派你去充当主要负责人。”
“张建国收到!”
“顾宴,刘睿,你们是人安毕业的高材生,你们能保证带着所有人,成功抵达每一个市县,完成这个任务吗?”
“顾宴保证完成任务!”
“刘睿保证完成任务!”
按照原本的情况,五羊县警察局这样的警察多的去了,可谁让上次那场意外,让警察局短时间之内警里缩小一半。
吴局长已经打了申请在其他县市抽调警察过来临时代班,但即便是短时间的人事调动,依旧需要工作交接。
五羊县警察局抽不出人,副局长和新人警察顾宴都同周初一同行。
除此之外,鉴于男女有别,为了维护小姑娘的声誉,吴局长还另找了一位局里总共就没几个的食堂阿姨,去照顾周初一的起居。
简单用过一顿午饭,一行五人就开启了一段为期5天的粤省环省旅程。
第一站去的是粤市天河县。
天河县距离五羊县总共只有两个县的距离,三个小时以后,一辆由某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神秘人士提供的90年代,高配版12座面包车,就从五羊县警察局开到了目的地。
“我们发现那具人偶是在两年前的一个白天,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运回来的,我们倒是没遇见什么意外。”
“那会儿人傀师的事情还没曝光,我们确定死者身份后就让家人领着孩子回去入土为安。”
“哪里想得到,那孩子下葬半年后,那一家子就开始接连出现怪事。”
“先是家里的鸡鸭接连死亡,发现的时候家禽身上血都是放光的,这家人只以为是被黄鼠狼给盯上了。”
“之后,就不单单只是鸡鸭了,牛、羊、猪等系列家畜,甚至连家里养的狗也浑身割裂失血离奇死亡。”
“原本只是牲畜没对家人造成什么影响,农村人嘛多种点地,苦一点,熬一熬,还是能够活得。”
“可就在前几天,时间大概和你们那边破案时间点差不多,那家的小儿子突然开始高烧、梦靥,嘴里嘟囔着‘姐姐’‘不孝女’之类的话……”
随着介绍情况的警察一一道来,周初一一行人也知道了天河县这桩时间的具体情况。
那家人在儿子梦靥就赶紧请了高人,但这个年头的高人,具体是真高人还是假高人,还真不怎么好定义。
高人一通忽悠,骗走农户家的钱,给孩子喝了符水整的上吐下泻,事情这才闹到警察局,刚好‘人傀师’的案子开始小范围的在警察圈里流传,天河县才将那桩陈年旧案翻出来。
周初一一行人到了农户家没多久就弄清了事情经过。
整体来说还是遗物搞的鬼!
作为失败品被人傀尸抛弃的人偶,即便是注了浇,泡过经过特殊处理铁水,也是不具备抗腐蚀能力的。
那家人的女儿尸体早就腐烂了,但这家人疼爱女儿,把尸体当时穿的衣物留在家里做了纪念。
衣服在,这位女孩自然而然就留在这个家里。
最开始半年,见到家人们天天为了她的死伤心,女孩同样是伤心不已,可随着时间慢慢往后活着的人总要为以后做打算,开始慢慢将情绪和爱转移到小儿子身上。
女孩无辜暴毙,看到家人们终于从思念她的情绪中走出来也并没有怪罪,但随着家人们不再继续为她伤心,她离不开衣服固定范围便又将被恶人杀害的仇恨重新提了起来。
女孩想要变强挣脱衣服去找凶兽报仇,当然从始至终不想伤害家人的女孩一只都有保证理智,最开始只对家禽下手,直到前段时间才逐渐开始暴走,所幸‘人傀师’被发现消灭的及时,女孩虽然没去到现场也没亲自找‘人傀师’报仇,但相隔甚远依旧知道她的仇已经有人帮她报了。
仇恨已报,家人也不再为她伤心。
女孩害怕自己会再一次暴走会伤害家人,便想托梦让家人告诉他们将衣服烧了,她不想留在这个世界。
小孩子气场比较弱,受女孩影响的只有弟弟,于是才引起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周初一找到那件遗物听过女孩的叙述了解了前因后果。
这一次甚至都不用现场写信,周初一直接转述了女孩对家人们的抱歉,另外还有房间里那个角落藏得大学时期在学校做家教兼职留下的存单,之后就顺顺利利的被周初一引渡走。
被人傀师伤害的女孩们真没几个无辜作恶的,除了天河县这个外,说着十万火急珠市、深市那几个也是小打小闹。
事情处理的很顺利,这一路过去,除了把那已经被警察们找到的那12个人偶顺利引渡外。
周初一还凭着三个警察轮换休息,一行五人吃住都在车上,夜晚也赶路的情况。
念动引渡决,将另外17个被至今都未被警方发现的人偶,找到了15个。
这15个当中,其中9个都是在同一片山区发现的。
周初一
剩下那两个不知道是正好赶在白天,还是
看着手里用了几百张,总共才成功画出十来张的平安符咒,周初一揉着酸痛的手腕叹着气手工。
“算了,先把这几张卖出去再说。”
周初一叫上张喜顺,向着早就提前打听好的五羊县玄学古玩一条街,也就是传说中的天桥算命摊附近而去。
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才刚刚走出院子,屁股后面就跟了几个小尾巴。
“出来了出来了!那小丫头可算是出门了。”
“咱们赶紧跟上。”
刘华强和曾伟是五羊县县城里出了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平日里偷鸡摸狗当打手的事情没少干,这次在这儿出现,也是接到一个雇主家小主子对象疑似包养小三的蹲点任务。
“皮肤倒挺白,可那胎记长的怪吓人,照片里那位不至于这样饥不择食吧?”
“谁知道呢,赶紧跟上,再跟两天咱们就去交任务了。”
周初一已经将近一个周没有出过小洋楼的院子,没办法学费要紧,这几天她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狂练毛笔字,就是为了能够用毛笔在符纸上成功绘制符咒。
长时间没出门,自是没发现自己家被人盯上了。
周初一喊上张喜顺,二人一路疾行,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两个小尾巴。
家里没钱,生活开支都开始有意缩减。
这一次二人也没有坐三轮车、黄包车之类交通工具,反而非常默契的决定用双腿丈量土地。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算命摊,就处在这条街的尽头。
等到了目的地,周初一很快就发现,他们出门出得有多草率。
“算命测字,不灵不要钱!”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乃玄真教入世天师。”
“这位居士,贫道观你印堂发黑,你近日是不是……”
赶集日的算命摊热闹的很。
听着耳边传来各式各样的对话,看到同行们留着山羊胡子,穿得花红柳绿,有盖着红布的小桌子上放着龟甲铜钱八卦镜,甚至还有穿着紫色道袍戴着墨镜的老头旁边立着‘太一天师,五缺三弊,缘分算命’的幡布。
可能是越老越值钱,可能是在玄学这一块,男人比女人更令人相信。
周初一这一路,不仅连个同性别的女道士都没看见,甚至还发现甭管是真是假每个道士都留着长长的胡须,平均年纪七八十?
看到眼前这些,从胡须到道具,将他们自己武装成得道高人的竞争对手。
周初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周老道当初给她准备的最简单的居士青衣,除了十来张符咒外什么道具都没准备,只觉得双眼一黑。
周初一狠狠的瞪了张喜顺那个坑逼一眼。
叫他出门打听行情,他就是这样给她打听清楚的?
这丫没脑子的,果然就只适合做点体力活。
早知道她空出点练毛笔时间,自己出来打听行情了。
要知道她从宝鸡观搬出来,可是将周老道那些遗物道具全都带出来了的。
别的不说,就说那边那个周围转了一圈看热闹的群众,生意看起来最行的瞎眼紫袍,周老道的房间里就有好几套。
不止是道袍,罗盘、铜钱剑、铃铛、龟甲之类的道具,她上次去收魂都还记得要带着一块去。
怎么这次就没长记性,信了张喜顺那傻叉的忽悠,空手就来了呢?
唉!
周初一叹完气,忍不住又瞪了张喜顺一眼。
张喜顺怨啊!
他哪里没有好好打听?
他可不就打听得清清楚楚嘛!
他托了朋友仔细打听过了,五羊县的算命摊子别看搞得花里胡哨,其实基本都是些没本事的骗子。
在张喜顺看来。
警察都没办法对付的人偶,在小天师手上说倒就倒。
几十个吃人的厉鬼,小天师说收就收。
他们家小天师本事大着,只要往那一站,就是活招牌。
哪里需要这些像半吊子骗子一样装神弄鬼?
张喜顺很自信,一走进算命区,眼睛就滴溜溜的转,开始给周初一寻摸好位置。
周初一二人什么带,瞧起来也面生,一进算命摊就被空闲或是正在做生意的算命先生们,用眼神、余光迅速扫视。
周初一脸上有块大胎记,穿得低调朴素,但那什么,即便胎记再大也碍不着她五官足够精致。
甚至不单单只是精致,经过前几日两次清除暗疾达成了洗筋伐髓效果,周初一那身皮肤白的看不见瑕疵,嫩的好像能透光。
不仅如此,周身还仿若笼罩在一层云雾当中,一看就不是以个普通人。
至于张喜顺,虽说前段时间运气背,但好歹也是富过。
手表戒指金项链之类的物件缺钱时候可以当掉,穿过的衣服裤子就没法子折现了。
两人看着就不像缺钱的。
不缺钱的财主进了算命摊,和每位算命先生都相当有缘分。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面善,你和我玄真派有缘,有没有兴趣来和老道聊一聊?”
“小妹,贫道观你脸上那胎记发而不显,显而不深,是有些阻力在妨碍,但贫道或有一法可助你化解。”
“……”
一路往里走,不只是空着的摊位主动同二人搭话,就连正在同客人算命的那位五缺三弊的盲人天师,也向二人递出了缘分邀请。
“两位小友请留步,贫道听你二人步伐,便只你们与我太一有缘。”
“吾乃太一派正统紫袍天师,小友且稍等,待我帮这位居士解决好问题,就有时间为你二人算命解惑,指明人生方向。”
不止是眼前这个假盲人假天师,这一路走来,若非周初一有上辈子的经历拥有了见鬼的能力,即便拜师玄门怕是也要被这些懂得说话艺术的大师天师们给忽悠瘸了。
盲人天师见二人不接话,飞速的开始跟着周初一二人的穿着打扮用空大宽的话术继续勾起二人的兴趣。
周初一则抬头,静止看向盲人‘天师’身后不远处房檐下。
那里有个大白天不找个阴暗角落躲起来,反而坐在小板凳上磕瓜子,一只鬼也说的跟侃大山似的奶奶鬼。
“太一派的紫袍天师?呸!别以为我石榴奶不知道,他几年前还是赖儿巷偷鸡摸狗的老骗子!”
“听脚步?盲人?呸!赵光明那个不要脸的老赖,也不看看墨镜底下那双招子滴溜溜地转喔!”
“……”
自从进了这条街,周初一就注意到了这位奶奶鬼。
他们一路往里走,周围的摊位一路揽客,那奶奶鬼就跟着一路点评。
周初一一路听下来便明白这些摊位中,基本上全是骗子,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最多也就能凭借运气治点小儿夜啼。
知道大家都是骗子,周初一刚刚到算命摊看到众人全副武装就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上那点担忧算是暂时压了下去。
但如何正式开启生意又却是找不到插入点。
就在周初一拧眉细想要不干脆直接去强假天师客人之际,张喜顺倒是又有眼力劲一回。
“呵呵,这位大叔,你这次怕不是算错了吧?”
“本人既不是什么豪门出身,也不是家道中落,我就是五羊县下面一个普通村落的农家孩子而已。”
“而你刚才说的小姑娘?很抱歉她也不是什么道门居士,她可是我们大河村宝鸡观馆主,和你一样也是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