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考研人的情书
第十七章
/怕橙
叶树的守株待兔法被证明是管用的，再加上林潋对小漏洞的弥补，赵小明果然就在周一傍晚的时候找上了林潋。
其实在周六林潋回到小区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她了，但是林潋的身边还跟着那个男人，再加上自己有一顿没一顿的，实在是没有力气折腾。
林潋楼下的门禁这时候变成了阻碍他的高科技，赵小明只能耐心蹲点，总有林潋落单的时候。
下车之后林潋有点发怵，叶树躲在隐蔽的角落，发了条微信给她，“你放心大胆地往前走，我就在你背后。”
困境时候的相互鼓励是很有用的，林潋逐渐镇静下来，把手机收回包里，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终于听到那句她又期待又害怕的称呼。
“潋潋。”
林潋转过身，看到衣衫褴褛的赵小明。
他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要更瘦，头发也乱蓬蓬的，比流浪汉好不到哪里去。
林潋深呼吸，余光一直在打量自己身边的位置，不断调整自己站的地方好方便一会逃跑。
赵小明步步紧逼，边凑近还边露出骇人的笑，“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林潋看到身后站在赵小明身后的叶树，心里坚定了许多。
为了分散赵小明的注意力，她强忍着不断翻滚的恶心开口，“你怎么还在这儿？”
赵小明还在笑，他的脸上瘦骨嶙峋，这样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瘆人，“当然是等你啦。你不知道这一年我为了你有多努力。来，现在跟我回去吧。”
林潋听到这里，想到那天张丽躺在床上的样子，不禁发出冷笑，“回去？回去干什么？回去等着被你掐死吗？”
赵小明一愣，“你都知道了？”
林潋看到赵小明眼里没有丝毫后悔，心中更是无限悲凉，“张妈妈从小把你养到大，没有她你他妈早就饿死了。结果她换来的是什么？是被你掐得差点死掉，我看到她脖子上的淤青的时候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赵小明停下来，呆在原地喃喃自语，“那都是她活该，谁让她不告诉我你在哪里？”
林潋哭着朝他喊，“赵小明，你真的没有心。”
赵小明突然抬头看她，眼神吓人，“我没有心？林潋，你他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高中的时候你知道为什么肖庞突然转走了吗？”
林潋心下一惊，“你干的？”
赵小明轻轻地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是是谁？那个小胖子背地里说你是个孤儿，老子要他道歉他不干，只能把他弄走了。”
林潋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感谢，“那你真是好本事。”
赵小明没有听出来林潋语气的里的嘲讽，打算继续向林潋炫耀自己之前为了她做的事，“你还记得那个…”
话没说完，赵小明就被身后扑来的叶树按倒在地，他没有想到林潋给自己留了这手，先是呆愣住任凭叶树把他的脸放在地上摩擦，回过神来之后他嘴里的脏话就骂开了。
林潋只是听着，然后开口，“你骂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点。但是你要知道我是林潋，我是不会跟你一起过那种一眼就望到头的日子的。”
赵小明往地上淬了一口，“好清高的样子。但是谁他吗不知道你是个孤儿，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妈是谁？你别想着能有什么改变了，我们才是一路人。”
叶树觉得被自己按在地上的这个人聒噪得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给我闭嘴。”
然后抬头示意林潋，“可以叫人了。”
林潋丝毫没有被赵小明的话影响，拿起手中的电话就报了警。
正好在饭点，身边有一些人来来往往，当中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个人已经出现在我们小区好几天了，看起来就是有问题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声音有点嘈杂，林潋不太能听清电话里的声音。
她示意叶树自己要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叶树点头同意。
林潋把自己心里组织了好几遍的语言告诉警方，整通电话很顺利地结束。
还没有两分钟的时间，她刚把手机放下，就听到叶树和赵小明那边传来了急切的喊声，“快叫救护车，有人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林潋慌忙拨开人群朝里走，里面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叶树和赵小明还是停留在刚刚的地方，只是这回叶树满脸苍白，裤子被血染红一片，赵小明的手被他狠狠踩在地上。
在距离两个人不远的地方丢着一把小小的军刀。
林潋扑过去，看着叶树，声音颤抖，“你受伤了？”
凑近一看才能发现叶树满脸的汗，一看就是疼的。
他咬着牙说话，“不要紧，你报警了吗？”
林潋点点头，然后再次举起手机，“你坚持一下，我再打个电话给医院。”
手都在颤抖，她连简单的三个数字都按了好久。
出自于自己的条件反射，林潋哪怕再害怕，还是成功地朝着电话报出自己的小区。
叶树和林潋思来想去，唯独没有想到赵小明会随身携带一把军刀。
回到几分钟之前，赵小明被叶树按在地上的时候还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知道林潋是孤儿吧？”
叶树没回答。
赵小明接着说，“我看你长成个人样，怎么就和这没爹没妈的人混在一块儿呢？”
叶树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掐住了赵小明的脖子，“少他妈跟我胡说八道。林潋的妈妈上一周不是差点被你掐死，就像这样。”
叶树手上的力气加重，让赵小明险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随着这个动作，他自己的注意力也随着转移到了手上，没注意到赵小明的手慢慢地摸向了裤子的口袋。
等到叶树意识到赵小明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大腿上有冰凉的触感传来，之后就是强烈的疼痛。
伤害就发生在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叶树把心里的想法骂出声，“真是个疯子。”
担心赵小明趁着这个当口伤害到其他的人，他忍着痛抬起腿，重重地踩在了赵小明的手上。
赵小明吃痛把手指松开，叶树眼疾手快地把他手里的刀丢出去。
动作幅度有点大，叶树能感觉到自己的裤子更加湿润，不用说，肯定是又出血了。
刀光血影这种在太平盛世中见得少之又少，对于周边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非常强烈的视听刺激。
果不其然，他在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在人群中惊叫出声。
声音刚刚落地，他就看到林潋拨开人群朝自己跑过来。
担心叶树失血过多，林潋打完电话握着手机朝着围得越来越多的人群喊，“求求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围观的人很多，但是没有挺身而出的人。
叶树在身后出声，“林潋，做几个深呼吸，我不严重，你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林潋转身跑会叶树身边，“你疼不疼啊？一定疼死了吧？”
叶树摇摇头，“他没吃饭似的，伤口不深。”
赵小明被按着还能叫嚣，他大口喘着粗气，声音还没鼻息大，“那么大一条口子，还在死鸭子嘴硬。”
确定了赵小明这会就像是马上要渴死的鱼，叶树看向人群中的某个方向，直勾勾地盯着其中一位身材比较高大的男人，“那位帅哥，我现在按着的这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能不能过来帮帮我？”
但是毕竟还是有点危险的任务，那个男人稍显迟疑，没有马上上前。
林潋看看那个男人，又看看叶树的腿，心凉了半截。
这时候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稍显稚嫩的声音，“叶老师。”
叶树转身一看，是那天自己来找过的那个学生。
那孩子飞奔过来，模仿叶树的姿势继续把赵小明按住。
叶树看到这孩子笑了一声，“你能行吗？”
那孩子看了叶树一眼，“放心吧。从小我妈就送我去学跆拳道，按他和按鸡似的。倒是你叶老师，你腿上的伤口要是再不处理就该按不住他了。”
叶树抽身，拍了拍那个孩子的肩膀，“辛苦你了，注意安全！”然后就在林潋的搀扶下走到一边开始准备处理伤口。
那个刚刚还在迟疑的男人这会看不下去了，也大步朝前走到赵小明的身边，伸手给了赵小明的脑袋一下，然后帮助那个孩子一起按着他。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林潋作为报警的人必须配合警方做好笔录，而叶树的伤势也必须送到医院及时治疗。
叶树在被担架抬走之前拉了拉林潋的手，“没事了。”
林潋用力点头，“你先去医院。我结束了马上来看你。”
叶树受了伤还不忘开玩笑，“那你别忘了带点水果啊。”然后就被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做笔录的过程还算顺利，再加上宁志那边的配合，尘埃落定，林潋知道这次赵小明的惩罚是逃不了了。
但是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之前那么温和阳光的一个人会变成这样。
离开之前，她要求再见一见赵小明。
此时的赵小明已经完全失去了人样，颧骨凹陷，全身脏兮兮的，带着失败者的气息。
林潋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半晌，她才出声，“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小明双目无神，“要是我告诉你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呢？”
林潋摇摇头，“不，你不是。以前的赵小明非常温和，我很喜欢和他做朋友。”
赵小明没让她说下去，“可是我不单单是想和你做朋友你明白吗？我从小就没有爸妈，你就像我的精神支柱一样。我真的很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可是你却一直想着离开我。”
林潋不想再听下去，“所以这就是你之前把我关起来，这次伤害张妈妈的理由？”
赵小明突然眼睛里有了光，“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考不上，只能乖乖留在身边，这样你总会有爱上我的那一天。”
林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忍住想扇他巴掌的冲动，“你别做梦了。你把我的梦想毁了还期待我能爱上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你这种人，活该在得不到爱的阴霾里过一辈子。”
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流，林潋起身离开了警局。
担心着叶树的伤势，她出了警察局就打了辆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奔去。
路上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消息来自于叶树，说他已经把伤口缝好准备挂点水消炎了。
给她发了自己的病房号之后，叶树还不忘让林潋给自己带点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