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小姐,听说世子病了。”

    “他病了?”

    “嗯。”

    时若想起昨夜母亲说的话。

    “以后关于世子的事可以不用同我说的。”

    “好。”

    门外这时来了夫人院中的人。

    “小姐,夫人找。”

    “我马上来。”

    时若知道寻她何事,可却避不开。

    路上碰见衡长明。

    他看着精气神不错。

    好的还真快。

    “世子早。”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但其他交集就算了。

    衡长明本想告诉她,她的珠钗歪了。

    可她却走的急,没给他预留一点时间。

    时若一心想要远离衡长明,也没留意他的举动。

    她跑开了。

    衡长明将她的逃避看在眼里。

    当时若到时夫人院里时,夫人给她一个册子。

    “看吧,看有没有相中的。”

    随意翻动几页,时若无心的看着。

    只翻到中间,她的手停住动作。

    “怎么,是有看中的?”

    时若看着画页上的人,有一时出神。

    “他叫什么?”

    时夫人拿出对应的册子。

    “贺祈絮。”

    “贺、贺祈絮。”

    “他家世虽低些,不过也算清白,挺好的。”

    时若点头,顿时觉得天无绝人之路。

    “那就他了?”

    “好。”

    ……

    事毕,时若出了院子。

    可瞧看见时雨红着眼睛来找时夫人。

    “姐姐好。”

    她看她一样,没想理会她。

    时若也习惯了她这目中无人的模样,打算走了。

    “等等,你珠钗歪了。”

    时若愣住,用手摸了摸珠钗。

    果然。

    “谢谢。”

    回头,时雨已经进了院中。

    时若莞尔一笑,看外头天色也觉得好了些。

    走到外头又见着衡长明,她觉得她今日碰见他的频率高了些。

    衡长明见她笑意盈盈的,心下好奇。

    什么事那么开心?

    “世子。”

    衡长明点头。

    他见时若走的也没先前急了,唇角勾了起来。

    “不赶集去了?”

    赶集?

    “什么?”

    “这回见我,不急着逃了。”

    他原是看出来了。

    “珠钗也不歪了,看来有“高人”指点。”

    时雨要听到他那么夸他定是要开心的。

    衡长明说完,咳嗽了一声。

    他的病没有好彻底。

    “世子好生休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衡长明也没想留她,怕过了病气给她。

    府里给他寄了信,叫他回去。

    这次是明说了,且父亲的辰日快到了。

    他也应该回去。

    只,他若回去了,再想来,恐怕就难了。

    与时若分别后,走到半路,忽听有人哭泣,随后时雨就哭着跑了出来。

    时雨跑的急,没看见衡长明。

    衡长明看着她跑开,不由生疑。

    这两姐妹一早,怎么都那么奇怪?

    “世子。”

    是时夫人。

    “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夫人关心,在下好多了。”

    衡长明虽有犹豫,但还是说了。

    “近日多有叨扰,因父亲辰日,半月后就要启程了。”

    “那么快?”

    时夫人惊讶,昨夜老爷才与她说要多留意衡长明的饮食起居的。

    且她刚刚才提点时雨让她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现下,衡长明却是马上要走了。

    “世子的病?”

    “好多了,半月后启程没问题的。”

    “好。那我让人准备车马与干粮。”

    “多谢,夫人。”

    “哪里,应该的。”

    时夫人见衡长明走了,悠悠叹出一口气来。

    她今早忙的头都昏了。

    “去给贺家寄封信吧。”

    时若她是有选定的了,可自家的丫头还迟迟不肯定。

    她有些愁了。

    明明先问的时雨啊,怎么她成了到最后还没定的。

    “夫人,休息一下吧。”

    “先把信写了寄出去吧。”

    府里头那位姨娘,她虽不喜她,可她一直以来不出头争宠,也不作妖,所以她对她也没什么仇怨。

    眼看着她身子快不行了,求她对她女儿的婚事操心。

    她也不好拒绝。

    好在她女儿答应的也快,选人也不挑。

    这点让她觉得时若与她母亲倒相识的很。

    不过她的女儿就犟了,不知为这事要掰扯几天。

    想着,她又叹了口气。

    将信写完,她就让人将信寄出去了。

    当贺家将消息传递到贺祈絮那时,贺祈絮心情有点复杂。

    结亲吗?

    他暂时没有想法,毕竟不久他也要参加科举了。

    不过,说是爹,死前想看他成婚,所以才分心此事。

    “哪家姑娘?”

    “说是时家,就在此地。”

    时家?

    “那家夫人说,如果可以,想安排你们见面。”

    “我书生一介,也没什么好看的。若家里面觉得好,那便定下吧。”

    他不甚在意,他觉得功名远比这些重要。

    不过,他的脑海中暗现了时若的模样。

    对了,他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只知她是衡长明的妹妹。

    那应该也姓衡吧。

    贺祈絮笑了笑,觉得他们应该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便将她挥离了自己的脑海。

    等消息抵达时夫人手中时,离衡长明离开已只剩三日。

    “信上说,贺家对时若很满意,就看女方意思了。”

    时夫人与刘姨娘说道。

    “这是时若自己选的吧。”

    “是。”

    刘姨娘点头。

    “孩子们见过面吗?”

    “还没,贺家的意思是,如果女方不介意,那他们改日就会送聘礼来。三媒六聘不会少,只是时间仓促些。”

    “何故如此着急?”

    “确实是急了些。”

    刘姨娘想着即使她想在自己尚还健在时,看自己的女儿成婚。

    但这么囫囵的嫁出去,她还是不忍心的。

    “还是让他们见一面吧。”

    现在若有问题还能改,这聘礼聘书接了,这婚可就悔不了了。

    “好,那你和若丫头说吧,老爷那也是知晓一些的,我过会再与他说上一说。”

    “多谢你了。”

    “这原也是我该做的。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吧。”

    刘姨娘要起身。

    “你歇着吧,你身子弱。”

    时夫人走了,刘姨娘叫来了下人。

    “去叫四小姐来。”

    “是。”

    仆人走到门口,刘姨娘喊住了她。

    “等等,我亲自去吧。”

    “你的身子……”

    “这点路还是能走的。”

    她起身,出了院子。

    她与她那寂寥的院子相依相偎多年,她已很久没有踏出它的方寸了。

    刘姨娘敲了时若的房门。

    房门被推开。

    时若没想到母亲会来,有些惊讶。

    “母亲。”

    “我有事同你说。”

    ……

    “我应是可以的。”

    “不见面吗?”

    “见!”

    可她上次才说自己是衡长明的妹妹。

    刘姨娘笑。

    “我也觉得是要见面,毕竟是要与你共度余生的人。”

    时若虽点头,可对她而言,她还是要回去的,回到属于她的世界里,所以共度余生,于她而言,不太真切。

    “时间定在什么时候?”

    “如果快的话,我估计就在这几日吧。而且贺公子就在此地。”

    “嗯。”

    时若不晓,如果让他知道她就是与他协亲之人,贺祈絮会是什么反应。

    天震起空雷,打断了时若的想象。

    “娘亲,要下雨了可能,我送你回去吧。”

    眼看要下大雨,她还是赶紧送刘姨娘回去。

    刘姨娘也没有拒绝。

    时若拿了伞,陪在刘姨娘身边往回走。

    值得庆幸的是,将刘姨娘送回的路上没有下雨。

    可叹的是,她回去时却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好在带了伞,要不然她可就湿透了。

    大雨浸湿她的鞋袜与衣角,风也将伞吹的东倒西歪,雨水直直袭向她的身躯。

    走上石桥,她打伞看那湖面的乱影,莫名她感觉摇摇欲坠,她恐慌,那水似要吞没她。

    她是落过水吗?

    她的脚停住了,这陌生却熟悉的恐惧感,让她颤栗不已。

    “你干什么?”

    是衡长明。

    他来这干嘛?

    他好看的深眉皱了起来,他的手抓上了她的衣袖,他好像来的有些急,他微微的喘息。

    “你没带伞跑出来干嘛?”

    大雨将衡长明淋湿了,雨水从他身上滑落。

    “想不开吗?”

    时若错愕。

    “怎么会?!”

    伞立在二人中间。

    “你病才好……”

    “不,还没好全呢。”

    那你跑出来淋雨。

    时若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

    衡长明欲言又止,最后像赌气一样的说了一句。

    “小爷我乐意。”

    伞让衡长明接过,他们在雨下走着。

    时若觉得他们走的好像有点太近了,但雨伞小,她也没办法。

    衡长明将时若送回去,他离开前与时若说。

    “后天我就走了。”

    “回京城吗?”

    “嗯。”

    时若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她觉得衡长明期待她说些什么。

    她该说什么呢?

    他们在雨下“争持”,没人知道谁要先开口。

    “祝你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呵。”

    衡长明笑了,他现在狼狈极了。

    时若莫名觉得他有些可怜。

    那么大个人,可怜兮兮的站着,好像在等着她的“垂怜”。

    时若哑然,不知所措。

    “你保重身体。别又生病了……”

    这么说对吗?

    衡长明抬眼,时若分不清他眼里是泪还是雨。

    湿漉漉的,他在看她。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都说女人心难猜,但时若现在觉得男人心也难猜。

    她看不透,可衡长明好像在“劝”着她看透她。

    雨执拗的下着,心中所想,你又不知,若如此,我该如何?

    衡长明看着时若想着,最后劝自己不知者无罪,无罪赦免了时若,放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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