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野》
诗南/2023年9月18日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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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吗？”
身下的人双眼微阖，小臂搭在额前，他抿着唇，良久没说话。
辛妩用视线细细描摹他的轮廓。
他额前的碎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打乱，此时正没有章法的挂在额前，兴许是紧张，他微阖的双眼下，睫毛有轻微颤动。唇也紧抿着。
往下，他身上白色衬衫最顶端的那三颗扣子早已在先前的凌乱中不知去处，领口微敞开，辛妩能看到他衬衣之下，里面线条分明的胸前肌。
平时一向冷白的皮肤，此时部分已经被染了红粉色。
这和叶其森平时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完全相反。
平时的叶其森是什么样子的？
辛妩脑子里想了一下。
目空无人，冷淡寡言，身上永远穿着一件亚麻材质的白色衬衫，衬衫扣子永远规规整整的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到脖颈处。整个人显得禁欲又寡淡。
也是真的寡淡。
有时候辛妩手拄着下巴，看着他那件永远把扣子都系到最上面一颗的白衬衫会忍不住想：
这么热的天儿，他真的不勒脖子吗？
今天她把他压在身下，四目相对时，终于没忍住伸出魔抓，将她好奇又觊觎已久的地方，一寸一寸解开。
她把那三颗扣子视为叶其森的禁区。
但就在刚刚，她指尖顺理成章地将它们一一挑开了。
这是她倒追路上堪称里程碑似的进展。
“嗯......”
身下的人双眸微阖，从嗓眼里挤出来的这么一声。
声音沙哑醇厚。
似乎有点等待不及。
他额角的汗湿和紧蹙的眉心是此时他身体给出的最好反应。
“那我开始了？”
辛妩其实也是紧张的，任由平时在追他的过程中表现的再豪放大胆，到底也是未经历过人事，所以她不停说话，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感。
她说完压着他腿根，往下磨蹭着又挪动几分。
刚动，她听见身下人压着额重重闷哼一声，像是极为难忍。
下一秒，叶其森终于睁开眼。
辛妩从那双平日总是空无一人的眼里看到小小的自己。
那双总是寡淡且干净的瞳仁里，此时装满了自己。
香肩半露，面色坨红...
“......”
四目相对上，她看到叶其森眼尾浸出的那抹红色。
他们窝在狭窄的布艺沙发里，七月的山城，外面蝉鸣鸟噪，老旧的阁楼，二楼没开空调，即便窗外有大片绿叶遮挡，卧室里空气仍旧湿闷炎热。
没比面前的叶其森好上多少，辛妩打着卷的黑色发尾粘黏在脖颈。
她身上也穿着白色衬衫，硕大宽松的男友风，袖口往上卷起两截，露出细细的白色手腕。
撑在叶其森的肩颈上时，让人都感受不到重量。
太瘦了。
他稍一使力，都能不小心给她掰折。
叶其森心想。
她是瘦的，但衬衫中间的那三颗扣子不小心捻开时，里面露出的浑圆又全然让人无法忽视。
往下，她的小腹又是如此平坦。
即便窝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姿势又如此怪异。
这一瞬，叶其森终于承认。
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无法抵抗如此景色。
他沉默打量的视线太过直白赤.裸，辛妩反倒不自在了起来。
从先前的大张声势变得面色坨红，眼神闪躲。
她伸手，想要蒙住叶其森的眼睛。
“你别看——”
刚动，被叶其森压在额上的那只手反手擒住。
四目又一次相对，叶其森忘进她干净如清水的眼底。
她红唇早已在先前的凌乱中被胡乱晕染开，配上她那张祸人心乱的脸和凌乱衬衣下面的傲人光景，让人很难想象，如此旖旎景色之上，她那双漂亮的媚人双眼，眼里干净如清水。
那是一种极致的反差。
放在她身上却又毫无违和感。
窗外的蝉鸣叫声更响了一些，一声接着一声，不知疲倦。
阳光透过绿叶的空隙见缝插针地钻进二层阁楼，晒在两人本就被汗粘湿的白皙皮肤上。
也晒到他们身后依偎的深色花色布艺沙发上。
辛妩面色愈发坨红。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快要被烤焦了
心脏跳动得越发明显，她动动被叶其森禁锢的手腕，使力，想要将其从他手中抽转出来。
她觉得她此刻有点丢人。
明明是她大张旗鼓的主动，怎么反倒被他拿捏了起来。
她想要夺回主动权。
只是她刚一使力，叶其森便握得更紧。
下一瞬，叶其森一直空着的那双手掐住她的腰窝，辛妩来不及反应，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两人的位置已经完全颠倒调换。
辛妩成了被压在身下的那个人。
至下往上的角度，这样凑近看，叶其森的那张帅脸又别有一番风味。
这人是真的三百六十度都找不出一丁点死角。
视线直勾勾扫量在叶其森脸上，辛妩在心里暗暗咂舌。
心里那点被人反客为主压在身下的不悦感瞬间没了，看着眼前全新角度放大版的帅脸，辛妩心里暗暗感叹，以后吵架光是看着这张脸也没办法完全生的起来气。
这么想着，她抽出没被禁锢的那只手，伸出食指指尖，轻轻戳在叶其森额角的汗珠上。
几乎戳上去的那一刻，她指尖变得温热微润。
叶其森瞬间将她的手衔住。
额角上的那滴汗珠缓慢下落到辛妩的眼尾，叶其森视线牢牢锁着她，直到两人视线终于相对，再无法错开一丝一毫时，辛妩注意到他眼角已经泛起猩红。
那是一种隐忍到极致的生理体现。
他没再刻意回避他因为辛妩在身体上产生的欲.望，对视时，他眼里浓得像墨，那目光像是要将辛妩牢牢吸进。
倒追这么久，这是辛妩第一次在叶其森身上感受到侵略性。
强烈，不容反抗、也不容拒绝。
但他气质仍是干净的。
七月的盛夏，外面蝉鸣声音不停，屋内头顶上的老旧电风扇正一圈一圈的不停旋转吹风，吱嘎吱嘎作响。如此燥热潮湿的盛夏光景，辛妩掌心和后颈早已在刚刚的交锋中起了层薄汗，发尾也打着卷的粘黏在胸前皮肤上。
不用照镜子，想象中的她自己，一定是狼狈旖旎至极。
但眼前这人，却能在一年中最热的盛夏季节里，气质仍干净的像雪。
他身上好像自带了层霜冷的气质。
甚至额角浸出的汗珠，和眼尾的那抹红色，也只是在他冷感的气质上又多添出了几笔颜色。
为他整个人增上了几分欲感。
看起来更加带劲儿。
想到什么，辛妩视线直勾勾地望进叶其森的瞳孔里，不禁咽了咽口水。
“看够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辛妩从脑中的幻想里回过神，眼里闪出迷蒙：“嗯？”
“别光嘴上说说的想象和能耐。”叶其森话没落脸就已经埋在眼前晃荡的白花和绵软之中，等唇又一次落在辛妩光.裸白皙的肩胛上时，他终于抬起头，视线沉沉的看着她哑声道：
“既然不熟练就别逞强。”
等了那么久也没进入正题。
......
辛妩是在一阵刺痛和颤栗中惊醒，梦里叶其森正打算挺身而入时，所有的情节戛然而止。
睁开眼时周围的情形几乎和梦里相差无几。
窗外七月里的盛夏光景，树上不停吱哇乱叫的蝉鸣声，以及头顶上那台转来转去的老旧风扇。
就连身后躺着的深色花纹布艺沙发也一模一样。
这一切的场景里，独独缺少了一个叶其森。
辛妩还勾着身子蜷在沙发里，梦里的所有情节都太过真实，仿佛那个男人刚刚真的压在她身前，梦里所经的一切也都真实发生过。
就连他挺身而入时那一下的刺痛感都是那样清晰明显。
想到什么，辛妩的眼睫微微煽动。
午睡刚醒，她意识还处于混沌之间，身上和发间都发了层细汗，辛妩没急着起，窝在原处将眼眸半合，脑子里细细回味刚刚梦里的场景。
喜欢他的时间那样长久，但这还是辛妩第一次梦见叶其森。
清晰，真实。
如亲身经历了遍一般。
辛妩有点舍不得睁眼。
她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又窝了会儿，听头顶上那台老旧风扇的工作声响，脑中不自觉将刚刚梦里的场景又回忆了一遍。
直到梦里带出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感觉身上细汗消的差不多干净，辛妩才缓慢睁开眼，伸腿从沙发上慢吞吞下来。
沙发前面铺了块白色的长毛地毯，辛妩光着脚掌，一脚踩在上面。
她在自己卧室内没有穿鞋的习惯，地毯只铺了沙发前面那一隅，往前走几步，她脚底板踩在深棕色的地面上。
夏季天气燥热，但地面仍是湿凉的。冷热相碰的那一瞬，辛妩没忍住，站在原地不禁轻轻打了个冷颤。
些微混沌的大脑彻底清醒。
她还穿着梦里的那件松垮白衬衫，肥大袖口卷到小臂，扣子解到胸脯。
稍一低头，她看到自己胸口处那两坨傲人的浑圆。
形状饱满，白而精致。
脑中不受控地又浮现出梦里叶其森将脸覆在上面的场景......
甩甩头，辛妩将不合时宜的黄色想法从脑海中除掉。
她抬步继续往浴室方向走。
浴室和她卧室是相通着的，几平米不大的地儿，辛妩从外头打开灯的开关，等里面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她推门走进去。
这灯泡也有些年头，外面那层透明玻璃罩上早已积了层薄灰，使得本就不亮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微弱。
里面灯芯老化，打开的瞬间，光线不停呲拉闪烁，晃的人眼花，听着也心烦。
等哪天阿婆空闲下来，该找人来家里给浴室换个新的灯泡。
边解身上的衣服扣子，辛妩边在心里面想着。
扣子解开，身上的衬衫轻巧落了地，辛妩往前两步打开水龙头，等热水放出的间隙，她弯腰拾起地上刚刚脱下的衣服扔进脏衣篓。
捡到自己的小裤时，她驻足直视，看到上面那一摊不堪的泥泞......
没再浪费过多的思绪，辛妩将它和衬衫揉卷在一起，一同扔进眼前的脏衣篓里。
转身走到花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