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动用她尊贵的脑子。桑焰在两人充满希冀的眼神下抱住双腿直摇头。

    实则，桑焰内心，我哪行啊我哪会啊，再来多少个江山她也不指指点点了，没见她现在把自己都给指点进去了。

    桑焰的抗拒两人看在眼里，可是无论是桑梓还是木虺都没有跟桑焰在游戏中的相处经验，自然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怎么个状态和水平。

    但两人默契地明白一个点就是：让他俩在这里一起完成生育体验是不大可能。

    这有点过了，不对。是太过了。

    两人对看一眼，拿捏住了。

    杰芙：你别害怕，我们也不是甩锅。

    卡泽：是的。

    桑焰：那还能是什么？

    杰芙：我们……我们是在给你找世界生存的立命根本。

    卡泽：……对！

    桑焰不动声色，想看看能说到什么天花乱坠的程度。

    杰芙：你没发现你没有任何生存任务？

    桑焰：对啊，我边缘人。还是你说的。

    卡泽：边缘人？

    一脸吃惊地看向他的搭档。他错过了什么？队友在他不在的时候瞎跟她妹子说什么吓小孩子的恐怖故事。

    杰芙：边……对啊。边缘人是受世界排挤的，再不找工作没贡献。万一被世界逐出进入轮回漩涡怎么办？

    卡泽（桑梓内心）：说得更过分了，这不是进入社会才会遭遇的毒打吗？不过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会和桑焰现如今的处境对得上。

    以至于他着实担忧了一把。

    正是两人一张发肺腑之言的认真脸和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担忧之情，终是使桑焰的想象具体化了。

    桑焰（内心）：排挤，跟她以前玩到世界宕机一样吗？工作？贡献？就是每天都是挑战，让你干啥你干啥？呸？解决发布任务吗？逐出？跟离家的卡泽一样吗？好好的人模人样变千变万化的魔物？

    恩？好像不对，她记得上次那谁说放逐的时候提到的关键词是残羹冷炙……还是魔物的残羹冷炙……连入魔的机会都没有。

    哦！所以才有的轮回漩涡这一说吧。

    卡泽看着桑焰低头沉思的样子，抱着腿的手还能在坐直了往里收收。得，洗脑成功，渐入佳境。

    “轮回漩涡？”桑焰问出口。

    卡泽也不是很懂的样子，转头看向杰芙。

    杰芙以一种资历深厚经验老道的气质回忆道：“具体我也没试过，不过据了解跟无限闯关模式有点类似。但轮回漩涡嘛，长轴排列世界，环形为时间轴。因掉落点不同，每次可能是不同世界的同一时间点，又或者相同世界不同时间点。

    反正只要次次被排挤，拿不到贡献值。嘿嘿那就是进轮回漩涡的命。”

    桑焰狐疑地看向她，“你没试过你咋知道。”

    杰芙有些得意道：“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说到这儿，几人忽然都陷入了沉默。

    先反应过来的杰芙和卡泽在想，有没有可能桑焰就是遇上了轮回漩涡。看她进入世界后也不是很积极安身立命的态度。

    但是事先是调查过家里人的认知面的，自从桑焰被找回来之后，也颇有称赞。没道理也不应该掉进漩涡无法自拔，除非她自己没意识到？

    想到这里杰芙和卡泽又对望起来，短暂眼神交流后都转头去看桑焰的表情。若是此前不知，现在被提及，想必也能意识到什么。

    而桑焰也突然发现，这个轮回漩涡的说法跟她的处境有些相似。但又不同，因为简明扼要地说，她是主动自己开门关门的。跟被动有直接差异，相似之处就是有贡献值的地方她的确可以一直待着，除了无法退出游戏世界。

    还有一个差异是，她的目的好像也不是在每个世界获取贡献值。而是找到那个说“哪个门里都有他”的人，虽然找到之前没有贡献值可能拖不到找到之后。另外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找，可能找齐了可以放大招吧。

    就跟集卡片似的，集齐了也许就有了全图鉴说不定可以有资本让扔他俩进来的人把他俩放出去。丢出去也行啊。

    至于司白天天喊着举着，我消失了，我没了的这样口号和旗帜。她是无法相信的，毕竟也不是当着她面儿没的。而且她觉得“有的没的”跟她没有太直接关系，就是说有她没她，他没了就是没了。

    桑焰：诶。好乱。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了错综复杂的压力。

    杰芙和卡泽顿时悟出了有猫腻。一定瞒着些什么，并非陷入漩涡这么单纯。也许是主动的，也许是被动，也有可能进来了发现什么没打算出去。

    一时之间，都默契的安静。

    不过杰芙倒是突然有些心慌慌，谁家的人养出谁家的招牌。该不会这妹妹也是个根正苗红的遇事不决非得追根溯源吧？又得抢他的苦劳功？那不行，得跟紧了。

    但现在还说不清什么水平，还得再试探一下。

    杰芙：怎么样？打算在我们这儿入个职吗？

    桑焰清了清嗓，拿出了那么一丝丝被求之人的气势，“可以聊聊”。

    为了方便谈话，转移阵地后，三人坐在了谈判桌上。

    那束之前杰芙凭空买来的花儿还如当初送来的样子一般，连瓶中的水都不曾落有半点沉淀或是漂浮的絮状物。

    杰芙看着那花儿解释道：“来我这里的客人我都会挑一束合适的花儿，除非客人走了或是我认为需要换掉，否则它们都会定格在最初的新鲜样。”

    桑焰：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下一代的世界规则开始，你想要一个魔物和魔法师共同的孩子。因为你们是魔神和魔法师各自分别创造但却是一同诞生的。

    上一代的规则是，二者同生与共生。

    所以这一代的规则，你想用……杂交？太难听了。一体两用？

    卡泽：混血

    桑焰：对，这个好点。用混血，合二为一的单体迎来世界大和谐还是大混乱？

    杰芙：不是我！是这个世界需要。之前就说了。

    就在杰芙话语声刚落，整间屋子的光线陡然消失，除了他们眼前的一张桌子，其余全都陷在了黑暗之中。

    而且整个黑暗区域还是竖条纹的看起来像是在无限下坠。

    这样显得他们面前升起的那三张纸牌，仿佛带着巨大的吸力，替他们抵抗这掉落的速度。

    桑焰：这是什么？

    在周围下坠感开始前她并未看到纸牌，虽然后来去关注黑暗变化，但她并没有错过杰芙单手拍桌的动作。如果没有猜错，就是那一掌，击出了三张纸牌。

    杰芙：喏，就是他们。世界规则的占卜。

    这种占卜纸牌的魔法是从上一代或者更久远的时候留传下来的。一开始只有12张纸牌，每一张在使用前都是空白的。最初仅仅是用在占卜个人年度命运。

    由首张纸牌根据个人目前状况综合绘制，剩下11张纸牌以此类推。想要更精确多依赖魔法纸牌的演算法则。

    后来渐渐发现个人的命运是与世界法则有诸多联系的。因此演算世界法则成了魔法师最重要的课程。

    而魔法师认为，演算世界法则是比个人命运更高一级别的，12张纸牌对应一个人的年度命运，那么至少要24张纸牌才能对应当年度的世界法则。

    但一切进行的并没有那么顺利，可不妨碍魔法师对必修课的研习。

    一位魔法师对一位个体用12张纸牌测算年度命运是能量对等。但一位魔法师对应世界单位用仅仅24张纸牌测算年度世界法则就是使人头秃的事了。

    于是众魔法师齐心协力使用这24张纸牌进行年度世界法则测算，在多次测验下反复调整了纸牌演算法则，越来越精准之后魔法师们发现，世界法则并不都像个人命运那样多变，每过一年或是几年就会发生较大变化。

    因此在演算纸牌中增加了一个时间项。但仍然每一年都在进行着研习，随着对工作的熟练度提升。越来越多的魔法师成功修习了对世界法则的占卜。

    占卜也不再需要多个人完成。等到这项修行发展到上一代魔法师与魔神的年代时。虽少有魔法师能够完成此项占卜。但能者，已经可以用三张纸牌完成了，一张代表时间项，一张代表法则开启提示，一张代表法则局面。

    桑焰：所以上一次你们诞生的是？

    杰芙：你怎么不好奇现在的是什么。

    桑焰：当然是为了了解目前对这个魔法的可信度。

    杰芙：大可不必，纸牌的演算法则可比你的脑子精细太多。可以说是包含了众多魔法师毕生所学也不足为过。

    桑焰：那纸牌这么厉害的话，还要我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卡泽右手握拳，实打实得一下打在了左手掌心，“说得对呀”

    杰芙：你的角度虽然刁钻，但不得不说是一个可以评估差异的内容。

    说完便用手撤下了悬浮着的三张纸牌，放在一边。重新打出另外三张纸牌。

    桑焰看到的第一张是时间项，“百年？”怎么会这么巧，跟她之前游戏机提示，离开一个世界大陆后，再进入会是百年之后。也许这是什么基础设定？

    看向第二张的时候她有些诧异，跟她想得有些不一样，她原本以为应当是两个小孩一起出现的场景或者魔神和魔法师共同出现的场景，算是法则的开启提示。毕竟是共同创造的意思。

    可惜第二张是一个女孩看着一只魔物。

    桑焰想着，那第三张总可以是她设想的那样了对吧。结果第三张是一只魔物在身边，而女孩成为了魔法师。

    桑焰：这局面和提示是不是有些不清不楚的。是不是研习的能力问题？

    杰芙：咋可能。上一代都是封神的局面。能达到他们水平的人物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桑焰沉住气，一张一张地把悬空的纸牌给揪了下来。“来，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对。”

    在魔法牌被放置在桌面的瞬间，谁都没注意，周遭已经恢复了正常。那透着光的窗又重新打回了照灯。

    杰芙和卡泽两人一同摇头道，没有啊，就是他们经历的模样。

    桑焰：哎呀，你们不要看表面。而要去理解世界法则。最终的法则是不是被界定为“魔神和魔法师共同创造的孩子”，不管创造前两个当事人是否知道要做什么，总之有些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

    另两人配合的点头。

    桑焰：可从画面上来看，魔物和女孩一同出现，这是提示照面。和魔物一同出现的女孩成为了魔法师，这是局面。但其实画面里并没有限定你们之间的关系要如何，只是限定了单位个体，和个体身份。

    等到满足条件的情况发生，新的世界法则被孕育开始诞生。

    另两人接着点头。

    桑焰：所以是不是可以说，满足局面的条件先行，最终的世界法则再被界定。

    杰芙：可？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

    桑焰：那再来看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