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中

    担心春野樱的身体受不住,火影春野樱决定

    ,给春野樱传输查克拉。

    不过是泥牛入海。

    没办法回去,只能暂时留在这里。

    春野樱接受这个事实。

    她醒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去火影楼办公许久了。

    留下的纸条告诉她,会有人带着她去火影楼。

    春野樱洗漱过,吃了她留下的早饭,跟着门外的忍者一起去。

    一路上都挂着火影春野樱的海报,是还没有毁掉半张脸的她。

    “火影大人很得声望吧?”春野樱问随行的人。

    “当然了!火之国成为医疗大国,多亏了现在的火影大人!连其他国家的忍者出任务,都来向我们这里要人呢!”随行的人满脸笑,“忍界大战要是没有火影大人,会死更多的人,是大家簇拥着春野大人,登上火影之位的,虽说火影大人推脱了许久,好在结果大家都满意。”

    她在这里做火影没有微词,总算听见了一件好事,春野樱心里,稍微松快一点了。

    “火影大人要去看画展,我直接带您去那边吧。”

    春野樱说好。

    人群夹道中的火影春野樱,挂着标准的假笑。

    春野樱看着,都替她觉得累。

    她先看到了春野樱,抓着她拐进森林。

    本来引路的忍者,拦住要去追她们的人。

    “这里的空气好。”

    “说的是呢。”春野樱舒展了身体,难得的轻松。

    “樱,真的不要留下来么?”

    “火影大人……”

    “叫我春野也没关系。”

    春野樱便改口,“春野,我还是想要回去。”

    火影春野樱含糊应了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春野樱转开话题,“不去看画展没关系吗?”

    “我是要去看画展啊。”

    春野樱不明就里,跟着她行进。

    小道尽头就是木头栈道,对面是被湖水劈开的陆地森林。

    画架上摆着油画、风景画,美人图。

    看到执笔的人是佐井,春野樱就不奇怪了。

    她举起手,想要打招呼,却被握住手腕制止。

    “诶?”

    “他知道我来了,我就要走了。”她垂眼,“他没办法再用超兽伪画,只做画家了。”

    死去的人,她救不到,活着的人,她也没救好。

    春野樱在她的话里,听出来别的意味。

    “他画别的都好,画我就不成样子。”她轻叹,“真是的,果然是很讨厌我。”

    春野樱眸光一闪,想起昨天她观察火影办公室时,看到正中挂着一副肖像画,特别的不成样子,署名是佐井。

    她还以为是佐井的玩笑作弄。

    一个不成文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冒头,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忍不住打颤。

    “不舒服吗?我们这就走。”

    不容春野樱分说,便被她抱起。

    佐井手一停,就沾上了颜料,然后又动起来。

    “今天的风,终于是樱花香啊。”

    他喃喃自语,难得真心微笑。

    她们一路飞驰到了火影楼。

    “Yo。”

    已经喝过一杯茶的旗木卡卡西,抬手招呼二人,言语间,还能窥见一些玩世不恭。

    “卡卡西老师。”春野樱眼中含泪,想到他也不能认出她,又吞下酸楚。

    “详情,在信里,都听我的学生说过了,樱,欢迎你来这里。”

    两个人稍稍寒暄,就开始商讨对策了。

    最终由火影春野樱敲定,她用忍术唤醒禁物犂,打开时空传送。

    “我总是对她关心太少。”旗木卡卡西看着远去的火影春野樱,发出感慨,“我对佐助倾囊相授,对鸣人关怀备至,唯独对她,只有偶尔的关心。”

    春野樱眨巴眨巴眼睛,等他的下文。

    “你那个世界的我,也如此么?”

    “不是啊,卡卡西老师有传授团队的信念给我,也有帮我,救我。”春野樱很肯定的说,“卡卡西老师,是很好的老师啦!”

    知道她有刻意避开不谈的事情,只是想让他宽心。

    旗木卡卡西鼻子一酸,“那就好。”

    春野樱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觉得,春野,她并不讨厌你。”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她提起您的时候,是完全尊敬的。”

    春野樱看见她缓慢的走过来,就停了话。

    犂开启的时空漩涡黑洞洞的,传递出骇人的气息。

    “等等!”

    已经一只脚迈出去的春野樱,回身看她。

    “我先去探路。”火影春野樱解释,“你现在用不了查克拉,万一是危险的境地,那就没法挽回了。”

    “我也不想看你以身试险。”春野樱终于把积压的情绪释放,“你为什么不能多爱自己一点呢?!”

    “你忘了,我爱你,不就是在爱我自己么?”

    春野樱又是一震。

    她定定神,“起码让我陪着你。”

    “你去吧。”旗木卡卡西从未见过他的学生,如此坚持要做什么,“木叶这里有我。”

    火影春野樱点头,“谢谢你,旗木老师。”

    旗木卡卡西心下突突乱跳,不知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他沉下声音,“小樱,你要回来。”

    火影春野樱没有回答他,拉着春野樱走入通道。

    一瞬间,时空漩涡变得扭曲,紫色的查克拉冲入了犂创造出的时空通道。

    火影春野樱一手接住被弹飞的犂,一手赶忙搂紧春野樱。

    “樱!”

    不知是谁的呼喊。

    又在呼喊谁。

    春野樱醒过来,还觉得一阵眩晕,躺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春野?春野?”春野樱连叫了几遍,也无人应答。

    犂就在不远处。

    它说,需要休息,积蓄查克拉,才能送她回去。

    “我要去找春野樱。”

    不知道春野掉到哪里去了,她不可能自己走掉。

    犂:“设定更新中……”

    春野樱把犂收在忍具包里。

    她环顾四周,往里走着,这是陌生又觉得熟悉的地方。

    一边的轨道是新建的,挂着汉堡标识的店面,从未见过的,凭借一乐拉面的牌子,她才认出,这里就是木叶。

    路灯已经坏了几个,春野樱借着中间微弱的光,看见坡道上,有一个蜷缩的身影。

    她有些担心,于是走过去。

    走近了,才听见呜咽。

    等着哭泣的人抬起头,才发现,那就是她自己。

    只见低头的人,仰起干净的脸庞,疑惑的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幻术?”

    春野樱便把来龙去脉,缩短了讲给她听。

    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

    “吃饭了么?”

    “诶?还没有。”

    “这个点,只有居酒屋营业了。”

    春野樱听她安排。

    她把地上的袋子拿起来,看了几秒钟之后,路过垃圾箱的时候扔掉了。

    春野樱分明看见了,那是新鲜的番茄。

    想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外面哭,想问她,为什么买了番茄又扔掉。

    “春野樱……”她放下酒杯,“好怀念啊。”

    看见对方不解的表情,她说,“啊,我嫁人之后,改姓了。”

    春野樱很是意外。

    “现在是宇智波了。”

    如果是宇智波,那么春野樱又不是很意外了。

    “但是,你为什么不开心?”

    宇智波樱也以为,她会很快乐。

    年少的追逐,梦想成真。

    嫁给宇智波佐助那一刻,当是时,春野樱是快乐的。

    好像年少绮丽的幻想,终于落拓了现实的章印。

    因为她爱他,所以尽管相爱的过程是空白一片,她也无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才是一场假梦。

    他回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去见她,见女儿。

    得知他回来过的消息,还是老师不经意的提起。

    她的心,咚的往下坠痛。

    “没关系,佐助君是情有可原。”

    不对,她想要说的不是这句话。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为了村子在努力啊。”

    不对,她想要说的,其实是,他是否对此感到厌烦。

    厌烦就结束,也是可以的。

    如同当初在一起,不用拖泥带水的。

    “我和佐良娜,会一起等他回来。”

    ……

    宇智波樱想过很多次,与宇智波佐助对谈。

    在医院忙碌了一天,给佐良娜做完饭以后,她太疲惫,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那一天,如有神助般,宇智波佐助难得的,打开了家门。

    宇智波樱动了动,看向他。

    他问,“等很久了吗?”

    她听见自己答,“我也才刚回来。”

    ……

    “樱,长久以来,对不住你了。”

    后面说的话,根本不受她控制的往外蹦。

    没一个字,是她真正想说的。

    她放弃了挣扎。

    戴起了幸福的假面。

    如果外人看着不幸福,一定会更把她贬斥,说她根本不懂得知足。

    她就假装甘之如饴吧。

    虽然她已经厌倦去买番茄,身体还是会不听话的,去到蔬果摊前,第一个拿起番茄。

    “妈妈,你真的是爸爸的妻子吗?”

    面对女儿的质问,她比想象的要冷静。

    很多时候,她也在问自己。

    当她把自己与丈夫的故事,说给别人听。

    一个不知道他们的路人,说:不算爱人,只是亲人位子里的妻子吧?

    此刻,女儿的疑问,她都没办法立刻答是。

    她照旧收着床单,一边装作不在意的回复女儿。

    坐在病床上,听见女儿已经出发,去追丈夫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呢?

    养育之恩,抵不过血脉之间的孺慕之情?

    如果她知道,女儿在听闻,彼此并非亲生母女之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是放弃她,就不会觉得,自己的结论太冷血无情。

    她听着、看着,父女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似乎被排斥出了这个家庭。

    两个宇智波紧密相连。

    而她只是承载血缘的器皿,当血脉从她的身体里剜出,她就完成了承载的使命。

    作为春野樱,作为宇智波樱的使命,似乎达成了。

    无人在乎,她遭遇的痛苦。

    就算如此,想要呐喊,也有无数根黑线,拉扯着她,在饭席上,佯装生气的嗔怒,好像女儿只是蛀牙时,多吃了糖果,这样恶作剧。

    其实她心里,已经悲鸣得大叫。

    但她无法发声,还在和两个宇智波其乐融融。

    女儿见过一面,就对父亲,日益见长的爱和崇拜,她应该庆幸吧,父女俩之间,没有一点儿隔阂。

    与她朝夕相对,却不爱她,不是女儿的错。

    对于丈夫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她便要感激涕零。

    何至于此。

    她凝聚查克拉,越过房顶,踩过树顶,最后在矮木丛边,开始抽烟。

    她的心,和被雨淋湿的烟头一样,坏掉了。

    春野樱听着宇智波樱没有顺序,胡乱的说一通。

    “在遇到你之前,我无数次,想要丢掉番茄,没有成功过。”

    到最后只能提着袋子,走回家,去做顾大局的妻子,母亲。

    她甚至说不出苦闷,更不能摆出悲伤的表情。

    已经厌倦笑容满面的自己,还是要挂上这副表情,去告诉别人,她很快乐。

    她在快乐。

    没人听到她的呐喊,甚至不许她悲哭。

    一辈子都是爱的人生。

    诅咒一样的信条。

    春野樱坐到她身边,紧紧搂住她。

    “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

    对不起这种话,确实轮不到春野樱去说,于是她说,“我爱你。”

    感受到了真切的爱意,宇智波樱被这样的温暖,痛得嚎啕大哭。

    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说:我爱你。

    明明信条是,一辈子都是爱的人生,第一次听见爱,却是从另一个自己口中。

    春野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也蓄了泪。

    “杀了我。”

    救救我!

    宇智波樱摩挲着啤酒杯的手柄,“只有你能杀了我。”

    试过去死,都失败了。

    只有你能救我!

    “为什么?”

    春野樱并没有对她说过,杀了她,自己就能代替她,在这里活下去的事情。

    “你来以后,我就能诉说,能哭,能愤怒。”宇智波樱停顿,“也就能去死了。”

    她说完之后,一口把酒喝完了。

    宇智波樱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提溜起来,“动手啊!”

    救救她。

    山中井野是这时候进来的。

    “宽额樱,你对普通人士做什么呢?”

    两个人都没有理会。

    春野樱伸出手,在她的额间轻轻一弹,“笨蛋。”

    “你说什么!”

    “我爱你。”

    正因为爱你,不想你去死。

    “这样糟糕的我,你也爱我?”

    春野樱毫不犹豫,“是的。”

    “骗子!”

    她自己都不爱自己。

    “我会拉住你。”

    心里冒出黑水的枯洞,她来为宇智波樱填满。

    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手足无措的山中井野,愣在原地。

    宇智波樱的眼泪珠子,还在往下落,“帮帮我。”

    春野樱轻柔的,擦掉她的眼泪,“我来了。”

    “你只是过路的旅人。”

    她清楚的知道,春野樱留不久。

    春野樱忽然想到,火影春野樱说过的一句话,便对她说,“在遇见我之前,请不要死。”

    宇智波樱把她扑倒,“你真是!”

    山中井野以为她要动手打人,正要上去拉人,听见一句我爱你。

    “我爱你。”

    宇智波樱又重复一遍。

    对着春野樱。

    对着那个曾经有自由的,能够做出选择的,可以大哭大笑的,春野樱。

    对她自己。

    “再这么下去,明天喉咙会很痛,可能讲不出话来的。”春野樱医疗忍者的职业病犯了。

    宇智波樱痛哭过,发泄过,心里已经清爽很多。

    她拿过纸巾擦脸,“你很烦诶。”

    山中井野自然的坐下,点单,然后看向对面两个人,“小樱,你……这算是出轨吗?”

    还是和一个年轻女生。

    她接着说,“要不就离婚吧。”

    宇智波樱还以为,山中井野会骂她。

    “你的表情,干嘛这么意外?”山中井野夹起一块烤肉,“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

    她很多次,都想要和宇智波樱谈谈,却总没有,能够找到她,一起说话的时机。

    就连能够见面的时候,还要调侃她和他的感情,表达支持的态度。

    她对这样身不由己的情况,也好烦。

    “不是出轨,你误会了。”春野樱第一反应,还是维护她,“她喝醉了。”

    “我没有!”

    春野樱熟知自己的脾性,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如再喝几杯酒,直接睡过去,来处理比较好。

    她叫来了三杯的高杯啤酒,又放下三瓶清酒,“我先喝完,听我的,你先喝完,听你的,井野做裁判。”

    山中井野表示OK。

    宇智波樱踩中陷阱。

    啤酒过后,第一瓶清酒才伙伴,她就趴着睡过去了。

    春野樱拿过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

    “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神态,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为了保持身材,山中井野早就不动筷子了。

    春野樱倒不是很在乎,继续吃着,没有查克拉,她需要食物,来保持体力。

    “是吗?”

    山中井野不得不承认,她在一个路人甲身上,察觉到了从前春野樱的感觉。

    “难道,你是另一个时空来的春野樱?”山中井野半试探的问。

    “是啊。”

    她果断的承认了,山中井野反而不相信。

    “你真是会开玩笑。”

    春野樱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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