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正式营业了？”林妙妙双眸泛光。
“对啊！”林清月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员工也招聘好了，当然可以营业了。”
林妙妙重重回握她的手：“立刻去找人采购礼花，保证明天的开业仪式隆重、完美。”
话音刚落，林妙妙准备走，林清月拉了她一把：“小心别让采购的人吃回扣。”
林妙妙想了想说：“行！明白了。”
她离开不久，几个都市里的npc就跑到了林清月停车的地方。
A问：“这些海鲜都送去哪儿？”
林清月看了下预留出来的海鲜店，说：“都搬到那里面去。”
A指挥其余二人去搬，又问：“需要多大的养鱼缸？”
林清月回忆现实里的海鲜店，比划着大小：“大概这么大一个，一共做八到十二个吧，每一格饲养一个品种。”
A接收到信息，在本子上写下：
【25x25x30，共12个，额外预留4个。】
林清月笑容尴尬，还不如一个npc了。
A记录完，继续问：“还有别的需求吗？”
“没了，如果想到什么我再叫你。”林清月又没有真的开过这些店，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行。”A这时收了本子，把最后两桶海鲜搬进屋，折返过来：“领导活干完了，我们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林清月冲他摆摆手。
待几个人离开，林清月靠在车上，敲了下车窗玻璃。
方池阳降下车窗：“怎么了？”
林清月耳膜又被喇叭震了一下：“它们到底哪儿来的这些工具，装修这些店？”
方池阳用衣服将喇叭捂住些，才解释说：“镇上的商店原本就是做了分类的，如果不喜欢可以自己选择换，需要的材料集市里有售卖的，比如装修一家奶茶店需要珍珠五颗，黑曜石两颗，集齐了就可以更改店铺。”
“这游戏还能这么玩儿呢？”林清月若有所思着。
方池阳继续说：“有些特地的店，比如泰餐可能会需要罗勒叶、香茅之类的东西，就需要金币购买机票，飞去别的地区采集这些，然后再回来开店。”
“可以啊。”江澄突然出声：“打怪、经营两不误，男生女生都能玩。”
“那渔村呢？”林清月弯腰问他。
“渔村也是一样的，关卡解开，就可以自己经营了，项目不同而已。”方池阳说：“就连岛上也一样，通关之后，可以自己建设。”
“那最后不就变成了一个无聊的经营游戏？”林清月认为这不如打打杀杀。
方池阳嘴角弯了一下：“其实这个游戏，不止一个世界。”
林清月眼睛一蹬，连江澄都把脑袋给探到了前排：“什么意思？”
方池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许多店铺或者材料不仅需要去其他国家，还要去另外的副本才能获得，而那些副本需要玩家联机，一起去打怪，副本会不断更新。”
听他这样说，林清月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她一瞬握紧车窗，“你别告诉我，海岛关卡完成了，我们还回不去，要一直去玩儿该死的副本？”
“这...”方池阳自己也说不准，只是看她满脸的焦灼，宽慰道：“副本是玩家自己选择，可以不玩。”
林清月咽了下嗓，杀千刀的游戏，她绝对不会继续玩副本。
她淡淡扫了方池阳一眼，正欲抬手给方池阳来一下。
手僵住，身体也出现被拉扯的感觉。
耳畔钟声响起，她想说话已经说不出，整个人开始往后移动。
方池阳看着突然消失的人，赶紧启动汽车，回头对江澄道：“她穿回去了。”
江澄一个不稳，和斑斑一起被甩到椅子上，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嘟囔着：“回去就回去了呗，一会儿就回来了。”
方池阳唇角含笑，从后视镜看了眼江澄：“看不见她，我会担心。”
江澄：“不是，你这...不累啊？”
“不累啊。”方池阳将车停下，加快脚步进屋：“挺开心的。”
-
耳畔钟声消失，林清月徐徐睁开眼睛。
房间昏暗，从光线来看，她背后的床头灯亮着。
林清月有些迷糊，她分明记得自己的床头灯在右手边啊。
她掀起眼皮，去看床头柜，八音盒也没有了，儿童读物也没有，取而代之是一本画册。
她伸手去拿，突然旁边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月月妹妹，你醒了？”
方池阳？
林清月猛地一个转身就坐了起来，看见方池阳穿着睡衣，在旁边坐着，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在看视频。
林清月赶紧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睡衣穿得好好的。
她冷下脸，质问：“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方池阳抬手指着窗帘：“这是我的房间。”
林清月抬眸去观察房间。
布局和自己房间差不多，但多了一个更大的书柜，还有一台电脑。
她下床拉开窗帘看，这间卧室还带一个阳台。
觉得冷，她想去扯被子，发现自己和方池阳是各自盖了一床被子，放下心，林清月又缩回被窝。
她裹着被子，侧头看方池阳。男人也在瞧她，冷峻的脸上浮着甜甜的笑，样子是成年人，笑起来又有傻气，说不出的割裂感。
林清月皱眉：“你干嘛要让我到你房间来睡？”
方池阳薄唇抿着，特别认真的摇头：“不是的，是今天我们一起玩儿，你说要和我一起睡。而且爸爸妈妈哄你去自己的房间，你也不去。”
林清月完全不信他的话，小时候她偶尔寄宿在方家，都是方池阳往她房间跑，有时候她玩得高兴想和方池阳一起睡，也不会主动说，大人只要一喊睡觉，她就会乖乖回自己的房间。
今天怎么耍赖了？
难道，林清月托腮看着方池阳。
他之前说在家里自己可以提任何要求，难道自己真的听进去了。
林清月试探着问：“我今天还提过别的要求吗？”
方池阳抱着枕头，朝她的方向挪了一步，说：“你说周末想去动物园，还让阿姨做了圪塔汤吃。”
看来真是这样，小孩子确实蛮容易被引导。
林清月笑了笑，莫名觉得眼眶有些酸，如果自己小时候也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提要求，该多好。
她侧头看着坐起来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轻声说：“我们今天还玩儿了什么？”
“拼了拼图，你还给我画了画，晚上吃完饭我们去公园散步，你追着鸽子跑。”方池阳瞳仁上翻仔细想着：“回来的路上我们吃了板栗，还有烤红薯，你吃了两个呢，还把手烫了。”
说完，他伸出手就去拉林清月：“你的手还疼吗？”
林清月把身体裹进被子里：“不痛了。”
方池阳收回手撑在床上，身子微微向她靠近，夹着嗓音同她说悄悄话：“月月妹妹，你是不是睡不着？”
哎呀这语气，再配上这张成年人的脸，林清月面露嫌弃：“你现在多大？”
方池阳伸手比了个六，“我六岁半了呀。”
... ...
疯了，这世界真的疯了。
林清月倒吸一口凉气，又莫名发噱。
“六岁半？那你知道我多大吗？”林清月逗着他。
“三岁。”方池阳立刻就回答了。
林清月裹着被子摇头：“我二十五岁了，你得叫我姐姐。”
“才没有。”方池阳突然大声了些，怕吵着父母，赶紧捂住嘴巴，神秘兮兮地：“你才没有二十五岁。”
林清月托腮看着他，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智力低下之后会觉得二十八岁的方池阳就是她的池阳哥哥，现在她到是可以问问方池阳眼里的自己。
按理说，她是个成年人的模样，他怎么会分辨不出。
林清月指着自己：“嗳方池阳，你看我的样子不像二十五岁吗？”
方池阳想都没想就摇头：“不像啊，你明明很小，脸也圆圆的。”
... ...
林清月嘴角一抽：“你看见的我，是小朋友模样？”
“对啊，我们都是小朋友。”方池阳很肯定。
林清月彻底无语了，那就证明自己穿回去之后，很大概率自己看方池阳也是个小孩儿，所以她才会和方池阳贴贴。
“好吧，那想来你也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林清月躺到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睡觉吧，我就在这儿睡了，免得明天看不见你，哭鼻子。”
方池阳也跟着她躺下，随手拿起一本格林童话：“月月你要听故事吗？我给你念。”
林清月瞳仁移动，一时竟也觉得，他还是那个小大人：“你念吧。”
方池阳认真翻开书，把台灯又往上抬了一下，确保照着书上的字。
“从前有个国王和王后，他们每天都说‘希望我们能有个孩子。’... ...”
“停！”林清月打断他：“什么年纪就想有孩子，换一个。”
方池阳乖乖地翻开下一页：“在大森林的旁边，住着一个贫穷的樵夫。”
“哎呀。”林清月无聊转过身：“怎么又贫穷了。”
方池阳趴过来，看着她的脸：“我给你讲白雪公主好不好，矿洞里全是宝石。”
温热的气息呼在林清月脸上，她一侧头，与男人四目相对，鼻尖差些距离便要碰在一起。
林清月呼吸停滞，往下缩了一下。
男人眉眼间覆着深深的认真，看她的眼神既不是温柔，也不是缱绻，是纯粹的关心，好像只是想要哄她。
林清月脸上开始发热，别过头：“算了不听了，睡觉。”
方池阳“噢”了声，转头去关灯。
灯光熄灭的一瞬，房间陷入黑暗，林清月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刚两秒，旁边的人朝她移动。
林清月本能往旁边移，肩膀上却传来轻柔的拍打，背后是方池阳夹着嗓在轻轻哼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 ...
林清月僵住了，背脊紧绷，那些儿时的记忆如洪水决堤，冲刷过来。
在无数的深夜，在打雷的盛夏，在她倔强不肯回家的傍晚，好像哄她最多的人，不是爷爷不是父母也不是邻居，而是只比她大三岁的方池阳。
从前她不懂得，这一刻觉得或许他的小大人模样，也有自己的原因。
如果他怕黑怕打雷，也不冷静，那她会跟着一同乱了阵脚。
林清月陷入回忆，方池阳又动了懂，起身来扯她的被子，又将手伸过来按压她这边的被子。
她整个人都被男人笼在身下，不敢动弹，支支吾吾地：“你..你干嘛？”
“你要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方池阳替她整理好被子，又继续拍她的肩膀：“上次你发烧去医院，打针哭得可伤心了。”
林清月扯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半边脸：“你还记得？”
“记得，我给你糖你都不吃。”方池阳说完，问她：“明天我们去买白兔糖吧，妈妈给了我零用钱。”
林清月脸上莫名漫开笑意，转身面对方池阳，低声说悄悄话：“好啊。再买一盒星球杯，我记得你好像爱吃。”
“嗯。”方池阳将头也移过去一些，与她额头几乎快要贴上，嘟囔着：“月月你快睡，我给你唱歌。”
林清月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随着男人的哼唱，心里流淌出一股暖意，使她莫名又睁开眼，看着面前双目阖上，薄唇轻动的男人。
越是仔细看她，林清月越发觉得燥热。
她好像病了，得了和方池阳一样的病，对一个六岁半心智的男人动心...严格来说，是大病吧。
就像他也有大病，对着一个三岁的小屁孩表白。
林清月起了鸡皮疙瘩，赶紧摇摇头，重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