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的常昀飞见此情景差点咋舌，他急忙跟上褚樱的步子，然后找个理由：“妈，我想起来家里那个高铁动车没电了，我去超市买电池，你先回去吧。”
对于儿子的话，褚樱没有怀疑，毕竟常昀飞在家除了看书，就是喜欢玩那个高铁动车游戏。
“记得买完赶紧回来。”褚樱看着常昀飞的背影叮嘱。
常昀飞回头喊了一句：“知道啦！”
等他找到顾汀兰的时候，发现人还在花园那棵树下，正拿着火腿肠在喂两只猫。不过那只大橘好像对于她的殷勤不太能接受，只有那只小橘大快朵颐。
“你怎么不吃啊？”顾汀兰不理解，“你看小橘吃的多欢，你不饿吗？”
常昀飞蹲下身子，趁机摸了一把小橘，然后对她说：“我估摸着大橘是因为刚才那件事。”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想到自己刚钻进去就看到大橘在帮小橘舔毛，见它要开口叫，我只能用小橘威胁它不准叫。”
常昀飞笑笑：“所以你把小橘推出来给我妈看，还贴心地捡了一些叶子给它垫上。”
顾汀兰点点头：“我已经把依依给我的零食用来道歉了，小橘原谅我了，只有大橘……”
“给我吧。”常昀飞说，“猫这种动物，大多高冷，也记仇。不过没关系，多喂它几次就好了。”
顾汀兰欣喜道：“真的吗？”顺便将手里的火腿肠给了他。
常昀飞用半根火腿肠吊着小橘的胃口，当着大橘的面逗弄小橘。大橘看不下去，直接一口嗷呜扑向他手中的火腿肠，然后跟小橘一起大饱口福。
“看到没？”
“任何事物，只要多一个人争抢，都会成为香饽饽。猫咪再高冷，遇见好吃的也会犹豫。”
顾汀兰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兽人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看大橘和小橘这胖乎乎肉嘟嘟的样子，小区里肯定有人养他们！”
“嗯。”
两人又在花园前待了一会儿，直到大小橘猫吃完那根火腿肠才离开。
***
翌日一大早，已经早读开始，以往从未有过迟到经历的常昀飞也破天荒地跟顾汀兰一起迟到。
两人到的时候，早读已经过去了一大半的时间，看着教室门口的班主任和罚站的杜依依，顾汀兰瞬间低头。
常昀飞本来都已经张口准备解释了，但望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顾汀兰，又放弃。
两分钟后，两人拿着课本跟杜依依站在一起。
“依依，你平时不是最守时的吗？怎么迟到了？”顾汀兰问。
杜依依叹了一口气说：“早上起来晚了。”
“没定闹钟吗？”
“是手机没电了。”
“哦。”
“你怎么迟到了？还和常昀飞一起？”杜依依看着两人追问。
顾汀兰脑袋一偏瞧了一眼乖乖读书的常昀飞，然后凑到杜依依身边，小声说：“别提了，今早倒大霉了。”
这话彻底勾起了杜依依的好奇心：“怎么倒大霉了？”
“电梯忽然停住，我们被困在电梯里整整一个小时。”
“啊！”杜依依没忍住大喊了一声。
常昀飞瞄了一眼两人，最后视线落在顾汀兰身上：“早读还没下，别瞎聊。”
被点名的顾汀兰立马住嘴，乖乖拿起课本读书。
不久后，早读铃声一响。
杜依依就拉着顾汀兰询问：“你俩一起迟到，你之前还说我们，所以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俩住在一起！”
“没有！”顾汀兰立刻否认。毕竟在她的认知力里，她们家在楼上，常昀飞家在楼下，就不是一起。
“我不信。”杜依依对于顾汀兰干净利落的解释，只有一句话：“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还看了一眼常昀飞。”
顾汀兰顿时哑口无言。
这时，常昀飞看着打闹的两人，说了一句：“我们就住在一起。”
杜依依和顾汀兰都沉默了，齐双双看向他。
只见他又漫不经心地甩出一句话：“同一个沪城，同一个中国，同一个世界，这难道不是住在一起吗？”
杜依依扭头看向顾汀兰。
顾汀兰见状笑了一声，然后点头：“也对。还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没问题！”
“我真服了你们了。”杜依依听两人这口这么严也就此打住不再追问。
两人将课本扔给常昀飞，就拉着手飞快下楼，目标学校小卖部。
“兰兰，你想吃什么？”
“我还没想好，你呢？”
“买块面包吧。”
“那我跟你一样。”
“好。”
买完面包的两人急匆匆往教室赶，怎料路上没看清跟一个男生迎面相撞。
面包掉在了一旁的水池子里。
两个女生当场傻眼。
男生则在第一时间道歉，并伸手将水池子里的面包捡出来。但因为包装不是那种封口的，所以进了水，没法吃了。
“抱歉，我赶时间没看清。”男生手中拿着已经进水的面包，歉疚道：“要不你们留下联系方式，面包我会赔偿你们的。”
顾汀兰当刚要开口，却被杜依依抢了先：“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赶时间的话，先走吧。我们是高一二班的。我叫杜依依，这位是我好朋友顾汀兰。”
杜依依接过男生递来的面包，见对方又忙着接电话，便让人先离开。
男生离开以后，顾汀兰看着杜依依手上的面包，撅着小嘴嘟囔：“依依，这还能吃吗？”
“当然不能吃了。水池里的水你觉得能喝吗？”
“不能。”顾汀兰想了想，“但是扔了怪可惜，我拿去喂猫可以吧？”
杜依依：“可以的。”
两人边走边说。
“依依，你是不是认识刚才那个男生啊？”顾汀兰忽然开始打趣她，“不然人家走后你一步三回头。”
杜依依的心思被看穿，也没有掩藏的意思：“我们、我们开学前在市图书馆见过一次。那时我钱包丢了，没法打车，是他帮我刷的卡。”
“哦~”顾汀兰的眼神立刻变得八卦起来，但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就被杜依依给警告了：“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
顾汀兰笑嘻嘻地说：“你放心，我向来守口如瓶！”
她拍着胸脯保证。
面包没吃成，导致第一节课两人都无精打采的。
直到下课后，班长白志恩站在讲台上喊话：“顾汀兰，杜依依，有人找你们！”
正在给顾汀兰剥瓜子的常昀飞手一顿，就看着身旁的人起身：“让一让。”他只好将身子前倾，好给顾汀兰腾出一点出去的空隙。
前排杜依依跟张怀山也一样。
等两人出去后，常昀飞跟张怀山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向教室外面。
男生穿着常见的校服，清爽干净的面庞让他看起来很文静秀气，嘴角微微上扬。
见两人出来，这才将手上提的零食袋子交给杜依依。
“说好赔你们的。”男生目光落在杜依依身上，又开口说：“不过学校小卖部没有那种面包了，所以我买了一些其他的零食，不知道你们……”
杜依依：“没关系的，我们——”
“我们不挑食的，只要能吃就OK。”顾汀兰顺势从杜依依手上拿过零食袋子，“我快饿死了。常昀飞那个家伙就知道那瓜子搪塞我，那一包瓜子都不够我塞牙缝的呢！”
她大嗓门一出，教室里的那位自然听得见。
张怀山看戏回头时，就瞧见这人抓起身旁桌上的课本，张口咬了下去。
顾汀兰拿着零食边吃边走进来，杜依依还在和那个男生说着话。等她进来时，桌上的瓜子皮已经被处理干净，常昀飞趴在桌上睡觉。
小心翼翼进去坐下，顾汀兰只拿了一小袋零食，就起身伸长胳膊，把袋子全部放到前排杜依依的桌上。
第二节数学课。
铃声响起的时候，顾汀兰打开课本，定睛一看，右上角两排明晃晃的牙印。
“不是，这谁干的啊？！”她瞅了一眼旁边刚睡醒的常昀飞问：“你有看到是谁咬了我的课本？”
常昀飞瞧着她那课本上的牙印，越发觉得熟悉。趴下之前的画面再次冲击大脑，心里后悔了无数次。不过面对顾汀兰的问题，他还是给出了答案，即便这个答案牛头不对马嘴。
“也许是哪条没长眼的狗吧。”
前排耳朵尖的张怀山忽然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常昀飞一个眼神警告。他只好悻悻地丢下一句：“不过这狗确实不大聪明，不然怎么只啃人家课本。”
课桌底下，常昀飞狠狠踢了他一脚。
下课后，顾汀兰拉着杜依依询问。
“依依，算上这次，你俩见过几次面？”
杜依依仔细想了想，然后说：“三次吧。一个市图书馆车站那里，一次下早读，一次刚才课前。”
“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吗？”
杜依依摇头。
“不是吧？！”顾汀兰震惊：“你们都见了三次，你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杜依依垂眸。
“他是我们学校的借读生，高二理科尖子班的班长陆眠笙。”两人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