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霂霂吐完，一杯清水已经递到了她面前。

    她抬头看了眼，是三长老。

    “谢谢。”赵霂霂接过水杯漱了漱口。

    三长老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伸手轻轻拍了拍赵霂霂的背。她大概是使用了什么术法，赵霂霂只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好些了吗？”三长老问。

    “好多了，谢谢三长老。”赵霂霂的语气中充满感激。

    “不用谢，第一次使用传送阵法确实可能会出现排斥反应，下次就不会了。”三长老解释道，声音温温柔柔，不疾不徐，让人如沐春风。

    这时，四长老也来到赵霂霂身边，扶着她站起身，“师姐说得对，下次就习惯了。说起来我第一次坐传送阵的时候刚到地方人就趴下了，难受得根本爬不起来，可糗了，最后还是师父背我回去的。掌门你这症状算是轻的了。”

    这话成功安慰到了赵霂霂。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四长老提到“师父”时，周遭静谧一瞬，就连一旁谈论工作的大长老和二长老都默契地停下了讨论。

    接着就听四长老继续说道：“害，不说这些了，掌门快让我看看你的额头。”

    说着，四长老双手捧住赵霂霂的脸转向自己，凑近仔细看了看，随后稀奇道：“还真掉了。”

    她说的是额头上的符纸。

    赵霂霂眨巴眨巴眼，因为脸被捧着，声音有些含糊：“是啊，所以能再给我贴一张吗？”

    毕竟符纸在的时候她什么事都没有，符纸一掉她就遇到怪事，虽然这不全是符纸的功劳，但它绝对是起了一定作用的。

    “没问题。”四长老说着，凭空抽出一张符纸，干脆利落地再次贴上了赵霂霂的脑门。

    贴完，她还捧着赵霂霂的脸左右看了看，等符纸起效后才松开手，“之后可要小心了，掉了直接来找我就行。”

    赵霂霂点点头，“会的会的。”

    有了昨晚的教训，即使没人提醒，赵霂霂自己也会多加留意。

    因为传送阵法瞬息间就将赵霂霂传送到了云华集团，现在时间还早，她甚至还有时间在仪式开始前好好吃顿饭。

    饭菜是从集团5楼食堂送上来的。

    至于为什么不下楼去吃，主要还是怕被围观。

    现在正是云华集团午休时间，食堂里全是人，这个时候赵霂霂要是进去，效果堪比油锅滴水。

    为了尽量避免麻烦，还是直接送上楼来得方便。

    四长老也还没来得及吃饭，干脆和赵霂霂以及路启铮凑了一桌，三人坐在屋外阳台的露天餐桌前，与其他几位长老有一门之隔。

    “哦对了，”吃到一半时赵霂霂突然想起什么，对四长老说道：“谢谢四长老你送的衣服，不过我衣服够穿了，不用再给我送啦。”

    就她那小出租屋也塞不下那么多衣服，今天送来的三十来件还在她家沙发上躺着，等着她回去收拾呢。

    “够了吗？”四长老看向她，“可我觉得还不够。”

    赵霂霂：“？”

    四长老放下筷子，“霂霂，你是我们云华派的掌门。作为掌门，不就应该享受整个宗门最好的待遇吗？”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赵霂霂听得差点都要信了。

    她想了想后，实话实说道：“但说到底也只是我运气好，恰好获得了泠华真人的传承。”

    “运气好不好吗？”四长老反驳，“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可知道为了“机缘”二字，有多少人穷尽一生却求而不得吗？”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得不到。”

    “所以快吃吧，等下还有的忙活呢。”说着，四长老夹了一筷子菜放入赵霂霂碗中，堵住了赵霂霂剩下的话。

    *

    饭后，言启昱拿着继任仪式的流程表找到赵霂霂，和她核对具体的细节。

    赵霂霂接过文件，翻阅了一遍。

    能看得出来，流程已经简化的不能再简了，整个流程她只需要做三件事，一是爬个楼梯，二是接受掌门灵印，三是祭拜云华先祖。

    这让赵霂霂松了口气。

    不过——

    “为什么要爬楼梯，不是有电梯吗？”赵霂霂疑惑道。

    “这里说的不是云华集团内的楼梯，是云华派山门前的阶梯。”言启昱答道。

    赵霂霂：“？？？”

    她这才反应过来：“等下的继任仪式不在这里办？”

    言启昱回道：“继任仪式将会在全息空间中举办。”

    “全息空间？”赵霂霂惊讶，完全没想到这个答案。

    “嗯，本来几位长老也有打算按照传统回到云华派山门举办仪式，但由于门内多年无人居住，荒废已久，来不及清扫，而且又地处北行山深处无人领域，交通不便，所以最终没有施行。而全息空间内正好一比一复原了云华派山门建筑群，用作继任仪式，也不算违反了祖训。”

    北行山……

    赵霂霂听过这个名字，它位于江城最北端，那里山势险恶，植被茂密，处处充斥着危险，是个人人避之的地方。

    更何况还是北行山深处无人领域，那里连直升飞机都没进去过。

    把门派建在这样无人打扰的山沟沟里，你们祖师爷还挺会选址的。

    很快，赵霂霂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全息空间我进去过，但我一直被困在一个山谷里，没有出去的路，这要怎么办？”

    “山谷？”言启昱皱眉，“是个什么样的山谷？”

    赵霂霂简单形容了一下山谷内的景象，又重点提及了遇到泠华真人的山洞，但说了半天，言启昱对这个地方却是毫无印象。

    一旁的路启铮也说从未去到过那里。

    最后，言启昱找来了二长老。

    二长老听完，立刻明白了，“难怪……”

    “难怪什么？”赵霂霂问。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泠华真人的洞府，山谷外设有结界，除了泠华真人，只有我们五位亲传弟子能进入。”

    “可是我戴上头盔后一进去就在山谷里了。”赵霂霂说。

    “是了，所以你能获得传承。”二长老感慨道。

    赵霂霂挠了挠脸，原来还有这一茬关系在。

    “那我要怎么出去？”

    “很简单，出去是没有结界阻挡的，直接飞出去就行。”二长老说。

    赵霂霂：“……”

    她要是会飞至于还被困在谷内吗？

    见赵霂霂一脸无语，二长老笑着喝了口茶，老神在在道：“所以等进入全息空间后，我会进入山谷，接你出去。”

    十一点四十五，几位长老带着赵霂霂下了楼。

    电梯一路向下，最终停在了10楼。

    这里又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布局。

    赵霂霂一出电梯门看到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狭小房间整整齐齐排列在走廊两侧，透过玻璃门能清楚看到屋内陈设，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全息头盔。

    整层楼里所有房间都是这个模样，隔间内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看起来格外逼仄。

    “这里是修炼区，”二长老介绍道，“在这里，每个云华弟子都有个人专属修炼室。”

    闻言，赵霂霂沉默片刻，随后点评道：“……你们的修炼室还挺别致。”

    要是二长老不说，她差点以为这是什么新型坐牢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