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专业，选好了吗？”
段以辰，“有什么想学的？”
“没有，感觉什么都一样。”
段以辰滑动鼠标，将标记好的专业逐个念出来，慕冉一头雾水，那些专业她不知道未来的就业方向是怎么样。
但她知道程序员赚的都很多。
“程序员，该学什么专业？”
段以辰顿下，“你确定吗？会掉头发的哦。”
“……”
“我…我想学一个赚钱多的。”
这个问题将段以辰也难住了，关于怎么赚钱压根不在他考虑的范畴。
“会计怎么样？”
慕冉知道这个专业跟钱挂钩，她道：“工资很高吗？”
“你可以给我当会计，想要多少工资你自己做。”段以辰笑了两声，“多少钱我都签字。”
慕冉，“……”
之前慕冉问段以辰他将来的就业方向是什么，她想象不到段以辰这种坏脾气的公子哥将来会给老板打工。
他肯定会将烟灰缸砸老板脑门上。
段以辰说他毕业后会去旅行一段时间，然后回家接管公司。
慕冉还傻傻的问，“你爸妈真的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会赔光的吧。
“怕什么，那么多呢，倒闭一个还有下一个。”
慕冉，“……”
挂电话后慕冉有点迷茫了，难道真的要去学会计？她用手机搜索下，要是考下注册会计师确实薪酬会很高。
她打开评论，会有坐牢的风险？
嗯？
最后二人填了同一所大学，慕冉去学会计，段以辰去学计算机。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慕冉难免激动。
似乎通知书就是开启她新生活的钥匙，踏进大学那一刻，过去都翻篇了，她的人生走上了不同的轨道，也踏上了新的起点。
段以辰跟慕冉打算庆祝，于是去吃了烧烤。
“还有两个月开学，你有什么打算？”
慕冉思索着，“没什么打算，倒是可以先找个地方打零工。”
打工？
段以辰停下，“你不够学费吗？”
“够！”慕冉郑重道：“我还有些积蓄的。”说到这她叹口气，“可是不能一直坐吃山空啊。”
“那你想好干什么了吗？”
慕冉摇摇头，“没，但是补课怕是不行了。”
“那去公司实习？”段以辰道：“我跟你一起去。”
“哪个公司会要高中生啊。”
“我家的公司啊。”段以辰一脸认真。
“……”
“算了吧。“慕冉道：“时间还来得及，我再找找。”
段以辰也没勉强，给她倒了杯汽水，“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嗯。”
后来慕冉还是找了补课的兼职，而且收入很可观。
段以辰诧异，“补什么？”
“奥数。”
段以辰想起慕冉曾经参加过奥数比赛，但好像只获得了第二名，但听李楠讲那种规模的奥数比赛第二名也很难得了，当时他还看见证书了。
“那确实是你的强项啊。”
慕冉很高兴，“嗯，而且是按小时收费的，我每天只要工作四个小时，就能赚1200元。”
“谁家孩子奥数一学就是四个小时啊。”段以辰失笑，“学成秃头了。”
慕冉解释着，“是我一天补两个。”
“好吧。”段以辰简单算下，“那你不是发财了？”
慕冉笑笑，“到时请你喝奶茶。”
段以辰觉得慕冉虽然寡言少语，但确实很适合做老师，之前给他补课时就很认真负责。
她在讲课的过程中会观察自己的神色，单从表情上她就能分辨出自己有没有完全领悟。
她从不会问有没有听懂，而是直接再讲一遍。
还是跟上一次不同的讲法。
慕冉补课的两个地方距离不近，她每天都要地铁倒公交，累确实很累，但日结的工资好歹让她有些宽慰。
筋疲力尽的她刚回家，段以辰的电话就打进来，他约慕冉吃饭约了好几天了，可都被慕冉以太累为由回绝了。
慕冉是真的不想动。
“喂？”
“出来吃饭。”
慕冉将小挎包挂在衣架上，“不了，我真的很累。”
电话那面没声音了，慕冉知道他没挂，只能解释道：“我觉得我脑细胞都死了一大片。”
“那你别补了啊，歇几天。”
“那可是钱啊，再说也没有特别累，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好好好，跟我吃饭就累是吧？”段以辰开始阴阳怪气。
“没有啊段大少爷，人一累就不饿啊。”慕冉躺在床上，深叹口气。
电话那面又没声音了。
慕冉知道他又闹脾气了，放在从前她肯定就妥协了，但今天实在太累了，后背沾上床就再也不想动了。
她只得软了语气，“段大少爷体谅体谅我呗。”
“哼。”
段以辰挂了电话。
后来段以辰消停了很久，等慕冉发觉生活里缺了什么的时候，段以辰已经‘失联’十多天了。
有点不对劲。
“在干什么？”慕冉发完信息就去赶公交了，直到下午补完课段以辰还没有回她。
慕冉想了想，拨过电话。
响了很久都没接。
慕冉也没多想，直接给张文滔打过电话，得知段以辰早在半个月前就出国了。
“美国？”
“嗯，他姥姥姥爷在那面。”
“哦，那就好，我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我担心他出事。”
“估计在忙，等下就会回了。”
挂了电话慕冉悬着的心才放下，段以辰从没失联过，身体又不好，慕冉担心他别又出什么毛病。
这些天消耗了很多脑细胞，慕冉心力憔悴，备战高考都没这么累过，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闹钟将她叫醒的，慕冉急匆匆起来洗漱赶公交，车上才看见段以辰给他回的消息。
“呦，终于想起我了吗？”
慕冉，“......”
慕冉本还想狡辩几句，但她深知段以辰的脾性，现在的情况说什么都会被自动归为狡辩，倒不如直接认错来的有用。
“确实是我的错，连你要出国都不知道。段大少爷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慕冉诚恳道：“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大餐赔罪！”
段以辰只回了一个表情包。
冷漠/.
“我最近很累，但也赚了不少钱，我可以送你礼物，怎么样？”
过了几分钟，“什么礼物？”
“没想好。”
“一点诚意也没有。”
“有，等我上完最后一节课，就去给你挑选礼物，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后一节课？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呢。”段以辰记得慕冉说过要一直补到开学的，喊她出来也推辞，他无聊就答应姥姥姥爷去美国陪他们。
“我需要缓缓。”慕冉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感觉灵魂都飘渺了。”
“……”
“那你好好休息吧，回去前我给你电话。”
“嗯，谢谢段大少爷体谅，小的先告退了。”
“你少来！”
“……”
段以辰的礼物还真将慕冉难住了，他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又都挑剔的很，慕冉在商场逛了一圈又一圈，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
路过一家时装店，里面都是潮装。
段以辰平时穿的很简约，衣服裤子大多是纯色的休闲款，这种又是刺绣又是铆钉的衣服还真没见他穿过。
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慕冉继续走，是品牌鞋店，她知道段以辰很喜欢球鞋，他家有一面墙都堆满了鞋，庄严说大多都是限量款，那一面墙都够买台小汽车了。
一定很贵。
但慕冉还是走进去。
既然说要送人，那定然送个合心意的。
慕冉看中一双蓝白配色的板鞋，她想了下，跟段以辰的日常穿搭也能配上。
她看眼价格牌，倒吸一口气。
“麻烦你，要一双41号的。”
开学前一周段以辰才回来，他好不容易去一次美国，姥姥姥爷自然是舍不得。
第二天他就约慕冉去吃饭，刚拐出胡同就看见那辆黑色的小轿车。
慕冉刚上车段以辰就问她想吃什么，他说美国的饭菜太难吃，他都瘦了不少。
慕冉仔细打量他，“确实瘦了，好像还黑了。”
段以辰双手捂脸，“真的吗？我都没怎么出门啊。”
张文滔打趣他，“男生黑点怕什么。”
段以辰有些懊恼，“回家敷点我妈的面膜。”
慕冉、张文滔，“……”
这时段以沉注意到慕冉拎着的手提袋，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双鞋子吧。
鞋子？礼物？
“额…那个…”段以辰指指手提袋，欲言又止。
“礼物。”慕冉递给他，“感觉你什么也不缺，这个好歹有点用处。”
段以辰迫不及待打开鞋盒，虽然是基础款，但这个牌子不便宜，想必也要几千块。
他翻下袋子，里面并没有小票。
段以辰微微蹙眉，“很贵吧？”
“确实。”慕冉并没有隐瞒，“但是送给段大少爷的道歉礼，哪能送便宜的呢。”
“道歉？“张文滔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你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啊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道歉？”
慕冉知道张文滔在逗她，礼貌笑笑，“主要是诚意。”
段以辰小心的将鞋子装好，傲娇道：“哼，那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但是本少爷可不会白拿你的礼物。”
慕冉眨眨眼，“什么意思？”
“我也给你带礼物了。”
慕冉找了一圈，段以辰什么也没拿啊。
“是一部手机和电脑。”
“！！！”
“啊？”慕冉惊呆了。
“大学要用到电脑的地方很多，我买的时候恰好有活动。”
慕冉木讷道：“什么活动？”
“买一送一。”
“……”
张文滔忍不住发笑，“那这活动力度还挺大的。”
“这…这…太贵重了吧。”慕冉有些为难。
张文滔，“这对于他来说都是小钱，你不用有压力，反正都买了，不拿白不拿。”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去哪儿？”张文滔咧咧嘴角，“咱别在车里聊天了呗。”
慕冉征求段以辰的意见，“你不是说国外的伙食不好吗？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段以辰脱口而出，“火锅。”
张文滔一脚油门。
是段以辰常吃的一家火锅店，三人直接进了包间。
段以辰道：“开学那天张叔送我，咱们一起走呗？”
慕冉想，段以辰这种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出门上学，想必他爸爸妈妈一定也会去送的，自己再跟着多少是会添乱的，刚想出口回绝，段以辰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道：“我爸妈去外地了，不能送我了。”
张文滔将菜单递过去，“看看想吃什么，总归顺路，到时我来接你。”
慕冉只能接受，然后道谢。
开学那天慕冉早早便起来了，行李前一晚就已经收拾妥当，她将屋子重新打扫一遍，想着，再回来也不知道要多久了。
段以辰说他每周都会回家，到时可以带她一起。
可段以辰家里有爸爸妈妈，自己家里又有什么呢？
程竹的东西基本都不在了，可那张小床慕冉一直没舍得扔。
每每看到那张床，她都会想起程竹。
可是再也没人等她回家了。
扔了这张床她就会少些不好的回忆。
可她又舍不得，心痛的感觉就像提醒她程竹还在一样。
若是连心痛都感受不到了，那自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以前学到文章中会形容人像飘零的蒲公英，落到哪里哪里就是归处。
慕冉觉得自己是渺小的浮萍，想去哪儿都不知道。
电话铃声将她从沉重的思绪中拉出来。
“下来啊，等下豆浆都凉了。”
“马上。”
慕冉拎着行李箱，锁门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