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另一边,皇上将拟好的圣旨交于大太监,让他去顾府宣读,自己处理了一会儿公务,等大太监回来了解情况后,便来到皇后居住的咸阳宫,大殿里太后、皇后、雨霜还有太子夫妇正围坐在一起聊天,“卿卿,我听说今日父皇已经拟好旨,派人去顾尚书府上宣读了,这会儿怕是都回来。”说话的是太子妃。

    雨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么快吗?父皇昨日才同顾尚书说予此事,今日便下旨,这是他同意了?”她也没想到如此顺利,原以为不会成功,他不是那种会听话,让娶谁就娶谁的人,自己只是想试着争取一次,却没曾想成功了。

    “顾尚书儿子确实同意了,朕已经下旨了,刚刚去宣旨的已经回来回话了,也已经吩咐钦天监和礼部准备相关事宜。”皇上突然插话吓了众人一跳,赶紧起身行礼“参见陛下”“参见父皇”。

    皇上摆摆手:“都起来吧,”然后走到太后身前,“母后难得出来一次,今日看着气色不错,精神好了很多,是儿子不孝,最近忙于政务未得闲,一直没去您宫里看望你,请母后原谅。”

    太后看着自家儿子一脸疲倦也有些心疼,可作为皇帝,必须先忧心天下,在顾虑小家,“你平日多忙母后又不是不知道,难道就因为你没来看我,我就生气,在你心里,母后这么小家子气吗?母后好歹也是一国太后,知晓是非轻重。”

    “是儿子错了,母后在朕心里是最伟大之人。”陛下附和着太后,太后做皇后时不得宠,当初与太上皇是政治联姻,没有感情,太后嫁进府里时太上皇早已有妾室,娶太后不过是看她家境强大,能帮自己夺的皇位,仗着家族关系,太上皇也曾与太后恩爱过几年,在皇上三岁前太上皇对他也是宠爱有加,登基后,太上皇开始打压太后母家,慢慢地也就不在假装恩爱,连带着皇上也不管。

    太上皇曾一度想废后,但都因为太后从未犯错,虽被太上皇不喜,却也不哭不闹,一直恪守本分,从不争风吃醋,做好后宫之主该做的事,被百官劝诫,最后不了了之,直至太上皇去世,几个有野心的皇子争权夺位,最后皇上平息了这场风波,几位篡位的皇子被压入大牢,太上皇去世的太突然,未留有遗旨,只得在剩余的几位皇子中挑选,那几位皇子一直是不争不抢,因着是皇上摆平风波,皆推选他做皇帝,他们只有有个封地富足一生便好。

    因为他自己看到到了整治联姻的悲哀,也知道这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所以在他即为之后,便取消了选秀这个规定,他此生只有一个妻子,再不会纳其他人,百官劝阻,未果。被陛下用话语堵回去了,“政治不是靠女人来维系的,她们也不是用来交换权财的物品,她们有自己的思想,应该自己把握自己的人生,如果整日沉于纸醉金迷的生活,王朝迟早要灭国,只要有能力、有胆识,还怕不成事吗?”

    最后,大家在皇后宫里用完晚膳才各自离开,夜晚,雨霜洗漱完,坐在窗边的靠椅上,望着院子里的夜景出神,忽然感受到身子暖和起来,是素若怕她冷着,拿了一件披风给她披上,“殿下,窗边风大,小心着凉。”

    “阿若,你说他是真的愿意吗?他会不会心里在埋怨我逼着他娶我,断了他的前程,可我无私久了,也想自私一回,想让他困在我身边,本想直接请父皇下旨,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究是不舍,可我真没想到他会答应。”雨霜自顾自的说着,“我从未幻想过嫁与他,也没有想过我们婚后会有怎样的生活,我到现在还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怕明日一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幻境,他拒绝了,你说,这样是不是有点傻。”雨霜苦笑,原来再强大的人在面对喜欢的人还是会不自信。

    素若安慰着她:“殿下,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若是顾公子不愿自会拒绝,现在他并没有拒绝,证明他是愿意与你成婚的,你一定会幸福的,殿下,你在战场上可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这天下人都很敬佩你的,许多男子都不及你的英姿,所以我的殿下,请你不要再妄自菲薄了。”

    雨霜被她逗笑了,捏了一下她有些圆润的小脸,“好,听你的,我不胡思乱想了,自战场回来快一年了,这几日都没什么事可做,有点无聊,过几日叫上罗衣,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好啊,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饭馆,里面的每道吃食都是既精致又好吃,殿下,咱们去尝试一下吧?”素若听到要去街上眼睛都在放光,连连点头答应。

    雨霜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好,我们改日去尝尝到底有多好吃,让你这么激动,小心吃多了变成小猪,胖乎乎的。”说着又捏了一下她的脸,这次被她躲过了。

    “夜深了,殿下该歇息了。”说完扶着雨霜去床上躺着,随后吹灭蜡烛便出去了。

    雨霜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意,脑海里一直浮现当年的画面,过去了十几年,这些场景依然深刻在脑海中,没有半点模糊,明明当时自己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却记忆深刻。

    五日后,雨霜带着素若和罗衣在宫门口乘坐早已等待的马车,马车和马都是不能直接进入宫门里的,只得在宫门口乘坐或下车,要进入宫门须得自己走进去,若是位份高的可乘轿子或步辇回宫。

    很快便到了新开的酒楼,几人下车进到里面,里面虚无坐席,素若赶紧前去找到掌柜:“掌柜的,你们可还有空余的包间?”

    “还有一间包房,就是位置有点不太好,只能看见那座桥和一点湖面,采光也比较差,几位可愿?”掌柜的是位年轻的公子,脸皮薄,应该是第一次开店,生意火爆,没有多余的位置,那些采光好的早被别人订了,只剩下一间比较偏的房间,看着几位也是有钱人,不一定愿意要这种,所以说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们就要这间了,贵店生意确实红火,没有提前预定也是我们之过,采光差点不要紧,左右我们也不是为了看风景来的,只要你们店内的吃食却如传闻一样便行,你带路吧。”雨霜将来的目的说清楚,风景好不好没关系,只要不是脏乱,整洁干净就好。

    第一次来,也不知道那些菜好吃,便让掌柜的安排一桌他们这的招牌,很快菜便上来了,“殿下,这菜果然名不虚传,确实好吃。”素若吃的很开心,就连罗衣都忍不住附和到。

    雨霜看着两人吃得开心,也忍不住笑了:“你俩觉得好吃就行,这会儿还早,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殿下,上菜前我跟掌柜打听了一下,今日月卢寺有庙会,很热闹,不如等会我们去月卢寺吧?”罗衣一脸期待,素若听了后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雨霜。

    看着两人期待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从未觉得两人如此喜欢热闹过,决定满足她们,“行就去月卢寺,我也很久没有瞧过这民间的庙会了。”

    早膳结束后,三人坐着马车上山,月卢寺附近确实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的,许多摊贩在寺庙门口卖着各种各样的小东西,几人一路沿着摊位走到寺庙里,在佛祖面前许了愿,还求了签,解完签后三人分开逛,约定好两刻钟后在大堂前见。

    雨霜朝着安静的地方走去,一路走一路还想着刚才解的签意,“姑娘心中所想之人本就是命定之人,一切顺其自然便好,只是签中显示姑娘命中有场大劫,恐有性命之忧,而且无解之法,只得你自己承受,若熬过去,此生顺畅,若未能熬过去…”庙祝虽未将话讲完,但是意思很清楚,只能靠自己。

    不知不觉已来到后院,发现前面大树下站着两位年轻公子,其中一人身影很是熟悉,还未来得及细想,脸色一变,手中的暗器朝着两人过去,两人急忙避开,暗器订在大树上,其中一位身着蓝色袍子的公子有些怒气走到雨霜面前:“这位姑娘,我二人可是有何地方得罪过你?竟要置我二人于死地。”

    穿月白色长袍的公子看了一眼暗器钉住的地方,连忙上前拉了一下蓝色衣服的公子:“子夜,莫要冤枉人姑娘了,你看一眼暗器钉住的地方。”

    被称作子夜的那位公子回头看了一眼,便转变了脸色,那暗器上正钉住一条毒蛇,刚才聊的太欢竟未察觉,若不是这位姑娘,指定被咬,自己却还凶人家,“对不住了姑娘,那暗器直朝着我俩过来,还以为是杀我俩的,未曾想到是为了就我俩,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

    雨霜抿唇一笑,“不知者无罪,刚才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怕惊动它直接就出手了,一般人都会似你这般想。”

    还未来得及多说,便听到一阵叫喊,“殿下,殿下,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们找了你半天,急死我了,怕你遇到危险,你下次可不能跑这么偏了。”素若一脸埋怨。

    “好了,答应你,怎么跑的满头大汗,还有外人在呢,可别叫外人看笑话,快擦擦。”雨霜一脸无奈,将自己的手帕递与她。

    素若擦着脸,听到雨霜说有人在,便抬头看了过去,在看清人时没忍住指着穿月白色长袍的公子叫出来:“他~他~他不是…”还未来得及说出名字,雨霜赶紧上前一步拉住她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她便立刻闭紧了嘴。

    两人看着主仆二人有些疑惑,就连罗衣也有点迷茫,因为她也不识得二位公子。

    月白色长袍那位公子恢复温和的表情,问道:“姑娘可是认得我?我似乎没有见过姑娘。”

    素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太激烈了,“刚刚不好意思,公子确实没有见过我,我是见过公子画像,公子是礼部尚书之子顾暮公子。”

    “顾公子不好意思,刚才是我的丫鬟唐突了,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了。”雨霜先像顾暮到了谦,随即便拉着素若和罗衣走了。

    “殿下,抱歉,刚才我突然看到顾公子太激动了,没忍住,早知道你与顾公子在一块,我就晚点再去找你了,让你二人多待一会儿。”素若一脸歉意。

    雨霜看着她这副模样有点好笑,敲了一下她的头,罗衣被拉走的时候还是一脸雾水,现在反应过来也笑了:“原来那位公子便是殿下未婚夫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确实如传闻般英俊,也很谦让有礼,能配得上殿下。”几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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