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考研人的情书
第四十三章
/怕橙
这天下午叶树久违地没有什么事情，就想着早点去接林潋吃晚饭，“晚上想吃什么？下午我没什么事，可以来接你。”
林潋还在对着一堆数据忙活，收到叶树的微信也只能告诉他自己还没那么早能结束。
叶树对着空荡荡的办公桌百无聊赖，想着也是有些时候没去A大了，于是掏出手机问林潋方不方便，可以的话陪她泡在实验室里也不错。
林潋想了想，这种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开学了之后用自己太忙，她也对没有什么时间陪着叶树觉得有点愧疚，于是发了条微信让他到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声，她好出去接他。
江城一入秋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下雨，叶树花了点时间才在雨中把车开到A大。
叶树到了A大校门口的时候给林潋发了条微信，“到北门了，现在往你们学院开。”
林潋把时间掐得很准，叶树刚在楼下停好车，她就出现在了门口。
林潋看到叶树正准备走过去，对面的人就摆了摆手让她别过来，林潋就只好站在原地等他。
叶树走近了之后才和林潋说，“你都没带伞，回头别淋感冒了。”
林潋看着他空荡荡的手，“你不也没带伞？”
叶树被堵住，半天才吐出来一句，“我不一样。”
林潋笑了笑，没接着往下说，牵着他的手上楼。
小林导游尽职尽责，把每个地方都给叶树讲了一遍。
叶树之前也是长期泡在自己学院的实验室里，这些地方她都没怎么没来过。所以听着林潋东拉西扯，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最后林潋把叶树带到一间教室门口，然后开始介绍，“这间呢，就是小林同志长期奋斗的地方。”
叶树抬头看了看，“那小林同志愿意带我进去参观一下吗？”
林潋点点头，“没问题。只不过。”她欲言又止了一下，接着看了眼关紧的门，然后凑到叶树的耳边说，“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同学，就是被王教授当面批评的那个，他也在。不过自从那天他被王川教授批评过之后，他就变得不太爱搭理人，有自己的小脾气，所以等一会你进去了之后别说话，安安静静地等我就好。”
叶树点点头，想着这趟来的目的之一就是看看这个乔远到底是什么人，回头好和王川聊一聊，现在正好碰上，他也好探一探乔远的底。废话没多说，叶树跟着林潋进了屋。
实验室里的材料对得一摞比一摞高，乔远背对着两个人，看不到脸。但是叶树觉得这个背影有些许熟悉，他忘了在哪里见过。
林潋把人带进来之后跟乔远打了个招呼，“乔远，这是我男朋友叶树。他下午来接我下课，我就让他在这儿等我，你没问题吧？”
乔远转过身来，冲着两个人点了点算是回答，接着他极其认真地打量了叶树一眼，然后转过身重新投入研究中。
叶树也在这会真正看到了乔远的脸，他不由得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难怪刚才他看到乔远的背影会觉得如此眼熟，原来他就是那天出现在王川家里的那个人。
林潋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微妙磁场，把叶树拉到自己的身边，给他找了张凳子坐下，“我下午得把这些东西处理完，”林潋指了指电脑屏幕，“所以得麻烦你等我了。”
叶树摆摆手，宽慰地笑笑，“没问题啊。没准我还能学个一招半式回去。”
林潋被他逗乐了，“那你可要认真学。”
时间紧任务重，林潋没再顾得上闲聊，重新把自己埋回信息堆里。
叶树看着乔远的背影不由得皱起眉头陷入沉思。那天乔远能出现在王川家里，明显是乔远想要王川把自己纳入他的研究生团队里的，现在进来之后怎么会连王川的几句批评都听不得？
叶树突然有了一个比较担心的问题，就是那天自己和乔远明显是打过照面的，现在不知道乔远还认不认得自己。
那天也正好是个比较重要的时间点，按林潋的话来说，那这个乔远怎么说也是个怪人，叶树不能保证他不会把那天自己去过王川家里的事情放出来胡说。
虽然面前的这个背影安安静静，但是叶树总是有点不安全感在身上，这件事他得尽快再和王川聊一聊。
乔远的反应远不及表面那般的平静，他原来还在计划着用什么方式能让林潋约叶树出来好验证自己的猜想，现在他甚至不用动脑，叶树就成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之前的记忆和现在成功的重叠在了一起，眼前的这人和那天在王川家里见到的人一模一样，乔远激动得想要大喊。
也不是对王川有什么深仇大怨，他在业界的名气响当当，是多少研究生趋之若鹜的导师对象，刚刚考上A大的乔远也不例外。
所以在初试成绩出来之后，他就拜托家里用了关系，自己亲自登门拜访了王川。
乔远还清楚地记得王川在开门之后看到自己的表情，不是震惊，也没有惊喜，王川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乔远开口问，“你是哪位？”
有求于人，没办法发作于表面，一向心高气傲的乔远只能在心里冷哼一声，随机赔上笑脸，“王教授您好，我是乔远。之前应该有人向您提过我。”
王川还是保持那副一脸疑惑的表情，“啊？是吗？谁啊？”
乔远忍着想要摔门而去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
等解释完之后王川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点，“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好意思，人老了人老了。来吧小伙子，快进来坐。”
乔远进屋之后把自己手边的茶叶递给了王川，“王教授，这是给您准备的茶叶，您尝尝。”
王川摆摆手，“不着急不着急。”说完带着乔远坐到了客厅的茶几边上。
王川打量了一眼乔远，“这么说来你是想选我当导师咯？”
乔远点点头，“是这样的。我知道您在咱们这个领域很出名，我呢，对咱们这个专业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和那些研究生不一样。您选我肯定是正确的选择。”
王川听完哈哈大笑，“小伙子，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咱们还是提倡谦虚做人，踏实做事。既然你说你有自己的想法，你可以谈谈吗？”
听到王川的发话，乔远这个当成是自己展示的机会，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他自己在眉飞色舞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王川表情凝重。
等到乔远说完，他转过身去看向王川，想着这么长的时间王川都没有说话，肯定是被自己的理论给征服了。
想到这里，满怀信心的乔远看着王川，“王教授，刚刚这么长时间你都没说话，是不是也很同意我的想法。”
王川的脸冷下来，“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咱们做科研的也一样。但是你刚刚说了这么多，我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逻辑框架，意思就是你刚刚在这么久的时间里都在搭建空中楼阁，你在想到这些的事情有事先想要去验证一下吗？”
乔远一脸不理解，“我的想法这么流畅，我不认为还需要什么框架。”
王川恢复了和善的表情，站起来拍了拍乔远的肩膀，“都说咱们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可是你要是连肩膀都不愿意爬上来就想站在巨人的头顶是俯视世界，那是行不通的。”
王川看着一脸不服气的乔远，“你有想法，对科研有热情是好事，现在这样的人确实很少，我很欣赏你这点。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在学会俯视之前先学会仰望，这段时间你就回去多多研究一下别人的理论。”
乔远看着王川，情绪激动，“那我选导师这事？”
王川愣了一下，心想这人的目的性真的很强，还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当前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他的情绪稳定住，于是开口安慰他，“这个事情不着急，我会好好考虑的。”
王川给出了一个不上不下的答案，这并不能让乔远死心，他还想开口再争取一下，就听到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王川看向门外，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门外来的是谁，但是肯定不会比现在的场面还要烫手。
他示意乔远先坐下来休息一下，然后自己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乔远是在叶树进门之后才注意到他的。彼时他还不知道叶树是和林潋之间的关系，看到叶树之后他还稍微有点紧张，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乔远这般目的明确的登门拜访是有点不合适的。
面前来的人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王教授看到他之后脸上的表情和看自己时的完全不一样。
乔远有些坐不住，“腾”地站起来，没想到动作太大，引起了刚好进门的两个人的注意。
看着王川和叶树都在看着自己，乔远有些许不自在，他决定先告辞，于是和王川道了别，走到门口。
本以为这份礼送了出去，王川多少会在选人的时候多看看自己。可是乔远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走到门口，身后就有一个女人追了出来。
她叫住乔远，“小伙子，你等一等。”
四周都没有人，乔远想她应该是在叫自己，于是转身看向她，“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女人到了他面前，停下，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脸，“你好，我是王川的妻子。这个是你刚才落下的吧？”说完，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乔远，正是他刚刚递给王川的那盒茶叶。
女人接着开口，虽然声音温柔，但是带着让人没法拒绝的力量，“最近应该是在选导师。我知道你肯定很注重这个事情，但是王川教授选人会有自己的考量，他肯定也不希望有什么外来物影响自己。”
“小伙子，你要相信自己，如果真的有才华，是不会被埋没的。阿姨就送你到这儿了，你路上小心。”说完，女人就转身往家门的方向走去。
乔远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握紧拳头，但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好再回头的理由。
乔远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川家的方向，然后悻悻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