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今天是侦查组的,她在一个土坡上正观察地形,背后盛丛也突然焦急的一声大喊:“媳妇儿!”
没等曲婉反应,脚下的地面忽然向下滑动,曲婉只觉身体一下子失了重,
然后,又感觉身体被一个宽大温热的身体包裹住,紧接着就是一阵漫长的天旋地转。
李言说的掉下山坡,其实是滚下山坡的,盛丛也抱着曲婉滚下了山坡。
滚了太久,停止的时候,曲婉只感觉一阵眩晕恶心,她的身体被盛丛也紧紧抱着,没受什么伤。
但,垫在她身下的人却没了动静,镇定去看,盛丛也后脑勺磕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淌着血。
曲婉顿时慌乱不堪,甚至忘了从盛丛也身上起来,
“盛丛也”“盛丛也”“盛丛也”
一声比一声焦急又紧张的呼唤,
“盛丛也”“盛丛也”后面几声带着明显的哭腔。
在一声声急促的呼叫声中,身下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盛丛也眉头深邹一下,闷哼一声,睁开了眼,胳膊撑着地坐起来,忙安抚:“媳妇儿,我没事。”
曲婉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就哭起来,边哭,边一声声唤着:“盛丛也”“盛丛也”
盛丛也拍着她的背,一声声耐心地回她:“媳妇儿,我在。”“媳妇儿,我在。”
曲婉哭着说:“盛丛也,以后不要救我。”
盛丛也想起曲婉之前有个未婚夫为了救她跌落悬崖,没了。此刻看着她这样惊慌失措,想着那个外国人没的时候,她该多心痛、多自责、多慌乱啊!
他心里的对她有过未婚夫这件事的酸意一点都没了,只剩对她的疼惜,柔声安抚道:“媳妇儿,不哭啊,我一点事都没有,老公命硬着呢,还要和你过一辈子呢。”
哭累了,曲婉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盛丛也身上,赶忙要起来,被盛丛也抓着腰,箍住,“坐着别动。”
动作太亲密,曲婉挣扎着要下来,盛丛也抱着她不让她动,“媳妇儿,别乱动,一动,我的头就又疼又晕。”
曲婉焦急道:“你让我起来先给你处理下伤口。”
盛丛也才不会撒手呢,“就这么处理吧。”
曲婉只好跪坐起来,从随身包里拿出纱布先给他按着伤口止血。
他们靠得很近,几乎是拥抱的姿势,盛丛也手还搭在她腰上,她能感受得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
如果以前盛丛也对她的感情不算真,现在肯定是真的,她懊恼自己总是在意以前。
头部伤口不流血了,曲婉给他包扎好,盛丛也又把她按抱回怀里。
狂风肆虐,夹带着严寒刮下来像刀子,割得脸生疼生疼的。
盛丛也感受到了疼,解开外面的棉军衣,把曲婉的头按在胸前,将她整个上半身紧紧裹在他的棉军衣里。
理智告诉她——曲婉你快起来,可是致命的温暖袭来,她失去了离开这个怀抱的意志力,她此刻只想沉沦在他温热的怀里。
盛丛也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壁。
言语可以骗人,但心不会。曲婉在盛丛也的怀里真切地听到了他的真心。
而他现在越真,曲婉就越难过。以前的事就像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她的心现在每为他跳动一下,那根刺就扎她一下,
太难受了,实在忍不住,她在盛丛也的怀里抽泣起来。
盛丛也不懂她哭的原因,还当是刚才惊吓的,在她发顶亲了一口,语气带着安抚,哄道:“媳妇儿,没事了,老公在。”
然后,把曲婉搂得更紧了,而曲婉的哭声却越大声了。
山坡上的救援人员到了,
李言在山顶看着他俩搂在一块,果断说:“算了,别救了,救上来,盛哥会打死我的!”
这个山坡很高,不算陡,但是,靠人徒手爬是爬不上去的。
李言把攀登绳顺下山坡,朝山底喊一声:“盛哥,你们受伤了没有?”
盛丛也此刻求之不得的温馨场景被人打扰,其实很生气,如果可以一直这么抱着曲婉,他宁愿待在山脚下不上去。
“没什么大事。”语气里不掩厌烦。
果真打扰到大佬了,李言赶紧说:“绳子给你们放下去了,另外那头拴树上了,盛哥,你慢慢抱,抱够了再上来。”
盛丛也心道:[算你小子懂事儿。]
曲婉闻声,止住了眼泪,从盛丛也怀里钻出来,揉了揉哭肿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闷声说:“盛丛也,我们回去吧。”
嘚!美梦又该醒了!!!
“好。”
山顶上的救援人员还真走了,真看得起他俩的战斗力,丝毫不怕他们爬不上去。
确实,他们两个,曲婉会功夫,盛丛也泰拳也能到比赛级别的了,在大家心中,他俩就是强。
两人一前一后攀着绳子往上爬,曲婉突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踩的那块地松了?我自己都没察觉到。”
盛丛也敷衍回:“我狙击的方位在这边,从镜头里看见的。”
其实是,作为盯媳妇狂魔,他拿狙击枪从来都是只瞄曲婉,来了就是为了追妻的,他才不在乎什么成绩呢。
今天正好从镜头里看见曲婉脚下的泥土在一点点往下脱落,扔下枪就往这边狂奔,还是晚了。
不对,是正好。掉下去得偿所愿,媳妇儿为他哭,还给他抱,值了!
或许是惊吓过度,又加上冷风吹的,曲婉回去一直蔫蔫的,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测了个体温39度。
曲婉摸黑起床准备去医务室,夏苒一骨碌爬起来:“姐姐,我陪你去吧?”
曲婉:“不用,这点小事,我一个人能搞定,明天还得训练,你别折腾了,赶紧休息吧。”
夏苒只好妥协:“哦。”曲婉有意回避她,她多少感觉得到,便也不刻意强求。
曲婉裹着棉大衣从宿舍出来,宿舍门口凛然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躯,在寒风中挺拔如松,英俊非凡的脸上,挂满担忧。
胡萱早就把曲婉发热的消息发给盛丛也了。
盛丛也两步走到曲婉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弯腰把她打横抱起,就往医务室走。
“·······”
曲婉现在身体虚弱无力,知道拗不过他,也没反抗,只说:“把我送到医务室,你就回去睡觉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盛丛也:“不,上次你照顾我,这次换我来,礼尚往来,不许反抗。”
曲婉:“······”
礼尚往来是这么用的嘛!
到了医务室,值班医生正好是上次给盛丛也清创那位,
医生见他俩这姿势,当即就乐了:“呦!看来这位同志上次的疼没白挨,这老婆是追到手了。”
盛丛也苦笑一下,看着怀里的曲婉,说:“还差得远呢,我这媳妇儿脾气犟,我还需要多努力。”
曲婉偷偷掐了他胳膊一下,眼神示意让他闭嘴。
医生看着他俩“哈哈”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都抱到怀里了,还能远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这话盛丛也听着受用,冲医生笑了笑,“那借您吉言了。”
医生说笑完也不耽误了,帮曲婉检查了一下,开了退热、抗炎的药水,安排了病房,还是上次盛丛也住的那间。
护士进来给曲婉输上液,训练一天的劳累,加上药物作用,没多会儿曲婉就睡着了。
盛丛也就坐旁边椅子上帮她盯着液,定时给她跟换额头上的退热贴。
液输完了,他怎么能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薄唇悄悄靠近,偷亲了曲婉两口,满足了,就还和上次一样,牵着她的手在床边趴着睡。
曲婉真的是他的良药,抱着她,他着得很快。
一夜好眠,即便没有睡床,盛丛也状态都比睡宿舍好。
睡醒后,他坐起伸了个懒腰,曲婉还没醒,帮她量了个体温,37.8度,下来不少。
趁机又偷亲了口,才轻手轻脚出了病房,去食堂打早饭。
从食堂回来,曲婉已经醒了,她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粥。
能看出来,曲婉不是很吃得惯部队的伙食,盛丛也琢磨着这两天把刘姨安插进来,专门给曲婉做饭吃。曲婉在家那会儿,对刘姨的手艺可是赞不绝口。
吃完早饭,洗漱完,护士进来给曲婉输上退热药,一用上药,曲婉就犯困,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盯妻狂魔就什么也不干,专注地盯着自己媳妇儿看。
盛丛也看着曲婉的眉眼,还有眼尾那颗小痣,心中暗骂自己太蠢,明明喜欢了很久的人,就在身边,只是名字对不上,多了点岁月的痕迹,成熟了些,他就认不出来了。
他怪自己又蠢又渣,小时候蠢得连个情书都送不对,后来老天爷可怜他爱而不得,把她重新归回到他身边,他却没认出,抱着那样的心态没有认真对待。
浪费了十二年,又浪费了四年。他后悔的都想拿大嘴巴子抽死自己了。
看着曲婉安静的睡颜,他庆幸——她现在依然在他身边。
接下来的岁月,他一天都不要和她浪费,哪怕她不要他,他都要守在她的身边。
上午,大家训练中途休息的时间,都抽空过来探病。曲婉还在睡觉,盛丛也冲他们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盛丛也有些烦他们,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什么好探视的。好不容易有的二人世界,他一分钟都不想被打扰,哪怕曲婉一直在睡觉。
进来太多人,杂乱的脚步声一下就把曲婉吵醒了。
曲婉醒了,大家就不用刻意禁声了。夏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盛丛也和曲婉握在一起的手,恹恹地问:“曲姐姐,你们是和好了吗?”
曲婉刚睡醒,药物作用下,脑子还很迷糊,反应也慢半拍,“没有啊!”
夏苒如获尚方宝剑,直指盛丛也,“盛公子,快把曲姐姐手放开,我就知道你会趁机占曲姐姐便宜!”
顺着夏苒的话,众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被子掩盖一半的盛丛也和曲婉牵在一起的手。
李言起哄:“恭喜盛哥!”
胡萱附和:“看来离喝盛总喜酒不远了。”
曲婉反应迟钝的脑袋这才意识到她该抽手,轻抽一下,盛丛也握得她好紧,根本抽不动,她便置之不理了,同样置之不理的还有她此刻心中不该有的模糊的小羞涩和小喜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胡萱离门口最近,走过去开门。门打开的一瞬间,胡萱呼吸一窒,一秒愣住,定格着开门的动作。
众人被她的异常弄得很好奇,皆扭头去看,看见门口的人时,同样都怔住了,眼神皆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