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肃宸不太懂。
听到沈菀心声里狂放的笑声，他犹豫了。
不过，最后还是说了。
“公主，请上车。”
这句话在他看来，平平无奇，难不成这是向她低头的意思？
可他再清楚不过，口头上的一时低头，不足以成为筹码。
年幼时，他还弱小，被皇兄嫔妃羞辱，说了好些服软的话。
可转头，一寻到机会，他就报复回去，而且是加倍报复。
他一点一点地把曾经的羞辱还回去了。
【哈哈哈哈*****快乐******热搜****给力】
沈菀的心声听上去倒没有小人得志的意思，似乎就是傻乎乎的、单纯的快乐……
周肃宸更加有了提升好感度的急迫感。
用推测常人思想的方式去推测沈菀，只会南辕北辙。
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头盖骨里到底藏着多少天马行空的跳脱想法。
沈菀忽然觉得头盖骨有点痒。
她拼命抿唇，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原来，听低沉的磁性嗓音说出“公主，请上车”，是这样的感受！
她终于体会到了公主的快乐！
这也算是蹭上了一次热梗吧？
从此，她就是走在潮流前线、站在热搜尖尖上的女人。
沈菀：骄傲叉腰！
陈将军见沈菀只吩咐周国的将军说出那句话，不甘示弱，朗声道：“公主，请上车！”
周肃宸看过去，他还狠狠地瞪了一眼。
哼，叫得比你更大声，更有气势！
沈菀还煞有介事地朝陈将军点头，仿佛这句话真的很重要。
她款款上了马车，门一关，乐得把头埋在袖子里闷着笑，生怕声音太大传出去。
莺歌几人面面相觑。
公主这是被点了笑穴吗？
莺歌大胆问道：“公主，为什么要让两位将军说出那句话？”
沈菀呲牙，笑着坐起来，“好听啊。”
“是吗？”莺歌不理解，但尊重公主的笑点。
她唠嗑道：“我感觉两位将军说出来的时候都很有气势。”
沈菀眼睛一转，颇有兴头地接话：“是吗？你们觉得哪位将军更好？”
【雄竞搞起来！】
青芽崇拜道：“周将军比陈将军要高大，藏在衣服下的肌肉一定很结实！”
莺歌不服了：“周将军也太高了，奴婢抬头看他，脖子都累惨了！”
沈菀笑出鹅叫：“怪不得我刚才脖子有点累。”
莺歌一脸“看吧公主懂”的表情，接着说下去：“陈将军儒雅中带着几分雄壮，刚刚好。”
青芽反驳：“练武就是要有力气！壮壮的！”
莺歌鼓起脸颊：“陈将军今早还教我们练武了呢，你居然不喜欢他？”
今天早上，公主不仅带青芽一起去学，还把她和雀鸣带去了，说是反正都要教，让她们也跟着学一学。
陈将军爽快答应。
青芽目光躲闪：“陈将军当然好，但你喜欢吃猪肉，又喜欢吃羊肉，不过更喜欢羊肉，你就不喜欢猪肉了吗？”
两人争了几个来回，没统一结果，让唯一还没发表见解的雀鸣站队。
雀鸣淡定道：“两位将军各有各的优点，都好。”
沈菀乐了。
这不就是唯粉和墙头的区别吗？
唯粉是“我家哥哥最好”，墙头是“我很博爱谁都喜欢”。
莺歌和青芽在雀鸣那里得不到答案，看向沈菀。
两大唯粉将压力给到了沈菀身上。
沈菀放下瓜子，面上十分公平：“各花入各眼，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很正常。坚持你们觉得好的，加油！”
其实她心里，天平还是偏向了周将军。
不为别的，职业习惯！
这是一个仅凭一双眼睛就想让她签下出道的男人。
她都想好了要是在娱乐圈怎么替他造势了。
但首先，第一件事是剃了他满脸的胡子。
她要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她是这么肤浅的人吗？她看脸？笑话！她想看的是全身！
马车外。
就很突然的，周肃宸久违地听到了那道不男不女的提示声。
【系统提示：好感度升至二十。
可解锁二成心声内容，更多心声内容待解锁。
再接再厉！】
周肃宸深呼吸一口气。
许致远说得没错，自己真的不懂女人的心。
就说了“公主请上车”这么一句话，好感度突破了。
他从来没有讨好过任何人，在昨晚之前，他对如何提升好感度没有头绪。
好不容易有了点想法，沈菀突然来了这一出。
难不成她喜欢别人喊她公主？可她本来就是公主啊。
是担心周国不承认她的公主身份吗？
周肃宸心中有各种猜想。
好在好感度上来了，心声也完整了点。
【***肤浅的人*****我看脸*****身材***】
好吧，心声完整度还需继续提高。
他摸摸这张脸。
太医院特地为他调制的易容液很好用，捯饬起来，很方便粘胡子。
当时宫人给他调了好几种样子，他选的是最不能看清脸的。
可沈菀说她看脸，她能看清吗？
难不成沈菀的眼神有问题？
周肃宸不理解。
至于身材，周肃宸想，世风日下，他需要想想。
忽然，马车窗户的帘子掀开了。
沈菀从里面探出头来，“周将军，来，给你的小吃食。”
周肃宸迟疑接过两个荷包。
【送了老周***老陈****公平***】
老周……是说他吗？
周肃宸迷茫了。
上一秒他还在想，沈菀心声说看脸，他怀疑沈菀的眼神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这会儿，沈菀喊他老周，他有这么老吗？沈菀的眼神真的出现了问题吧？
马车窗户已经关上。
周肃宸收回视线。
女子赠他吃食，倒是第一次。
周肃宸打开两个荷包。
红底荷包装的是红彤彤的细条形状的东西，咸香的调料味扑面而来。
他尝了一个，吃得出里面有肉味儿，像是肉干，但比肉干好吃，容易嚼动，味道也很丰富，舌尖还有点麻麻的。
若是口腹之欲重的人，恐怕会一直想吃。
另外一个白底荷包，一打开，他就闻到了专属于糖的甜香。
他微微提眉。
这是糖？
白色的块状物大小如拇指，切成了三角形，倒是奇特。
周肃宸的目光在这上面打了好几个转，停留的时间明显比刚才尝的肉干长。
尝尝？
他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甜味占据了上风，彻底压下口腔残留的一丝丝咸味。
略微有点硬的外层下是比之软些的瓤，咬动时甜味如丝丝缕缕侵入他舌尖。
这个糖新奇，他从前没吃过。
不知不觉，周肃宸再次看向荷包，荷包已经空了一半。
他装作无事，合上荷包，放好。
也不知道沈菀下次还能不能继续送。
他抿抿唇部残留的甜，周遭洋溢着的空气似乎都带着轻快的甜香。
许致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呵呵，陛下，您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吧。
昨晚装作不听他的谏言，今日巴巴跑到瑞莞公主面前献殷勤。
现在已经进展到赠荷包了。
亏他昨晚还担心了一整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