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栩喜欢冬天，但是讨厌冬天出门。窗玻璃上结了霜花，一片模糊，她洗漱完想坐下。

    爷爷在看早间新闻，捏了捏胡栩的胳膊，满意地点头，“这才像话，穿厚点，和我一起去散散步。”

    胡栩不情愿，“外面好冷。“

    爷爷虚张声势，拉下脸，“冷就再加件毛衣，你奶一大早就出去打太极了。你年纪轻轻的！”

    胡栩还想争辩。爷爷开始碎碎念：“你说说你啊，之前学了那么久的舞蹈，说不去就不去了。。。。。。。。”

    又是这个话题，那里是她不想，是她不会啊！之前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了，千万不能旧事重提。

    胡栩赶紧说好好好。小狗倒是很兴奋地一直打转，给它套上绳子，一起出门了。

    室外温度很低，但是出来的人很多，大多是年长一些的。小区附近很多早点铺子，热气蒸腾起来。爷爷在这样缭绕的雾气中和邻居打招呼，胡栩则看住小狗。它太热情，看见其它狗，总爱上去嗅嗅闻闻，遇到脾气不好的，可能会给它一口。

    其实不是不能出来，只是胡栩不爱吃早餐，只要爷爷奶奶在，一定会逼着她吃。往常爷爷奶奶是一起出门的，不知为何今天爷爷没跟出去。

    胡栩在盯着一屉虾饺发愁的时候，看见爷爷和邻居家的秦爷爷对上了眼神，才恍然大悟。

    爷爷喜欢各种木制古玩还有树雕，也喜欢拿到公园去和老头们一起盘。家里贵的便宜的堆了很多，总是有各种木头的味道，尤其是松木的味道很突出。家里几乎随处可见，爷爷看到喜欢的还是要买，在被骗过一次后，奶奶勒令不许再买，否则就让他和烂木头一起过。

    之后爷爷就转战地下，偷偷地玩，奶奶睁只眼闭只眼，但绝不许拿到她眼前。

    胡栩：怪不得今天叫我出来，想给自己打掩护呢。

    爷爷和秦爷爷神神秘秘，互相挤眼。秦爷爷神秘地挤眼，“去公园儿，我到手的新东西，家里不知道。“

    胡栩赶紧低头看了一眼，小狗坐在桌子底下，仰头看着。趁爷爷无暇顾及自己，迅速捏了个虾饺，从胸前丢给小狗，它一偏头就接住了。

    胡栩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心中夸赞：好小狗！

    一直磨洋工到两位爷爷要去公园找其他老头比拼，虾饺还剩下两个。

    “爷，我真的吃不了啊。”

    爷爷手上握了一对文玩核桃，发出咔嗤咔嗤的轻响：“才吃两个。打包带去公园，得吃完，小闺女想跟我耍滑头。”

    胡栩不情愿地拿着打包盒，手背在身后，一晃一晃，小狗以为是要给它的，也走在她身后。

    身后有人叫胡栩，两位爷爷都回身看。

    胡栩不回头，扬起手，“这里这里。”

    符侃快步跑到她身边，“咦，给小狗穿衣服了。”抬头给爷爷打了个招呼。

    胡栩说：“太冷了嘛。你速度好快，我给你发消息没多久吧。”抬头看了看跑得有些微微喘气的符侃，还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嘴唇因为饱满有一种肉感。在这样冷冽的空气中，表情却很柔和。

    他说：“打车来的。”因为胡栩打量的目光，又问，“怎么了？”

    胡栩说：“你为什么学我狗的穿搭？”

    符侃和小狗面面相觑，看起来智商都不高。

    胡栩单手把小狗的前爪抬起来。

    符侃：“啊？怎么会呢？”

    他不怕冷，大冬天穿了件加厚的黑色卫衣，胸前有运动品牌的logo。小狗也是穿的黑衣服，不过胸前是胡栩贴的贴画，一人一狗有一种微妙的缘分感。

    胡栩背对着爷爷给了小狗一只虾饺，没想到小狗掉到了地上。爷爷还是看见了：“人吃还是狗吃？！”碍于同学在，他不好骂胡栩。

    符侃还沉浸在和小狗的缘分中，胡栩用另一只手把最后一只虾饺递到他嘴边。他无意识地张嘴接住了，开始缓慢地嚼。

    胡须说：“都可以吃。”

    胡栩要去找放放，爷爷要去公园。才走出一步，爷爷突然扯住他，在她的衣兜里塞进了什么东西。

    奶奶在不远处和哪家的老太太拉家常，看见他们，迈着大步就走了过来。

    先是怀疑地看了爷爷一眼，转过头伸手捏了捏胡栩的手臂：“出来不多穿点。”

    奶奶刚刚打完太极，容光焕发，笑呵呵的。余光瞥见孙女旁边站了一个大小伙子，皮肤黑黑的，看着挺壮实，就是不机灵。

    符侃想打招呼，突然被老太太盯着，哽住了不敢说话。

    奶奶的笑意淡了一点，“栩妹，是去见放放不？”

    胡栩：“是是是，这是同学符侃。“一手捂住自己的衣兜，跟做贼一样。

    符侃立马接话：“奶奶早上好。“

    “好好，挺好的小伙子，学生平时辛苦，放假了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