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姜夏被摔得浑身发疼,她勉力转过脑袋,看到先前的那个人中年人身边又多了个一脸死气的瘦小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穿黑T恤,手里拿着针管,尖细的针头照着姜夏的胳膊就扎了下来。

    姜夏浑身发冷,拼了命让自己冷静,大声喊叫:“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那年轻男人看姜夏都没力气爬起来,还像条脱水的鱼似地扑腾,开始不耐,神色也变得凶狠:“别吵吵!配合点让你路上少受罪!不然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中年男人笑了笑,一笑之下端正的五官变得扭曲,让人瘆得慌:“吓她做什么,你费尽口舌,不如让她自己感受。”

    绝望罩顶,姜夏快疯了,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猛地站起身,推开那个年轻男人就往前跑!

    她觉得自己跑了很久,其实连二十米都没有,很快又被绊倒在地上。姜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扯过身子,肚子上挨了重重几脚,这让姜夏痛到失语,连一声喊叫都没发出。

    她的手下意识捂住肚子,接着耳边“轰”地一声,脸颊火辣辣地痛。几巴掌下去,姜夏眼冒金星,头脑发昏。

    嗡嗡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你跑啊,你跑得了吗?这只是前菜……”

    那两个人说了什么,姜夏已经听不太进去了。

    接着那针头插到了她胳膊上,相比掌掴脚踢,针头刺进血肉的疼痛简直是蚊子咬。

    姜夏徒劳地扭了扭胳膊,脱力的她恍惚听见墙角的小草开始叫:“这个坏人!又要打姐姐了!”

    她早已无力反抗。

    “这两个坏人!恶人!怎么还不下地狱!有多少年轻人类被他们卖掉了!”

    “坏人!恶人!去死!”

    姜夏脑中纷乱昏沉,零散在墙角的小草们义愤填膺。

    但出乎意料的,片刻后,她等待的拳打脚踢并没到来。

    小草们也好像突然失去了声音。

    倚坐墙角的姜夏缓缓抬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那两个人贩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伏在地上的中年人贩子四五步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颀长挺拔的男人,穿藏青T恤和黑色长裤。

    透进巷子的阳光勾勒出他高挺的身形和休闲散漫的装束,却掩不住那出鞘利剑般的肃杀凌冽气质。

    姜夏视线模糊头脑昏沉,那人又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是便衣警察么?

    终于来了啊,还好她没放弃。

    此时的姜夏思绪逐渐缓慢,身体也开始迟钝。她无暇细想这两个人怎么倒下的,也没去关心,这个人又是什么时候到来。

    哐当!

    一声轻响。扎在姜夏胳膊上的针管掉了下来。

    姜夏看着那还剩半管液体的针管,方觉得自己后背已经湿透。视线愈发模糊,她抹了抹眼睛,一手的眼泪。

    逆光站着的男人向姜夏这里走来,他俯身捡起了那个针管。

    于此同时,巷子里杂沓脚步声响起,又涌入四个人。

    其中有个中长卷发的女孩走上前来,关切地问姜夏:“你怎么样?”

    姜夏接住她递来的纸巾,哽着嗓子道了谢。

    那女孩想扶她起身,但过度惊吓和药物作用下,姜夏又滑坐下去。

    “阿渊,来帮忙。”那女孩喊。

    姜夏半垂着头,余光见一个男的闻声过来,和先前的女孩一起将她扶了起来。

    姜夏被这两人搀扶着出了巷子。

    路过时看见那两个倒地的人贩子被踹醒,又被捆了起来。她断断续续听到后面来的另外两人和捡起针管的那人说什么人口拐卖,找人的事。

    扶着她的女孩叹了口气:“你运气好,我妹妹也是被这一带的人贩子弄走的。所以最近我们找人在这蹲守,他们今天总算冒头了。”

    末了又体贴地安抚姜夏,“没事了,你肯定被吓坏了,人贩子那药后劲大,也别着急说话,待会送你去医院。”

    姜夏点点头,隔着蓬乱的头发对她感激一笑。

    中长卷发的女孩皮肤细白,眉清目秀,唇角自带笑意,让人心生好感。

    “对了,你箱子也给你收着了,我叫郑阿罗,这是我男朋友徐渊。”她说着帮姜夏理了理头发。这会的姜夏还能走,已经是极限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姜夏怔了怔,疑惑间她向扶着她的青年看去。

    “你是……姜夏?”徐渊极为诧异,惊讶得语调都变了。

    他很是不确定地又看了几眼神似姜夏的倒霉蛋女孩。

    刚刚惊魂逃生后的女孩,一身狼狈,衣服脏污。胳膊上还有被针头划伤的细长血口,另一处被针头刺过的针眼还在往外渗血珠子。

    这会她散乱的长发被郑阿罗顺到脑后,总算露出一张完整的脸,五官出乎意料的精致漂亮。

    只是被人贩子掌掴后的脸颊肿得有些高,鼻子眼睛都哭得红彤彤的,但这并不妨碍她被熟人认出来。

    她本就生得出挑,上学那会成绩又好,让人印象深刻。

    姜夏愣愣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今天这个结果,她谢天谢地。

    “你们认识?”郑阿罗好奇地问。

    徐渊笑着应:“啊,高中同学,这不巧了么。”他很是感慨,“这帮龟孙,害了多少人,干多少缺德事了。等问完话,就把他们交给警察。”

    郑阿罗应了声,没再说什么。

    后面三人也赶着那两个被捆起来的人贩子,一道出了巷子。

    姜夏晕晕乎乎地想,原来他们不是警察。听上去是郑阿罗和徐渊自己找了人来救妹妹?

    出巷子又走了几步,姜夏看到了三辆车,前面是两辆丰田陆巡,后面是一辆别克商务。

    看到姜夏几人从巷子出来后,别克里面又出来一个人。两个人贩子被呵斥着塞进了商务里面。

    阿罗打开了一辆陆巡的后座车门:“你叫姜夏是吧,我们先送你去医院。”

    姜夏却停住了脚步,她哑着嗓子指了指后面那辆陆巡:“谢谢,但你们还要跟人贩子问话吧,我坐后面那辆,你们救人要紧。”

    徐渊曾经追过姜夏,但姜夏拒绝得明确。

    前两年徐渊听说姜夏和江慕青分手,联系过她几次,姜夏很不热络。几次后他也就偃旗息鼓。

    阿罗看了眼徐渊:“也好,阿渊你去跟时绎说一声。”

    坐上第二辆陆巡后,姜夏才知道,时绎就是最先赶到,又悄无声息打倒两个人贩子的人。

    也可能战况很激烈,但她晕晕乎乎没听到。

    一个穿白T的年轻男人敲了敲窗户,时绎放下车窗,那人笑得一脸朝气蓬勃:“绎哥,那我们先去审讯了,晨姐在雇主那边等着。”

    “好,我等会和你们汇合。”他嗓音低沉里带着清朗,听上去年纪不大。

    车站附近的高速路阔人稀,市内在车站南边,驾驶座便直直迎上了阳光。姜夏见他戴上了墨镜,侧面的骨相清越冷峻,越发透出一股冷淡气息。

    姜夏系上安全带,主动开口:“抱歉,我太困了,到医院麻烦叫下我。”

    “好。”时绎手握方向盘,从后视镜瞟了眼后座,姜夏已经闭上了眼。

    半针管的药,够一个成年人从现在睡到明早了。

    ……

    姜夏是被吓醒的,梦里一直有人追她。她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她的人,却掉进一个无底深坑,她在无能为力的失重下坠中惊慌醒来。

    眼熟的背包就在床头,她昨天的记忆还停留在那辆丰田陆巡车里。应该是药物作用,她后面没能醒来。

    姜夏拿出包里的手机一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微信上又是一连串的消息,有朱曼的,有家人的,也有前同事的,还有徐渊的。

    她匆匆回了几个消息报了平安,护士就过来了::“你醒了?药性应该过去了,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姜夏脸上已经简单敷了药,她晃了晃脑袋,没什么不适,又感受了下被人贩子踹过的肚子,有点疼:“肚子有点疼,需要做检查么?”

    “最好做一下。”那护士看着姜夏,口罩上面的双眼露出不忍,“这年轻轻的小姑娘,怎么就遇上个家暴男,长这么漂亮他也真下得去手。妹子啊,以后别那么想不开,你那药量剂再多点,就真没命了。”

    姜夏愣了愣,送她来的人是说她被家暴然后寻短了?

    护士继续絮叨:“出院了该离离,该报警报警,该打官司打官司,打女人的男人最没出息,别犹豫!过好自己的日子才要紧。”

    姜夏很少遇到这么热情的护士,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护士说得倒没错,她笑了笑,那笑却又扯带着她脸皮发痛:“知道了,谢谢您。”

    好在检查完没什么大事,没脑震荡也没伤及内脏,都是皮外伤。

    姜夏安慰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回了徐渊的消息,从徐渊那确认到他们已经审问完了两个人贩子,并将那两个人贩子送到了警察局。

    姜夏出院后又去警局报案做了笔录,多一个案例,对这样的恶徒就能多判一些刑。

    姜夏住院时,送她来医院的人付了一笔预付资金。但那人没留联系方式,她只能找徐渊帮忙转交,从徐渊那得知,那几个人是私家侦探。

    徐渊却不收她的转账,说最后一并走服务费。这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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