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康妮在翡翠的生活十分充实,她很喜欢作为商人进行交易买卖的感觉,如果不出意外,就算明天春天到来,她也会选择继续干下去,也或许过几年她会选择离开煌帝国寻找失去的记忆。

    练红炎未出征的日子会来接康妮回家,偶尔也会在白天来到店里,静静地看着康妮工作,或在店里选购饰品,康妮业绩增长练红炎功不可没。通常被练红炎买下的商品,康妮发现次日就出现在他皇弟皇妹身上和自己房间里。

    练红炎有时来得勤快,有时由于远征而整个月都见不到人影。练红霸和练红玉跟着练红炎一同西征,每每回到煌帝国便兴致勃勃地带上裘达尔来找康妮。

    忙碌状态下时间飞逝,某天夏黄文鬼鬼祟祟来到店里,康妮蹑手蹑脚走到他背后,歪头问:“夏黄文大人,想选购些什么?需要推荐吗?”

    夏黄文被吓得一抖,回头见到康妮漂亮的脸马上往后退,手颤颤巍巍指着康妮:“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夏黄文是在科选考试上取得优异的成绩,被录用为官而成为煌帝国第八皇女练红玉的侍从,他是红玉的理解者。

    康妮眼疾手快抓住夏黄文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扯:“夏黄文大人,你再往后退可要撞到柜台了。”

    夏黄文稳住脚步,面露尴尬,假装自己很忙地浏览商品,最后将目光投向镇店之宝的簪子上。

    “那个簪子,多少钱?”

    “你是想送给红玉吗?”

    一眼被看破的夏黄文慌乱地解释,最后还是不情愿地承认,康妮表示这根簪子已经被自己预定了,夏黄文只好作罢,离开前还深深看了眼簪子。

    在次年春天到来前,康妮靠提成很快就攒够了可以将簪子全款买下的钱,她带着簪子找到夏黄文,将包装精致的簪子递给他。夏黄文横眉斜眼说:“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康妮否认,认真地看着夏黄文说:“夏黄文大人对于红玉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认为簪子由认可红玉的你,送给她会更合适。”

    她曾听闻过练红玉幼年时因宫中微妙立场而受了不少苦,一直陪伴在红玉身边给予她最多支持的夏黄文意义非凡。自己不一定会永远待在煌帝国,而练红玉作为皇女会越走越远,身边有一位对她意义非凡的侍从是十分重要的。

    夏黄文勉强收下,嘴硬地说着:“我可没打算欠你人情。”

    在练红玉有了身为皇女的觉悟时,夏黄文给她设计造型时将发簪交给她,并透露其实是康妮买下来的。

    新的一年很快降临并在日月交替中更新日常,练红霸和练红玉年已十四,先后成功攻略迷宫列拉金及拜恩,煌帝国争霸世界的范围逐渐扩张。

    漫天星星,像夜晚天空无边的海洋。结束翡翠日常工作的康妮回到皇宫,听到仍有练习的声音,康妮往练武场走去,发现练白龙仍在专心致志地苦练。

    “白龙,还没休息吗?”康妮小心出声问询。

    练白龙听见康妮的声音,喘着粗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停下练习的动作,转身看着康妮:“康妮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康妮感觉自己好像叨扰到白龙,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我听到练武场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打扰到你了?”

    “不,没有。”练白龙放下武器,朝康妮走去,二人并排坐下仰望星空。

    无言相坐良久,练白龙最先打破沉默:“听说练红霸和红玉都已经获得迷宫的力量了……”

    康妮看了眼被月光笼罩的练白龙,踌躇着回答:“白龙也想获得迷宫的力量吗?”

    练白龙激动起来:“这是当然的啊!只要有了迷宫的力量,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注意到练白龙情绪不对,康妮担忧地按住练白龙的肩膀:“白龙?”

    练白龙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抱歉,姐姐……”

    康妮摇摇头,表示不用介意,白龙这个孩子敏感细腻,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半边脸就已是烧伤状态,想必是遭受过不愿回忆的经历。

    “姐姐这么强,不打算跟练红炎一起去攻略迷宫获得力量吗?”练白龙犹豫许久才说出这句话,里面饱含自己的疑惑。

    康妮撑着下巴,看着练白龙的侧脸,满不在意的调子里又带着自己的坚定:“我想作为一个普通人,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迷宫本来就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在此之前的所有人都是靠自己不断生活着的,她也能明白获得迷宫的力量便可以掌握无与伦比的世界话语权,但她还是不愿。

    练白龙沉思着,反身按住康妮的肩膀,二人目光对碰。

    “这样好吗?”

    “力量有时会使人们迷茫。”

    视野要放宽,未来需要考虑,可通常在力量的加持下,人很容易迷失自我,康妮不希望这样可这也是很难避免的。然而同时,康妮认为,只有受过创伤,心灵无比善良的人,才会在自我和权力之间碰撞。

    康妮只能伸手抱住练白龙,她不愿责怪他,因为她没有经历过练白龙所经历的,所以无法说出任何谴责的话语,从她最开始见他,练白龙半张脸都是火伤模样,只是心疼。

    “姐姐,练红炎是好人吗?”

    练白龙冷不丁冒出这句话,康妮按着自己的心回复:“嗯,他是好人。”至少对她来说,练红炎是好人。

    “这样啊,我知道了……”练白龙似乎心里暗下决定,拿起自己的武器消失在黑夜中。

    本年,练红霸攻略迷宫归来,来到翡翠抱住康妮的腰肢,不满地看着将康妮围住的众客户,小声地在康妮耳边说:“姐姐,不要看别的男人。”康妮失笑,安抚着练红霸。

    又过三年,练红霸等人十七岁,练红炎二十七岁,煌帝国拿到了巴尔巴德一切的贸易权,全数转让给了煌帝国,巴尔巴德再也不能够不经过煌帝国的许可与别的国家进行贸易,并且推广纸币。

    身为皇女的练红玉跟康妮诉苦,说自己现已跟巴尔巴德的国王订婚,这段时间需要前去巴尔巴德,练红玉可怜兮兮地问康妮能不能陪同自己去,康妮欣然答应,安排好翡翠的后续工作,和练红玉一起乘坐飞毯前往巴尔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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