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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字塔这边,可可继续着她的编剧之路:“你只差负‘金’请罪报银行密码了。”

    小高的表情表明他并不信。

    “就知道你不会认。”

    可可拿出昨晚拍的视屏,视频里小高侧躺床上,拉着可可的手放脸上,嘴里嘟囔着:“看不到你,很难过。我每天都在想着,熬过去就能看到你。怕你难过怕你担心,怕这怕那,你一哭一着急真的比给我几拳还难受。我就想你开开心心的,开开心心的挣钱,当财迷,其他的都交给我,不要受我的影响...”

    说着说着,估计是把自己也给恶心到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直奔厕所,扶着洗脸盆一阵吐,可可这时候还不忘乐的在后面追拍。

    小高一脸严肃,不削可可这种乘人之危还自得其乐的行为。

    “怎么,你酒后什么样,你自己没个数吗?”可可看小高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没有。没喝多过。”

    “不嘴硬是会得绝症吗?还是能北上广领一套房?”

    “我说的实话。”小高喝完柠檬汁缓解眼前的尴尬。小高注意到可可眼睛的异样,有些浮肿,问:“眼睛怎么了?”

    可可下意识的摸了摸,小高赶紧制止她:“手脏。”

    “蚊子咬的?好几天了,估计快好了。”

    “别沾水,别搓。”小高盯着看,看得可可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是在借机欣赏我的美貌吗?”可可打趣他。

    “是。”小高也不遮掩,这么直球的回复,呛到了喝果汁的可可,喷了小高一脸。

    可可拿起纸巾给他擦,边擦边说‘对不起对不起’,后又补一句‘你昨天也吐了我一身’。

    小高回说:“不可能。”

    可可:“怎么不可能?”

    小高:“我咽进去也不会吐你身上。”

    不知咋滴,明明那么恶心的事,突然有种浪漫的甜,可可一下有点害羞,不知所措。他始终都是护着可可的。

    午饭过后回到工厂,小高收拾收拾就要回去了。可可决定在他走之前干件大事。

    她找到小高,让他帮个忙,小高想都没想也没问啥事儿就答应了,跟着可可就到了钢管厂。

    一下车,可可问小高:“要是有人打我,你会帮我的,是吧?”

    “当然。”但想想又奇怪:“但是为啥有人要打你?”

    王可拿出放在座位底下的铁钳:“因为他贱。”

    说完提着铁钳就进了钢管厂。

    小高还没明白发生了啥,跟了上去。

    来到富贵身旁,王可让小高帮忙剪,自己安抚着富贵,拿着围在富贵脖子上的铁链,怕伤着富贵,这角度也刁钻,几剪子下去都没剪开。

    正忙着,收到消息的马火车急冲冲的跑来了,边跑边吼:“你个小瘪三要干嘛?你给停下来,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你这个私闯的小偷...”

    “快剪,快剪。”王可催促着小高。

    小高不慌不忙,有了可可的指示,就干,耐心的找准角度,连剪几下,终于剪断这铁链,富贵如脱弦的箭‘嗖’的一声就往外跑。

    马火车吼着让关大门,跑去拦富贵,富贵估计之前被他打怕了,竟不敢再跑,发着抖后退躲开他。

    可可拿过小高手里的铁钳朝马火车跑去,吼着‘给我走开’,一副上去干架的气势,追着马火车跑,富贵这才跑出去。

    大家都被这场景吸引而来,人多了起来,马火车拉不下这脸,抄起一个铁棍就要教训可可‘你敢威胁我啊,还敢偷我的狗,在我地盘上’。

    小高和其他人上来劝架,拉住马火车,可可目的都达到了,现在温顺的像绵羊一样,不吭声不出气的,就看找着机会溜。

    “你你你,你是同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只能嘴上找补了,马火车对劝架的小高骂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您赔不是,我们先冷静坐下来好好说。都可以解决的。”小高也知自己有些理亏,先说些软话。

    “这个贱货,你个贱蹄子。千人骑万人驾的婊子...”马火车气的都要喷火了,看到可可在一旁像个无事的人一样,更气的抓狂,什么话都说。

    “别骂人呀。”

    “滚开。看我不干死这个贱货...”

    小高一个耳刮子上头,马火车被扇翻在地,众人都惊了。

    “说话客气点。”小高语气依旧平静温和。

    马火车被打的一时断了神,有那么几秒钟的意识缺失,像晕倒一般。

    可可一看小高动手了,来劲儿,上来就想顺便给几脚解气,被小高抱住:“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缓过神来的马火车大叫着:“给我打他,给我打他。”但现场没人动手,他又吼着:“报警,叫警察来,叫警察。”

    得,两人被拉进了警局,还是工业城出面来解决赎的人。

    中途可可给小高讲了来龙去脉,小高‘哦’了一声,后悔刚才打轻了。

    可可免不了被一顿训斥,说她为了一条狗搞这出,不就配个种的事。

    可可委屈的说:“这不是配种,这是□□。下药强行□□,违背母狗意愿,这是□□。”

    此话一出,把老板们给整无语了,语塞半天,竟不好找话回。

    马火车也被训斥。

    工业园里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一般都是内部处理,这种直接报警叫警察的,破坏规矩还增加工作量,搞不好真的被按一个‘虐待动物’或是‘故意伤人’的名头,结局就糟了。关键今天还差点连累高庆森,老板们训斥的更凶了。

    王老板姗姗来迟。

    马火车本以为救星来了,怎知,王老板是骂他骂的最凶的哪个:“你脑子抽抽了,不想着干正事儿,去搞配种,你怎么不去当兽医呀?还管什么工厂?你是闲的慌呀,厂里那么一大堆事儿也没看你都做完了呀。那狗,那狗是能随便借随便栓的嘛。那是专门放在钢厂的,那是请回来的富贵,你们想借就借想拿走就拿走,那还了得。一群家伙,一个个的不懂,净瞎搞...”

    王老板是深信风水之人。

    当初从老蒋总手里接过四达钢铁,就从国内空运了‘科学家’风水大师前来布局。

    原先建厂时在堆场上发现一窝小奶狗,母狗拼死护崽被打死,剩下的小狗被丢弃出厂。

    大师走到堆场时便说此处有红,众人惊叹,说出此事。

    大师说‘猪来穷狗来福’,这是撵走了富贵,让把富贵迎回来,让王老板养条狗。

    王总养狗也得养个‘高级’狗,买了一纯种母黑背,取名叫富贵。

    要是知道这故事,可可那还用得着搞这么多事。

    看来信息确实很重要呀,食堂里的话也并非毫无营养。

    关于王老板,故事也是多的。

    王老板王老板,肯定是姓王,单名一个惜字。

    他家境贫穷,家里有四五六七八兄妹,他不足月就出生,差点挨不过婴时,老人便给了他一个‘惜’字,说一切来之不易,要‘惜’。

    他有很多标签,什么亡命之徒(胆大豁得出去)、王三郎(拼命三郎)、葛朗台(扣)之类的,现在听的最多的是‘惜命’,不烟不酒不色,唯有对金钱的欲望。

    挣钱和赌钱是他最爱的两件事,在他眼里,这可能是一件事。

    牌技烂,常输,但他实在是能挣。

    他是上门女婿,也可以说是白手起家。

    他的发展从他一步步提升的上门女婿的地位中而体现。

    钢厂里有他亲戚,很多,亲戚们时常摆谈他的家事。

    什么在吃饭时被老婆泼一碗菜,他一言不发,总能收拾干净继续吃饭;老婆多次将他堵在工厂里对他大打出手,他且战且退;长女随妻姓,不知之人说错时,年幼的长女会立马大声纠正‘我不姓王,我姓孙’...。

    直到一天,他老婆又在吃饭时发火摔碟,他岳父扔了她一巴掌,也就在这不久后,他岳父将自己所有产业都慢慢交给了他管理,当然,这些产业对那时的他而言不过就是锦上添花罢了。

    他有两个女儿,长女与人往来只用小名,俩女儿都在国外读书,但过得‘辛苦’:除了一栋偶尔才会去住的富人区大别墅,啥也没有,生活费定额,想买一双鞋都得自己端两个月盘子;想回国看外公外婆,机票钱还得向父亲借,后来给自己贵族学校里的同学当了半年多跑腿才还清。

    他大女儿来过钢厂大家见过,十七八岁,穿着打扮和普通人没啥两样,总是站在老王身后给他做翻译当助理,以此换得后面去肯尼亚和塞舌尔游玩的机会。

    因此大家说,他的葛朗台属性是公平的,不仅对员工如此,对家人也如此。

    相较于王老板的辛苦奋斗,李总就显得幸福的多,他是‘富二代’,只是这个‘二’不是随的父母,是随的哥哥。

    李总的哥哥李大总才是他们商圈里响当当的人物,工业城这种小项目就是找上他他不愿做丢给李总去历练的。

    大家都没见过李大总,平总们说连他们想见一见都难,但有李总,有了李总,就像是有了背书,工业城就死不了。

    相较于其他极力想要摆脱靠山证明自己实力的‘二代’不同,李总对和他哥哥扯上关系这事从不生气,他说:“做得好是我哥给我规划的,做的不好有我哥给我擦屁股;解决掉了难题是看我哥的面子,解决不掉那就是这难题谁也解决不掉。反正都挨不上我。”

    当初有厌恶李总的人,想拿李大总这事儿恶心李总让李总下不来台,谁知原来李总根本不在乎,反倒显得那人格局心胸双小,大家至此也就慢慢淡化了李大总。

    一说李总,就要提平二总,他和李总就是完全不同的想法。

    他对大家称他小平总或加个‘二’字这事就是耿耿于怀。

    二,就是傻,小,就是没有自我,都是依附于平总的存在,这是他的见解。

    但他从不纠正大家,因为若不加这个‘小’或是‘二’,日常工作就会变成:“平总说这个区域暂不开发,已经咨询过平总,但平总说不是平总说的那样,之前已经和平总谈论过这事,平总是知道平总不同意暂不开发这个选题的...”

    平二总当初来非洲跟着平总发展,在工业城开了好几个厂,都赔了,平二总不甘心,想盘活这些产业,为了盘活又开了其他厂,又赔。

    平总就打住了他的盘活之路,让他好好做个平二总管理工业城的建设。

    他在工业城口碑不好,大家说他把这些年办厂的不顺都发泄在了工业城的日常建设和管理中,一天到晚板着个脸。

    平总是地阔方圆的肉脸,总是带笑,像弥勒佛一样;一母同胞的平二总,则又黑又瘦,脸上像是刀刻的表情,带着戾气,他要是偶尔笑了,大家瘆得慌,觉得完了,是要发生点啥事了。

    当初老蒋总去世,平总李总交代看好铸造厂,做好沟通,别出事。

    平二总倒好,一把大锁直接把厂给锁死。

    工业城里的企业来借个挖机吊车的(工业城需要为城内企业解决问题),他心情好,就明天,心情要是不好,那就没有;要是喊他平总、老板之类的,估计当天就能排到。

    工业城是小企业多,都是织个袜子做个床单车个螺丝的小厂,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那些大厂,则不与他多话,直接找平总李总商量。平总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但毕竟是亲弟弟,想着他这几年诸多不顺,也就尽量惯着。

    所以,他叫平二总,而李总,叫李总。

    ***

    富贵回来之后,不管是毛色还是性子,都好了很多,也找到了它本次的伴侣,一只体型只有它一半的瘸腿土狗,两狗每天一起玩耍撕打。这只又小又丑又怂又瘸腿的土黄色小狗成为了大家的谈资,嘲笑富贵瞎了眼,辜负可可解救它的一番努力。

    可可也只能苦笑的说‘好歹自由恋爱,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知富贵这次生出来的小狗是什么样的?

    可可的眼睛,情况不见好转,已经发展成半边脸的红肿,可可顶着半个猪头在活动,终于受不了了,不再出门,连食堂也不去了。

    大家让可可去看看医生,她嫌麻烦,她现在顶着这脑袋连门都不想出。

    红红倒是时刻都在关心着,短信电话一条接一条一个接一个,都快扰民了。

    可短信电话它不治病也不管饱呀。

    小高知道后来工厂找王可,敲了半天门可可也不开,可可只让他回去,自己知道照顾自己。

    小高停下敲门,顿了顿,轻弹几下这铁皮门:“是你开门我进去,还是我踹开门进去?”清脆的声响透出门不高的质量,可可一听弹跳起来开门,她信高庆森干的出来,这门也确实经受不住,哪怕一下。

    “干,干嘛?”可可用围巾把头都围了起来,只露出左眼。

    小高更好奇了,也确定她确实成了半个猪头。

    “围巾上有灰,捂着只会让它更严重。”小高试着取下可可的围巾,可可躲开不让。

    “你收拾一下,我约了德国医院的医生,一会儿带你过去。”说完便离开了,一会儿拿着帽子、眼镜和口罩回来。

    可是可可还是躺着,不愿意出门:“休息几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丑了点。我在吃消炎药了。看病好麻烦,这么远,跑来跑去的,又不熟,人体是有自我恢复能力的...你你你你干嘛?”

    小高不想听她那一套话术,想扛起她出门:“看病。大病小病,医生说了算。是您自己走,还是小的代劳?”

    可可没说话,杵在那里。

    “那就我代劳吧。算今天的锻炼。”小高说着就二次来抗可可,可可无影手拍打着他,看拗不过,只能认了:“自己走,我自己走。”

    可可出门这行头,像女明星一样:帽子、眼镜加口罩,除了本人没人认得出来。

    德国医院看了病,确实也不是什么大病,是被毒虫咬了,发炎化脓就意味着在恢复了。

    这个逻辑也是挺怪的。

    医生给伤口做了点处理,挤出浓水,还给脸部来了个包扎。对,脸部包扎:一块白纱布横在右眼下方,横跨左右脸,像海盗的遮眼罩一般,只是这遮眼罩不遮在眼睛上而是在眼睛下,不是黑色而是百色;固定的胶带为了不挡住视线还在左眼开了个叉。

    包扎完,可可如同江洋大盗一般凶悍,如果顶着半个猪头可可都不愿出门,现在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小高只能不停的安慰:“现在的痛苦是暂时的,将来的美丽才是永恒的。”“这是破茧成蝶。”

    在伊索比亚还没见过蝴蝶,蝴蝶蜻蜓这些稀松平常的东西没见到过,国内见不到的倒是见到过不少,比如,斑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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