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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珏自然不可能把那些话说给她听,只是道:

    “姐,你不要和薛家的人走太近了。薛家的那个公子,就是叫薛蟠的,你道他为何上京来?就是因为他在他家那边为争一个丫头做妾,打死人惹上了官司,才躲到这里来的。”

    谁想,黛玉听了并不放在心上,而是专注她弟弟怎么那么快就回来的问题,道:“你别敷衍我,这话你回来说与我听,也全然来得及,说,为什么急匆匆赶回家来了?”

    林珏便瞥了他一眼,轻哼道:“谁让你脾气那么不好,他们来又是常住不走的,我这不是怕你受了欺负吗?”

    黛玉听了,忍不住上手在他的腰上拧了一圈,气恼道:“你说谁脾气不好?”

    林珏吃痛,不敢再说大实话,只能苦了脸求饶:“我,我脾气不好!”

    黛玉这才满意,她松了手,然后才问道:“那你还去不去祈福?”

    林珏想了想,刚要说“不去”,黛玉就道:“你现在不去,再过几日人多了起来,可就没法去了。”

    听出姐姐想让他去祈福,林珏有点不甘愿,他跟贾敏又没感情……就又听黛玉道:“而且你不是和陈公子、柳公子他们约好了吗?这样失约,却是不好。”

    林珏想说“他们可不会在意这个”,就听到墙头一个声音:“是啊,林二,你就把我们抛在那里,可不地道啊!”

    林珏:“……怎么哪哪都有你们!”

    蒋元不干了:“什么叫哪哪都有我们,这是人话吗?我们分明是担心你干不过别人,特意来给你助威的!”

    “去去去,滚边!谁要你们助威!”

    林珏看到那一墙头的人头,心肌梗都要被气出来了。他深吸了几口气,才没好气道:“要进来就进来,趴墙头上也不嫌丢人!”

    蒋元咧嘴一笑:“等的就是你让我们下来的话呢!”

    说着,手撑着墙头便往院子里一跳,紧跟着,其他几个小孩子也跟着跳了下来。

    都是武将世家出身,虽说有两个已经从了文,可是翻墙这件事,从小跟林珏厮混在一起,还是难不倒他们的。

    黛玉也早习惯了,她转身道:“我去叫人给你们端水果,前面就不要去了,你们在院子里玩就好。”

    几个都是十一二岁年纪的小孩子赶紧道谢。

    林珏见黛玉走了,才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也跟着回来了?”

    柳文州刚要说话,林珏就指着谢伯山:“伯山,你说!”

    谢伯山缩了缩脖子,总觉得“珏爷”这样很可怕啊,但他还是笑着道:“这不是看你不在,我们觉得没意思吗?”

    林珏道:“你们进来倒容易,回头我可怎么送你们出去呢?要再像上次那样,你们的屁股还要不要了?”

    谢伯山胸有成竹:“你放心,这次我已经想好了,你搬个梯子来,我们就能出去了。”

    林珏反问:“那外面呢?”

    谢伯山傻了眼,他们是踩着马背上墙头的,所以没考虑外面。可要是他们从墙头跳到马背上,却是危险得很。

    他懊恼地一拍头:“我忘记了。”

    林珏:“……”

    见初七初八回来了,他转身拿了十文钱,让他们租一辆铺着稻草的车来,运到墙头下。

    吩咐完,一回头就看到五个人又是敬佩又是感动地看着他。

    陈修远更是握拳捶了他一下:“好兄弟,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的。”

    林珏并不觉得自己是好兄弟:“十文钱,你们每人还两文给我。”

    陈修远几人:“……”呵,果然是塑料兄弟情!

    黛玉并没有再来打扰他们,而是派了个丫头将洗好的水果端了上来。

    蒋元抓了个苹果就咬:“话说林二,你急匆匆地赶回家来,家里到底来了谁啊?”

    林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管他是谁,反正你知道,我跟他们关系不好就行。”

    陈修远大奇:“他们跟你有仇?”

    柳文州也好奇:“这得是多大仇啊,才见面就说关系不好。”

    戚琼则问道:“不会是以前见过吧?”

    林珏不喜欢他们猜来猜去,直截了当道:“他们一家姓薛,是我二舅妈的妹妹一家,现在知道是谁了吧!”

    谢伯山努力想了想,忽的想起来:“可是祖上出了个紫薇舍人的那一家?”

    林珏颔首。

    谢伯山就有点嫌弃:“原来是他们呀……”

    柳文州也想起来了这户人家,道:“难怪你不喜欢他们,欺男霸女,呸!”

    他们正派纨绔可从来不屑做这种事的!

    因为这种事,只有那些丧尽天良的恶霸才做的出来!

    蒋元没听过薛家,他好奇地问了一句,立即有知道薛家是什么做派,又特别爱说话的谢伯山和柳文州给他科普。

    谢伯山道:“我小姨就是嫁到应天府那边去的,听说那薛家,本是书香继世之家,四大家族里也是有名的。只不过现如今这位薛公子么……”

    他笑了笑,如背书般摇头晃脑道:“因他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些,遂至老大无成;今方十有五岁上,便是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景而已。”

    “又何止呢?”

    柳文州嗤笑,接着道:“他家虽是皇商,可那薛公子,一应经济世事却是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旧日的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罢了。”

    听他言语不屑,连陈修远都忍不住问:“他草包我们知道了,可除了这个呢?”

    “你急什么?”

    柳文州哼笑,遂又将薛文龙在应天府做的强抢姑娘、打死人的事说将出来。

    “……他打死了人,因恃强也不觉得有什么,竟是直接将家中事务嘱了族中人并几个老家人,便同了母妹等自起身长行去了。人命官司一事,这薛公子可是视为儿戏,自以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

    听得陈修远眉头直皱:“这薛家,怎么会有这样不成器的子孙?”

    蒋元是个大老粗,他问道:“地方官就不管的吗?”

    这次倒是林珏嗤笑着回答他:“管?他管的了吗?你可知那薛蟠的母亲是谁?”

    蒋元问:“谁?”

    戚琼已经道:“其寡母王氏,乃前京营节度使,现任九省统制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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