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卡鲁赛。
他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喜色。
他本想说什么，但瞥见南秀邑怪异、余薇薇难看的脸色时，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
“我不是那个意思！”
卡鲁赛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我不是在幸灾乐祸，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南秀邑的脸色更加的怪异。
“对！”卡鲁赛连连点头，他红着脸迎上余薇薇质问的目光，略显羞涩的道：“我、因为很早就和肖家定了婚约，性子也有些孤僻，一直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朋友。但遇到了薇薇才知道，原来有朋友是这么的开心。”
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喜欢和你走在一起，和你碰着头叽叽咕咕说个不停，喜欢……”
一向寡言少语的卡鲁赛忽然这么多话，不止余薇薇发愣，南秀邑也有点发懵。
“但、我也知道，薇薇只是暂时没有确定abo方向，迟早有一天会成为一个a。”说到这里，卡鲁赛眼睛微红，头也低了下去：“o和a之间是很难存在友谊的。我是一个成熟的o，即便随身携带了抑制剂，但也还是会有突发情况的。”
“众所周知，omega发情时，如果没有抑制剂，是必须被a标记后才能稳定下来。在被标记之前，周围所有的a，甚至一部分精神力等级较高的beta也会受到o的信息素干扰，做出一些超出常人能够理解的混账事……”
这的确是众所周知的。
在abo成为星际的性向后，这一问题就在困扰着整个星际。
然而直至今日，都没人可以弄清楚信息素的核心机制。
也是这个原因，各大行业，都较为抗拒没被标记过的omega从业。
尤其是在发生过几起故意隐瞒自己omega身份、企图用势力证明自己结果引起大骚乱的事件后，如何识破omega身份成为各大科技公司着重科研的方向。
时至今日，超出99.99%的omega被记录在案。
未成年的omega还好，成年的、没被标记且还被允许出门的omega身边必定有一个24小时贴身Alpha，就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对omega紧急标记。
照理说卡鲁赛身边也该有一个这样的Alpha。
但一来他已经和肖云鹤有了婚约，二来是为了参加山海学院的入学考核，学校方面提供了一份长达一个月效用的特效抑制剂，所以他才能这么“清静”的参加考核。
之前他还有些担忧，但在认出肖云鹤之后，唯一的隐患也没了：大不了让肖云鹤提前标记自己。
卡鲁赛脸微红。
“我是一定要履行和肖家婚约的。可我又是真的很喜欢和薇薇做密友的感觉，如果薇薇成了真正的Alpha，我们的友情就很难维系下去了。”
说到这里，卡鲁赛的脸更红了，“但薇薇现在是天阉，我就不用担心了！”
他看向余薇薇，眼睛亮的惊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雀跃：“我在肖家藏书中看到过，Alpha的天阉也有好几种划分，薇薇你是哪种？”
余薇薇：“……”倒也没必要这么高兴。
南秀邑整个人都不太好。
她试图挡在余薇薇的身前，委婉的提醒道：“这么私密的话题，不好当众问吧？”
卡鲁赛眨了眨眼，恍然：“南秀说的对。是我冒昧了。这样吧，薇薇，我给你私信。”
说着，卡鲁赛挥挥手，先一步离开了。
看着他蹦跳离开的身影，南秀邑的表情尤为复杂。
她同情的拍了拍余薇薇的肩头，“节哀。”
余薇薇：“……”倒也不必。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有什么延展的余薇薇果断的转移话题。
“明天的机甲单兵考核上，如果遇到了你们，我不会留手的。”
余薇薇掏出一叠防护服，交易给了南秀邑：“这里面一共九套，你回去和他们分一分。”
本来想一个个找过去交易的，但想到卡鲁赛刚才过于激动的反应，余薇薇想想还是放弃了。
南秀邑诧异：“看你昨天的样子，还以为你短期内都做不出来呢。”
“你的感觉没错。”
余薇薇点头。
如果她没能分化出鱼尾的话，不要说短期内了，他们三个的单子直接没戏，等以后找老余要债吧。
余薇薇的头顿了一下，她点开了邮箱，撤回了发给余人王的邮件。
只要她撤销的速度足够快，余人王就不会知道他和向晚两个差点儿失去她这个大宝贝！
……
和南秀邑分开后，余薇薇往武馆走去。
因为鱼尾分化成功，恢复小富婆身份的余薇薇打算租一个训练室测试一下她现在的实力等级。
鱼尾分化后，她能明确的感知到实力的提升，但提升到了什么程度，她的感觉并不够直观。
但她忘了，以武馆的火热程度，根本不是她这么晚过来还能租到训练室的。
得到马村长的再三确定，最早一间到期的训练室也要在晚上九点才能空出来时，余薇薇只能失望离开。
“怎么垂头丧气的。”
略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薇薇看了过去，竟是差不多四天没有露过面的顾学长。
这是从她的打击中缓过来了？
“我看你从武馆那边出来。”顾学长可不知道余薇薇在心里腹诽他被她打击的差点儿一蹶不振，温和的道：“是想要找个地方训练么？”
余薇薇眨了眨眼：“倒不是训练。只是想要找个地方测试一下现在的实力。学长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测试么？”
顾学长想起来出门前从校长那儿瞥见的信息，心中微动。
“你是Alpha了？”
“是。”
“那你跟我来。”
……
余薇薇猜测，山海学院应该就在这无名村庄里。
如果不是，她就把眼前这家训练馆的牌子吃下去。
看着眼前占地至少两千顷地的训练馆，再看看快要压不住“我真的没有撒谎这里真的就是普普通通一个训练馆只是村民外出了才荒芜下来的”的顾学长，余薇薇忍的十分艰难，才没有拆穿他。
“这里的条件比马村长那儿的武馆还要好，费用一定很贵吧？要不还是算了，我这数据不测试也不是不……”
“不贵。”
只是刷了100积分就能使用训练室24小时的顾学长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心虚，勉强镇定的撒谎：“很便宜的。不，是不要钱。这里原本是我一个叔叔建的，他之前就说我可以随便用。放心吧，来，进来吧。”
顾学长一马当先的小跑了进去。
余薇薇嘀咕着“什么叔叔啊这么阔气我怎么没有啊”追了上去。
有顾学长的一路带领，余薇薇很快在一间宽敞的训练室里得到了自己正是成为Alpha的综合数据。
“达到A+了。”
顾学长有些惊异，“上次和你对手的时候，你最多也就是A。”
一般人都是十二岁之后出现abo趋向，在12岁到18岁的六年里，是各方面尤其是天赋属性高速发展时期。但在18岁成年后，发展速度就会骤降，整体进阶速度会进入是个至少半年、一年甚至更久的平台期。
像余薇薇这样先过完18岁生日，再分化abo，还能在确定abo方向后的短暂时间里，实现一小阶层的跳跃，实在是少之又少。
至少在顾学长的认知当初，除了余薇薇，也就只有两个人做到了。
其中一个还是山海学院如今的校长。
余薇薇也有些意外。
如果A级往上是那么好突破的话，也不会有人挖空心思要去好的学校，这次山海学院公开招生，也不会有这么多大家族将家里最有出息的那一批人送来了。
不过也不算太意外。
余薇薇随手将训练室里的数据销毁掉，看向顾学长跃跃欲试：“再打一场？看看这一次我们谁输谁赢。”
顾学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微红。
但嘴上却道：“我虽然也还是A+，但已经摸到了S的门槛。如果没有老师帮我压制，我怕会伤到你。”
“你要真能伤到我，那也是你的本事！”
话音未落，余薇薇已经冲到了顾学长的面前，一拳轰向了他白嫩的左脸。
顾学长瞳孔微缩，矮身下去的瞬间，如同没有骨头的猫条一个滑步，来到了余薇薇的身后，与此同时，右手劈向了余薇薇的后颈。
如果被击中，余薇薇不晕也会暂时的丧失回击能力。
余薇薇头皮发麻。
双脚一绞，几乎拧成了麻花，紧接着如弹簧压到了极致，“噌”的一下飞了出去。
……
顾学长不愧是摸到S门槛的A+，的确不是余薇薇这个新晋A+能够匹敌的。
直到筋疲力竭，连屈动手指都成了难以做到的事情后，两人呈现“大”字，就地躺着。
“上一次能赢，真的是太侥幸了。”
和顾学长真刀实枪的打了这么一架，她才知道自己还是差的远了。
“对了。”
余薇薇偏头看向不远处的学长，“一直顾学长顾学长的叫，还不知道学长你的名字呢。”
顾学长也偏过头来。
因为耗尽体力的比斗，他的脸上满是潮红。
他的肤色极白，又隐隐透着光，瞧着吹弹可破。
余薇薇一下子就嫉妒了。
他流了很多汗，汗水将黑发打湿，余薇薇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并不是全然的黑色，而是那种泛着幽光的黑，光一打，她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五彩斑斓的黑”。
大概是不习惯余薇薇这样直白的盯着自己的目光，学长的脸颊更红，他一下子坐了起来，背对着余薇薇，好一会儿才道：
“我叫顾厌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