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现在意识到，万尼亚在我左膝盖咬的伤口形状也可以看作拔鳞的痕迹。

    13.

    这个晚上我整理的过大信息让我感觉自己的人生有一种歌剧式的悲剧美。今天正好是星期五，俄罗斯人的不幸源泉。也算是照应露西亚这个代号。

    那种感觉人生被操控的感觉，让我感到自尊心受挫，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这是有没有感到被尊重的问题。

    特么的，怪不得我当时破口大骂绫罗哩，我对她的憎恶也是我对我大哥的厌烦，他也是这么用权术算计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的，我们到底太像了。

    天刚亮，我就收拾好破碎的心情，骑着三号洛托姆来到了舞姿镇。我带着我的两只Nuzlocke宝可梦和一些小玩意儿。我不是个在意被算计的人。现在我要报复回去。

    我拿默丹的私人号码作为我是否离开梦境世界的依据。到了某些情境时，我打给默丹，岛屿之王肯定认识他的继任者的双生妹妹，也不会奇怪他的号码在我手上，那时我和我哥也能说上几句话，我也能听他说声“恭喜”。

    但是梦境中“我”拿号码举|报了反派组织，一副我与罪恶不共戴天的模样，但是表现得却更多的是小女孩性子。虽然提到了我的哥哥，但是并没有向默丹确认他是否认识自己的哥哥，更多的像是戏弄默丹。

    梦有时不是预示，而是现实生活的延续。梦境是梦中的境界，投映了现实。《酉阳杂俎·梦》中提到，一个少年梦到思恋的少女送给他樱桃，这段在现实中确有投映，可投映的却是少年喜欢少女，又在睡前恰巧吃了樱桃。我确信现在的我对反派毫无想法，虽然确实想过给洛兹会长装窃听设备，但那是他冒犯在先，彼得突兀地戴上手链之后我也没有去在乎相关部署。毕竟我对整个通关流程都不是很上心，打道馆连配招等级都不知道，讲究的本来就是一种船到桥自然沉的“无为”，对那什么的“当上冠军，打败BOSS，开创我的时代”也没什么兴趣。

    我钻牛角尖了，我不是什么劳什子的梦魇，之前只是长时期因为精神压力过大无法进入深度睡眠而已。发现自己背后的真相后，反而轻松了许多。我不是每天都做梦，因此，【伙伴的赐福】这一说法并不成立。恐怕只有第一个梦境是真正的我的孩子们的手笔，但即使它们也十分勉强了，因为如果有能力长期续航的话它们没理由天天在我的梦境里看我。我曾经就是超能力道馆馆主，抓了不少超能力宝可梦，人数是够的，工程无法施行只能是能力不够。

    ——那这几天就是我自己在做梦。

    第二个梦是我思念哥哥而做的，虽然做梦的时间地点都很诡异，是趴在怀孕的毛辫羊身上以后忽然睡着而且睡得很沉对周围环境一概不知的状态，但也还算有迹可循。

    由此观之，这第三个梦境也是我自己在做梦。只不过比起我，更倾向于是绫罗的梦境。她在一定程度上同化了我，我拥有了她的梦境也说得过去。从这个角度看，第三个梦境应该算是预知梦。

    更何况，在这个【梦境】里我还没有来过舞姿镇。说是我怀念五周目而投映舞姿镇的背景是不合适的，因为我不止一个周目，不至于因为地图是伽勒尔就对五周目格外偏爱。再说我要回忆也是回忆和前辈、伙伴相处的那段时光，回忆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破房子算什么？

    因此，绫罗毫无疑问是来过舞姿镇的。好巧不巧地，满幸运值下的我还刚好遇到了概率极小的同化事件，也就是说，顺着梦境中她走过的路，我看到了和梦境中如出一辙的小屋。只不过它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为一体。换句话说，是几簇肆意生长的植物搅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梅西，烧。”我一个眼神示意，万尼亚用尾巴勾住最近的那棵大树的枝干，让我查看。森林里的苔藓是最好的胶水，掰开后仍然它们牢牢地贴合在一起，露出来地树木的部分是深的颜色。它有厚重的味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古树。

    我让炎兔儿烧的是那长了个房子的树。记忆中并没有那棵树，加上宝可梦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的生态影响，那棵树的形态和栖息宝可梦的特性、习性对不上号，那棵树肯定有古怪。梅西连热身活动都没有做，“蹭”地一声跳到了树干上，一只脚悬空，一只脚固定。固定的那只脚脚底板火星四溅，烫得树干直接掉了层皮。

    怕烫到我，梅西用另一只脚蹬开了树皮，失去重心的它在树上摇摇晃晃了一会儿，惹得万尼亚发笑。然后梅西在我靠近的时候跳进我怀里，礼尚往来，它抓着我的一只胳膊，对着万尼亚比了个鬼脸。

    回归正题。我看到了那个兔子脚印形状的凹陷即使有灰烬和余温也难掩翠色。这棵奇怪的树是新生的树。它的年岁不大，有一股奇异的花粉味道，但它又高耸，混在爷爷辈的树林里倒是毫无违和感。

    我闻到了花粉，突然打了个喷嚏。之前没有感觉，但现在被炎兔儿物理开了一角，花粉散出来了，大家都闻到了，一时间急症·花粉过敏让肺部发出一阵阵振动。

    我意识到花粉有问题，为了不让炎兔儿一个没忍住冒出火星子点燃易燃的粉尘，为了不让多龙一个不耐烦大水淹了森林，赶紧用我灵巧的双手把我带来的野餐布罩在那个溢出花粉的缺口处。瞬间，世界安静了。

    “如果将那花粉吸入肺中，就会不停地打起喷嚏。要是吸入过多，甚至有可能会失去意识。另一方面，这种花粉还具有使植物焕发活力的效果。据说，在有花粉洒落的地方，会长出郁郁葱葱的巨大植物。”

    图鉴上这么介绍的，是妙蛙花。

    我眨了眨眼睛，确定了花粉是极巨化妙蛙花的花粉。看来绫罗种树的时候太心急，她的种子太密集了，有些因为没有氧气而死，要不然这树就能把这座小屋灭掉了。不过她倒是投了多少花粉啊，这都没被消化完，这合体树的营养恐怕丰富到差点烧根的程度。

    （伏笔回收：第20-22章/番外·如果她有游戏视角中提到铃鹿来到过舞姿镇，买了套房并且在凯岛收集了几桶极巨化妙蛙花的花粉。）

    话不多说。我进入正题。我来舞姿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葬送绫罗的命运。如果绫罗是未来的我，她虽然能动用存档，也有不弱的超能力，但她的幸运在时空的排斥下是不如我的。我不知怎地想到了一个计划，把我这几天的努力全都荒废，当无事发生，让我无法“前往绫罗的未来”，利用时间悖论报复回去。

    虽然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失败了又没有什么坏处。

    我带的小玩意儿不止有野餐布。我拿起剪刀把头发剪了，现在我的头发从之前的及膝变得比妹妹头的长度还短。我揭开野餐布，抖掉花粉。为了不让两只宝可梦被花粉影响，我在之前收走了它们。我把剪下来的头发和我带的小玩意儿全都用野餐布包起来放进我用铲子刚刚挖的洞里，然后把烧烤打火机丢进洞中，最后又把洞填上。

    我把白松鼠剪贴簿也丢了进去，虽然它对我来说确实意义重大，但没有什么是不可舍弃的，更何况这是绫罗送给我的东西。

    现在我什么都不剩了。除了我的衣服，和我的宝可梦。但这些应对困难险阻也足够了。

    我骑自行车回去了。大家都在等我。

    *

    涂山的规矩：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我的规矩：得寸进尺，浑水摸鱼。

    通俗点说就是我在舞姿镇的时候收集好了制作相框的材料，也就是给捡的落叶描个边、勾个线，再修建树枝做框。我五周目时定做过相框，不久前又亲自重看了照片回顾了尺码，因此我做的相框尺寸大小都是十分合适的。

    我觉得只有树叶颜色太单调了，路过水舟镇的时候下水捡了些颜色浅淡的贝壳，顺便用万尼亚的回城技能直接回家。

    我把昨晚没睡好的痕迹抹除，放了一些钱，祝旅店老板事业顺利。我现在只剩300了，好在吃喝不愁，只是住宿问题有待解决。频繁的消费记录会被人注意，我干脆直接从挑战资格注册开始通关流程，反正洛兹会长无处不在，对我的威慑力又等于没有。被他关注虽然不会轻松，但是也绝对不会感受到压力如影随形，要不然洛兹会长看好的孩子也不会一个个对他死心塌地，死脑筋地认为他的独|裁是鼓励与关心的表现形式。

    凭借多年蹭饭的经验，我在赫普妈妈做饭忙完大半的时候来到赫普家门口，点门铃，开门的是赫普。我飞快地送出相框后与他寒暄几句，约定好一起坐火车注册道馆挑战资格就离开了。

    赫普妈妈在厨房正忙，不可能来开门，也就不会提出请我吃饭，饭点是统一的，我在他们家眼里吃得不少，着急回去干饭不是怪事。这个年纪的赫普社交经验不丰富，兄长忙碌，也没什么玩得特别好的朋友，他不会想到感谢人还有请客吃饭这一方式。就算赫普在我的一番轰炸过后为表示感谢邀请我进屋吃饭，我拒绝也不会让他难堪。

    礼貌又不疏离，但实际上外热内冷，这是我想要的效果，也是我规划好的和NPC们的相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