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许久,只是揪出了两个末等小仙,一个的鞋底搜到了城墙边相同的泥沙,一个的房间里还有没用完的苍裂之毒,还未细细审问,两个小仙就流泪哭喊道:“我们也是被胁迫啊,要不然都得死,都得死啊!”他们痛哭流涕着,突然气息骤然停止,两个小仙竟然自行散去功力,咬舌而死。
“他们怎么死了?”苏璟雯惊道。
沈遥青面不改色,“应该是家人或者什么重要的人被抓了,他们才被迫如此。”
“查了半天,还不是断了线索。”苏璟雯揶揄道,“早就说了不要费力去查什么,我们之中有内鬼谁都心知肚明,这样大张旗鼓查案,却不布置防御,岂不是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旁边有小仙附和道:“是啊,我们大肆查案,十分折腾,黎民百姓们都在怨声载道!”
“查不出谁在捣乱,再怎么布置还不是白搭!”百里灯愤而怒道。
苏璟雯一声轻笑,“你倒是十分维护她,怎么,沈上神还没说话呢,你想越俎代庖吗?”
“你!”百里灯怒极反笑,拔剑指向苏璟雯。
“偃月使,莫激动,生气伤肝。”应乔语声淡淡,又厉色看向苏璟雯,“苏家的姑娘脾气这么差,我这个长辈再不出手教训,就说不过去了。”
应乔右手一挥,袖中一条长鞭如游龙般顷刻弹出,长鞭高扬向空中,飞到最高处时迅速增至碗口粗,自高处如千斤坠一般落下,直直砸到苏璟雯的身上,苏璟雯来不及躲,一鞭下去,山崩地裂,地面砸出好大一个坑,苏璟雯居然消失了。
众神惊骇,面露惧色,却听应乔又是一口黑血喷出,气息短促更不如前,“宵小之辈,混淆视听,死不足惜。”
“应乔上神,切莫再动真气!”百里灯跪下急道。
“沈遥青,”应乔眼神涣散,“我真气逆乱,撑不了太久,蒋翊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你快去天庭,帮我拿……”
“好,你撑住。”
沈遥青走后,四仙使也只剩下百里灯一人,他要忙着凉城东西南北四处的布防,忙得不亦乐乎。
百里灯正在西边的城墙处巡视,本该完好无损的城墙又破了几个洞。他大惊失色,连忙叫上几个士兵上前补救。
百里灯赶紧让人上前补救,洞口中却突然冒出一阵黑烟。一个凡人士兵大叫一声,全身皮肤迅速沿着经络变黑,手中的剑已握不住,轰然倒地!百里灯大骇,众人惊恐地发现一些梭子一般的黑蛇如鱼一般游了进来,见人就咬,黑黢黢一片快得如泄洪,让人措手不及。百里灯拿出弓箭攻击,嘴里大叫着:“凡人士兵都退后!快回去通知其他人!”
百姓们见天空黑压压一片,惊吓不已,四处窜逃。有老人孩子跑不动的,就躲在家里瑟瑟发抖。报信的士兵急匆匆地敲开应乔的门,房间内竟然空无一人。
城内乱象四起,守城处战况焦灼,此时竟然有士兵就在百里灯眼皮子底下撬起了城墙,想要把更多的魔物放进来。
“混账东西!”百里灯口中大骂,却与魔物缠斗分身乏术,只得眼睁睁看着手下人作恶,怒火中烧又悲凉万分,心想今日情景又无援手,恐怕是要战死在这里了!黑蛇众多,百里灯的弓箭来不及招架,有几只缠上了他的脖子,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觉情况不佳。
就在此时,一把冷枪凌空飞来,冒着簌簌寒气,刺向那危险之中作乱的士兵,一枪让他受了重伤。蒋翊穿着铠甲出现,冷枪飞回他手中,随即挑断了百里灯脖子上的黑蛇,百里灯又惊又喜,“你回来了?”
蒋翊一枪挑翻几个魔物,沉声道:“放心吧,应乔上神早就安排好了,专心打架。”
百里灯正愁西方是有他和蒋翊了,可若此刻敌人攻击其他几处,又该如何安排?不远处又传来几道剑光震慑苍穹,“这不是苏璟雯的剑吗?”
蒋翊挑眉道,“都说了,应乔上神自有安排。”
百里灯这才定下心来,专心击杀魔物。漫天的黑蛇源源不断的飞进来,百里灯思忖着得想办法把城墙的缺口堵住,不然这杀一波来一波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欣喜的是,一阵蓝光突然笼罩住天空,黑蛇涌来的速度明显减慢了,百里灯得空望向天上,只见应乔上神一袭素衣立于空中,面前是凌空的碧萦剑,口中正念念有词。随着时间流逝,蓝光不断向周围发散,碧萦剑剑气所到之处,黑蛇踪迹全消。
“好强的结界啊!”百里灯由衷赞叹道。
百里灯和蒋翊拎着叛乱的士兵,回城中复命。苏璟雯和沈遥青都已经到了,他们面前也押着几个士兵。百里灯将手中的士兵和他们扔到一起,又惊又喜地对苏璟雯道:“你居然没事!”
苏璟雯冷若冰霜,冷哼道:“你自然希望我死了。”
谈话间,应乔走了进来,“大家都回来了,辛苦了。”说完一脚踢向面前的俘虏:“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来捣乱的?”
几个俘虏别着眼神,看也不看她一眼。
应乔微微一笑,“看来是打算抵死不说了。”又转向苏璟雯,“苏仙使受惊了。”
苏璟雯抱剑回一礼。
百里灯困惑地说,“怎么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啊,你们在搞什么?”
蒋翊哈哈大笑,“让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吧。”
“我那日确是打算回天庭拿药,走到路上,却收到了应乔上神的密语传音,她说自己并未中毒,只是最近城里灾祸不断,正巧利用鱼鳞使的死让作乱的人以为我们四分五裂,借此机会抓到真正的叛徒。她嘱托我藏在离凉城不远的地方,等到叛徒开始大规模作乱了,再出来抓人。”
“哦,这样啊!”百里灯恍然大悟,“所以苏璟雯也是和应乔上神提前说好的,你们都在演戏。”
苏璟雯瞪他一眼。
应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委屈苏仙使了。我担心演的不像,所以都没有提前商量。就像蒋翊是被我使唤走了才知道,苏仙使也是。我的紫云鞭其实是一件法器,内有一个空间,可以收纳些人和物。大家以为苏仙使是被我一鞭打得魂飞魄散了,其实只不过是被收进法器当中了。”
“行了。”沈遥青道,“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这几个叛徒也抓到了,接下来得好好审一下。”
晚上,应乔一直坐着,等到沈遥青回来。
沈遥青像是知道她没睡一般,一进门就丢过来一个酒壶,“和人专门讨来的好酒,你尝尝!”
应乔接过酒壶就往嘴里倒,一口下去长舒一口气,这才问:“有审出点什么吗?”
沈遥青摇头,“嘴巴严的很。”
“不过我让人起底了这些人所有的家人和朋友,回来一些消息,某两个人的家族这几年的资源可谓是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是吗?那看来背后的人很有能力啊。”
应乔好整以暇地看着沈遥青:“不是我说,你很懂我嘛。”
沈遥青挑眉道,“怎么说?”
“蒋翊和苏璟雯都是收到了我的密语传音,我可没发什么密语传音给你。”应乔带着探寻的眼神看向沈遥青。
沈遥青拿过应乔喝过的酒壶,丝毫不介意地往嘴里送,显出几分暧昧的气氛。他神色淡然,衣袂飘摇,饮出一种洒脱之气,“直觉吧,直觉你就不是爱折腾的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哈哈哈哈哈。”应乔被沈遥青逗笑了。好不容易两人之间轻松了起来,应乔还想和他聊点别的什么。
她正打算开口,沈遥青却眉头一皱,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应乔一头雾水,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能有什么急事?她睡到天明,沈遥青也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