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的愧疚

    这件事过后,处在昏沉迷糊中的白翊淳慢慢醒来,他敲着自己不太清醒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在模糊的视线里看着周围的环境,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我浑身这么累……头这么沉?好难受啊……咝……”他用力甩甩头,定晴看清了身边一片狼藉的环境,整个人都定格在床上,脑子处于懵的状态。

    白翊淳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更清醒,然后扯过床头的一件衣服准备穿上,却发现了一件令他涨红脸的事情。

    他拿着的是昨晚陈雨霏的一片残衣,可他皱着眉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晚上他和她到底怎么了:“这……这不是……雨霏的衣服……吗?她……她的衣服怎么会在我这儿……她人呢?”他来不及多想,在衣服堆里找到自己的衣服套上,他慌里慌张地从床上跳下来,没想到脚底板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碎裂的万花的金色步摇,他捡起一片一片还有另一片,整整捡了几分钟,零散的碎片都是在床的周围捡到的。

    他捧着这些碎片呆了很久,根本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别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碎片保护好包起来,默默地回去整理被子,当他漫不经心地把被子掀起来的时候,一抹刺眼的红色映入眼帘,他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了一件无法原谅自己的事,呆滞地坐在床前的地上看着那朵“红梅”,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用被子把它盖好,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出来手机,拨通了陈雨霏的电话,他想确认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电话里传来四五声“嘟——嘟——”声,他心里更是焦急地等待着,千头万绪都能看得出他的心已经凌乱,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起,那头没人讲话,他尝试着说了一声:“雨霏。”

    过了几秒后才有了回应,声音怯怯温柔:“白总,请问……您有事吗?”

    白翊淳半天才挤出一个半句:“呃……昨天晚上……我们……”

    陈雨霏听了及时打住,说:“昨晚我们之间没什么,你喝醉了,是南宫接我回去的,你别多想了,这几天我们都好好冷静一下,可能是我们太紧张了。你放心,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就这样吧,我和南宫还有事要做,你

    酒刚醒,柳好好地休息吧,再见。”

    白翊淳听着挂掉电话的声音,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怕负了她,又怕他与她之间的隔阂让她拒绝他。

    可现在的状况是,她不容许他解释,他哪里知道,她是太爱他,怕他处理不好一些事情,怕自己的存在会给他带去烦忧。

    就这样,两人的相持高冷就僵在这里,像被冰封了一样。

    自从陈雨霏的离开,白翊淳便如同消失了一般,谁都找不到他,苏秀兰来采星苑敲门他也是不理不睬,就一个人躲在屋里睡觉、吃饭、喝酒,弄得整个人精神萎靡,一撅不振,眼睛肿得像水泡,头发更是乱糟糟,胡子拉碴半面都是,有气无力地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他经常喝着酒就想起陈雨霏,就想起那一夜在路边抱着她的温暖,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遥望窗外的雨打落绿叶娇花的凄凉事,他的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一样疼,疼得他失去知觉、失去情脉,他的心火辣辣地疼,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越想越难受,胸口堵得那口气更是难以咽下,所有的情绪都一迸而发,空酒瓶易拉罐什么的都七零八碎地躺在地上,骨碌碌地放出孤独的声响。

    与此同时,陈雨霏坐在自己家的小榻上发呆,一身素净的衣服、挽着头发、几支小钗显得她的文雅更入人心。她弯弯柳叶眉,一双眸子清澈得只看到水润的瞳孔,她怎么也走不出昨夜的疯狂,面前的小镜子里透着她脖颈、锁骨处的红色印记,她没在意,只是淡淡地嗅着清茶的香。

    南宫令在纱帘外看着她不言不语的模样,心虽有血却也有话说不上,可他终究不忍心她的泪眼婆娑,默默地走到她面前,轻声地问:“雨霏,你都坐这儿一早上了,这不吃不喝的不太行啊,我都害怕会出毛病的。你也知道我不会做饭……要不……我出去买点饭给你吃吧?”

    “嗯?”陈雨霏回过神来,绕过小榻、撩过纱帘,停在南宫令旁边,说,“南宫,我先不吃饭……你先陪着我出去买点东西,然后再买点菜,回来我们做着吃,好不好?”

    “你要买什么啊?我看家里都挺齐全的,不用买菜啊。”

    “不是菜……呃……菜我想吃点新鲜的嘛,好不好嘛,哥哥……”陈雨霏抓起外套,拿起小榻上的手机,拉着南宫令就往外走,两人并肩走在满是黄叶的人行道上,背影很浪漫,他们这么悠哉悠哉地放慢脚步,像对新婚夫妇,可现下两人的心理状态是一个火热,一个渐凉。

    南宫令想握一下陈雨霏的手,刚碰到她的指尖就被地躲开了,他知道她是不想让他碰已不是完美的她,便没再强求:“雨霏,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陈雨霏指了指前面的药店,南宫令恍然大悟,他一把拉住陈雨霏,说:“你去药店买什么?你又没生病?”

    陈雨霏咬看嘴辱甩开南宫令的手,说:“对于我来说,如果有了就是病!我现在已然放弃他,又有什么理由带着可能会怀上他的孩子和别人交好?那样我会愧疚死的!”

    “你怎么就知道一次就成了?”南宫令死死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她再也忍不住她的泪,回答道:“那万一有了呢?南宫,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能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吗?没人会接受的!而且你不知道昨晚的……有多疯狂……”

    “可孩子是无辜的,咱不能剥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好吗?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你接受我!”南宫令的话让陈雨霏不再反抗,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南宫令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他继续说,“现在你最主要

    的是放平心态,先不论孩子,有没有到时候再说,好吗?”

    陈雨霏冷静地思考着,就在她刚想要抬头说话的时候,南宫令突然伸出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身,托着她的小脑袋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这种明媚爱意的热烈把她吓一跳,他越是向她表明这吻中的爱意,她越是感到内心疚,挣扎的就越是厉害。

    她好不容易挣脱南宫令的深吻,羞红的脸庞染上了红云,她红润的唇上多了一点血齿痕,她的泪滑过的地方更是雨中花般的美,但心中的愧疚让她低了头,随手就给了南宫令一巴掌。

    这一举动把两人都震慑住了,她后悔了,微微啜泣着走上前,抬起手在他被自己打红的脸上轻轻揉搓,细声细语地说:“南宫,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执着地喜欢我,我已经不配你的喜欢了……对不起……”

    南宫令握住陈雨霏的手将她揽在怀里,他说:“雨霏,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鲁莽了,我还是要郑重地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

    陈雨霏抬头看着南宫令的脸,问:“那……我那一下打得好重,你的脸都红了,很痛吧?

    南宫令握着陈雨霏的手说:“说不疼是假的,但也是我该打。”

    “对不起嘛。”陈雨霏拍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南宫令伏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那你还要买药去吗?咱不哭了行吗?”

    “可是我很有负罪感啊……”陈雨霏还想说什么就被一声问候打断了,”哎,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儿啊?他是你老公吗?真帅啊,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我还以为你不干法医了呢。”

    陈雨霏定睛一看是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手里抱着一摞关于法医专业的书,她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她便和南宫令面面相视。

    小伙子一看陈雨霏的表情自知错了,立马赔着笑脸认错:“不好意思啊,是我认错人了。”

    “哎,认错人是你的错,但因为你说我是她老公这句话,我决定原谅你了。”南宫令揽着陈雨霏的腰身让出一条路来,小伙子点头哈腰地离开,陈雨霏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刷白,心跳得很快,南宫令收紧她的手臂,问:“雨霏,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

    “没事,只是他刚才提到法医,我有点害怕了…… ”陈雨霏略有心事地低下头去,她转身的瞬间殊不知南宫令在她身后凝视许久,眼神光满欲望,心想:她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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