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线索

    今日春猎宴六皇子要求严格,在第一道进门处各位贵人的刀剑均已被收走,即便是狩猎用的弓箭也是进来后宫中统一配发。

    “启禀陛下,苏三今日没有带剑,不如您赐下一把,好让他为您好好舞。”张子怀想起方才他们一道进来时就没带佩剑,起身提议。他单纯是给自己兄弟着想,不过眼见着太子脸色又黑了一度,华裕和七皇子一道回身看了他一眼,目露赞赏,他多少有些迷茫。

    皇帝十分大方,点点头:“既如此……来人,取寒铭剑来。”

    待宫人将剑拿出,皇帝道:“苏庭,这是朕年轻时的佩剑,其剑身轻巧,光若寒潭之水清冽明亮,你可用其一舞。”

    “谢陛下。”

    苏三接过寒铭剑,一打开便被剑身如清水流动的光泽所吸引,拿在手上轻轻掂了掂确实非常轻巧,不愧是名剑。不过,今日拿来只能跳舞,些许愧对于它。

    苏三行至帐中,只见其身姿飘逸,手上寒铭在阳光与极快的步履加持下显得更加耀眼,随着乐师鼓点加快,他步履不停更快,手腕几转,极快一个剑花,鼓点骤停,剑尖直指帐外,一阵风起,独留一翩翩公子背影,仿若置身高山之上,目及流水之间,一切紧张戛然而止,方才不过是众人脑中意象。

    啪啪啪——龙椅之上掌声骤然响起。

    “好好好!阿庭的剑术确然得川兄真传,改日定要陪我好生切磋一番,这寒铭剑便赐予你,望你勤加练□□高声赞道。

    “是,谢陛下赏赐。”

    “张家的人可真是厉害。”太子闻言,实在难忍,咬牙切齿与身边太子妃道。太子妃无言,只得拍拍太子的手以示安慰。

    陛下赐下钟爱的名剑寒铭,便是已经认可了苏三,手持寒铭剑的人,将来入朝堂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都多亏张家那几个撺掇,苏三必领张家人情。七皇子几乎已经拿到一座宝库。太子与太子妃这么想,旁人自也这么想,便是陈氏那些一等世家大人们见此情状也需重新评估苏氏对他们的影响。从前觉得苏氏将独子养成第一纨绔,却还要将家主之位相传,未来苏家必败,但如今来看,却又不然。虽不过一段剑舞,但也可见其剑术了得。

    皇帝宣布春猎正式开始后,众人也逐渐离开大帐。七皇子找到张子怀本想叫上苏三、白少禹一道,也算是加深与苏三的情谊,但不知何时苏三已悄然离开大帐。

    大帐四周都是敞开的,他舞剑时远远朝女宾席望了一眼,并未瞧见澄宁,他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找她。但寒东来报说祭祀礼的时候阿宁就已离开,随后去了寻春园。

    “她去那里做什么?那边都是男宾。”

    “不知,那边各家大人、公子都在,我们的人不好近身跟踪。”寒东回答

    苏三略一思忖,阿宁脑子不笨,但救父心切,想是查到了些什么,他得赶紧过去看看。只是,等他匆匆赶到寻春园时却并不见澄宁踪影。

    祭台修的很高,太子站在其上,澄宁抬首望去,因太阳光有些刺眼,太子面貌看得并不分明,但她仍旧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清楚些,想看看疑似她杀母仇人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阿宁,切勿失礼。”十三叔母瞧见她的面上难以遮掩的神情,和小幅度扭动的身子,不禁轻触澄宁胳膊提醒。

    澄宁恍然垂头,她差点忘了,那是太子!是即便真的杀了她母亲,她依然束手无策的人。但,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一定要找到证据,一旦证实当真是太子杀了她母亲,她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为母报仇。

    祭祀礼仪有些冗长,太阳底下晒了一阵,加之她心绪翻涌,胃隐隐有些难受,面色显得苍白。她想离席去方便一下,顺便转转。

    “叔母,我有些不适,想去方便一下,顺便透透气”

    “好,莫要乱走,早些回来。”见她面色不佳,十三叔母有些担忧叮嘱。

    椿芽抚着她刚起身,身后便跟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圆脸宫人“女郎这边请。”

    宫人一路领着她到了专为这回春猎准备的休息室,等她方便完后,又递上热毛巾和一盏温热的梅子茶。

    “女郎喝点这个茶,这是小侯爷专门为您准备的。”

    “小侯爷?”她可不认识什么小侯爷。

    “是,武城候世子。”宫人垂头小声回答。

    竟然是张子怀,初入南都她见过,那人可不像照顾人的人,更何况是照顾她。

    “女郎,小侯爷说今日在猎场,您有何事尽管吩咐奴婢。”

    “那就麻烦了,不知如何称呼。”澄宁垂首一礼,问道。

    “奴婢小雀儿。”宫人答。

    “小雀儿,方才我在席间听闻今日清涧公子也要来,不知他在何处,我也想一睹其风采。”澄宁继续笑问,佯装了几分向往。

    清涧公子闻名大晋,其所在之处,皆引众人围观,小雀儿见状并无惊讶,回答道:“池相入狱,想必清涧公子并无游猎兴致,猎场供贵人们休憩的地方有两个,这里专供女眷,还有一处是寻春园,专供大人、公子们,那边离此处大约一刻钟,可要奴婢带您前去。”

    澄宁连忙点头,但她也知那位是名人,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低调些好:“甚好,方才出来匆忙,帷帽未戴,现在去取浪费时间,不知......”

    小雀儿很是机灵,忙道:“我去寻一个给女郎。”

    澄宁带上新的帷帽,与椿芽一道由小雀儿带路来到寻春园。

    好在正是寻猎之时,寻春园内人极少,三人一路进去,恰见一白衣公子独坐荷花亭内,旁边一壶清酒,但不知为何,酒壶倒在桌上,清酒撒了一地。其人独坐亭中如松如柏,身姿玉立,清俊的面上一片淡漠看不出他的神色,即便有春日暖阳,也觉得周身有清冽之气。

    “女郎,亭中便是清涧公子,奴婢在亭外小径等候。”小雀儿小声在澄宁旁边道。

    小雀儿在说话之时,那张淡漠的脸缓缓侧过,往三人处望来。

    “椿芽,你与小雀儿一道在外面等我。”澄宁又望了眼亭中人,小声吩咐,继续往亭中而去。亭中若有第三人,她可不敢保证这位清涧公子还愿不愿意与她详谈。

    “清涧公子,小女度支尚书韩知年嫡女韩澄宁。”澄宁上前垂首行礼。听到澄宁自报家门,清涧公子淡漠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你是为韩大人而来?”

    “是,池相一案想必公子也在奔走,小女刚到南都,所知不多,但愿与公子共享线索。”澄宁认真道。她心中也在打鼓,这样的人不知道是否愿意与她合作,她手中筹码并不多。若是池氏做不到的事情,韩氏亦办不到。

    果然,池时容又恢复了那张淡漠的脸,随手扶起酒壶,拿过面前的杯子,将壶中剩余的酒为自己斟满,一口饮尽,才缓缓道: “我与你家叔父昨日见过。”言外之意并无特别收获。

    “再过半个时辰,方才离开的公子们会回来,你是女郎,此地不便久留。”同时下了逐客令。

    澄宁假意不懂,径自开口道:“阿爹被人弹劾后,家中仆从立刻被管家关在后院,我到南都后一一审问过,其中阿爹书房伺候的一婢女说曾有一位池氏的公子见过我阿爹。”这个线索澄宁之前并未注意,也没有告诉十三叔,方才听环娘提到另一个消息,她才想起。

    果然,池时容抬起了头,望向澄宁的眼中有了些兴趣。

    “今日,我听闻池相贪墨本就是由本家旁支一位侄儿的一件小案引起,那位公子在仓部任仓部郎,御史弹劾去岁储粮数目与账目相差五千石,陛下着阿爹细查,一查之下竟牵连出池相去岁利用辛陵洪灾、兆州地动、北国扰边三件事从中贪墨三十七万银。”

    “来找过阿爹的池家公子我问过家仆,不是那位账目有错的公子,而且那位公子家的大哥。”多亏环娘是个颜控!环娘说:那位账目有错,下了大牢的公子姿容极佳,在南都的世家公子中排前十,但他家大哥长相丑陋,定是最丑前十。之前她也追问过婢女,来找阿爹的公子相貌如何,小姑娘也形容一番后说长相不若一般世家子好看。

    每个世家都有些家丑,池氏百年虽有盛名,但盛名之下家丑也不少,比如这位长相些许丑陋的公子。

    “那又如何?”池时容并不知道这位韩氏的小女郎究竟知道多少,小女郎瞧着不过十四左右,带着帷冒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听声音是有些稚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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