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

    看着天快黑了,农忙的人也都着了家。

    伍樾数了八个包子,便带着小青往福海家去。小青看着那包袱里的包子,有些不解,那可是八文钱啊,嫂子咋那么大方。

    “小青,今个若不是那嫂子给我们指的路,我们的包子也不会卖那么快,也不会有一百个包子的订货。”按照伍樾之前的预想,那些做工的是不会买包子,她也就不会去那处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订单。

    小青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们要感谢菊香嫂子,再者,前些日子,阿福哥帮我们担水浇地了,我也应该去感谢人家。”

    若自己还是家无存粮的状况,那便宜占了也就占了。她就是这么个短浅的人,她不会让自己和小青饿肚子,还去打肿脸冲胖子来千恩万谢的。

    但眼下是个转机,不说以后大富大贵,至少能有口饱饭吃。

    所以适当地感谢人家是必要的,也是应该的。

    跟小青絮絮叨叨了一路,才来到福海家。福海两口子也刚回家不久,福海正在院子里拾掇那些农具。

    伍樾朝福海喊了声“阿福哥”,福海点头以示应声,他指了指灶屋,王菊香正在生火做饭。

    王菊香见到伍樾和小青,甚为惊讶。

    她塞了几块干柴进灶膛,拍拍手起身来招呼伍樾。

    “嫂子,今个多亏了您,我的包子才一下子卖完了。”伍樾把包子搁在桌上,“这是刚蒸出来的,拿来给您和孩子们尝尝。”

    “刚蒸出来的啊,那得尝尝。”王菊香看了看那包子,夸赞着,“这包子做得是真不错,比县里的包子铺做的还好,真是想不到你还会这手艺。”

    伍樾被夸的都不好意思,这要是给她妈妈看见了,定是一番数落,要卖相没卖相,要滋味没滋味的。

    不过在这里的话,应该是不错的。

    “这是小青吧。”王菊香看了看伍樾身旁的小青,眼里满是欢喜,“这孩子被你照顾得挺好的。”

    小青接受到王菊香眼里的善意,朝她笑了笑。

    伍樾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两个孩子便窜进了灶房,一个男孩,七八岁,女孩大概五六岁,看着都很可爱。

    “平秀,阿莲,快来见过婶婶和小姑。”王菊香拉过俩孩子,指着伍樾说是婶婶,小青则是小姑。

    “婶婶,小姑。”俩孩子一板一眼地跟他俩打招呼。

    “好乖哦。”伍樾弯下身摸了摸俩孩子,听着婶婶的称呼,她一时间还不太习惯。而小青非常高兴,看着刚认的侄子侄女只知道咧嘴笑。

    王菊香拿了两包子递给孩子们,“这是婶婶和小姑特意拿来给你们吃的,你们要不要说谢谢啊。”

    俩孩子又乖乖地朝她俩道谢。

    看得出来,王菊香教育孩子很有一套,是个不一般的女人。

    “哦,对了,等会子。”王菊香跨着步子便出了灶房,片刻后回到灶房,拿了四文钱给伍樾。

    “嫂子,不用了,不用了。”伍樾连连拒开菊香的手。

    “这四文是说好的,余下的我就厚着脸皮吃了,你可别嫌嫂子贪心哦。”王菊香既给了伍樾面子,又付了卖包子的钱。

    伍樾要是再拒绝的话反倒显得矫情了,“多谢嫂子。”

    “诶!嫂子看得出来你是个好的。”王菊香拍了拍伍樾的手,“做的包子也很好吃啊。”

    “不值当什么。”伍樾于心有愧,这王菊香跟别人真不一样,看着大方,人还能干。她进院子时扫了一眼,院子里都打理得很是妥当,让人看着舒服。就这灶房里,也是井井有条。

    “菊香嫂子,我想向您打听下,村里哪家有面粉。明个九叔定了一百个包子,我昨个买的面粉不够用。”

    “那是好事啊。面粉我家就有,白面杂面都有,我瞧着你包子里掺了白面,白面也要的吧。不过,我家里拢共就十来斤,你定是不够的。”王菊香说着就带伍樾去了堂屋。

    “管明个足够了。”解了燃眉之急啊。

    她原想着还要挨家挨户地问呢。

    不过,既然她家里有存面粉,想必还有别家有,等会要账的时候,顺便再打听打听。

    王菊香把白面和杂面都过了称,白面三斤,杂面有八斤。伍樾说按照县里粮铺的价格,一起一百一十文。

    “嫂子,这钱我要过几天给您,成么?”赊欠总归不好,但伍樾眼下哪里拿得出来。

    “成,怎么不成。”王菊香应得很是爽快,“不过价钱不能那么算。”

    “那依嫂子的。”伍樾赶忙道。

    “月娘啊,你估计是没在村里买过东西,村里的物价比县里是要便宜一些的。白面村里卖十五文一斤,杂面六文一斤。往后你去别家问的时候,也按这个价。”王菊香一边帮着绑紧袋口,一边说道。

    “这个我还真不懂,多亏了嫂子提点。”伍樾发自内心感激她,“不过,嫂子家这个还是按县里的价。”

    “你这是照顾嫂子呢。”王菊香又哈哈笑了起来。

    “不是……我……。”一向能说会道的伍樾,此时竟不知如何应答。

    “我卖你东西,你按价付钱,就这么简单。这些面粉还是年底那会儿磨的,原本是做疙瘩汤喝的,可你福海哥喝不惯,就搁这儿了。不过你放心,闻着都没变味儿。”

    当她看到小青背着重的,而伍樾拎着轻的,着实有些不解。而小青朝她比划了下,但王菊香看不明白。伍樾便解释说,小青的力气大,而且自己上次大病后,身子差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

    王菊香叹了口气,这俩小可怜,也确实不好过,她把两人送至院门口,对着伍樾的背影喊道:“以后有什么活尽管来找你福海哥,他有的是力气。”

    伍樾立马顿住了脚,眼里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王菊香的怜悯让她感觉到一丝温暖。

    “嗯。”

    她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头也没回,带着小青走了。

    王菊香回到灶房,见男人已然开始吃了,一碗清粥,就着包子吃,还真不赖。原本她是打算蒸米饭的,伍樾来的那会子还没下米,见着包子,她就改了注意了。

    俩孩子各吃了一个包子,喝了点粥就饱了,他们还嚷着明个还要吃包子呢。

    王菊香拿起筷子,抓了个包子咬了一口,“他爹,这包子味儿还不错吧?”

    “成。”

    福海呼噜一大口粥,接着又咬了一大口包子,包子里的馅料洒落在粥碗里,满口的鲜香味儿,叫人很是满足。

    “那你惦记不?”王菊香挑眉看向男人。

    “瞧你,指甲盖那么点事,还过不去啊。我真是瞅着怪可怜的,才给人家搭把手。”福海说着便皱起了眉,“不是,刚瞅着你不是跟人聊得挺欢的么,这会子又拿着不放。”

    王菊香鼻孔“哼”了一声,“你们男人不就那德行,时不时得敲打敲打,否则真就上天了。”

    “放心吧。你男人不用敲打,皮紧着呢。”福海把手里最后一点包子塞嘴里,“再说了,家里放着这么俊、这么贤惠能干的媳妇儿,怎么会稀罕外头的,那我不就是个瓜子。”

    “你以为你不瓜啊?”王菊香伸手抹了一下男人的嘴角,上面沾着菜沫儿。

    福海便一把抓住媳妇儿的手,低头嘬住了那沾菜沫儿的手指,媳妇难得这么体贴,他要是不把握机会,那岂不真成了瓜子。

    王菊香想收回自个的手,却被男人抓得紧紧的,随后一阵酥麻传遍全身,“啊……,”她咬着嘴唇,忍着那最原始的叫声。她乖乖地起身,身体被男人强有力的手拉了过去,顺势就瘫软在男人的怀里。

    “孩子们还没睡呢。”

    虽忍住了那声音,但是说出的话不由得带着绵绵的嗲音。

    “放心,今个九叔给他们拿了好玩意儿。”男人的呼吸急促,口鼻呼出的热气熏得女人的脸热得烫手。女人又呢喃:“还没洗呢。”“没洗更香,我就喜欢你没洗的样子。”他一改人前的老实憨厚相,像野兽般地□□着她的身体。

    这关起门来的事,谁又知道谁呢。

    昏暗的油灯被从窗户眼乱入的风吹得扭动着火苗,火苗盯着男人女人看,跟着他们的节奏一起扭动。

    激烈的律动过后,女人道:“那丫头是可怜可爱啊,以后搭把手的事,咱就帮帮她。”

    “不成,以后再也不管闲事了。”男人喘着粗气,咬了咬女人的耳朵。

    “瞧把你能的。”女人反咬住男人的脖颈,“不过,可得说好了,事后得告诉我,省得又有人到我这儿碎嘴。”

    “我就知道,我媳妇是又骚……,”男人的胸膛被女人锤了一下,“又善良。”

    王菊香抚了下额头的散发,头一扭,便开始收拾碗筷。

    生了倆孩子的王菊香不过二十五岁,身材属于丰满型的,要说从那方面来讲,她这号应该是男人喜欢的类型。看着养眼,晚上搂着有料。而且,福海也很疼她,除非农忙,一般的时候,她都用不着下地干活,就在家带俩孩子,做点针线活。

    也就是这样,她听到关于福海和伍樾的传言,才把人怼了回去。

    话说伍樾经过谢兆森家的时候,便叫小青把面粉都背了回家,她得进屋要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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