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格利亚”低沉优雅的声音宛如哀叹。

    我缓慢转过身。

    “我不想伤害你”赤井秀一姿态悠闲，“跟我回去吧。”

    桑格利亚大人、警校第一就在成功逃离3小时后再次回到了那里，小探员不信任的眼光盯着我。

    “别这么看我，”我耸耸肩。

    探员A对我严加看守，再也没有关上门睡觉这种事情，探员AB也不在因为隐私而给我空间，上厕所洗澡都是隔着一层帘子。他们倒是两人换岗，适应良好。

    “别内疚，这本就是我立场的问题。”我看着朱蒂为我争取但是被驳回的内疚眼神安慰她道。

    我对我自己之前收到的那种待遇感到受宠若惊，反而这种让我有种安心感，我不禁问自己，难道我是什么抖m吗？

    不过本身身为黑二代，有这种情景已经有过心理预设，倒显得不那么难熬。

    朱蒂像是为了补偿我，总是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她回来时，总会以“女生的时间”来喝退他们让人窒息的盯视。

    就这样，我好像接受了这种待遇，接受了不能自由的情景。

    他们两人也从一开始紧张，到现在放松了许多，两人盯视我的时候还聊聊天。

    我听着他们口中的“时间马上到了”，“准备好了”若有所思。

    这是什么？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怪不得许久不见赤井秀一，朱蒂也以“代班夏令营”的原因走了两天。

    抱歉，我心中默想，本来不想伤害他们的。

    但是...

    探员B按着探员A汩汩流血的腹部，他自己的小腿也被我打伤。

    我面无表情“对不起”，丢下之前卸了他们的枪支转身离去。

    缴了探员A的手机，我看了下时间，有一瞬间的恍惚。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吗？

    终于拨打了那串数字。是忙音。

    有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 ... ...

    港口

    FBI暗中埋伏了数十人，琴酒在黑麦威士忌情报诱饵下单刀赴会。

    赤井秀一选择在这里设下天罗地网，就为抓住琴酒这个组织干部。然而琴酒不愧是组织的Top Killer，长期在这个位置上让他对杀意有着动物性的敏觉。

    他习惯无视手臂上的枪伤，侧身躲在集装箱后。几发精准的点射，几人应声倒下。琴酒就算在这种犹如困兽的情况下压迫感依然不减，FBI们握着枪，缓慢谨慎地靠近。

    这时候，一声轰响的摩托车声划破这个紧张到近乎凝滞的气氛。

    纯黑亚光的雅马哈从坡上一跃而下，赤井的耳麦里传来封锁线被闯的消息的同时，他看见亚麻色的长发从黑色摩托头盔中肆意飞扬，我骑着雅马哈闯进FBI封锁的现场。

    远远地便于那抹几乎融入黑色，但是有月华般清冷的身影对上视线。绿色的眼睛宛如笼中之狼，虽在困境，但是杀意更胜，带着杀意的火光从眼睛里喷出幽绿的火焰。

    赤井秀一的目光近乎凝滞。

    听着耳麦传来请求指示的声音，赤井秀一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奋不顾身的身影，拿起对讲机说，“不要放他们离开！”

    朱蒂看了一眼此时的赤井，没有对他的决定感到质疑，而是冷静调度。

    此时，我冲进包围圈，必定打乱了他们围捕的脚步。

    想说抱歉，但是内心却从未如此平静无波。

    从前向研二学的驾驶技术融会贯通。粗暴地横冲进去，一手拉着琴酒沾了血的手，上了我的摩托后座。

    在烈焰和爆炸声中，只管开车，有琴酒在后面点射追上来的人和车。

    “目标往东边逃跑，地刺准备。”朱蒂冷酷地下达命令。

    我沿着海岸骑行，一阵颠簸后，我和琴酒被地刺扎破轮胎的摩托甩出去。

    天旋地转间，他用身体包裹住我。

    他闷哼一声，我紧张地用手肘止住翻滚。

    摩托车翻滚到了海边，汽油箱受损，黑色的海岸上在警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七彩油光。

    我摘掉头盔，头发已经乱糟，手肘处皮衣也已经擦破，露出血肉来，他情况也不好，之前一直手臂就已经无力垂着，现在更是鲜血点点滴滴落在水泥地上。我们再一次被围困住。

    狙击枪的红点在琴酒身上游移，我身上也有几点。

    琴酒背对着他们，站于我的身前，高大的身躯完全挡住我。

    我知道现在红点全在他的背上，我不敢轻举妄动。他嘴角有点血迹，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冲击到了他的内脏。

    他望着我的眼睛，“还有三发子弹”，里面感情太过复杂我一时分辨不出。他俯下身来，一时间FBI们紧张地喊“别动”。

    赤井秀一也赶到了这里，“别开火”

    他认定我们已经到了绝路。

    琴酒望着眼前这个失踪了好久的小雀，不，已经不是他的小雀了。是他的“桑格利亚”。

    桑格利亚的眼睛坚定着看着自己，像是在说我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琴酒一边想着，一边用一只手抚上我脸颊的擦伤。

    我被刺痛地眯起眼睛，他俯下身，血腥气席卷我的嘴唇。他的唇瓣带着血狠狠碾过我的唇瓣，血腥味的舌尖强势探进我的嘴里。

    我闭上眼睛，忘了现在什么样的场景，只是尊崇本能地回应他。

    在FBI们吃惊的眼光中，枪抵住了我的心脏。我感受到胸口的凉意，狠狠咬上他的嘴唇，将那伤口撕扯更大，吮吸着他的血。

    我们近乎凶残地忘我地亲吻着，仿佛要把对方的血肉吃尽，我的嘴里也只有血腥味，一手拦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得更低。

    谁也没想到。

    琴酒开枪了。

    我在他开枪的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气，抓住他的脖子，扭转身体。他一时不查或是已经强弩之末，被我拽着摔落在海里。同时，后背的FBI们也因为骤然响起的枪声条件反射地开枪。

    我的背后感受到几下猛烈的冲击力。

    “Don\'t shoot！！Don\'t shoot！！”赤井秀一大喊！

    多谢，我心中想着，终于拖着琴酒沉入海里。

    夜晚的海面是黑沉沉的，一望远处只有一片虚无。

    直升机一整夜盘旋于海面，探照灯不停地扫射寻找。

    日本佐贺县

    这是一片无人的海滩，没有人管护也没有人开发，从上空来看这片野滩是凹进去的，是那种内陷被两侧环抱的地形。海浪较为平缓，谁能想到离这里远一点的海域还是急流，一到这里就缓和下来。

    清晨的阳光十分美丽，照耀在沙滩上金光闪闪。

    我被刺眼的阳光照醒，身下是细碎的沙和已经被海浪磨的光滑的鹅卵石。脚下海浪时不时扑着我的小腿。

    腰上有一圈衣服做的绳结牢牢打死，绳子那头缠着琴酒的腰上。他要是醒了知道自己的风衣这样了不知道作何感想，不过等他醒了再说吧。

    追逃，中枪，再被寒冷刺骨的海水泡了一整晚，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不说了。琴酒还未清醒，湿漉漉的长发黏在他的脸颊上。

    环顾一圈，从这片沙滩抬头望去，上面罩着凸出的山崖，从上空俯视的话这里一片小滩完美隐匿。

    上空偶有直升机的声音传来。

    我拖着琴酒往后去，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手真是不大好用力，他的头发湿漉漉沾满了沙粒。

    我脱力地向后靠在这块石头上，胸口锁骨处的枪伤翻卷着过度流失血液的粉白色的肉，已经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无力和不灵活。

    慢慢的，靠在石头上眼皮渐沉。

    琴酒醒来，难得狼狈的他对这种场景不大习惯。先是警惕地扫视了周围环境，判断了安全后。看向身边脸色苍白，眉头微皱的桑格利亚。

    她看起来没有血色苍白得透明，额头上还沁着冷汗。

    琴酒翻身撕开她的衣领，伤口处粉白的肉翻卷，他摸上去，果然子弹还在。现在不是个挑子弹的好时候，他俯身架起桑格利亚，扛着她离去。

    一间木制小房在不远处，粗暴地踹开门，灰尘翻滚。

    通水通电，有一个小壁炉。家装简略，但是五脏俱全。看上去这小木屋像是偶居而准备的。

    算是被他们抢了个漏。

    琴酒用温水擦拭桑格利亚的身体，剪刀剪开伤处的衣服。

    消毒伤口周围和器械，他用镊子探进她的锁骨处。这是他开的一枪，手最后往上偏移了，避开了致命地方，击穿了她的锁骨。

    这一枪的意思很多，怕她离开自己，又怕她救自己跟自己绑定没了退路。

    桑格利亚失踪的原因他心里知道，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他没有说破。或者说，他放纵着她去探寻别的道路。

    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桑格利亚眉头紧皱，嘴里发出几句破碎的呓语。

    “叮铃”一颗子弹取出掉落在地上。

    最后她拉转自己的位置，她的背后...

    雪白的背上有两发伤处。两处伤口残酷地破坏了洁白如玉的完美。

    琴酒把桑格利亚翻转过去，背对着自己。

    在探入伤口的时候，我本能挣扎，两片蝴蝶骨振翅欲飞。

    我意识朦胧中感受到强大的力量把我压制住趴在床板上。冰冷的器械在伤口里翻找寻觅，我痛得大汗淋漓，不得挣扎只能张嘴咬住身下的被褥。

    琴酒膝盖压住我的背脊，弯下腰来，专注地寻着伤口里的子弹。银白的长发仿佛纱帐，在我们身边笼罩下形成朦胧的空间。

    终于在我忍不住呜咽出声的时候，两颗嵌入血肉的子弹终于落了出来。

    倒上碘伏，棕红色的液体落下，顺着白腻的肌肤落下。

    我松了口，趴在床板上喘气，侧头看着他。之前麻木的伤口仿佛报复主人对自己的不注意，加倍的伤痛席卷而来。

    我算是趴在琴酒怀里，他半拥着我一圈一圈缠绷带。我们之间的距离重复着一远一近的拉扯。

    啧，总算好了，琴酒拍拍我的脑袋安抚，“知道痛了，下次别这么做”

    我撇过头，切了一声，“才没有下次。”

    他嗤笑一声，没有作答，脱掉自己的外套，处理自己的伤，都是家常便饭了。他露出紧实有力的肌肉，肌肉块垒，走势鲜明。裤子包裹着他的大长腿，被皮带固定在胯骨上。行走间隐含猎食者力量的高级性感。他的身上有着不少伤痕，细数其中有不少是我包扎过的。

    他用一根树枝固定住自己的胳膊，镊子用碘伏消毒后探入伤口，面部表情没有变动，专注摸索到自己身体的子弹。

    沾血的子弹取出，嘴里咬着绷带一端，缠绕包扎好。

    他抬起白色的眼睫看着我，淡淡的说“醒了？”

    嗯，我支撑着身体，靠在床头。长发狼狈地黏在我冒着冷汗的脸上。

    他一只长腿跪在床上，拨开我的头发捋至耳后，大掌插进后脑勺的头发，隔开我的脑袋和墙壁，向我俯下身来。

    慢慢吻去我刚才因为疼痛沁出的眼泪，冒着冷汗的鼻尖，然后是苍白干涸起皮的嘴唇。

    上一个吻充满着硝烟和血腥气，这一个吻则是拥有了海浪的缠绵和浪漫。

    温热的舌尖缓慢地探进，添上贝齿，舌尖互相缠绕。后脑勺的手掌几乎扣住整个脑袋，我慢慢后仰，我睁着眼细数他白色的睫毛。热气盘旋上升迷炫脑袋，迷上眼睛。

    手掌抵着他的胸口，掌心下是温凉的皮肤和怦然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