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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魂穿遇“渣爹”

    金秋十月,接连数日小雨绵绵后,温度骤降。前几日还穿薄衣的百姓不约而同加上一件厚褙,鲜有畏寒的,脚下蹬的麻布鞋也换成了绒布短靴。

    至今日,天方放晴,万里无云的天像蓝汪汪的宝石,连阳光都异常明媚,洒在人身上平添几分暖意。

    在家中连续憋了几日的汴京百姓陆陆续续走出家门,或是串门走亲戚,或是逛街赏秋,好不热闹。

    牧月如被父亲支使来采买中秋吃的月饼和节日要用的食材。一路上她攥紧了手心里串成串儿的五十文钱,时不时便问摊贩询价,只是每次得到回应都摇头离去。

    “月饼十数个,另买三荤两素,这银子怎么都不够。”牧月如掂量着手中的银钱,十分犯愁。

    放往日,牧月如绝不会因为银钱发愁,以前家中虽然不算阔绰,但因着家中有个祖上传下来的铺子,生母还有做裁缝的好手艺,凭着这份手艺裁缝铺的生意一向很好,自是吃喝不愁,生活无忧。

    但天有不测风云,前阵子牧月如生母积劳成疾,突然呕血离世,家中为她操办葬礼花了不少银子,没了她的手艺家中生意也一落千丈。后牧月如那刚失发妻的父亲牧期又聘了一与她一般大的貌美女子,将牧月如生母存下的款资全用了去,家中日子便愈发难过。

    牧月如担忧买不着父亲要的东西,回家又要挨打骂,只好硬着头皮又走到一个月饼摊子跟前,礼物低头询问:“你这月饼怎么卖的。”

    “姑娘,你可来着了。这都是昨天新做的糕饼,里面包着果仁、芝麻,馅足着呢,吃起来又香又糯,只要十文钱就能买五个,别处可没这价了。”小贩热情地夸着自己卖的糕饼,直劝牧月如来上几个。

    牧月如寻思放哪都没这价儿,又低头看见糕饼外裹着的油纸渗出的几滴油水,终是决定掏二十文钱买十个回去,但刚准备解开串绳去数钱,身后冷不丁过来一人。

    牧月如只觉得手被绳子勒的一疼,再缓过神手心里的五十文钱就不翼而飞,只剩一个从她身侧擦过的残影。

    她缓了片刻,经小贩提醒才意识到自己是碰到小偷了,忙呼着:“来人,快抓小偷!”

    她一边呼喊,一边朝着小偷逃离的方向追去,这时她也意识到,她方才为了买到低价月饼走了太远,再往前追便是没什么人的小巷子,于是顿时心生怯意。

    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追到小偷又能如何?

    可弄丢这五十文的后果也不是她能承担的,于她而言她那暴戾的父亲比恶徒还可怕。

    她进退两难,心里纠结,脚下也似遇着了绊子,两腿不听使唤地缠在一块,愣是自个把自个绊倒,人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栽。

    巧在正前有个有棱有角的青石,她光洁的额角与那青石棱角相撞,顿时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牧月如身体里的灵魂换了一个,不再是汴京牧家的独女,而是二十一世纪一所高校的老师。

    睁眼瞬间,看着清晰又奇怪的世界,现在的牧月如条件反射地去推一直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但却扑了个空,她的脸上空荡荡的,甚至连长期佩戴眼镜的那种坠物感也没有了。

    这时她才来得及认真审视周围的环境,她躺在一处有些硌身体的硬木床上,深深浅浅的呼吸将木头清新又古朴的味道带入她的鼻腔,她仰着头,正上方是这架子床的床闱,以青白相接的麻布制成,挡住了她所有视角。

    这时她感觉到额头传来一阵阵痒痛,抬手抚摸上去轻按了一下头上缠着的布条,不禁吸了一口凉气:“嘶——”

    与此同时,这阵痛意似乎勾出了她这具身体的记忆,头痛欲裂间她脑海中多出了很多东西。

    记忆里她是汴京裁缝铺牧家的独女,整个家都是靠她生母一手撑起,然而生母积劳成疾去了后,她父亲便重金另娶他人,将日子越过越糊涂……

    今日她受父亲所托,去采卖中秋所用食材和月饼,不想被贼人偷了银子,追赶途中摔伤晕厥,这才换了芯子。

    了解前因后果后,牧月如长吁一声,这穿越来的猝不及防,她得缓一阵儿。

    忽而,窗外传来一阵声音:

    “这死丫头,老子养了她十多年,好不容易养到出阁的年纪能换聘礼了,跟她那短命娘一样,说死就死了,晦气!”

    牧月如眸子转着寻思了一会儿,说这话的除了原身那个软饭爹还能是谁?牧期一直看不惯原身是个不能传宗接代的“赔钱货”,不成想即便原身死了,也从他那里得不到半句好话。

    正寻思着,牧期骂骂咧咧地走进牧月如的房间,正要往床边走,牧月如转了个头,眼神空洞的看着牧期。

    牧期登时跳了三米高,支支吾吾道:“你,你,你!大夫不是说你死了吗?诈,诈尸了!”

    牧月如露出个无语的表情,她缓慢地坐起身来,“我没死,活着好好的。”

    牧期连退好几步,直到靠住墙,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寻思着说:“难不成那大夫诊断失误了?平白无故说我家闺女死了,这可得好好讹上一笔。”

    他双手落在一起,方才的恐惧一扫而光,甚至有些窃喜。

    “没死好,没死好呀。没死还能干活,还能卖聘礼。”牧期惊喜地狂呼乱叫。

    牧月如冷冷看着牧期。

    摊上这么个爹,一辈子都看不到头。对于原身来说,解脱兴许是件好事。

    头上的痛楚传来,再加上方才多出的记忆的冲击,牧月如头昏脑胀,捂着发胀的头对牧期道:“你出去,我要休息一会儿。”

    “咳!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呢?”牧期叉着腰走到牧月如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不中用的,弄丢了老子五十文钱,还把自己摔破了相,要是毁了容貌嫁不出去你就一辈子给老子当使唤丫鬟!”

    “我说出去,你听不懂吗?”牧月如给牧期甩过一记眼刀。她跟牧期没有血缘关系,也没受过封建礼教父权在上的洗礼,自然不像原身那般好揉捏。

    牧期登时大怒,抬手就要给牧月如一个巴掌,却在这时听到一个软糯的声音:“郎君且慢。”

    这声音酥中带柔,显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发出来的,牧月如闻声看去,只见门口处现出一人,这人着一身藕粉色衣裙,外边只搭了一件织锦镶绒的褙子,朝着牧月如小步款款地走来,在牧期身侧站住脚。

    牧期见她,便收了手,脸上挂着笑:“你来这做什么,虽说我这闺女现在活的好好的,可毕竟阎王殿里走过一圈,当心沾染了晦气。”

    “为人父母,怎么能嫌弃女儿晦气。好在她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女子又向前一步,在牧月如床边坐下来,将柔嫩纤细的手背贴近牧月如的额头,又将另一只手盖在自己头上,缓缓道:“没有发烧,太好了。”

    牧月如注视着她,眼神片刻也移不开。她知这就是牧期花重金聘来的续弦,容貌过人,温雅娴静,虽是教坊里长大的,却半点世故都没沾染,宛若出水芙蓉,只或站或坐地呆在那里,便美得似一幅画。

    牧月如的戾气似被一阵风吹散了开来,她冲着自己名义上的后母林氏笑笑,却一时不知道该开口叫对方什么。

    林氏安抚罢了牧月如,又转头看向牧期:“月如的身子还没好,况且方才有多凶险你也看到了,这时候便让她好好歇息吧。”

    牧期向来听不进去女人的话,但对自己刚娶的娇滴滴的小媳妇难免多几分耐心,于是便点点头,将林氏拉起来,不顾林氏推脱,抱着肩膀往外走:“她要歇,咱们就别打搅了,你好好陪陪我。”

    牧月如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道,林氏对这个能当她爹的丈夫多少是不满的,否则也不会明里暗里地避让牧期的接触。

    思及此处,有着现代思想的牧月如有些心疼这个后娘,古代女子身不由己,只能仰仗一个男人,可偏偏,她嫁的便是最仰仗不了的那个。

    两人走后,牧月如躺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魂穿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节奏,她一时心乱如麻,便假借着养病在房中待着,一连待了好几天。

    这几日总是林氏来给她送饭,给她擦洗身子,两人也浅聊过几次,虽都是些不咸不淡的话,但从中牧月如也意识到林氏之所以来陪她,更多是不想看到牧期。

    只是新婚燕尔,牧期怎能放过小娇妻,每每林氏陪牧月如时间久了,他总要强拉着将人扯出去。一来二去,牧期怎么能不知道林氏不喜他,再加上林氏每晚哭哭啼啼,听得他心烦意乱,耐心便一点点消耗。

    这日,牧月如没等来林氏送饭,却听见牧期的辱骂和摔砸的声音,还有林氏断断续续的哭啼,心道一声“不好”,便冲了出去。

    以前牧期也会打牧月如的生母,这点牧月如是知道的,所以当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时,牧月如立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堂屋,就见捂着脸跌倒在地上抽泣的林氏,还有她身前气势汹汹的牧期。

    牧月如忙拦在林氏跟前,她这些日子承蒙林氏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对她这般好的陌生人的照顾,她自然也要回报。何况她深知牧期的脾性,他打人的时候最是毫无顾忌,林氏哪经受得住。

    “滚开,小兔崽子,不然我连你一块打。”牧期撸起袖子,丝毫没有放过她们的意思。

    牧月如起身,也不畏惧,只铿锵有力地说道:“好啊,你打,打死我和小娘才好。你就做你的鳏夫吧。”

    听到这话,牧期顿了顿。他刚失发妻,牧月如也要嫁人了,若再失去一个娘子,凭着他这赚钱的本事,啥时候能有闲钱再娶一个回来?与其这样诉诸暴力,倒不如将人劝服,三从四德地跟他好好过日子。

    “成,我不打你们。”牧期看着牧月如,“你跟你小娘年纪相仿,你给我好生劝劝她,要她不肯好好跟我过日子,我便将她卖去烟花柳巷之地,届时自有她的苦头吃。”

    牧期说罢,便拂袖而去。

    看着牧期走了,牧月如才回过头,小心翼翼地查看林氏的伤势。只见林氏原本白皙的小脸上赫然是清晰的五道指印,她心中怜悯,只用袖口擦拭了一下林氏脸颊上的眼泪,后将她搀扶起来,安置在长凳上。

    本想着替哭累了的林氏倒杯茶水,却冷不丁地看见了墙角的一坛女儿红。这酒原本是原身生母替原身存的,本想等她出嫁那天再拆开,可惜再也见不到那天了。

    牧月如思忖片刻,双手搭在林氏臂膀上,问道:“会喝酒吗?”

    “啊?”林氏有些吃惊。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我陪你喝一会儿。”说罢,牧月如便不由分说走到墙角处,抡足劲儿抬起那坛女儿红,将它抱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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