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君匪石兮我匪席 > 技多不压身,幸得古法引路人;情深伴身旁,泣泪旧友重相逢

技多不压身,幸得古法引路人;情深伴身旁,泣泪旧友重相逢

    看着桌面上的狼藉,我沮丧地想:我跟这个地方会不会有点八字不合?

    那小子则着急慌忙地抢救下层的中药图,而手上的那□□张都已经晕地乌七八糟了。他急着拿在手里跺脚,嘟着嘴囔着:“哎呀,怎么办呢……”

    我打断道:“别吵了,你二叔现在也不在。我们把这些弄脏的重新画上不就行了?”

    那小子怂着说:“我不会画。只有二叔自己会画。”

    我哼了一声说:“我会画!”

    那小子一喜,喊道:“真哒?”

    “是啊,不就是照着原图画么。你给我去准备一样大小的纸。”

    “好嘞,我给你拿纸去。”说着,他就忙活起来。

    我自幼身体不佳,补习班、体育班都与我无缘,为了缓解自卑,妈妈让我学素描、画国画、写书法。因此,在有原图的基础上临摹点白描淡彩,于我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我俩一个裁纸,一个作画,在书屋里忙活起来。

    过了好一阵功夫,画也补上了七八张了。就在此时,那先生和十四五岁的小丁,进了书屋来。正撞见我俩焦头烂额地忙着。

    那先生叹了口气说:“你小子这又是闹得哪出戏?”

    “我打翻了砚台,画弄脏了。”那小子到也义气,并未将此事推罪到我的头上。

    先生顺手拿起正在晾干的补画,抬头看着我说:“你这小姑娘,倒是善于丹青。”

    我放下笔,走到他的面前,向他行礼,道:“我家人的病大好。特来谢谢先生赐药。”说着,我便从怀里拿出了小溪给我的4个小绣品,递到他的面前。

    那先生还没有伸手去接,那小子就抢先一步从我手中拿下了杯垫。喜道:“你还带了礼?我瞧瞧是什么东西?”

    小溪给我的是梅、兰、竹、菊四个小花样的苏绣。小溪跟我说过,我们娘亲是苏州人,擅长绣工,小溪小时候受娘亲指点,也绣得一手好工。

    那先生慧眼识货,对着那小子说:“这绸布配着苏绣,真是清雅之物。峻林,去洗洗你这脏手再拿吧。”先生走到案前翻看着其他几张画,问我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恭敬地答道:“我叫唐小泉。”

    “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随家姐刚嫁到这里不久。”

    “你从何人学医?”

    我胡编道:“我娘家里有人是大夫,从小耳闻目染了一些。”

    “你家人的病可已痊愈?”

    “还微微有一两声咳嗽,基本无碍了。”

    “可还有痰?是黄是白?是否口干,可欲饮否?”

    我照实答:“虽咳但已无痰,有口干舌干,也想喝水。”

    先生又拿起纸笔,写了个小方子,递于身旁的小丁去抓药。

    我想解心中疑惑,便问道:“先生,我有事请教。”

    那先生和蔼笑笑说:“我姓贺,你要问什么,但问无妨。”

    我便问道:“我先前从您这里拿了好多药,吃了都没有效。而您的药一吃就有效。还请贺先生指教。”

    “世人治咳,皆以你拿的那些药为主。从药性来讲,那些药都是入肺脾二经治咳之药。但以药性定治法,舍本逐末,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也。” 他又问我说:“你可知我给你的是什么药?”

    我答:“是柴胡汤吗?只是先生未见我家人一面,也未号脉,如何断定用药?”

    “治病开方,不该以药性定治法。该以六经八纲定治法。” 他解释说:“六经者,三阳证三阴证;八纲者,阴阳寒热表里虚实。我之前问的那些问题,烧一阵冷一阵及胃口好坏可以辨六经病位;喝水与否及喜冷饮喜热饮,可辨寒热;出汗怕风与否可辨表里,痰色易出与否及痰色黄白可辨虚实及寒热。如此也就知道你家人得的是少阳病,三焦有热而脾胃有寒。痰色黄白皆有,而痰性水状,表示寒久化热而寒热皆有。由此便能开药了。”

    他接着说:“少阳证以小柴胡为底方去三焦之热,加干姜细辛五味子治寒咳,因寒化热加少量石膏,失眠心烦加栀子去胸中懊侬,白术茯苓健脾利胃,病怎么能不好呢?”

    我听着他的解释,顿时有种被阳光照耀的感觉。中医之辩证论治,在他的嘴里居然能讲得如此简单又透彻。小溪咳嗽小半年了,即便是在21世纪,也不算轻症,他一不用西药抗生素,二不用中药抗生素之类的牛蒡子、金银花、穿心莲等。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把咳嗽化于无形。这是何等厉害的医家上工。

    我求知欲大起,继续问道:“那先生此次又开的什么药?”

    贺先生答:“火逆,咳嗽,上气,咽喉不利者,麦门冬汤主之。此方治疗微有热像的无痰干咳,而麦冬必须量大才可效。我开了麦冬六两,三剂之后,你家人应该无恙了。”

    我连连称谢。

    贺先生坐到摇椅之上,又问:“何人教你丹青?”

    我继续编:“也是家中亲戚。我家家道中落,我和姐姐远嫁到这里。和亲戚没有联系了。”

    他倒也不再细问,随即向我提出了邀约:“你若得空,便可到我这里来,帮我画这本《百草寻源》。”

    我听了很是高兴。单家的家务活虽不少,但每日午后,女人们都会歇上一个午觉,直到晚饭才生火做饭。下午我天天得空。我应声道:“好的,我每日午后可以来。谢谢贺先生。”

    他捋了捋小胡子,呵呵一笑道:“你不必谢我。倒是小丁该谢你。多了你这个善画的帮手,小丁可苦出头了。”

    说话间,小丁拿着三个小药包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把药包交到我的手上,说:“我叫丁勤,是先生的书童。我不善画,这下可好,我抄你画,就可事半功倍了。”

    我向他行礼,刚喊完一声“小丁哥”,旁边那皮小子又打了鸡血来凑热闹。他大嗓门一开,嚷道:“太好了,唐小泉,以后你可要天天来啊!”然后又补了一句自我介绍说:“我叫贺峻林,八目加贺的贺,崇山峻林的峻林。”

    从此,贺先生便成了我入门古法中医的引路人。

    ……

    我在小丁哥的家里呆了四五天的光景。一日,小丁哥让我穿着男装,一起去太医院,说是要办一件差事,让我跟着帮忙。

    他从太医院里搬出了二十四个酒坛子,放在一架平板车上,他拉我推,缓缓前行。

    在京城内走了小半柱香的样子,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后巷。路石也不平整,我俩就护着小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终于停到了一个后门口。

    小丁哥进去打了个招呼,出来了一些打杂模样的人,搬着酒坛子就进去了。清点干净后,一个穿着黑红色锦衣的小个子男人,给了小丁哥一个钱盒子。小丁哥点数之后,向他连连作揖。又从怀里拿出了两个小青瓷瓶子装的酒,赠与那人。那人也不客气,点头收下了。

    办完了事情,小丁哥与我说:“小泉,走。跟我进去。”

    我跟着他一路往里面走。穿过了一个很大的、地上尽是油腻的后院,那后院一整个都是厨房。能放盘碗的地方,到处都放着鸡鸭鱼肉,五六个火炉大灶不停歇地翻炒着。洗碗的,摆盘地,端菜的,闹哄哄地忙碌着。

    再往里,都是大块平整的青砖,地面变得干净起来,院落也十分整洁。再往里,青砖变成了木质的棕漆地板,院廊上也有挂着挡阳的竹帘。再往里,上到二楼,陆续有好些琴声、歌声、说话声传来,有男有女,非常热闹。再往里,都是一排一排的房间,大红的灯笼,满堂挂着。再往里走,那些声音都能看到出处了。纱罗幔帐间,男男女女,来来往往,都是些锦衣华服的富贵人。

    小丁哥带着我走到了一间华丽的闺房门前。他先敲了三下门,然后有敲了两下。我心下觉得一丝好笑。这三长两短,是我当年教峻林防着贺先生的手法。小丁哥这样的模范小孩,怎么也学起这些东西来了?

    来应门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她穿着桃红色的薄纱衣裙,大眼小嘴,绝对是个妥妥的小美女。她向小丁哥点头示意可以进屋,小丁哥便招手唤我一起进去。

    我走进那个屋子,便闻到一股微微的香气,夹点花香夹点檀香,让人甚是舒畅。屋内有一张圆桌和一圈鼓凳,鼓凳上,一个紫衣女子微微起身,迎向了小丁哥,脸上泛着甜美的笑容,轻声道:“小丁哥,你来啦。”

    小丁也是满脸的喜悦,对着那女子说:“我带了人来,你看看是谁?”说着便拉我上前。

    我看着这女子的面容,不知不觉中,已经眼眶湿润。她微黑的肤色难掩美丽的容颜。退却了婴儿肥的小圆脸端庄又秀丽,那双大而安宁的眼睛依然那么平和,就如同我和她第一次相见那时一样,良善的品性和温柔的个性,都写在她的脸上。她便是我在杭州朝夕相处的朋友,贺峻林的妹妹——贺杏林。

    杏林也已泪流满面,她自然也认出了我。她的脸上泛出红晕,忍着想大哭的小嘴,向我伸出了双手。我俩喜极而泣,四手相握,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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