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得到了些新消息后,容箬的目标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偏移,扛着剑就朝着瘦高男子所说的地方附近走去。

    能够断定的是秘境内灵兽圈的布置应该不少,幸而现在是黑夜,哪怕感知力差一些的人,观察的仔细一些,也能通过灵草的光点来判断灵兽圈的大概位置。

    容箬暂时还不打算一个人单挑灵兽,但是稍微靠近一些去捡捡漏,以自己的身法,打不过也是可以逃跑的嘛。

    只要不要命就完全没问题。

    月明星稀,不知道只有这个秘境还是所有的秘境都这样,天空中没有半片云朵,抬眼望去空荡荡的,感受不到一点时间的流逝。

    容箬走了一路,直到有点饿了才大概估计出了时间。她从衣兜里掏出包子,选了稍微小一点的那只吃了起来。

    大多外门弟子在迈入修炼后就已经开始服用辟谷丹,但容箬的身体实在太弱,一时半会儿无法强力进补,加上她又戒不掉口腹之欲,这才始终吃着普通的菜肴。

    先前还有位外门的讲师说她如此放纵,只是在身体里多增杂质。但是容箬觉得吧,修仙之人移山填海,要是连吃饭都不自由,那未免也太惨了。

    她边吃边东张西望,悠然的样子活像在郊游,直到突然看到路边斜斜冒出头的一株灵草,人反而唰地一下子冲过去,一拔就按在了牌子上。

    试炼开启至今大约过去了三个半时辰,而现在自己的排名...

    “三百一十三。”

    看来大家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了收获,容箬站在路边细嚼慢咽,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有点脸黑。

    要不然大家进来的时间都差不多,她怎么就遇不到好东西呢!

    容箬将包子消化完,又绕着原地伸长手小跑了两圈,确定自己身上没带香味之后才重新启程。

    只是随着她走入一片密林,她突然发现灵草出现的频率稍微高了起来。

    看着百十米外长得接近的两株灵草,容箬眼睛一眯,正准备乐呵呵地将东西收入囊中,却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气息。

    她脚下一滞,一个起身跃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树上。

    容箬放缓了呼吸,背靠树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是她身子缩的越小,就越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抿嘴,脚下一蹬,直直弹到了另一棵树上,刹那间她脚边似有狂风呼啸,伴随着轰的一声!

    她原本待过树枝断裂成片,因为无力支撑树叶的重量而斜斜倒了下来,一道重击差点击中自己,好笑的是她竟然还没有看景冲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容箬的眉头皱起,人却愈发冷静。

    太华门外门也饲养了不少灵兽,允许弟子们去练手,但也得在讲师们的眼皮子下。在完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面对灵兽,容箬这还是第一次。

    速度很快,力量很强。

    容箬默念「太华律·初卷」心法,调动全身真气分别布在双腿和右手,而在那不知名之物下一次朝自己冲过来时,她抬剑一挡!

    巨大的冲击力让容箬整个人被砸进了树干里,长剑也朝着她自己歪了过来。

    茂密的树叶随之晃动,有几缕月光倾泻而下,在抵挡之间,容箬终于看清了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果然是一只灵兽,似狼非狼,银白的皮毛也月下闪着寒光,朝自己袭来的足底上长着尖锐的鳞片,它尾长如丝,牙齿尖锐,在压制住容箬的下一秒朝她脸上咬来。

    该死!

    容箬右脚猛地使劲儿,踹开身后的树干,在空中借着一股巧劲甩开了这只狼。

    见猎物灵巧,野狼磨着牙齿,找准时机再度朝着容箬扑去。带着腥味的口水飞溅到容箬的脸上,她死死抿着嘴,生怕一不小心溅到自己嘴里。

    看来这牲畜确实是饿急了,被长庆长老抓入秘境圈养了不知道多少年。这里久久封闭常年不见日光,想要修炼简直是痴人说梦,怨气自然一个比一个大。

    容箬虽然没有从这匹狼身上感受到血腥气,但它那股令人恶心的疯狂感也足够让人窒息。

    灵活的狼尾、尖牙、利爪,几乎毫不间断地朝她袭来,容箬一次次的翻滚跃起,直到将周遭的树都打的差不多了,才第一次正面迎了上去。

    嗡的一声,长剑与狼爪相撞的波动向外扩散,震的树叶簌簌而落。

    容箬一个飞身弹到后边,“不行,打不动。”

    她的实战经验还是不够,光是对付一只多年未曾捕猎的灵兽就累的够呛,她将自己在外门学的所有东西都在脑海当中过了一遍,“基础阵法,基础剑术,基础丹解,双剑入门...”

    容箬快要哭了。

    因为好奇她几乎样样都了解了一些,但是现阶段能实际运用也就只有剑法。

    快而不破快而不破...容箬在心里默念这几个字,双手同时握紧长剑,“我连续十日,每日三千次的挥剑绝对不是白挥的。”

    再又一次躲过狼口后,她一个翻身,压低身子,右手飞速刺去。

    精铁长剑狠狠砍在银狼的后腿上,留下了并不算深的血痕。

    只是容箬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它,银狼的眼睛也由原本的漆黑而转向深红。

    它发了疯似地到处冲撞,容箬只能被迫更加快速的闪躲,一人一狼在黑夜之中对峙着,彼此等待着一次能够一击必杀的机会。

    那个小子说的不错,秘境里确实有实力强劲的灵兽。约莫等同人类练气九阶的修为,加上发疯时的野性,锋利的狼爪一次次划过容箬的眼前,从外门中学到的基本剑招也被使了一次又一次。

    她到底是初学者,哪怕修为和天赋都不错,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是步履维艰。

    只是...按照灵草分布,还有银狼完美的状态来看,这里并不像是属于它的区域,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容箬沉默着,一剑又一剑,叮叮当当的声音伴随着牙齿和剑所迸溅出的火花,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影子。

    在又一次躲避过狼爪之后,容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步伐已经不可控制的缓慢了下来。

    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一炷香,再拖下去她必败无疑。

    只可好在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结束了——容箬朝着野狼望去,它的左后腿终于在自己一次次的攻击下,变得骨肉分明了起来。

    眼见银狼的动作因为受伤的右腿而不再灵敏,容箬的嘴角抬的高高的。

    她弟子服的下摆被撕得粉碎,仅有短短的两片还在随风而动:“不好意思,你也该死了。”

    容箬笑得猖狂,连汗都来不及抹。她从高处一跃而下,朝着银狼的脖子狠狠割去。

    可就在此刻,异变突生,原本受伤的狼竟靠着尾巴的力量朝着后方载去,空中的容箬顿时失去了目标。

    她只能落地后疾驰而去,用尽全身最后一点真气朝着银狼攻去,受了伤的牲畜拼死反扑,狠狠咬上长剑,就在长剑即将顺着狼口割裂狼首的时候——

    “铮——”地一声。

    精铁长剑从中间拦腰折断,碎片崩裂,容箬的瞳孔不自觉扩的更大。

    而狼的眼睛,也大了三分。

    容箬顿时想要后撤,趁机离开,可此刻的银狼已经不愿给她任何机会。

    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巨大的狼口噙着刀刃划破口腔,哪怕带着血也要咬碎敌人的喉咙。

    容箬看着漆黑的巨口朝自己咬来,忍不住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

    “额啊!”凄惨地闷哼声响彻林间。

    一缕猩红洒在她的脸上,容箬的眼前被血花覆盖,她仔细朝着眼前望去,差点被自己本能的动作给气笑了。

    她的左手死死卡住银狼的尖牙,不让自己的头颅被它吞下,可同样的,这也是最后一丝机会。

    她右手拖着断剑朝着银狼的眼睛死死刺去。

    一人一狼都不愿闪躲,也都觉得自己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而确实,他们都成功了。

    月明星稀,银狼缓缓倒地,嘴里衔着一节断臂。

    容箬的眼前是一片血色,过度失血令她头晕眼花,从狼的脖子上踉踉跄跄的跌了下来。

    倘若不是她最后舍弃一条胳膊,趁着空隙一个飞身割裂狼首,现在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吧。

    容箬抬起仅剩的右臂擦擦眼睛,血液被她糊的乱七八糟。她抬眼望向那两株随风而动的灵草。

    和这样的战力相比,这种奖励实在是太薄弱了。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根本没有闯进灵兽的地盘,这里兴许连外围也算不上,更别说接近瘦高男子说的那个地方了。

    容箬艰难的从胸口摸出一颗止血丸,随着丹药入腹,她的断臂处开始缓慢凝结,然而...

    容箬闭眼内视,悬浮在丹田上的数字果然降低了不少,变成了「十一」

    比濒死还要不如的状况,她现在只要控制不住自己晕死过去,怕是明天早上就能直接投胎了吧。

    “死了的话会怎么样呢。”容箬靠在树干上。

    “会回到我原本存在的地方吗。”

    她眼神有些迷离地望着星空,“可我还不想死。”

    起码...不能这么简单地死。

    可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容箬望着地上的血肉,又侧头去看自己没了大半的左臂,第一次觉得事情难办了起来。

    这样的话还能修仙吗?

    应该还可以吧。

    听外门讲师说有一种丹药可以断臂求生,等出去后她一定要问问缘妙长老。

    如果那是一种很珍贵的丹药...

    那就能自己修炼到能够断臂重生的时候再说吧!

    容箬给自己加油打气,不想让低落影响到自己。她稍微休息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一些后立刻起身,将附近的灵草统统收敛,贴在牌子上。

    试炼牌一闪:“一百三十五名。”

    她刚才一共放入了四株,有两株是意外之喜,藏在石头和树的夹缝里,她走进了后才发现的。

    “这个试炼还真不好参加...”

    容箬撕下弟子服的一角,将断臂饶了起来。可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密林外似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容箬眸光一闪,瞬间从狼口中夺出自己的断臂,飞身藏进了树干之中。

    不小的动作疼得她龇牙咧嘴,寂静的夜晚里,伴随着蹑手蹑脚的声音,更是让人平添紧张。

    容箬屏住呼吸,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没过多久,树下便传来了男子的声音,“人呢。”

    “额...赵师兄,她就往这个方向走了。”

    虽然这人只说了一句话,可他那狗腿子的音调实在太有特色,容箬沉默两秒,瞬间在脑海中对上了号。

    ——那个蹲在草丛里的小子!

    “师兄,你看哪儿!”

    容箬隐约能听见草丛被反动的声音,虽是永夜,但她还是能依稀看清那位虎背熊腰的赵师兄,正在用脚踢着地上那只银狼。

    “大约是九阶,他们几个人?”

    瘦高男子卡了一下,“师兄...我刚说了,就那容箬一个。”

    “什么?!”

    “怎么可能?你确定不是看错了?”

    “一个人?”

    跟着这位赵师兄的人明显不少,树下,七嘴八舌的声音听的人头疼,“她不是刚突破练气七阶吗?师兄,我们当真要找她麻烦?”

    赵恒春一脚踩碎银狼的眼球,“你傻啊,仔细看。”

    说话之人显然是没仔细看,被这么一点,众人顿时看到地上的一片惨迹。

    七零八落的衣服碎片,两种深度的血迹...“流了这么多血,那妮子估计受了重伤,既然干掉了这方灵兽,她手里的东西自然也少不了,我又何必舍近求远。”

    是啊,众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七个人去分同一个灵兽圈的灵草,大头却还是都归了赵师兄,现在还在整顿阶段,如果再去寻找下一个灵兽,时间和输赢都不确定。

    既然有东西送到了嘴边,最好的当然是吃下。

    练气七阶又怎样,只要能找到这个容箬的踪迹,夺了她的牌子,哪怕层层下去,一人能夺的越来越少,但也是一笔不菲的进账!

    好啊你小子。

    树上的容箬笑得越来越张狂。

    她刚才不夺牌子,完全是因为还有这么一点子江湖道义在。孙贼,你要这么玩啊...

    容箬的脸色黑如炭火,她抱着半条断臂,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下方。

    其实她并不想在此地久留,无奈下边七个人,她根本无法全身而退。血腥味是否会吸引别的野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忽略了什么东西。

    地上的几个人还在围绕着那摊血迹指指点点,伴随着林深处的一声狼吼,线索串联,容箬终于意识到了。

    该死。

    地上的这些人判断此地是灵兽圈,完全是基于灵兽死了,并且周围空空如也,没有灵草迹象。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本身就没有灵草存在。

    所里这里根本不是灵兽区,但也是灵兽区相邻的地方,且那个地方绝对拥有不止一头银狼。

    一定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缘故,这头狼才会离开自己的地盘,跑到外围来驱赶敌人,打起来也丝毫不会后退,一直将她往林子外头逼。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母狼怀孕,或是正值生产,公狼肩负的巡视和觅食的工作。现在公狼死了有一段时间,母狼刚开始没有反应,兴许就是被生产或是什么别的事情所影响,暂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状况。

    容箬咬紧牙关,可坏在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她死死盯着远方,思索着该从何方撤退的时候,一滴血液顺着她怀中的断臂落在了地上。

    哒的一下掉进了某个弟子的发缝里。

    “什么东...”地上的男子抬手去摸自己的脑袋。

    糟糕。

    不等他话音落下,容箬瞬间朝着远处掠去。

    小命要紧。

    “人在那儿!给我追!”

    “嗷呜——”

    “师兄、狼!狼!”

    狼叫,人叫,簌簌地落叶以及脚踩在枝丫上所发出的嘎吱声响,容箬将断臂塞在胸口,一手拿着长断剑,朝着远处掠去。

    她修为高赵恒春一阶,只要速度不慢,就一定能甩掉身后的人。

    但无论是受了伤的自己,还是刚刚已经经历过一场战斗的赵师兄几人,在面对陷入狂暴与怨恨的银狼时都显得那般无力。

    一群人你追我赶,追杀者又是逃命者,逃命者又是始作俑者。急速追赶之下,总有身法缓慢之人,而那些人一个个被疯狂的狼爪所袭,倒飞出去,生死难料。

    “啊!!有!”

    “救命!师兄救我!”

    身后撕心裂肺的人声不停,容箬的睫毛一颤一颤,只能抱紧怀中的断臂,却抓不住它逐渐流逝的温度。

    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难受,只觉得浑身都无比冰凉。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

    一声接一声的求救从身后响起,可面对实力无限接近筑基期的灵兽,赵恒春如今自己都自顾不暇。

    “该死,容箬!此间事了,我必然杀你!”赵恒春粗犷的声音越来越近,容箬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顾逃命。

    她一声不吭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赵恒春,咻咻两声便两只暗器朝着她飞来,容箬本能闪身躲过了一只,却被另一只扎在了断臂之上。

    她忍住疼痛蒙头向前,可就是这次闪身,让她和赵恒春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近。

    眼看自己与他不过三两米的距离,容箬一咬牙,拔下自己肩上的暗器,朝着身后银狼狠狠扔了过去。

    “你疯了!”赵恒春大叫道。

    容箬侧头,“要是跑,大家也许都能活。你非要打我,那就看看你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了。”银狼对气味格外敏感,经此动作,定然认为赵恒春和自己是一伙的。

    她朝赵恒春露出一个笑脸,头上的两朵黄色绢花在夜光下轻轻晃动,竟也显得诡异十分。

    “你真是疯了!”

    任凭赵恒春如何呐喊,容箬都没有再理他,而身后追逐着的那头母狼果然也因为飞来的暗器而彻底改变了目标。

    它嗅着上面的味道,一路横冲直撞,不再花功夫去对付那些小喽啰,银狼四肢狂奔,压碎了一棵棵大树,完全朝着容箬奔去。

    看来还是不够。

    “给你看个好东西吧。”容箬焦急回头。

    赵恒春:“?”

    她嘿嘿一笑,将怀里的断臂直直甩在了赵恒春的怀里。

    男子条件反射地去接,却在看清楚了自己手里的东西时差点满眼充血。

    “你他妈的真是个疯子!”

    “知道了知道了。”来来去去就是这两句台词,容箬觉得自己的耳朵听的都快要起茧子了。

    她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奔去,却发觉前方的树干越来越少,直到一个跃起,眼前彻底开阔——

    密林尽处竟是断崖边!

    紧随而出的赵恒春落地一个翻滚,起身的一颗瞬间将断臂扔回给容箬。

    “这下完了。”他面露绝望。

    容箬被扔了一满怀,“...你还拿着呢。”

    “这东西能随便乱扔吗!”赵恒春暴怒不已,“现在怎么办?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一定和你脱不了关系!就算你能活着离开秘境,也别想好过!”

    “那就打吧。”容箬轻松道,在银狼飞身冲来时,将断臂狠狠的塞在了它的嘴里,然后起身闪躲。

    “我/操!”赵恒春惊得快要骂爹了。

    容箬一脚踏在狼腰上,狠狠将狼踢退了两步,“还愣着干什么!”这人怎么这么木!

    赵恒春被她一凶,原想骂回去,可此刻却是绝佳的反击机会!

    他长剑一劈,却被弹到了一边。

    “用巧劲,这剑质量不...”容箬挥舞着断剑,却在看到赵恒春标准的一次次出剑,陷入了沉默。

    如果用剑的姿势没有错误,哪怕是门派的精铁长剑,也绝对不可能那般随意坏掉。

    容箬决定等出了秘境,将回去每日多挥剑两千下纳入练习。她和赵恒春交替着攻击,一个有修为,一个靠经验,一时间竟真的稍稍压制住了这匹银狼。

    而赵恒春,二人每每交替上前之时,他看着容箬的背影,想起她毫不犹豫将断臂扔出去的动作,眼神中满是阴鸷。

    这样的人一旦留下,绝是大敌。

    他看着容箬一次次攻击银狼的后腿,似乎想造成和先前那具狼尸一样的伤痕,可凭他们二人真的能赢吗。

    赵恒春他目光阴冷,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于是他故意在下一次攻击中慢了一拍,故意被银狼所击中,刷的一下倒在了一边,卷起阵阵尘土。

    赵恒春在赌,他赌以容箬的眼界,看不出自己的小心思,他也在赌,赌银狼在撕裂容箬的时候无暇顾及自己的空当,那个最好的逃离时机!

    可哪怕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再顺势贴着狼爪向后弹开,也还是被伤到了。

    容箬果然注意到了这边。

    她抽空朝赵恒春的方向望了一眼,在见到银狼想要飞扑起时狠狠抓住了它的尾巴。

    “你往哪儿跑!”

    她咬牙一喊,银狼被她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所牵制,倒着压了下来,而在那庞大的身躯遮住她视线的时候——赵恒春飞速起身抬起一剑,将狼头狠狠打了过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容箬直直对上了那狰狞而又漆黑的狼口。

    翠色的眸子闪动,这一次,终于。

    她没有延续好运。

    抬手抵挡在狼口的半截断剑彻底破碎,清脆的声音,容箬的半个身子彻底消失在了那张巨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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