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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赵挂了电话,小谢赶紧说:赵赵小姐,我们赶快走吧。

    赵赵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晕了,不由自主被小谢拉着上车,

    裘莉连忙上前拉住小谢;你说清楚,为什么要跟你走?

    这时小谢吼道:你他妈放手!老太太说了,你要敢拦,我就可以削你。

    裘莉虽然被吓了一吓,但还是本能地拉住小谢: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放女儿走的。

    小谢挣了几下,仍没挣脱裘莉,见硬的不行,转口说;赵太太,老太太让我只带小姐去,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裘莉硬生硬气地说:要去可以,我必须一起去。

    小谢有些讨饶地说:赵太太,你就帮帮忙吧,我们这些打工的有个饭碗不容易,你和老太太之间的事,没必要毁我呀,你实在要去,就另外叫车跟在后面,坐同一辆车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时赵赵清醒了不少,她过来拉开裘莉:妈,你不要拦了,我和他只是到医院去看爸,没事的。

    裘莉听赵赵这么一说,犹犹豫豫地放开了手,

    小谢连忙拉着赵赵上了豪华车,疾驶而去。

    周围的人也被搞得稀里糊涂,呆呆地看着。

    这时的裘莉好像苏醒过来,连忙叫上停在旁边的出租车,搬上行李跟出了小区。

    刘建业面前的茶已经冷了,郑总皱着眉头,显然陷入沉思中

    刘建业:郑总,再这么拖下去,恐怕这个项目……所以我想,是不是放弃?

    郑总:老刘,你在开玩笑吧,这可是有关公司的信誉,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这绝对不行,这里面的道理不用我在提醒你吧!

    刘建业:我当然。但是对方公司现在并不是以合作的态度,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我们根本就没办法做事。我怀疑,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郑总:哦?那你现在是什么看法?

    刘建业:我想举办一个项目听证会,请双方公司的高层一起参加,有什么问题我们面对面沟通。这样无论对项目,对我们的团队都有好处。

    郑总点点头:这样也好,那……你去操办吧。

    张一白慢慢地向设计室走去,小甄从他身边经过,很惊讶地向他打招呼。

    小甄:老张?!

    张一白尴尬地回应着。

    张一白:嗳嗳,你早你早。

    张一白走进设计室,仍是像以前一样,慢慢吞吞地来到座位上,先把包放下,又从抽屉里拿出了茶叶,想拿出杯子,但想起杯子已在刘建业的办公室里敲碎了,于是兜转了一圈,又从饮水机旁找了个纸杯子,倒上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许丽丽:老张,你怎么来了?

    张一白(尴尬地笑笑):习惯了。

    许丽丽:老张,你也是,老总说放假你就放假嘛,来了也不会多加你工钱!

    张一白:项目做到一半,我不放心。

    许丽丽:你就是这样好欺负,你这么卖力,又有谁看到了?

    许丽丽说完离开,张一白打开电脑,刘建业从郑总办公室出来,遥遥看见张一白,于是把往办公室走的脚收了收,转身到走廊去了。

    赵赵跟着司机急急走着,来到赵子昂病房门前,赵赵推门进去。

    赵赵进入,见父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呼吸器,奶奶正坐在父亲旁边,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刚照到冰纹花瓶里插着的花上,只照亮了一小撮枯萎的花叶。奶奶仍是金钟一样地坐着,但背影已不如幼年看到的那般笔直,总觉得有些佝偻。一只金色的小闹钟在橱柜上滴答,世界显得如此安静。

    赵赵(轻轻喊了声):奶奶。

    赵母一个回身,见是赵赵,站了起来。神色显得惊喜,但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赵赵,你来啦,快来看看你爸爸。

    赵赵点点头:爸爸怎么样了?

    赵母:医生刚才说,还没有苏醒呢,你爸老惦记着你,老和我说想你。现在你回来了,他却……你去叫叫他,也许,他就能醒过来了。

    赵母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连忙转过身去。

    赵赵走到父亲床边,凝视着昏迷的赵子昂,轻轻叫了一声“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赵赵抬头问奶奶:我爸到底生什么病,怎么会这样?

    裘莉拿着行李走向赵子昂病房,越走脚步越慢,来到病房门口,忽然停脚。

    裘莉在门外,呆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赵母:你妈没跟你一块儿来?

    赵赵:我和他一起来的,(指着小谢,小谢点点头,连忙出去)妈不知道来没来。

    赵母:你妈没跟你说什么吧?

    赵赵:咳,我刚到家门口就被他硬拉来了,哪来得及说什么。

    赵母:你这次回来,还打算回去吗?

    赵赵:过完寒假我就回去,马上就要升学了。

    赵母:那这里的事……?

    赵赵:你们看着办吧。

    赵母点点头:话不能这么说,你也大了,有些事,也该拿个主意。

    赵赵:我知道。

    赵母指着小谢:这是司机小谢,和家里人一样,有事你可以找他。

    裘莉在门口来回踱着步,看得出非常焦虑

    赵赵从里面出来,裘莉连忙迎上

    裘莉:赵赵,我们回家吧?

    赵赵:我还约了几个同学,你先回去吧。

    赵赵自顾自直接走出医院,打了辆车上车,坐车离开。裘莉看着离去的赵赵,默然无语。

    暖光灯柔和的光映照在客厅内,刘建业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报纸。

    卫生间的门打开,尹丽君洗完澡从里面出来,她边整理着头发边看了一下客厅内

    尹丽君:珊珊补课去啦?

    刘建业抬起头:走了有一会儿了。

    尹丽君走过来,一路在说:姗姗他们的成人仪式学校也办过了,现在都比我高了。

    刘建业:人长高有什么用,关键是要长脑子。

    尹丽君来到沙发前坐下:你也要给她空间,像昨晚,我们对珊珊就有点过。

    刘建业声音有些抬高:现在就应该严加约束,再给空间的话,那就出了边了。

    尹丽君:你可不可以小声点,今天我不想争吵。

    刘建业看了看尹丽君,未接话

    尹丽君:给别人空间是必须的,就像我们俩之间,是不是也该有点儿空间。

    刘建业奇怪地盯着尹丽君,一时之间找不着话说。

    尹丽君:看了20年了,还没看够啊,我好像没说错吧。

    刘建业总算找着一句话:结婚到现在,我什么时候约束过你?

    尹丽君:你找我所长那事儿,我不想再计较了,建业,我希望你也能多体谅我的感受,这个案子我肯定要做完的,当然家里的事儿我也会顾及的,原来我怎么对你,将来也会怎么对你。

    尹丽君说完起身走向卫生间,留下刘建业一人。

    刘建业仍是看着尹丽君走开,不知是别扭还是温馨,五味难辨。

    心神不定的裘莉到事务所找到了尹丽君

    裘莉:尹律师,赵赵已经回来了,可是,我心里怕的要命。

    尹丽君:女儿回来不是好事嘛,你怕什么呢?

    裘莉:她一下飞机就被拉去了医院,我怕那老太婆又挑拨我们母女关系。

    尹丽君停下笔:他们说了些什么?

    裘莉:我……我不知道……我没进去。

    尹丽君:裘女士,赵赵的监护权对整场官司的影响很大,你要对她的心态有所把握,她的决定,很有可能是影响整场官司的关键。

    裘莉迷茫地点点头

    尹丽君继续忙:在开庭之前尽量不要让她和对方多接触,这样对你,对她,都有好处。

    项目听证会在刘建业公司的会议室召开,双方公司有关高层人物俱已到位,刘建业与两个海归也早早地就等在了会议室,准备好了PPT和一堆文件。刘建业时不时地看着表,并不时地与对面在座的吴总管交流着眼神。

    两人正笑着,方国权笑嘻嘻地进来

    方国权:对不起诸位,我正好在和别的客户谈项目的事儿,来晚了,来晚了,实在抱歉。

    史蒂文和马克对看了一眼,

    方国权与其他高层相继握手,然后入座

    刘建业:方总, 大家都等半天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方国权:好,开始吧。

    史蒂文与马克向刘建业看去,刘建业点点头,史蒂文首先站了起来。

    史蒂文打开投影仪上的PPT,将他们的设计稿展现在投影仪上。

    史蒂文:请大家看一下这个项目的前6稿设计稿,

    会议桌上的众人纷纷点头,互相轻声交流

    方国权微微皱了眉头,仍煞有介事地看着。

    史蒂文又打开另一画面:这是根据你们公司的要求,我们又拿出了第7稿,并将原来室内的暖色调调轻,使得整个环境看上去既典雅又明快,而且一些小细节的地方我们也做了最大程度的调整,应该说整体效果非常完美。

    现场鸦雀无声,稍顷,在座众人纷纷露出非常欣赏的表情,现场顿时热闹起来。

    刘建业恰时说话:方总,你看呢?

    方国权:贵公司设计的东西确实不错,这些稿件我都看过了,意见呢我也都已经说过了,三个大问题——色彩、结构、创意,这三块存在的问题还是比较大的。

    史蒂文:那您能说说具体是哪些问题吗?

    方国权:我还是觉得,你们的设计还可以更时尚、更开拓一点。

    史蒂文:方总监,请问在你心里,到底什么叫时尚?什么是开拓!

    方国权:MR.史蒂文,你是在法国长大的,有关时尚,你不是更清楚吗。

    史蒂文坐下,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扔。

    刘建业:方总,让我们都用专业的眼光来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硬伤。

    方国权:刘经理,你此言差矣,工作的态度是什么,是不是要精益求精,再说贵公司是在为我公司做设计,所以对于设计稿的要求也应以我们公司的意见为主,不能以你们的眼光来审视,假如一切都由你们来决定,这还有没有方圆规则?我们两家公司还有没有合作的基础。

    刘建业:既然是两个公司的合作,那也应该是集体审核,方总的个人意见也未必百分之百正确,方总,我希望你能站在客观的立场上来重新审视这个项目的设计稿。

    方国权:这个请贵公司放心,我做事一向重团队轻个人,再说要站在市场高端,接受高标准是必须的。

    刘建业:可你的标准也未免高的离谱了吧?

    会议室众人被两人的言语交锋弄得面面相觑,会议场面非常紧张。

    方国权高声道:什么叫离谱,恐怕是你自己能力不及吧?刘经理,做事情不要总是推卸责任,这样的为人方式很不好。好了,各位,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正当方国权以为大局已定,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郑总和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外说笑着走了进来

    方国权一见这老外,顿时楞住了。

    老外一进会议室,并未对会议室里的人注意什么,而是目光直接盯在投影仪上

    吴总管连忙起身,向刘建业介绍:老刘,这时我公司的总经理弗兰克先生。

    刘建业早已站起身,此时热情地与弗兰克握手。

    吴总管将刘建业像弗兰克来介绍:这位是刘建业先生,也就是这个项目设计的负责人。

    老外一口熟练的中文:刘经理,你好,我可是中国的女婿哦。

    刘建业又向郑总点了点头。

    郑总招呼大家:大家请坐下吧,欢迎光临敝公司。哈哈

    弗兰克的出现,已使方国权非常意外,郑总后面的笑声更使他感觉有点森然,一时他有些木讷。

    弗兰克走向方国权:方先生,这样有趣的听证会也应该带上我啊,我可是喜欢热闹的人。

    方国权有些语塞:这……

    弗兰克指着墙壁上的投影:我个人对这个设计稿非常感兴趣,你还觉得有些什么问题?

    方国权:我们公司对这个设计稿的意见已转交他们。

    弗兰克对郑总及刘建业:这个项目已经耗掉了太多的时间,我认为不妥;我们现在就回去商议,今天就给贵公司一个最终的结论!

    郑总:那我们就敬候佳音。

    众人陆续走出会议室,只留下刘建业和方国权。

    刘建业看看方国权,方国权也同样看刘建业,两人脸上的表情令人难以捉摸,暗暗透出一丝杀手对决般的火药味。

    方国权快步走出会议室,到门口突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刘建业,眼神里闪过浓浓的恨意,随即快步离去。

    姜敏站在自行车旁卖花

    姜敏:玫瑰花百合花康乃馨啊~买一朵送老婆,买两朵送父母,买三朵送女友,买999朵送情人~

    姜敏这边还没吼完,忽然听见对面一声大吼

    某人:城管来啦~~

    姜敏翻身上了自行车,骑着车就跑进小路。

    姜敏又来到一个小一点的马路边,看看后面已经没有动静,于是把自行车放好,打算继续做生意,马路上车来人往,有那么三两个过往行人经过姜敏的摊边,驻足看了看,也就走了,姜敏蹲了半晌,也不见卖出去一枝花。

    姜敏又累又急,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换地方,她边推着车边寻找热闹的地方

    姜敏推着车来到一家服装店门口,这家店生意非常好,进进出出的都是小青年,姜敏看了看,停下脚步,打算在店门口摆摊,她冲着进出的小青年叫卖

    姜敏:卖花,新鲜的玫瑰,便宜卖了!小伙子,买点儿花吧,这花挺新鲜的!

    小青年看了一眼,闪身走过

    姜敏叫卖了半天,还是没卖出去一枝花,正愁着,店里冲出来一个男人,对着姜敏就嚷嚷:喂,谁让你在这儿卖花的?

    姜敏叶不客气:我卖花怎么了,碍着你了?

    男人:当然碍着我了,你在我的店门口卖花,就是妨碍我做生意,走走走,快点走!

    姜敏:这地上又没写着你的名字,我凭什么要走!

    男人:你这娘们儿还挺猖狂,这里规定不能摆摊,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叫城管了!

    姜敏有点害怕,不想吃这眼前亏,于是呸了一声,推着车走开

    马克闷闷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史蒂文在通电话,看言语表情可知心情也不爽。

    小甄低着头有一眼无一眼地看着电脑,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刘建业处的情况。

    许丽丽一会儿坐一会儿站,嘴里自言自语着:太慢了太慢了,这不要把人急死吗?

    张一白看着大家,一脸茫然,他问许丽丽:小许,到底发生什么事儿?

    许丽丽胡乱说着:说好今天给结论的,到现在还没消息,你说急不急人?

    史蒂文挂了电话,对小甄说:小甄,今晚我请你去时尚发布酒会。

    小甄:谢谢,今天没什么兴致。

    许丽丽:你也真够时尚,现在还想着什么酒会,真不愧是海龟。(手上比划着海龟爬的动作)

    刘建业正坐在办公椅上,办公椅背对着门,

    刘建业神情显得很焦虑,他时不时看着手表,时常回头注视一下电话,偶尔转回椅子瞄一下设计室的动态。

    手机响起,刘建业像触电一样跳起,看也没看就接通电话,

    刘建业:喂?是小吴吗?

    警察(画外):是刘建业先生吗?

    刘建业一听不是吴主管:噢,对不起,我听错了,请问你是谁?

    警察(画外音):刘先生,我是XXX派出所的陆警官。

    刘建业听到是陆警官,神态马上变了:你好,陆警官,是不是刘杰又出事儿了?

    警察(画外音):是的,刘杰因涉嫌诈骗,现已被拘押,你是他舅舅,请过来办理一下取保候审的手续。

    刘建业(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有犯事儿,这次……这次我不保了!你让他在里面多呆几天,也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刘建业说完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狠狠地靠在椅子上,

    手机又响起,刘建业急忙拿起一看,又是派出所的电话,

    刘建业接通电话,急急地说:陆警官,我已说过了,我这次肯定不保了,这次一定要让这臭小子收点教训。

    警察(画外音):刘先生,你先不要急,这事儿你再考虑一下,我还有另一件事儿通知你,你姐刘建娣的户籍入户申请已批准,你有时间来办一下。

    刘建业不知是高兴还是苦恼,表情很是怪异,嘴里本能地回着:谢谢,谢谢陆警官。

    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刘建业急忙挂了手机,慢慢拿起座机。

    吴主管(画外音):老刘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刘建业提起精神:对不起,小吴,我刚才在接一个电话,有眉目吗?

    吴主管(画外音):设计稿通过了,方总监也调离了岗位,具体做什么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以后你公司这边仍由我负责联络,你尽可安心,我还有事儿,先挂了。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了,刘建业慢慢地挂了电话,十分疲惫地闭上眼睛靠了下去。

    忽然刘建业猛一睁眼,抬起身招呼小甄过来。

    姜敏骑着自行车停下,看看自己车斗里的花,前面为了逃避城管,掉了不少,现在半天下来,又蔫了不少,姜敏又是着急又是伤心,连忙停下车来整理花卉,整来整去,总觉得今天是亏定了,姜敏不由得有些丧气,正在此时,姜敏忽听一个老头喊她

    老头:卖花的~卖花的~

    姜敏向四处张望,发现一个卖水果的老头正在招呼她

    姜敏(恶狠狠):干嘛?

    老头:嗳,你常在这卖花?

    姜敏(提了自行车准备要走):干什么?妨碍你啦!

    老头:你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有一个办法保证你生意好!

    姜敏:什么办法?

    老头:你看,我们对面是医院……

    姜敏:那又怎么样?

    老头:医院里一半是病人,一半是看病人的人,这些人一般会卖两种东西,一种是水果,还有一种,就是你的花。

    姜敏听得起劲:然后呢?

    老头:你卖花的时候,可以推荐他们买买我的水果,我卖水果的时候也可以推荐他们买买你的花,我们这样,叫互惠互利。

    姜敏:干嘛,你想提成啊,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老头: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是诚心诚意要跟你合作,想个法多挣点钱,你要不乐意就算了。

    姜敏低头略想了想:那行,我明天就过来,你自己说的,不要提成的啊。

    老头:说不要就不要,你放心。

    姜敏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头:那行,我先谢谢你了啊。

    姜敏说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老头看了一眼,又缩回头去卖水果了。

    张一白百般聊赖的看着电脑,双眼无神,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小甄兴致勃勃地跑了进来:通过了,设计稿通过了!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设计室内的气氛一下子轻松很多。

    张一白一时有些不敢置信:真的?真的通过啦?

    许丽丽:真的真的,老张!你可以归队!

    听了这话,张一白也只是笑笑,但心中充满希望,他起身去茶水间倒茶。

    张一白倒茶,正好与郑总撞上,

    张一白:郑总。

    郑总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一白,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留下张一白在原地忐忑不安。

    设计室内,众人正在兴奋地讨论着晚上的庆功活动

    许丽丽:不如我们去蹦迪吧

    小甄:吵也吵死了,不去。

    史蒂文:那还是去爵士酒吧吧,那边环境也好,东西也不错。

    张一白进来,许丽丽迎上来

    许丽丽:老张,你和我们一块儿去?

    张一白:咳,这项目又没我什么事……

    马克:老张,这项目能成,你可是主要结构!

    张一白:这都是大家做的,我只是加几块砖而已。

    许丽丽:哎呀,老张你就别装了,谁都明白你做得最多,你回来也就这两天的事。

    马克、史蒂文皆附和。

    郑总在问刘建业:怎么张一白还在设计室?让他休假为什么不休假?

    刘建业:哦,他在公司做了那么多年,一下子让他回家休息,大概有点不习惯。

    郑总:既然宣布了就应该执行,客户对设计稿这么大的意见,你张一白作为主设计,当然是有责任。我本意只是让他避一下,暂时稳定客户的情绪。他倒好,还天天在设计室里晃,这是给我看还是给客户看。老刘,就算张一白不懂,难道你这个聪明人也看不明白吗?

    刘建业:我明白。我已经说过他了,他就这么个脾气,一会儿我再去找他聊聊。

    郑总有些微怒:他这样做,不是存心制造对立气氛吗?公司其他职员看了会怎么样?好了,你回去吧,这事儿我来解决。

    刘建业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几人正说着,人事经理进来了

    许丽丽(得意):看见没有,看见没有,说曹操曹操就到。

    此时,人事经理宣布决定

    人事经理:老张,公司安排你去内勤部工作,现在就过去。

    张一白一下愣在那里,其他众人也目瞪口呆

    许丽丽:这算什么……

    人事经理宣布完决定,张一白呆住了

    许丽丽、小甄愣了:有没有搞错,怎么会这样?

    马克一脸惊讶,史蒂文一脸怒气。

    史蒂文质问人事经理:调走老张的理由是什么?

    人事经理:这是公司正常的人事调动,史蒂文先生,你是职员,我有必要向你解释吗?

    史蒂文:老张专业是设计,而且是我们的主设计,为什么要调去做一个连助理都能胜任的内务?

    人事经理: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向老总反映,我的职责是执行。

    史蒂文觉得如此调动实在不合理,脸上怒色更甚,还想和人事经理论理,被张一白一把拉住。

    张一白:史蒂文,不要为我争了,我老了,能力也有限,是该让你们年轻人挑大梁了。

    史蒂文:老张,话不能这么说?你又没做错,任何事都得有个是非吧!

    张一白: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亏就亏了吧,吃亏便是福。

    史蒂文被张一白说的无奈,很生气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张一白拿个箱子装了自己的东西。

    张一白(苦笑):呵,本来以为这个箱子用不上了,没想到,还是用着了。

    张一白整理完东西,一拎包,一举东西,跟着人事经理走人。

    张一白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回身看了一眼整个办公室,向大家苦笑着点点头,嘴里嘀咕(京白):走了~走了~

    史蒂文等人目送他出门,实为不平。

    许丽丽:这算什么,项目成了,做项目的人却被赶走了。

    小甄什么话都没说,自顾自地忙着。

    史蒂文:哼,你们的做事方式,我实在看不懂。

    马克看了看史蒂文,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电梯铃“叮”一声响,刘建业从电梯间走出,却正逢张一白抱着东西跟着人事经理走进电梯,人事经理和刘建业打招呼。

    人事经理向刘建业点点头:老刘,忙着哪。

    刘建业:是啊。

    刘建业扫了张一白,见张一白始终两眼直直地看着外面,神色平静,并不看他。二人也没有说话。张一白与人事经理走进电梯,电梯门关。刘建业走了几步回头看电梯,眉头略皱了一下。

    刘建业走到设计室,发现张一白的位置上除了一个电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刘建业(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假惺惺地问一声):老张呢?

    办公室里各人忙着各人的事,没人理刘建业。

    小甄:他刚才被调走了。

    刘建业:调走?不是让他休假的吗?

    史蒂文口气带有调侃:刘经理,这事他们连你也不通知。

    马克:刘经理,这件事你要过问一下,说实话,我们的感觉很不好。

    刘建业:应该的,我会去问清楚的!

    刘建业说完,转身走出设计室。

    史蒂文和马克抬头看着刘建业出去,许丽丽则扔给他一个大白眼,并轻轻骂了一句。

    许丽丽:切,还真会装!

    张一白慢慢腾腾地将箱子里的东西往桌上放,

    他从箱子里拿出那些设计用的器具,打开抽屉想放进去,又犹豫,他拿了一个袋子,把器具全放进去,然后放进最底层的抽屉。

    张一白坐下,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片刻,他又打开那个放器具的抽屉,把器具袋又拿出来,将它放在最上层的抽屉,又看了看,慢慢地关上抽屉。

    刘建业在郑总对面坐着,郑总自顾自地忙着,没有看刘建业。

    刘建业很尴尬,欲言又止。

    郑总抬起头:老刘啊,有事儿尽管说。

    刘建业:郑总,听说老张被调去内务了?

    郑总:老刘,干我们这一行光靠经验是不行的,关键是要有创意,张一白欠缺的就是这个。

    刘建业:老张虽然在创新方面不是太突出,但他的专业还是不错的,再说他在设计部这么多年,工作还是比较突出的,现在让他换部门……

    郑总打断:老刘啊,做领导凡事必须往前看,不能作好好先生,更不能明哲保身,调令是我决定的,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刘建业:郑总,你别误会,公司的决定,我会执行的,只是我和老张同事十几年……现在项目已经通过……再说,这次项目他确实也出了不少力……

    郑总:不是因为你个人的一些事情,恐怕这个项目早就可以完成了吧?

    刘建业(冒汗):郑总……那件事情……

    郑总:你不用想太多,那件事儿与公司没有关系,我是比较欣赏你的能力!我们以后再聊。

    刘建业很尴尬: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刘建业离开。

    姜敏仍在水果摊前摆摊,有人买了水果,又买了一把红玫瑰离开,姜敏乐滋滋地数钱。见姜敏乐滋滋的,水果老头也乐滋滋的。

    水果老头:嗳,卖花的,今天生意怎么样?

    姜敏(笑嘻嘻):还行,凑合。

    水果老头:怎么样,我说的这法儿不错吧。

    姜敏把钱塞进口袋里:干什么,想要提成啊,你说好不要的啊。

    水果老头:你说话就是不中听,我是想说,你要肯吃苦,还能赚更多钱。

    姜敏:说来听听?

    水果老头:你现在,这叫守株待兔,光等着人家来撞,这样做比较被动。

    姜敏:别绕弯子,有什么好主意你就直说了?

    水果老头:好主意倒说不上,不过我寻思你要能化被动为主动,那生意一准儿更好!

    姜敏:怎么个主动法?

    水果老头:你看啊,现在不是都兴那个送货上门嘛,你呀就把花送到别人门上,也来个送花上门,这样不是更好嘛。

    姜敏:人家不来买,我往那里送啊!

    水果老头指了指自己的门面:现在的人工作都很忙,没那么多时间来看病人,你就搞个预定业务,然后按他们说的时间定时送就行了,这样你就可以今天卖明天的花,明天卖后天的花。~

    姜敏:不错啊!你主意还真多。这样挺好……唉,不对!

    水果老头:怎么不对了?

    姜敏:我要出去送花了,谁替我看摊子?

    水果老头:我替你看呀,我再给你做块“预订鲜花水果,定时送货上门”的牌子,我们互帮互助嘛。

    姜敏:你这老头,还真是个好心人。

    水果老头:卖花的,你也是个老实人,就是嘴太直了。

    姜敏:别老卖花的卖花的,我叫姜敏,我男人姓张,大家都叫我张嫂。

    水果老头:你也有50多了吧,怎么还在外面摆摊,这日晒雨淋的可不好受,是不是你男人工作也不太好啊?

    姜敏:别提他了,说起来他也是单位里的什么主设计,天天设计这个,设计那个,人家都说他很有本事,你看看我这样,这叫有本事吗……

    姜敏话还说完,此时一个人来买花,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路人:嗳,这玫瑰怎么卖啊?

    姜敏:2块一枝,您诚心要,5块钱3枝。

    路人:拿一打,包一下。

    姜敏(边包装边说):好勒~您去对面看病人是吧,您光带束花可不够,您还是再买点水果,这样心意也有了,礼物也有了。

    老头在一旁看着很舒服,

    路人眼睛向水果摊看去:嗯,我看看。

    老头连忙迎上去……

    赵赵坐在沙发当中翻着时尚杂志,裘莉坐一旁,一直看着赵赵。

    裘莉:赵赵,你去看爸爸,奶奶和你说了些什么?

    赵赵(心不在焉):没什么呀,只说让我多去看看老爸。

    裘莉:那你知道你爸……

    裘莉这边话未说完,门铃响起,裘莉去开门,见是小谢。

    裘莉:你……你来干什么。

    小谢:老太太说,赵赵小姐刚回来,她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她。

    裘莉:你给我吧。我替你转交。

    小谢点点头,将一个包装精良的盒子交给裘莉,自己转身走了。裘莉关上门,想了想,随手推开了卧室的门,带着礼物走了进去。

    裘莉将礼物拆开,打开一看,裘莉的手都抖了起来,盒子里放的是一根白金镶钻项链。

    赵赵走过来拿过盒子:是奶奶给我的。好漂亮。

    裘莉看着赵赵的兴奋劲儿,说不出是什么味。

    刘建业躺在床上看书,尹丽君穿着结婚纪念日那天穿的蕾丝睡衣,拿了洗净削片的水果走了进来,递给刘建业:吃点水果?

    刘建业看着尹丽君,眼睛有些亮,他接过水果吃着,

    尹丽君蜷着睡衣,姿态慵懒地上了床。

    尹丽君:今天怎么不加班了?

    刘建业略感舒心:完成了,可以放松几天了,想不想出去玩两天?

    尹丽君:这段时间肯定脱不开身,我只要你能陪我聊聊天就行了,我们之间的话可是越来越少了。

    刘建业开玩笑:你现在可是大律师,我怕说错。

    尹丽君:大律师也是你老婆,感觉如何?

    刘建业:过去是老婆的感觉,现在想知道欺负大律师的感觉。

    刘拥着尹钻进被窝……

    张一白家卧室的床上,姜敏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捋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

    姜敏(怒气冲冲):怎么回事?

    张一白从被窝里钻出,仰面躺着气喘吁吁地向姜敏道歉

    张一白:这两天太累了……

    姜敏(嘟嘟囔囔):累累累,累个屁!连这点用场都没了,张一白!你还有什么用?

    姜敏扯过被子背过身去,钻进被窝。

    张一白穿着背心短裤无奈地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安静的夜,卧室内只听得闹钟的嘀嗒声。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沉睡得黑暗,刘建业开了灯,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起来,在衣服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接起电话。

    刘建业:喂?!

    电话是刘建娣打来的,刘建业一听是姐姐打来的电话,立刻清醒了。

    刘建业:姐,你就呆在原地别走,我马上过来。

    刘建业挂了电话,迅速地换衣服。尹丽君也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尹丽君:这么晚了,谁呀?

    刘建业边穿衣服边答:姐回来了,现在火车站!

    尹丽君:怎么这么突然?

    刘建业没有接话,匆匆穿上衣服,带上钥匙。

    刘建业:我先走了啊。

    尹丽君:外面冷,加件背心。

    刘建业(头也没回):知道了。

    “砰”一声,刘建业把房门关了,尹丽君揉了揉眼睛,并没有关灯,而是坐了起来。

    深夜的城市虽然已近午夜的城市,辉煌依旧不减,商家已关门,却依旧华灯璀璨,橱窗里的模特身着高档时装矗立在各自的“位置”上,高高扬起的头,像是一个王,仿佛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

    刘建娣一人站在火车站外焦急的等着,她身着一件颜色老旧的粗绒线衫,外面套一件过时的土布外衣。一条卡其布裤子颜色已洗的发白,又因旅途遥远,显得灰尘仆仆,脚上穿一双运动球鞋,地上放着一些颜色暗淡的蛇皮袋和几个现在市面上已看不见的旅行包。在广告灯的映照下,使刘建娣看上去更显苍白,与整个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出租车飞速在马路上奔驰着。

    出租车内,刘建业焦急地对司机说:师傅,能不能再快一点!

    司机:已经很快了。我说老哥,这都半夜了,有急事也得安全第一。

    刘建业没有回答,出租车司机却还在继续唠叨

    司机:我说老哥,我看你也是个劳碌命啊,这么晚了还奔来奔去。

    刘建业听了一笑置之,随便问了一声:师傅,你这是辆老车吧?

    司机:没错,普桑!要说这男人哪还真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动物,就说我吧,最近油价上去了,生意难做,好不容易回到家,想好好睡个觉吧,老婆还不让我消停,她是既要钱,又要人,你说说我怎么吃得消……这人呀跟车一样,有年头了,又不能鸟枪换炮,做不动啦!

    司机也不管刘建业听没有听,喋喋不休的说着,刘建业也无心倾听司机的苦水,他再次看了

    一下手表,靠在椅背上,陷入了回忆。

    当年上山下乡火车站的情景。人群涌动,群情激昂。大幅标语“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随处可见。亲人隔着车窗含泪道别。口号声一片。

    小刘建业躲在人群的背后,傻傻的看着不远处的姐姐,

    刘建娣在人群中急切地找着刘建业,火车发车的汽笛鸣响,刘建娣更急了,狂喊刘建业,

    刘建业这时候也记者过去拉姐姐,人流涌动,姐姐被人群腿上火车,

    刘建娣也看见弟弟,但无法靠近,只得大喊:小业,我会写信给你的,我会寄钱给你的。

    小刘建业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越来越远,眼泪不住地流,他咬咬牙,用力地擦了一把眼泪。

    司机意犹未尽:先生,到了。

    司机的声音将刘建业从回忆中惊醒。

    刘建业定睛一看,发现出租车已到了火车站。

    刘建业付钱,下出租车,朝火车站大厅的方向走去。广场上矗立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1点。他一路上东张西望,竟找不到刘建娣。忽然,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小声地唤他。

    刘建娣(画外声):小业?小业!

    刘建业循声望去,看见了姐姐。刘建业连忙一边挥手一边走向姐姐

    刘建业来到姐姐身边,顺手提起姐姐的行李。

    刘建业:姐,等好久了?

    刘建娣:还好。

    刘建业:提前回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刘建娣:太晚了,不想麻烦你们。我打电话给小杰,可是他关机……

    刘建业:咳,您也是,直接找我不就行了吗。

    刘建业向着一辆出租车挥手,车停下,刘建娣慌忙去拦刘建业。

    刘建娣:我们坐公交车吧,打车太费钱了。

    刘建业已把出租车拦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刘建业:姐,这么晚,公交车早没了,你回来就听我的。

    刘建娣连忙帮着去提行李:我自己来……

    刘家业拦开刘建娣:没事儿。

    刘建业将行李放好后,打开车门,把刘建娣搀扶进车。

    出租车掉了个头,驶离火车站。

    出租车上,姐姐显得很累,她吁了口气,从布袋里拿出一个没有包装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刘建业:姐,天冷了,喝凉水对胃不好!

    刘建娣:没事儿,乡下都这样,早就习惯了。

    刘建业看着姐姐喝水的样子,突然发现刘建娣头发已斑白,几缕落下的发丝荡在鬓角边,透着沧桑与憔悴,刘建业的眼眶湿润了

    刘建娣发现刘建业正看着她

    刘建娣:怎么啦?我哪儿不合适了?

    刘建业:没有,姐,你的头发……

    刘建业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刘建娣摸摸自己的头发,淡淡地说:老了……免不了……

    刘建业听了,怕引姐姐心酸,连忙转话题。

    刘建业:小杰出差去了,所以把手机关了。他也是,不来接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让你干着急。

    刘建娣:没事没事。是我麻烦你们了。他现在在哪儿出差?

    刘建业犹豫了一下:上次听他说是和几个朋友在做生意,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

    刘建娣听了,没有作声,又回头看着车外的夜景。

    刘建业宽慰道:这几年城里变得太多了,过两天我带你去转转。

    刘建娣仍然看着窗外,略摇了摇头。

    刘建娣自言自语:小业,要不是你来接我,说不定我还真的要迷路了。

    刘建业听闻此言,不敢接话,连忙把头扭向另一边车窗。

    出租车在马路上急驶。

    尹丽君披着一件外衣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先把一大锅子粥放在锅上煮着,又拿出平底锅,煎了几个荷包蛋,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盒奶黄包放进了蒸笼里,在忙碌的间隙,她还时不时地踮起脚,往窗外张望着,看看刘建业是否已把刘建娣接回了家,“叮”的一声微波炉声。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靠边停下,刘建业打开车门,自己先钻了出来,然后扶着刘建娣下车。司机下车一起帮忙,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放在地上。刘建娣在一旁看着小区精致的建筑,有些发愣。

    刘建业(付出租车司机车钱):谢谢啊,师傅。

    出租车开走,刘建业提起行李。

    刘建业(一指小区楼盘):这就是咱家。

    刘建娣:这么高级的地方,你又买新房了啊……

    刘建业拉上姐姐往小饭馆方向走去。

    刘建业:姐,走,咱们先吃点东西,暖暖胃再上去。

    刘建娣:不用麻烦了,我不饿,你要是饿了,到家我给你做。

    刘建业:大晚上的,还做什么呀,你就听我的吧。

    刘建业拉着姐姐去饭馆。

    两人走进饭馆坐下,伙计走了过来。

    刘建业对着伙计说:来两碗牛肉面。

    伙计:好嘞!

    伙计走开,刘建业见姐姐在轻轻地敲着肩膀。

    刘建业:姐,累了吧?

    刘建娣:没事儿……小业,你比前两年瘦了,工作忙得吧?

    刘建业摸摸脸颊,笑笑说:有吗?

    刘建娣:小杰让你操透心了。

    刘建业脸上略过一丝尴尬的笑容:姐,你看你说的,他是我亲外甥嘛,我不管谁管。

    刘建娣:他有你这么个舅舅,是他的福气。

    刘建业尴尬地笑笑,一脸羞愧的表情。

    伙计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刘建业把面条端到姐姐面前,让姐姐先吃。

    刘建业:姐,趁热吃!

    正说着,刘建业的面也端了上来,刘建业在面里加了两勺辣椒。

    刘建娣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了几块放在刘建业碗里。

    刘建业:姐,不用。你自己吃。

    刘建娣:太多了,吃不了。

    寒风肆虐,老房子的窗户、门,由于破旧,被风吹的哗哗直响

    老屋不小,但里面什么都没有,破碎的窗户虽然都用报纸胡上,但仍禁不住狂风咆哮,有些地方早已破了,寒风不断的从这些缝隙中灌了进来。小刘建业与刘建娣两人蜷缩在一张破课桌做成的床上,裹着一堆破棉絮里,冷得瑟瑟发抖。

    刘建娣:来,姐搂着你,不冷了吧?

    小刘建业:不冷了。

    刘建娣:快睡吧。

    小刘建业:姐,我饿。

    刘建娣:快睡,睡着了就不饿了。

    小刘建业:可是我饿得睡不着。

    刘建娣:那……姐带你上馆子去!

    小刘建业(兴奋):真的?!

    刘建娣:不过你要听话,不听话姐就不带你去了。

    小刘建业:我听!我听!

    刘建娣:好。先把眼睛闭起来,不许睁开。

    小刘建业连忙死死的把眼睛闭上,生怕自己闭得不牢,姐姐不带自己去馆子了。刘建娣拉过弟弟的手,抱住弟弟。

    刘建娣:好,现在姐问你,你想吃什么呀?

    小刘建业:吃红烧肉面!

    刘建娣:好好好,我们就吃红烧肉面。小业,你知道,最好的面店是哪吗?

    小刘建业:不知道。

    刘建娣:不知道了吧,姐来告诉你,最好吃的面就在张记面店,咱爸妈在的时候经常带我们去吃,可惜你那时候还小,啥也不知道。

    小刘建业:那红烧肉好吃吗?

    刘建娣:当然好吃。

    小刘建业:怎么好吃,姐,你快讲,快讲啊。

    刘建娣:那个红烧肉红红的,它的皮,咬上去应该韧韧的,它的油肉,滑滑嫩嫩的,含在嘴里像豆腐一样,它的精肉又酥又入味儿,如果再放两勺辣子,那简直是……

    刘建娣低头看看小刘建业,已然睡着了,睡梦中还砸着嘴

    刘建娣眼泪滑下,死死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想到这里,刘建业心下酸楚,看着姐姐,眼泪也差点落下。

    刘建娣有些察觉,问刘建业:怎么了?

    刘建业随手拿起一张餐巾纸,一边擦眼睛一边说:没事儿,辣椒放多了!

    刘建娣: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吃辣的。

    刘建业尴尬地笑着。

    刘建娣边吃着面条边说:咱们快吃吧,这么晚回去,要吵着弟妹了。

    刘建业应了一声,快速地吃了起来。

    漆黑的房内,姜敏已睡得死沉,张一白两眼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闪回)刘建业来设计室报到,见张一白,很恭敬地打招呼:张师傅,您好。

    (闪回)刘建业责怪地对张一白说:我上次就和你说了可以交,可以交,你怎么就没动呢?

    张一白使劲甩甩头,仿佛要把这些烦恼甩掉,旁边的姜敏翻了个身,但仍是背对着他,张一白看着姜敏的背影,

    (闪回)河边,张一白吹着黑管,姜敏出神地看着。

    (闪回)姜敏对张一白数落着: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跟了你?回到家也不知道干点别的,就知道搂个破管子吹吹吹!你倒是能吹出金来,还是能吹出银来呀!

    张一白闭了闭眼,又睁开,他轻轻地起床,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张一白来到院子,手上多了黑管盒子,张一白慢慢地抚摸着盒子,感觉是在抚着一件珍品,他从盒子里拿出黑管装上,想吹,忽然感觉到太晚了,他放下黑管,默默地看着天空,又猛地拿起黑管使劲地吹,但黑管并没有发出声响。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2:30,餐桌上用大锅小碗的盛着热气腾腾的夜宵。尹丽君把桌上的碗筷摆放摆放整齐,四周看看觉得再没有什么不妥。便放了心,她打了个哈欠,疲倦的坐在沙发上,把外套重在身上披好,用手支着头,靠着扶手,等着刘建业与刘建娣回来。

    电梯门声响,等得焦急的尹丽君连忙起身跑到门口去开门。

    刘建业把行李放到地上,掏出钥匙,刚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尹丽君披着外套热情地迎了上来。

    尹丽君笑着说:回来了!

    刘建娣:丽君,大半夜的吵着你了。

    尹丽君:瞧你说得,快进屋。

    尹丽君帮着提行李,刘建业和刘建娣拿行李进了屋。

    刘建业一进门,就见到饭桌上正放着热腾腾的点心和一大锅粥。刘建业尴尬地看了看尹丽君。

    刘建娣一边想拿弟妹手里的行李,一边对尹丽君说:弟妹,别拿了。脏,我来我来。

    尹丽君:没事儿。

    尹丽君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和粥:姐,你先去吃点,这里交给我。

    刘建娣看看刘建业:弟妹,我们刚才在外面吃过了。

    尹丽君一愣,正在忙碌的手就是一停,表情尴尬,但她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刘建业:对,我怕吵着你,所以就带姐就随便吃了点面。

    刘建业解释着,上前帮忙拿行李,尹丽君避开。

    尹丽君对姐姐说:那您先坐会儿,路上那么长时间,累了吧?

    刘建娣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摸了摸沙发上的靠枕。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挂画。此时,墙壁上的挂钟指向2:45。

    刘建娣:不累不累,倒是害你大晚上睡不好觉!

    尹丽君:没事儿,这不一听建业说你来了,我就赶紧起来准备着,就怕不周到。

    尹丽君偷偷地白了刘建业一眼。

    刘建业连忙岔开话题:姐,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刘建娣:不用了,不用了。

    尹丽君接过刘建业的话:姐,我都准备好了,洗个澡,解解乏。

    刘建娣笑着答应道:哎,哎。

    尹丽君回身从茶几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巾和牙刷递给刘建娣。

    刘建业站在那边,不知道该干什么。

    尹丽君对刘建业说:建业,帮我把书房的沙发床铺一下。

    刘建娣对着刘建业和尹丽君说:不用麻烦,我在沙发上对付一宿就行。

    刘建业:那怎么行,哪有在自己家睡沙发的道理,我先去帮你铺床。

    刘建业走进书房。

    尹丽君带着刘建娣来到副卫生间,打开里面的灯和排气。姐姐走进洗手间。

    尹丽君(站在门口关照):姐,沐浴露和洗发水都在架子上,你自己看着用。

    刘建娣:哎,哎,你睡去吧。

    尹丽君关上门出来,正逢刘建业从书房出来。

    刘建业迎上前,低声地说:你怎么……

    尹丽君没等刘建业说完,侧身避开,进了卧室。

    刘建业走到餐桌边,打开锅盖看了看,里面的白粥还冒着热气。刘建业回头看尹丽君。尹丽君从卧室出来,抱着一床被褥,被褥上放着一套棉布睡衣。

    她走到刘建业跟前,往刘建业身上一堆。刘建业连忙接住,看了看妻子,走向书房。

    尹丽君拿起棉布睡衣,径直走向洗手间。

    尹丽君敲洗手间门,开一条小缝,把睡衣放了进去。

    尹丽君:姐,我给你拿了套干净的衣服,搁洗衣机上了。等一下换上睡舒服。

    姐姐(画外音):行,行,谢谢。

    尹丽君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应该的。

    尹丽君一转过身,原先笑着的脸立刻就板上了。她来到餐桌边,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刘建业连忙上前。

    刘建业:你也不提前说一声,做那么多,多浪费。

    刘建业一手拿碗,一手拿勺正准备盛粥。尹丽君突然拿走了刘建业手中的碗勺,提着整锅粥进了厨房。

    刘建业无可奈何地坐下,看着妻子的背影。尹丽君不理刘建业,自顾自在厨房收拾着。

    女儿房间的门突然打开,珊珊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走了出来。

    刘珊珊:你们干什么呀,大半夜的……

    刘建业:姑姑来了,没你的事,你管你睡。

    刘珊珊回了房,刘建业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开。

    尹丽君冷着脸坐在梳妆台旁边儿,刘建业进来。

    刘建业:穿这么点,当心着凉。

    尹丽君不理刘建业,自顾自涂着护手霜。

    刘建业对着镜中的尹丽君解释道:我看姐很饿,就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再说这么晚,也是想让你休息。

    尹丽君一边走向床边一边说:刘建业,你要是为别人多想想,你就不是刘建业了。

    刘建业:又瞎扯到哪里去了。

    尹丽君:我才懒得和你扯,你姐睡了吗?

    刘建业:睡了,姐她刚回来,可能对这里不那么适应,你得多照顾着点儿。

    尹丽君:我最近哪有时间,你不是刚空下来吗?那可是你姐。

    刘建业有些不耐烦,声调不知不觉地提高:什么你姐你姐的,我姐就是你姐!

    尹丽君低声打断:是不是要把你姐叫起来啊?

    刘建业转过头,不再说话。尹丽君侧身进了被窝,关上床头灯。刘建业回头看了看尹丽君,无奈地摇摇头,也侧身睡下,关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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