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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带‘团’一日游结束后,大家回到工业城,可可得以喘口气。

    进办公室才喝了一口水,磅姐就跑来问可可:“可可,没事吧?”

    可可以为她关心自己的伤,揉揉腰说:“还好,能坚持。”

    磅姐:“没人为难你吧?”

    一秒听懂的可可放下水杯:“没。”

    看磅姐居然有些失望,可可继续问说:“谁会为难我呀?”

    磅姐神秘兮兮的靠近可可低声说:“李总老婆也来了。”

    可可:“哦...哪个是呀?七八个人,不知道哪个是。”

    磅姐:“她没找你?”

    可可:“找呀。”

    磅姐:“说了啥?她说什么你可别气,也别发火,得忍着呀,毕竟都是老板,我们惹不起的。”

    可可:“哦。”

    磅姐:“她找你说了啥?”

    可可:“说,这个不好吃,给我点个牛排,我要去划船,我想去顶端,把我的衣服拿过来...”可可学着各色人的模样和声音,给磅姐现场来了个表演。

    可可:“差不多就这些吧。但哪个是李太太说的我就不清楚了,我都学给你看了,你自己筛选一下呗。嗯,后面我想起其他的,我再演给你看。”

    可可说完就走,留磅姐傻傻发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是不是被耍了?

    当晚‘团’在工业城门口的野味餐厅就餐,磅姐也去了。

    野味餐厅挺大,浙江老板在四周开荒了不少田地种植蔬菜,种子都是国内带过去的,味道品相比伊索比亚本土的好。

    餐厅里各个小花园或是葡萄架上,种的也都是蔬菜,几个葡萄架上吊着的不是冬瓜、丝瓜就是黄瓜、福瓜。

    人家的角落犄角旮旯的地儿铺的是草皮,他种的薄荷,薄荷烂贱,有水有光就疯长,绿油油一片,效果比草皮实在好太多了。

    浙江老板经过几年的试验,要开始种蘑菇了,可可喜欢吃各种菌类,但在伊索比亚,这玩意儿是个贵货,稀缺不说,品相味道还差,都是从国内空运过来的,浙江老板还特意跟可可说了,把她高兴坏了,可是,几场□□下来,他的菇棚砸了修砸了补,始终无法投入生产,钱越投越多,可见政局的稳定是多么的重要。

    他也在和暴徒的对峙中受伤,一个快六十岁的小老头儿,拖家带口的在伊索比亚种菜,倔的很,大家都想算了,蘑菇厂已经快把他的家底掏空了,他偏不,就要开这个蘑菇厂,以后供伊索比亚,供迪拜,供沙特...

    当时他躺病床上,中气十足的说:“要是这个事情这么容易你们早吃到鲜蘑菇了,轮不到我有机会,就是难,才不好搞,才是商机。”

    野味餐厅,对‘团’来说是相当新奇和高级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商讨半天定下餐来。

    席间得知,磅姐和‘团’里的好几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称呼磅姐为大美,因磅姐从小便出落的亭亭玉立,是那片儿有名的大美女。

    确实,哪怕没有锦衣玉食诸多医美加持,哪怕在伊索比亚的工厂里辛苦操劳,磅姐现在看上去依旧有当年的影子,五官比‘团’好太多,浓眉大眼五官立体,只是肤色黑了不少,身材也发福不少。

    “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也为你关了一扇窗。”

    这是席间听到的一句对磅姐的调侃,还是全方位了解你的人总结的精辟。

    磅姐和她的发小们谈笑风生,忆往昔,可可安排好了一切便离开包厢在门口找了张桌子拿出背了一天的电脑,开始加班。

    这一天都在外边忙着做与工作无关的事,可可的事又积累了。

    中途餐厅给可可上了一碗海鲜馄饨,并不是可可点的,是王老板的大女儿给可可点的。

    看到这碗馄饨,可可心中的埋怨消了不少,连老板刚成年的女儿都要陪客,自己也平衡了。

    听说‘团’的下一站是去塞舌尔,王老板的女儿是导游无疑了,之前让她去塞舌尔也是为了现在吧。

    老板的女儿将来也是老板,她已经具备了潜质,从这碗海鲜混沌就可以看出。野味餐厅的羊肉馄饨是招牌,但可可不吃羊肉。

    一碗馄饨,有人情,有能力。

    磅姐喝了酒,和发小们待的久了,就开始有了与众不同的感觉。

    席间让倒酒,磅姐喊着‘可可,可可’,在外听到的可可进来,磅姐面露不悦:“你跑哪里去了?喊几遍才进来。快,给大家倒酒。”

    脑子里一直还在转着工作的事,可可没想什么就去帮大家开酒、倒酒。

    “大美。气派呀。过来当领导了。”一个‘团’成员说。

    “这个小美女今天一天也累了。我们自己安排吧,你忙你自己的去。”另一个‘团’成员说。

    “哦。”可可脑子里还在转着工作上那一堆浆糊,也是别人说啥她就照做,放下酒瓶准备出去。

    “不行,不行。”磅姐不干了:“都是我的朋友,来了我的地方,怎么能让你们辛苦?让她倒,这是她的工作。她没啥可忙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这话出来,现场安静了不少。可可的浆糊脑子也有点反应了。

    “可可,别到处乱跑了,你就站在哪里。”磅姐指着靠门的墙边:“服务,懂吗。免得到时候又得费力气喊你。”磅姐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侧脸对一旁的李太太说:“现在的大学生,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没过过苦日子,没人调教过,什么规矩、尊卑、礼仪,啥也不懂。愣头青,傻里傻气的。你非得给她明说了,她都不一定能全懂。”

    可可不想破坏这局面,倒好了酒,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磅姐来气了,指着可可说:“你怎么还坐下了?”

    可可有些尴尬:“这是我的位子呀。我坐着也可以好好为大家服务的。”

    磅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哪有坐着的服务员,让你站哪里,站那里服务。”磅姐又指着门边的墙角,接着说:“你得有态度。坐着叫做什么回事儿。一点规矩不懂,让别人笑话你。”

    “磅姐,我来吧。”王总大女儿站了起来:“我爸给Coco姐交代了好些工作,今天一天也没时间做,刚好让她去做点。”

    “又拿工作说事儿了。哪有那么多工作做不完,能力不好才做不完,什么工作偏得现在做?就不...”磅姐小嘴叭叭说个不停,李太太只能武力制止她,熟练的拔下她乱挥的手,塞一块鳄鱼肉进她嘴里,说:“自己来吧。我们都还没到残废的地步。”这才灭了磅姐惹出的火。

    看得出来,李太太对现在的场景似乎已司空见惯,处理起来驾轻就熟。

    饭后,大家在野味餐厅的花园里消食。

    李太太和磅姐坐在鱼池旁的木凳上聊天。

    这鱼池本是别墅里的游泳池,被餐厅老板改成了鱼池,刚饭桌上吃的活鱼就是里面捞起来的,餐厅还有另外两个小泳池,也被改成了鱼池。

    磅姐:“见识到了吧。这个女娃,厉害的很。”

    李太太不语。

    磅姐:“你看到她的腿没?外出被人打瘸的。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倒也不奇怪,她呀,没啥不敢干的,目中无人,迟早惹出祸来,把命给丢了。”

    李太太:“你别瞎咒别人。”

    磅姐:“不是我咒她,她就那样儿。”

    李太太:“有能力的人,多少是有点傲气的。敢来非洲,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磅姐:“什么过人之处,还不是仗着和李总那点儿关系...”你说她知道不该提吧,她又提了,知道说错了,但又说完了才发现。

    李太太:“那个女孩子,看不上老李。”

    磅姐:“你可别瞎下这种结论。我知道我不该讲这些的,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你蒙在鼓里当傻子。现在的女孩子,不一样了,爱慕虚荣,又不想努力,每天都想着,吃好的穿好的,买个奢侈品包包,眼里只有钱,有钱就行了。”

    透过落地玻璃窗,李太太看到可可还在抱着电脑加班,磅姐也觉得有些立不住。

    李太太:“你看她年纪轻轻的,长得也不差,把自己晒这么黑,来非洲,还去项目上,这么苦的地方,一点不像同龄女孩子那样娇嗔。”

    磅姐:“就是为了钱呀。”

    李太太非得把话说明了磅姐才能懂:“是为了钱,但不是为了老李的钱。她要是想走捷径,何必让自己受这份儿苦。”

    磅姐:“哎呀,你就信我一回吧,别那么单纯了,他和老李不正常,工业城里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个善茬,她就是个狠角色。”

    李太太:“你今天这样欺负她,她都没有下你的面子,证明她的善良和识大体。要是换了别人,会这样任由你说?而且你说她和老李有千丝万缕的不正当,既然如此,以你的性子,你敢这样为难她?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面对她吧。”

    磅姐:“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老李干的那些事儿。老李还送了她一块表,她到哪都戴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也就今天知道你来了,才不敢戴。”

    李太太叹了一口气,说:“你看你的手腕。”

    磅姐看了下自己的手腕,就算看了她也不知道为啥要看手腕。

    李太太:“伊索比亚紫外线这么强,你手腕这块印记是平时戴表留下的吧?你看她,没有。看来她没有戴表的习惯。你知道那块表多少钱吗?我估摸得要120万,这个女孩子,她是不知道这表的价值,所以天天戴着上工地?她要是不知道这表的价值,那她就是收了老板的一个简单礼物罢了。一个爱慕虚荣愿意出卖色相获取财富的女孩儿,居然不知道那块表的价值?你说可不可笑?”

    磅姐听到那块表要120万,眼睛瞪的又大又圆:“你知道表的事?你都知道了,你还...”磅姐恨铁不成钢:“送这么贵的表,老李对她心思就不单纯。”

    李太太:“哪有如何?”

    磅姐:“老李肯定看上她了,就是个祸害。”

    李太太笑了:“被人喜欢是件多么好的事情,她有什么错?”

    磅姐被咽住,舌头打结,那种被醍醐灌顶、脑子和人品都被人扯出来羞辱,关键还觉得对方说的对、之前备好的草稿无法顺利说出的舌头打结。

    知道说不动李太太了,磅姐脸色大变。

    磅姐:“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李太太:“当初劝你和我一起继续读书,你偏要进厂挣钱;你有点闲钱,让你买房你偏要炒股,结果亏得一干二净。结婚选对象,让你选老魏,有能力有潜力,你偏选你家这个当时家底厚的,老魏现在公司都上市了,你还在打工,你家底厚的老公还在开大巴。你一直很有想法和主见,什么时候听信过别人的话?”

    磅姐被刺痛了,也被怼的无言以对。

    李太太继续说到:“你给我吹了快一年的风,就是想我过来,帮你收拾这个女孩儿吧?你还是和读书的时候一样,聪明总被别人一眼看穿。你说吧,这女孩那得罪你了?”

    磅姐现在哑巴了,她已经被看穿,李太太本不想揭穿她,那知她偏要挑事儿。

    李太太:“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些。你就是好面子,一直好面子,但往往只好了当时的面子,就像当初你结婚一样,就想听大家夸你嫁的好,嫁了个富二代。就算那个女孩子刺痛了你的骄傲,你该怎么弄她怎么弄她,不应该拉上我。”

    磅姐有些丢了面儿,但她并不担心关系破裂,毕竟这么多年,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种你斗我还。

    磅姐:“我还不是为你担心。至少老李不对劲。”

    李太太:“那你直接说老李不就好了,扯那么多干嘛?你那点小心思就不要在我面前藏了。况且我和老李这么多年,那次吵架,你不喊离的?”

    磅姐:“我...”

    磅姐喊‘离’,单纯是为顺着李太太走,和她一起痛斥李总的不是,让她有归属感、有被撑腰的感觉,现在却成了‘坏事’。

    感情里的矛盾,怎是外人能轻易说清和参与的。年轻时惯常可行的‘闺蜜情谊相处之道’,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都在改变,磅姐还守着那一套稚嫩的‘支持开解大法’原地踏步。

    磅姐很失落,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说,直到走之前,她才开口:“你现在什么都不缺,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

    回去的车上,李太太也在懊悔。

    磅姐从她们当初最夺目的一人变成如今驻外打工为生,她已经吃够了苦头。

    回到总部宿舍,李总还没睡,还在看合同。

    李太太:“知道今天我去了工业城,还找了导游陪玩了一天,你都没去看一眼,看来是对导游的能力很有信心呀。”

    李总:“我是对你有信心。”

    李太太:“我今天找出纳寄存我的项链,看到了你送的表,被人家寄存在公司的保险柜里。人家不领你的情呀。不敢不要也不敢还,你把别人推入了尴尬的境地,真是好心办坏事。你还不如悄悄给她涨个工资发个奖金啥的。”

    李太太说完便去洗漱,李总依旧看着电脑上的文件,心思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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