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枝

    一下子,那些跃跃欲试的,也忍不住上前来先蹭点免费试吃的,然后包上四个离开。

    人群中还有人窃窃私语,说九爷的女人还真不一般。

    旁的一老妇听了皱了皱眉,还嘀咕了句“瞎说”。

    伍樾嗓子都喊破了,总算是挽回了些客人。黑子见她说不出话,端了水出来替她,“月姐姐,我来试试。”

    “好,那就试试。”

    伍樾仰头咕咚了一大口,正准备抬手擦嘴巴的时候,她发现那老妇朝着她走来,拉着老脸,很不悦。直觉告诉她,来着不善。

    她把碗放在窗台上,挺了挺腰。

    那老妇抬了抬眼皮子,表情淡淡的,在离她三尺的距离打量着她,然后又看了看铺子。

    她清了清嗓子,对伍樾道:“我们夫人想请娘子说话。未时在聚贤阁。”

    “我不认……,”老妇都不等她回复,便扭转身子甩着胳膊离开。她都不认识的人,为何要去?

    但她隐隐觉得跟谢兆森有关。

    中午没什么人,她在院里房里来回走,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去。小青和黑子以为她为铺子里的事烦心,也就没有打搅她。

    到点了,她还是决定过去看个究竟。

    聚贤阁。

    她迈着步子进去。

    小二似乎特意等在门口,直接把她领进了二楼的雅间。开门的是那老妇,里面端坐着一中年妇人。

    妇人抬了下眼皮,淡淡地看了眼,指着她对面的位子示意她坐下。

    伍樾也淡淡地走过去,看着妇人不说话。

    两人都有意打量着对方。这妇人端庄大方,眉眼跟谢兆森有些相似。果然,她先开口道:“我是九叔的姐姐,按理你应该喊我一声三姑。”

    她特意把“九叔”两字重读,语气里暗示的意思很明显。

    伍樾愣了一会,朝妇人行了一礼,喊了声“三姑”。

    谢玉枝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脸上也带了点儿笑意,“你是月娘吧,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的意思。”

    谢玉枝示意老妇帮伍樾倒茶,伍樾朝老妇道了谢,随后对着谢玉枝摇摇头,“不知。”

    谢玉枝轻笑两声,端起茶,拂着帕子把茶碗送到嘴边,那动作在伍樾看来很是做作。也不知她喝到了碗里的茶没有,又缓缓将茶碗放下,“那我就直言,今日我来,是告诫你万不可做悖伦常之事。”

    “多谢三姑提醒,我是不会做那样的事。”伍樾不紧不慢抿了口茶,嘴角也带着点笑。

    二人的观念不同,所以伍樾应下的事跟她所提的要求根本不是一回事。

    谢玉枝想了想,又道:“你怕是不知道后果,若是小九做了什么悖伦之事,一顿板子是免不了,更要命的是被祖宗除名……,唉,若是那样的话,我爹就成了没子嗣的人,就小九自己,也成了无根之人,将来他的儿子也会受到牵扯……。”

    这些对伍樾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对谢兆森来说应该十分重要。他一个劲说要娶他,估计也预备着顶下这些压力。

    “我这边您大可放心,只是九叔他的性子似乎不大好,还请三姑留意。”

    伍樾把话说得很明白,关键问题不在她这里,而在谢兆森那头。

    谢玉枝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就好。”谢玉枝轻笑一声,“不过,我听说前儿个小九去了你铺子闹事,他真是太不懂事了。”

    “三姑,这您都知道啊。”伍樾放下茶碗,浅笑道,“九叔害我的铺子差点关门。麻烦您转告他,他若是再来捣乱,我可要告到衙门去。”

    “好,他真是不懂事。”谢玉枝又示意老妇给伍樾添茶,伍樾把手覆在茶碗上,表示不再喝了。

    “三姑若是没事,我就不打扰了。”伍樾起身朝谢玉枝行了一礼

    “行,那你忙去吧。”谢玉枝也起了身,“月初你们九叔成婚,到时候回族里喝喜酒。”

    伍樾走到门口,顿住了脚,转身微笑道:“好。”

    老妇看伍樾的背影道:“这孩子不是个听话的。你干嘛透露九爷成亲的事,万一她……?”

    “小九若是喜欢听话的,怕是儿子都上学堂了。”谢玉枝叹了口气,坐了下去,“越是不听话的,心气儿越高,她是不会上杆子去凑热闹的。”

    “那您按得住他?”老妇担忧道。

    “按不住也得按啊,他真要做悖伦常的事,受祖宗家法,那我爹娘的脸往哪儿搁啊。”谢玉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还蛮喜欢这丫头的,可惜了。”

    “还是没缘分,你也别操心了,自个身子要紧。”老妇站到她身后,帮她揉了揉太阳穴。

    谢玉枝是谢兆森的亲姐姐,比谢兆森大五岁,十八岁嫁到临县县城,丈夫是秀才,夫家在当地算得上是名门。

    这次是谢柄山特意带信叫她来处理谢兆森的事。

    她一早赶过来,连谢宅都没踏进,也没跟弟弟碰面。

    “走吧。”谢玉枝叹了口气,“她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小九不要怪我。”

    “您这是为九爷好,将来他定会感激您的苦心的。”老妇安慰道。

    “但愿吧。”

    伍樾回到家的时候,铺子里已经挤满了人,今日的生煎包和韭菜盒子很受欢迎。她系上围裙就开始忙碌,做包子的手速比平时快了很多。

    食客们看着都竖起了大拇指,“伍掌柜厉害!”

    “谢谢夸奖!”伍樾像是进入了表演环节,越包越快,包子的样子均匀好看。黑子羡慕得不得了,看得极其认真。

    傍晚的时候,一下子来了很多卖生煎包的,尤其有几个都是自己提着食盒来,像是些大户人家的下人。

    临关门,一客栈的小二跑来,要订二十个韭菜盒子。还要求做好了给送过去,说客人要急着赶路,因为小二也是跑腿的,没时间等。

    二十个,就是六十文钱。

    伍樾当然愿意送。

    她重新系好围裙,叫小青赶紧和面,她负责馅料。黑子本都走出了门,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来帮忙

    “你回吧,否则你娘该担心了。”伍樾一边清洗韭菜一边催促。

    “没事,我跟她说过,要是不回家指定就是住你这里了。”黑子说着就拿起擀面杖。

    三个人一起做,倒也没费多少工夫。

    伍樾吩咐小青和黑子把铺子收拾下,端了装好的韭菜盒子就出门了。

    黑子本想跟着去的,被伍樾拦下了,打谢兆森来了后,这县城还是很安全的,没听说出什么乱子。

    那间客栈挺偏的,挨着县城的官道而建,迎来送往的大都是过路的客商。

    伍樾心里有些雀跃,她的面食要扬名去外地了。

    她进了客栈,见那小二正在大堂,便问他是哪位客人订的吃食。小二指了指门口外面的马车,叫送去那里。

    伍樾也没多想。

    只是马车停靠的地方有些黑,她站在稍远处朝里问:“贵客,是您订的吃食么?”

    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个粗声男人的声音传出来,“拿过来吧。”

    她这才走了过去,还不忘看看身后的客栈,里头倒是坐了不少人,心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当她到了马车跟前,帘子从里面掀开了,露出一张男人的脸,看不出美丑,只觉得头很大。伍樾心下一颤,扔下东西下意识想逃离,可一转身脑袋就挨了一棒子。

    等她醒来时,天大亮。

    自己手脚被绑,嘴里塞了东西,被扔在一张床上,这破旧屋子跟村里的那些很像。她试着起身看看外面的情况。她刚站起来,门吱呀一声开了,“二哥,小娘们醒了。”

    “好,让爷乐呵乐呵。”

    伍樾害怕得要命,紧绷着身子往床角落躲。

    进来的是个大头男人,直觉告诉她,昨晚上就是此人设计绑了她。

    那男人凶神恶煞,面色泛红,一身的酒味。他走到伍樾跟前,蹲下身子,拔了她嘴里的布头。

    “你要是从了爷,爷就对你温柔点,你要不从,就别怪爷不疼你了。”满口的酒味熏得伍樾想吐。

    “大哥,我们有仇吗?”伍樾颤着声问。

    “那是当然啊,否则我怎么不绑别人。”

    他倒是坦诚。

    “什么……仇?”伍樾问。

    “什么仇,你得问你男人。”他说着有些不耐烦,伸手把伍樾捞了过来,重重摔在床中间。她后脑勺正好撞到了床头板上,她感觉被磕破了。

    “大……大哥,我没有男人,你肯定是搞错了。”这架势吓得伍樾眼泪都出来了。

    “你男人不是大名鼎鼎的谢大将军么?”男人俯身啃噬她的嘴,伍樾头一歪,躲了过去,但是那恶心的东西正咬她的脖颈以及露在外面的手臂。

    “呜呜,大哥,他不是我男人,求你,放过我。”她觉得自己的末日到了。

    她拼命地摇晃自己的身体,想把压自己身上的畜生赶走。

    “哟,这会儿不承认了。”男人停了下来,摸着她的脸蛋,“城里人不都喊你九奶奶么?酒楼那些掌柜对你可是点头哈腰。”

    “你,你在那里?”伍樾问。

    “我就在你们隔壁。哈哈。谢大将军可稀罕你。”

    “那你是谁?”

    “想知道?”他眼神涣散,显然酒精正发作,他的手从伍樾的脸颊移到下巴,还摸了下她的唇,接着抚过她的脖颈,再往下……

    “啊,大哥,我求你放过我……。”她不想这样,她不想。

    她倔强地不去想九叔,但她脑子里又满是他。

    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能救她。

    “哈哈哈。若是谢大将军知道你成了我的女人,你说他是什么反应?他若知道是他姐姐把你送给我的,你说他又是什么反应?哈哈,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到他的表情。”他的手在戏耍她,扯破了她的衣服,扯下了她的裤子……。

    谢玉枝?

    “啊!大哥,求求你放过我……。”如地狱般的恐惧席卷了伍樾的每一根汗毛,她绝望地大哭。

    但是她不想被辱,也不想死。

    她该怎么办?

    她盯着床柱子,想来他不会对一个昏死的人感兴趣,她只能这样赌一把。她看准了那圆形如拳搬大的柱子,趁机发力,一头撞了上去,而后是死是活就看天命了。

    九叔,你不要我了吗?

    “奶奶的,没想到还是个烈女。”男人把伍樾的身子翻过来,反手给了她一耳光,“既然你想死,那就死吧。”

    “二哥,那女人满脸的血,不管管?”门外进来一小弟模样的匪徒,“万一死了,这梁子可大了。”

    “梁子本来就大。”大头男人撇了眼床上的伍樾,“咱大哥都是她男人害的,叫她偿命不正好。”

    “可,可他是九爷啊!”

    “九爷怎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爷个屁。若不是她,我们能像过街的老鼠?”大头男人想到以往的辉煌,拳头紧了又紧。

    “不过,前夜他被我们调虎离山了,应该不会这么找来。”小弟略微思考了下,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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