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前,在金銮殿的大殿上,一群人各执己见,争执不下,一位大人进言:“陛下,边疆战事吃紧,军心涣散,若不能安排一位能稳定军心的人前往,恐怕沙城要失守啊!”

    皇上听后也点点头:“那依爱卿所言,派谁去合适?各位爱卿可有人选?”

    一位看着有话语权的大人向前一步:“依臣所看,须得陛下御驾亲征才能稳定军心,他人可没法轻易解决。”

    “丞相大人所言差矣,陛下乃国之根本,怎可轻易御驾亲征,这一去朝堂便无人可镇,太子殿下年纪尚轻,根基不牢,若被有心之人利用趁虚而入,怕是要改朝换代了。”最先发言哪位大人看了眼丞相,眼神似乎表示这个有心人就是他。

    “你当真是放肆,当着陛下和太子的面竟然如此说话,你这是瞧不起太子,觉得太子临朝会灭国啊!你好毒的心。”丞相大人先发制人。

    那位大人被这番言论气着了,“我何时说过太子临朝会覆国,我只说太子殿下现在根基尚浅,容易被有心之人控制而已,太子的学识我从不否认,他将来一定会以民为本,现下还需他多加努力,毕竟这朝中有太多不可控因素。”

    “行了,现在让你们讨论谁去前线比较合适,不是让你们在这掐架的。”皇上阻止两位继续掐架,将话题拉回正轨。

    在皇上制止后,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太子向前一步:“父皇,岑大人说的没错,你是一国根本,需要稳住朝堂、把持朝政,不可随意出皇城,若路上出现刺客发生意外这可如何是好,我请旨前往边疆,我是太子,由我代替您亲临战场是最好不过的。”

    岑大人又站出来了制止,“万万不可,太子是储君,也是我朝唯一一位皇子,若你前往战场出事了,这皇朝便后继无人。”

    半天也没能确定人选,皇上直接宣布退朝,只留了几位大人在御书房议事,“岑爱卿,在朝堂上你太过急进了,现在还不到时候,切莫在失言。”

    “陛下教训的对,臣下次定注意言语。”岑大人也觉得自己先前的话语确实过了。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前往边疆的人选,既然各位都觉得朕与太子均不适合前往,战事又吃紧,还是的尽快确定人选,各位爱卿可有人选建议?”

    “陛下,臣觉得虽然您与太子不能前往,但可以派一位您信任的、有信服力的前往,这样既能代表陛下又能收复军心。”陈大人提议,其余几位大人也点点头,觉得这个提议甚好,可还是未能确定人选。

    这时门外传来喧哗声,不一会儿一道身影便闯了进来,在皇上面前跪下,她这一番举动让众人都有点懵,还是皇上开后:“雨霜,你这样成何体统,御书房可是随意乱闯的,有何事让你如此着急,来通报的时间都没有就闯进来了?”

    “父皇,确实是儿臣未守规矩,请父皇责罚,但事出紧急,请父皇稍后在罚。”在得到皇上眼神示意继续说下去时,继续:“儿臣听说边疆战事紧急,须得派遣一位到前线,儿臣请旨前往边关,我是您的女儿,我可以代表您、代表整个皇家,收复军心相对别人要容易些,而且我有自信绝对能大胜仗,请您一定要相信我。”她的眼睛很坚定,也很自信,但终归是自己的女儿,怎可能舍得让她前往战场,更何况她才十五岁啊,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本应该过着幸福安稳的生活,自己怎么能让她去,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出点意外。

    “胡闹,谁让你来请旨的,这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国有我们守住,不需要你,你做好快乐的公主就好了。”太子很不赞许雨霜的做法,“父皇,不可答应她的请求,我们这一大群男子汉不去,让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的百姓,我请求前去,虽然很危险,但我身为储君,本就应该为天下百姓安危负责,哪怕是牺牲我自己。”

    雨霜反驳道:“哥哥,难道连你也觉得女子就不能上战场,就不能杀敌救国了吗?”太子想张口告诉她自己并没有这么想,不是因为看不起她才反驳她,雨霜就继续开口,“我知晓你没有这个意思,你是怕我遇到危险,不想让我去,想告诉我有你阻挡在我身前,我只需要在你背后开开心心做我的公主,快乐过一生,可是哥哥,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也想想你一样做一个勇敢的人,可以护住天下万民,你刚才说你是储君,你有你的责任,我身为公主,我同样有我的责任,我享受了公主尊贵的身份、享受别人没有的荣华富贵,每日锦衣玉食,我就应该继承同等责任,保家卫国不只是你们的责任,也是我的,你能上战场,我同样也可以,请哥哥不要再阻拦我。”说完转身朝皇上跪下:“父皇请您成全我,让我率领大军前往边疆。”

    这时太傅也走出来,“陛下,太子,臣认为公主所言极是,她是皇家之人,是陛下和太子最亲近和信任之人,她到前线就如同陛下到前线,所以她是最好的人选,请陛下下旨让公主带兵前往。”其余大人也都同意,公主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计谋不在太子之下,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上虽不舍,可众大臣均请命让雨霜带兵到前线,同时也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只得同意,女儿固然很重要,可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天下百姓为重,就像自己女儿和儿子所说,既然享受了别人所享受不了的富贵,身上的责任就应该越多,他身为皇上,肩上的责任就更重,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女儿就让她躲在安全地带,让别人家的孩子替自己去守护江山,战场上每个人都是他们父母的孩子,为了护国而舍家,他们的父母每日也会担忧害怕,怕他们身落残疾,更怕他们留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

    “朕即刻下旨,封雨霜公主为镇远大将军,替朕带兵前往边疆驰援。”说完便开始拟旨,雨霜回到宫殿开始收拾行囊,素若和罗衣跑到她的身边都请求与她一起去,“公主,你带上我们两吧,我们绝对不会拖你后腿,我们也想上阵杀敌,为国添一份力。”

    “好,去收拾行囊,今日傍晚便要出发,若有需道别之人尽快,因为多耽搁一会儿,边关的战士们就多一分危险,我们要尽快赶到。”雨霜一边收拾一边嘱咐。素若和罗衣听完再不敢耽搁,也赶忙回去收拾衣物,他们都是无依无靠之人,一直跟在雨霜身边,无人可道别,收拾好行囊便可出发。

    还没收拾完,皇上皇后和太子就都来了,皇后红着眼圈拉着雨霜,眼泪止不住往外流,本来女儿长得水灵灵的,就应该是娇养的,小时候太子教他习武,皇后都不太愿意,习武很苦,还容易受伤,若是不小心划伤自己留了疤就不好了,宫里那么多的侍卫,还有暗卫在身旁护她周全,完全没有必要习武,可架她自己不住哀求,若早知道今日她要去战场,定会为她选一个厉害的先生叫她习武,让她少受点伤。

    “母后,别哭了,你可是一国之母,你的一言一行皆被世人看在眼里,可不能在哭了,万一被别人当笑话就不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带着胜利的旗帜完完整整的回来见你,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雨霜安慰着皇后,她知道皇后只是舍不得她,怕她在战场上出事,即使皇后在舍不得她,也不会非要将她留下,不让她前往战场,因为她知道,每个人身上都肩负的责任,他们的荣华富贵是天下万民赋予的,若不派人镇守边关,边关失守,最先遭殃的便是百姓,自己家人的命是命,可百姓的命也是命,战场上挥刀杀敌的战士的命也是命,她的儿女中必须选一人前往,若此时将雨霜拦下,不让她去,那便是对不起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士们,他们的英魂都得不到安宁。

    “好,母后不哭,你此次前去定要万分小心,尽量让自己少受伤,一定要做到你刚刚承诺我的,完完整整的带着胜利的旗帜回来见我,不能食言。”皇后将眼泪擦干,女儿马上就要走了,不能让她心里一直牵挂担心,从自己身为皇后那天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天到来,只是没想到走的确实女儿,本该安安稳稳长大,然后风风光光嫁人。

    皇上心里也难受,是自己无能,未能及时将奸臣铲除,导致现在前朝不稳,自己不能亲临战场,要让自己的女儿替自己出征,“卿卿,你可怪父皇让你去出征?”

    “我怎会怪父皇呢,御书房是我自己闯的,旨是我请的,也是我自己要去战场杀敌,您与哥哥都不愿让我去,都已经阻止我了,是我心意已决执意要去,怎能怪罪在父皇头上,而且我此去是保卫家国,你们应该为我感到骄傲才对,怎么会自责呢。”雨霜看着自己的父皇,认认真真的对他们说,然后转身向站在最后的太子交待,“哥哥,我此次出征,不能陪在父皇母后身旁尽孝,就请你帮我把这份孝心尽了。”

    太子也一脸沉重,半晌才开口:“妹妹,你留下吧,让我去上战场,不让我去的理由无非是怕我死在战场上,皇朝后继无人,若我没了不是还有你吗,你的才识谋略不输于我,你可以做女帝啊,没有这个先例我们就开创先例,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前往战场,这应该是我做的。”

    “哥哥,没有谁应该做,谁不应该做,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价值,只要做的是对的,就不分你我,我知晓你只是不想我去,你觉得自己身为我的哥哥,应该保护我,而不是躲我背后让我保护你,可哥哥,背后才是最危险的,我愿意将自己后背面对你是因为我信任你,如果父皇与你未能安稳前朝,就算我在前线赢了,也是危险的,因为我的后方已然沦陷,我便是孤立无援,所以将你留下来是因为责任更重。”

    “是啊,我竟没你能看透,若前朝都不能安定,怎能击退敌人,哥哥明白了,你去吧,哥哥会在此与你一起加油,为你扫清背后的敌人,我们都要赢,你要答应哥哥,一定要活着回来。”太子上前一步紧紧抱住雨霜,原本最坚强的男儿也因为自己妹妹上战场而流泪,头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不但不能为妹妹抵挡危险,还让她处于危险中心,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起,根本摆脱不了。

    城门外,皇上看着众将士列阵站好,雨霜一身盔甲屹立在最前方,“众将士,敌人侵我国土,杀我百姓,人神共愤。保家卫国,人人有责,没有国,何来家?国家的存亡、父老的性命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众将士当共戮力抗敌,勇往直前,无所畏惧,胸怀大志,攻坚克难,光荣战斗,已报国恩,今日事发紧急,在此给各位践行,待来日各位凯旋归来,朕定办一场丰盛的庆功宴为大家接风洗尘。”

    “谨遵陛下教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驰骋疆场,不惧艰险,舍生忘死,保家卫国,视死如归,不畏牺牲。”

    众将士跟着重复雨霜的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驰骋疆场,不惧艰险,舍生忘死,保家卫国,视死如归,不畏牺牲”,一连高喊了三次。

    雨霜最后向皇上行了一次礼,转身上马,将剑高高举起,:“众将士听令,出发!”说着便骑着马冲在最前方,众将士跟在她身后朝着战场的方向一路前进,很快,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皇上带领百官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去,直至最后看不见,才返身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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