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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暗流涌动

    裴道中心里也是极不痛快:“宇文大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就盲目行动,这是扰乱办案!”

    “这样的人留着只会后患无穷,裴将军,我这是在帮你啊。”

    裴道中气得无话可说,打算明日上朝再说。

    宇文化及他们先走了,裴道中命人把他们的尸体处理了。

    曦和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旁的逸泽见了道:“怕了吧,谁让你跟来的……”

    “不是他是谁啊?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父亲负责的,他凭什么说杀就杀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宇文化及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又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做出这种事很正常。”

    “逸泽!”裴道中叫住了他,不让他随便议论,以免隔墙有耳。逸泽也懂他的意思,“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曦和回到房间,见镜缘倚着桌子睡着了,但没管她,也准备洗洗睡了。

    镜缘想必是被她的声音吵醒了,见她自己打了盆水,连忙过去递了块毛巾:“哎呀小姐,您要洗漱就只管把我叫醒啊。”

    “我懒得叫你。”

    擦了擦脸,换了衣服便睡下了。

    “小姐,您上哪儿去了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小姑娘家不要知道那么多……”翻了个身,只留个背影给她。

    镜缘撇撇嘴,替她吹熄了蜡烛,端着脸盆就走了。

    拿热水泡过的毛巾洗了脸,整个人就更睡不着了。想起今晚所见,不由地毛骨悚然,父亲整日要应付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也是不容易。

    逸泽负手而立,看着床边挂着的剑,有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离宇文化及这样的人太近,将来会有不测。

    佩琳见他皱着眉头,便不想进去了,怕他心情不好,不想讲话。

    第二日,曦和被镜缘的声音叫醒。

    “小姐,小姐!大少爷和三少爷回来了!”

    “哦。”她困得不行,蒙上被子又睡了。

    镜缘把她拉了起来,“哎呀小姐您别睡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被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说您了……”

    她无力地“哼”了一声,见外面的太阳很好,便知道时辰不早了,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床了。

    穿好衣服,洗漱好了以后问道:“他们人呢?”

    “在大厅呢,老爷他们都在。”

    “哦。”她耷拉着眼皮出去了。只听镜缘在后面问道:“小姐早点想要吃些什么呀?!”

    “不吃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到大厅便听到父子四人在讨论昨晚的事。

    逸非道:“竟有这等事?这宇文化及也太猖狂了!”

    “恐怕将来还会更猖狂。”裴道中若有所思道,说着便转移了话题,“说说你们在城外的情况吧。”指名要逸卿说。

    逸卿道:“这次出门虽然没有抓到党羽,但是却体察了民情,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不少人被拉去做苦劳役,怨声载道。”

    逸泽道:“父亲,这恐怕就是刺杀的根源。”

    他们这帮人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激起民愤,当今皇帝昏庸无能,百姓对此早有不满,再这样下去,皇帝的位子恐怕难保了。

    这些大家都明白。

    谈论了一会儿,大家都散了。

    逸非见曦和神思恍惚,问道:“曦儿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逸卿也看了她一眼,眼睛果真肿了。

    逸泽抱着双臂,嘲笑道:“昨儿被吓着了吧,是不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啊?”他拿手肘拱了拱她。

    曦和白了他一眼,道:“你烦不烦人?”

    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揉揉她的脑袋道:“小姑娘以后不要那么任性了。”

    逸非这才明白,“你也去了?”

    她“嗯”了一声。

    “胡闹!”他板下脸来,“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怎么能随意出入?真是父亲太惯着你了!”

    她也没想到逸非会生气,他头一次对她发脾气,另外两个人也是没想到。看他气冲冲地走了。

    逸泽道:“被骂了吧。”于是也走了。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逸卿,见他依旧像以前一样冷着一张脸,“三哥。”

    他淡淡道:“回屋吧。”

    被李绮责骂是习惯了的,也没什么感觉了,可是逸非一本正经地教训她,她瞬间就觉得自己做错事了,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消气。走走停停,心里不是滋味,便出了门。

    “曦和啊,今日不要吃饼吗?”卖饼的老伯早就认识她了,因为她经常去他那儿买饼,不是贪吃,只是觉得老人家太可怜,想借机给他钱罢了。

    她笑了笑,摇摇头,往前走了。后来想想,还是回过头去,淡笑着说了句:“郑伯,还是给我来一个吧。”

    “好嘞!”他从锅里给她拿了一个,“小心烫噢,吃了郑伯这饼啊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她笑了笑,“谢谢郑伯。”

    可是她啃了几口就啃不动了。世民从后面跑上来,“今日怎么有空出来啊?”

    “闲的呗。”

    “你也喜欢吃这饼吗?”他笑了笑,这是均宁上次买的。

    “对啊,郑伯家的饼很好吃的。”

    他也没再说什么,陪她走了一段。发现她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没有啊。”她为了掩饰便无意识地吃了一口饼。

    “行了,别装了,有什么不开心就跟我讲讲啊,闷在心里多难受。”

    曦和忽然间觉得他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他会没什么好感。

    “我大哥生我气了。”

    他倒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奇怪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昨天跟父亲他们去抓刺客了。”

    昨日那件事唐国公府上也都传开了,说是宇文化及未经裴道中同意将刺客全数射杀,场面极为惨烈。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曦和也在场。

    “你大哥这是在担心你吧。”见她低垂着头,又道:“你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去凑什么热闹?万一有个好歹,看你怎么办。”

    “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吗?”

    他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当然。”

    “那我怎么办啊,我现在还不想跟他讲话,怕一不小心又惹他生气了。”

    他轻松地叹了口气,“那就过两日再道歉呗。”

    她忽然叫了一声:“好烦啊!”

    世民见她如此,哭笑不得,这小姑娘越来越有趣了。

    “走吧,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啊?真的吗?”显然满血复活了。

    世民牵着她的手,一直到了那一片花海,红黄绿紫,一列一列有序地生长着。

    她不禁看呆了:“哇——”惊叹着走进了花海,“你怎么会找到这么好看的地方啊?”

    “喜欢吗?”

    “喜欢啊,但是我觉得它们还是没有我家的蔷薇长得好看。”她随意躺下,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

    他就坐在她脑门前,低头问她:“你喜欢蔷薇?”

    原本抬头望天的她一愣,他的脸靠得那么近。“对啊。”

    他见她有点尴尬,不免笑了笑,又故意凑近,“我们家也有蔷薇,要不要去看看?”

    她闻到了他的气息,清白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但好像是太骄傲了,就是不想躲。

    终究是世民拗不过她,率先撇开了脸也躺了下来。

    夜晚的星星很美,曦和一手遮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世民拎了一盒东西过来,轻轻把它打开,她果然有了动静。

    “梅花糕?”她爬了起来。

    世民笑着拿了一个给她,“一看就知道你饿了。”

    “好久没吃梅花糕了。”她连吃了几口,“街上有得卖吗?”

    他愣了愣道:“我从家里拿的。”

    “哦。”

    “吃吧,吃完了送你回去。”

    “嗯。”

    今日,裴道中上书,把城外的情况说与皇帝听,请皇帝体察民情,帮助他们。

    宇文化及当时也在场,说道:“将军这么说,难道是在说我们皇上治国无能吗?”

    “微臣绝无此意。”

    皇帝左拥右抱,吃着美女送来的水果,无心搭理他们。此时,李渊前来禀报:“皇上!临夏突发洪水,难民成灾,请皇上支援。”

    皇帝最烦这种事了,于是道:“那此事就交给唐国公和裴将军了,务必要把事情安排妥当。”

    两人齐声应“是”。

    “还有刺客一事,昨日裴将军和宇文大人皆有功劳,朕会论功行赏。”

    宇文化及与裴道中互视一眼,一同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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