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702就是助人为乐才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导致现在没人敢去赌自己会不会也落得这样的下场。
还有一点，这样的天气，防护不够，都不敢出门。
齐楠一这会脑子还是在线的，虽然同情，但也不会主动凑上去。这个人帮了，下一个你帮吗，不帮就是结仇，凭什么帮他不帮我，白惹一身腥。
可能大家都是这个考量吧，直到702开始发语音方阵，越来越绝望。
才有7楼的楼长站了出来，说他家有车可以借他，但需要自己开着去，让他通过一下好友申请私聊。
这事这才算是翻了篇。
“我以为你会心软。”白秉文有点出乎意料。
“我只是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不傻。”齐楠一没忍住瞪了白秉文一眼，这明摆着的坑，她能跳吗！
“真棒！”白秉文神态夸张的赞扬她，惹得齐楠一恼羞成怒，动手锤了他几下。
“哥，我发现我好伪善。”齐楠一低垂眼眸，情绪低落道。
白秉文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齐楠一嘲讽的笑了一下：“我会给路边的乞丐钱，也会给工作人员口罩，但这些都是我有的，无关紧要的，我潜意识里知道，我给了也不会影响我自己。”
“这都是一些小事，有我没我对他们没有太大区别。而在面临生死的时候，因为我能看得穿的后果，我退缩了。”
“楠楠，我们只是普通人，不是圣人，不用过于苛责自己。”白秉文其实觉得心肠硬一些更好，“你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小事，你又怎么知道在他们的视角里他们是怎么认为的，你实打实给出去了好处，谁又能说你一句不对。”
“群里那么多人，包括我，都默默拒绝了他的求助，你觉得我们是恶人吗？”
齐楠一摇摇头道：“不是。”
“我们只是选择了顾自己，我不是个好人，但我的小姑娘太可爱了，居然还在默默自责。”
白秉文没有说太多，这事还是得自己想开。
齐楠一在认清自己后也轻快了一些，拍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不要再悲春伤秋。
我平时没有这么多愁善感的，都怪这该死的雾霾让自己出不了门，心态都不对了！
也怪白秉文，他一回来自己变得矫情了不少！
雾霾导致外面一直是灰蒙蒙的，无法靠天色来估摸时间。齐楠一在沙发上靠着打了个盹，醒来有点不知今夕何夕，拥着身上的毯子，带点撒娇的意味问道：“几点了？”
“快五点了，四点五十。”白秉文从厨房探出头来。
“菜还没送来吗？”齐楠一伸了伸懒腰，朝着白秉文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快要溢出盆的面团，“它怎么变这么大了？！”
白秉文很镇定：“没事，是我活的面太多了，发酵后盆子盛不下，正常现象，一会切一块出来就好了。”
仿佛刚刚手忙脚乱把面团往盆子里硬塞，各种查资料的不是他。
“真神奇。”齐楠一拖了一个板凳过来守着面盆，以前都是张嘴等吃，原来过程这么神奇，“一会儿我们多调几种馅料，牛羊猪肉的都要，我来搞。”
齐楠一之前尝试做过藕盒，馅料都大同小异，她可以！
“哦对了，我们要继续冻冰块了。”齐楠一翻找着空着大半的冰柜，一拍脑袋，想起了她中道崩殂的事业。
过段时间暴热的时候还能勉强有电，地震之后大多电子设备都不能用了，天再热起来就只能硬扛。
“容器够吗？”
“够的，我买了刚好合适的大箱子。”给自家冰柜定制的那种，一次冻一个大型冰块的那种。
“砰砰砰！”楼道的中的铁门被敲的邦邦响，“出来拿菜！”
是他们的菜送到了。
“我去我去。”齐楠一积极主动的出去放风，一打开门第一个挤出去的是土豆。
“你们养狗了？！”
物资是一层一起送的，所以齐楠一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邻居，转角那一户的宋菀看到土豆两眼放光。
“对，它叫土豆。”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宋菀笑起来甜甜的很可爱，齐楠一也和她多交流了几句。
齐楠一虽然自己觉得土豆很乖，基本上不怎么叫唤，但看多了网上嘲讽只有主人不觉得的话，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滤镜：“它没吵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宋菀摇摇头，可能是她离得远一点，基本上没听到过狗叫，所以这次很惊喜，“我能摸摸它吗？”
“可以，它挺乖的。”齐楠一打开铁门，捏着土豆的后脖颈，没用什么力，就是给它传递了要安静的信号。
土豆也很乖的吐着舌头，蹲坐在原地，瞪着它圆溜溜的眼睛望着靠近它的宋菀。
“你先把手背给它闻闻。”
宋菀小心翼翼的伸过去，在土豆舔过她的手后，才欢快的去揉土豆的脑袋。
“它的毛硬硬的唉~”宋菀本以为所有的毛绒绒都是软软的。
“拉布拉多的毛就是这样。”
“妈，快看，是拉布拉多！”
齐楠一的话和一道清脆的男声重叠到了一起，是对门的两户里一家三口的半大男孩。
“我就说我们这一层有人养狗，你还不信。”男孩回头和她母亲抱怨，“我也想要一只狗狗。”
“它吵到你们了吗？”齐楠一有点紧张，要是吵到孩子了，家长不会和我吵架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隐隐听到了几声。”男生有点好奇，这狗是怎么能做到这么安静的？
齐楠一笑一笑，她也不知道土豆怎么会这么乖，她这是撞大运了才会捡到它，基本的口令都不用训，脾气还好。
当然，他们安装的隔热玻璃够厚，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隔音的效果。
男孩的妈妈也走了过来，个子不高，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几人围绕着土豆和外面的雾霾聊了几句，这其实是齐楠一第一次这么接触自己的邻居。
上一世她能不出门绝不出门，不怎么和人交流，她是在暴热自家空调报废后，去了救助基地，隐隐记得她走的时候，这些人都还在这里，后来怎么样就没什么印象了。
男孩很自来熟的凑过来：“姐姐，我叫卫思浩，我家就是1003那户，你看这狗这么大，需要很大活动量的，现在又不能出门，它肯定憋坏了。”
“不如，你每天让它来我家玩两个小时呗，我肯定好好陪它消磨体力！”
算盘打的挺好，就是被他妈妈一个一巴掌拍到了背上。
卫思浩顺势往土豆的方向一扑：“哎呦！我被打伤了，没有狗撸起不来了！”
“家里已经有一只猫了，你是想猫狗大战吗！”他妈妈对着齐楠一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啊，他太自来熟了，不用理他。”
“没事没事。”
齐楠一被卫思浩的耍宝逗的直乐，眉眼弯弯的，戴着口罩都遮不住笑意。
卫思浩被他妈妈揪着耳朵拎回去的时候还不忘朝着齐楠一呼唤：“姐姐、姐姐，考虑考虑啊！”
蹲在一旁摸着土豆不撒手的宋菀若有所思，在齐楠一看过来的时候甜甜的撒娇：“小姐姐，也考虑考虑我呗，我家没猫！”
行行行、好好好。
齐楠一狼狈的将几大袋食材挪回屋里，这才从宋菀手下把土豆拯救出来，身形矫健的撤回到家中。
还隐隐的听到宋菀的叹息。
“怎么这么久？”白秉文好奇道。
“还不是这个祖宗。”齐楠一使劲揉了揉土豆的脑袋瓜子，它是来者不拒啊，谁都能摸，怪不得跟着自己一点排斥都没有，感情是谁都可以。
“因为它，我和邻居说的话，比我们之前加起来说的都多。”但是很开心，原来有话题不尬聊是这么有意思。
“汪汪队立大功了呀。”
“明明就是很麻烦~”
白秉文注意到齐楠一虽然在说抱怨的话，脸上的笑意都没隐去，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娇媚的闪烁着，平时不显的两个浅浅的酒窝也挂了出来，巧笑嫣然。
是这次回来，很少见的她。
齐楠一看白秉文笑她，轻哼一声，拎着一袋蔬菜往厨房走去：“快来准备了，天已经不早了，今天罚土豆不许吃饭好了。”
“汪！”土豆像是听出了齐楠一的意思，直起身子叫了一声。
“抗议无效。”
“先调一个牛肉馅的好了。”齐楠一系上围裙，去水龙头下冲洗掉牛肉的血水，找出绞肉机开始绞馅。
“牛肉大葱的吗？这几颗葱还不错。”白秉文接过备菜的工作，剥蒜、切姜片，又翻找出来一把大葱。
冲洗好后，剥了外边的葱皮，挑逗的在土豆鼻子下面晃了晃，土豆眼疾嘴快的吞了下去。
“这……它……”白秉文举着手不知所措，怎么就一下消失了呢。
“吐出来！”齐楠一去掰土豆的嘴，已经咽下去啥也找不到了。
“蠢狗！”齐楠一又气又急。
“它怎么啥都吃？”白秉文也有点慌，他之前看到有人说狗不能吃的蔬菜里有葱，不会出事吧。
“它连萝卜皮都吃了两斤！”
“我不是故意的……”
“难受了也是它自找的，这个量应该死不了。”齐楠一使劲锤了一下土豆，锤的它嗷呜了一声，趴在地上一副知错了样子。
还好吃的量不多，这会也出不去，就当是重新回顾流浪生活乱吃东西难受去吧。
“它是小笨蛋，你是大笨蛋！”齐楠一夺过白秉文手里的葱，推着肩膀把他推出厨房，伸出脚踹一脚狗子，把他俩一起关在了厨房外。
“去揉面，擀皮去。”
“好的。”
白秉文和土豆对视一眼，然后嫌弃的抛弃狗子去忙。
两人一狗擀皮的擀皮，调馅的调馅，流口水的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