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见9

    孟翡上辈子就知道黄侧妃偷人。

    他按公主的遗愿抄了高义王府,瑰园散了满地珍宝首饰,兵都抢疯了,偏厢还抓出来个男人,和她小儿子长得一模一样,那时候高义王才死半个月不到,这女人就猖狂到如此地步。

    果然是一家人不出一家门。

    李桃姜找的男人还都挺俊,位高权重,个个都有能帮她的地方,黄侧妃的二表哥那长相……

    黄侧妃还在狡辩,李惜云颤着嗓子上前说了声什么,高义王没听到,李盖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李惜云吓得退后好几步,求助地看向高义王妃。

    王妃颇有闲情雅致地端了杯茶,李惜云的生母王姨娘原本在她身后侍奉,此刻站出来:“王爷,妾要告发黄侧妃私通她二表哥王德伦,昨夜还有条黑影钻进瑰园,昨夜丑时,妾亲眼看见的。”

    李盖撕心裂肺地吼道:“我娘没有偷人,昨天没有!”

    系统唉了声:[昨天确实没有,因为那个黑影是李盖。]

    李桃姜震惊了。

    原来是不伦。

    系统补充道:[你忘了吗,李盖碰了三皇子的姐妹花被三皇子当场捉奸,打得他不敢走正路,翻墙回家又遇上你娘的巡逻婆子,只能进他娘院子躲,黄侧妃根本不知道她亲儿子来过,破局就看李盖自己招不招了。]

    黄侧妃嚎哭得凄厉,精心描画的妆花了,脸蛋一道黑一道红滑稽的像小丑,哪还有之前的美貌,捶着胸口指天发誓:“妾身绝对没有!昨晚妾为了准备桃姜的归宁宴早早歇了,绝对不会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高义王:“那黑影谁的院子不钻,就钻你这个奸妇的!”

    李盖瑟瑟发着抖,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王姨娘道:“妾知道她二表哥住在哪里,就在红柿巷口第三家豆腐店后的院子,那人七尺高,吊眼黄脸头顶三个旋儿,极好辨认!”

    “去把人给本王绑过来,当面对峙。”高义王阴沉沉盯着黄侧妃,却是问李盖,“你昨晚在哪里?”

    李盖一哆嗦,爬过来抱住父亲大腿,哭得眼泪鼻涕哈喇子一起掉:“爹,看在我娘为您生了二子一女的份上,饶了我娘吧,我娘二十多年侍奉你的情谊难道都是假的吗?”

    “逆子!我问你昨晚一整晚在干什么?我叫你给你祖母抄的二十遍金刚经你写到哪去了!”高义王一耳光扇到他脸上,“别逼你爹发火,快说!”

    孟翡朝她过来,似乎要对她说些什么,李桃姜别过脸,躲到母亲身后。

    系统幽幽道:[你爹宠了黄侧妃那么多年,其实压根不信黄侧妃绿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黄侧妃得心腹婆子已经去给奸夫通风报信了,你得赶紧去绑人。]

    孟翡站在她身边,低声道:“我已经将王德伦交给了王姨娘,黄侧妃欺负她不少年,她出面正合适,你放心。”

    系统:[你爹知道李盖昨晚溜出去桃香楼鬼混,也知道黑影就是他,但李盖为了保全自己居然不肯为黄侧妃解释哪怕一句,你爹现在很心寒,这一次害的是他母亲,下一次说不定就害他这个爹,后悔居然为这种儿子请封世子,你爹现在只庆幸折子还没递给陛下。]

    对着李盖这张酷似他的脸,高义王愈发心寒,他给了李盖第三次机会,又问了一遍:“蠢货,你要害死你娘吗,快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李盖嘭嘭磕着头,脑门一片血红,痛哭流涕地求饶,还是没招那黑影是谁。

    日头已经过了正午,老太君院里设的归宁宴菜肴已经热了三遍,但此刻谁也没心情吃东西。

    李桃姜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可笑极了。

    上辈子爹也找过哥哥,可坚持不过三个月便放弃,他明明贪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拿了那么多娘留给她的财物,哪怕找人所需的人力物力都昂贵不菲,但为什么不能再多坚持一些时日呢。

    她爹甚至能给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蠢货三次机会,甚至还要他继承王府,却不肯为文武俱佳军中颇有人望的哥哥一点求生的机会。

    直到现在李桃姜都不敢深思她爹和宋至到底怎么达成的交换……

    她阴暗揣测过,高义王可是敢贪灾银还敢封口当地官员的老油条,他是知道女儿为家中的付出,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李桃姜实在是心凉,这一幕滑稽的戏剧她也懒得看。

    “王爷,人带到了!”

    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被扔进院中央,嘴被抹布堵着也呜呜嘶叫,高义王一把撕了他嘴里的东西,这人拼命嚎叫:“小的良民一个!没干过亏心事为什么抓我!”

    王府侍卫可不听他胡嚷乱叫,一耳光扇过去,把他扭到黄侧妃对面瞅着,高义王指着黄侧妃,平心静气问他:“你可认得这个妇人?”

    黄侧妃倒在儿子怀里,托住肚子一抽一抽的哭。

    王德伦立刻摇头:“小人不认识,小人市井刁民一个,哪里认得大户人家的贵妇人!”

    系统呸了声:[宿主,你让王姨娘问他今年二月初二,他家门前柳树上挂的荷包里写了什么?]

    李桃姜给王姨娘耳语一番,王姨娘心领神会,立刻复述一遍。

    黄侧妃瑟缩的纤细脖颈一僵。

    系统:[那天她被大夫诊出有孕,但你爹去灵州一个多月没回来,吓得她派婆子赶紧问情郎怎么办,王德伦自家一妻两妾都没生出儿子,便起了心思叫她把孩子留着,先束住肚子等你爹第二个月回来赶紧同房,所以黄侧妃怀了三个月,不是你们以为的两个月。]

    王德伦大喊:“小人没见过荷包,小人家里有妻有女,怎么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求大人明辨啊!”

    他又剧烈扭动起来,侍卫觑了眼高义王的脸色,果真在他怀里搜出个一看便是女子所用的水红锦缎绣的荷包。

    侍卫将荷包交给高义王。

    一瞧见那荷包,高义王甩手就给了黄侧妃一耳光,扇得她脖子狠狠扭到一边,连耳朵都在冒血。

    李桃姜发出一声冷笑。

    她娘怀孕那段日子,黄侧妃时不时拿她红杏出墙六王来刺激娘亲,如今遭了一模一样的报应,当真是天道好轮回。

    “爹!求求您放了娘!这人我从来不认识,您一直说我长得像您,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做背叛您的坏事!一定是王姨娘嫉妒您对娘的恩宠造谣生事,说不定还是王妃策划的!”

    王姨娘是李惜云的生母,她原本生了对龙凤胎,可男孩儿生下来不到一个月就被乳娘喂米饭活活噎死了,那乳娘当晚连包袱都没收拾就跑了,等发现时已经坐上船不知所踪。

    高义王安抚了她几日,自此没了下文。

    王妃怜惜她没了孩子日日伤心,请李桃姜大舅舅私下查过,这乳娘居然是黄侧妃远房亲戚找来的。

    王姨娘立刻跪下,对天起誓:“妾若是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祸及三代,妾早死的孩子永世投不得好胎!”

    “还敢狡辩!”

    旁人不知道,但高义王知道,这水红荷包的料子分明就是她肚兜儿的边角料!

    高义王又是一脚,却踹的是李盖,他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两眼一翻、昏了。

    高义王命人一盆水照头给他浇过去,让婆子扶着黄姨娘站起来:“刀给你,你若是敢杀了污蔑你名声的男人,这事我既往不咎。”

    王德伦一听要杀他,吓得跟要下锅的猪似的凄厉嚎叫:“大人!小人招了别杀我!我招!黄软娘确实…唔!”

    侍卫立刻堵了他嘴,免得他当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黄侧妃手抖得根本握不住刀,脸上的汗一缕一缕下雨似的掉,迟疑地不敢动。

    高义王忽地又道:“把王德伦放了。”

    “你问心无愧的话,把这个污蔑你的女人扇一耳光。”

    王德伦额头青筋暴起,全身衣服都被汗浸得湿透,可能是怕的也是热的,人总在极度恐惧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和手脚,他居然当真扬起一巴掌,直直朝黄侧妃的脸扇过去。

    而后,侍卫一拥而上,将他捅了个透心凉。

    他死之前都大睁着眼,血溅当场,死不瞑目。

    吓得丫鬟四处逃窜,胆小的直接昏死过去,王姨娘一把遮住李惜云的脸,没让女儿看到血腥的一幕。

    高义王妃下意识就要护女儿,但孟翡先她一步,将李桃姜抱进怀中。

    李桃姜额头撞在他坚实的胸膛里,鼻子酸酸的疼。

    “有流民不知从哪捡到的荷包,妄图玷污王府女眷清白,已经按宋律处置。”

    高义王看了眼不成器的儿子,忽然想起件事:“静华,你女婿说阿姜的嫁妆被贼人藏在黄侧妃的瑰园,你带人去搜,还有……”

    李桃姜猛地推开孟翡。

    孟翡神态自若:“公主的俸禄在王府失窃,请泰山大人一并处理。”

    高义王一一答应,疲惫地问李桃姜:“你要给你娘要回瑰园?”

    李桃姜却想起孟翡的话,婉拒了:“娘的兰园住着也舒适,我想给娘在后院开辟一片菜地。”

    高义王一日之间疲累得老了好多岁,命人取来请封世子的奏折,当着李盖的面烧了,又一撇昏死过去的黄侧妃:“禁足,把孩子打了,这一年不想看见她。”

    “这事到此为止,静华,兰园见了血不能再住人,今晚就挪院子罢。”

    静华是高义王妃的闺名,她应了。

    高义王深深盯了眼王姨娘,转身离开。

    系统却急着催李桃姜:[快去挖兰园后花园,这府里以前住了个前朝大贪官,你娘后院全是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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