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姝？！

    这个名字大大出乎了顾叶霆的意料，他立马反驳道：“不可能！你从哪里听来的？”

    宋凝玉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摊手：“爱信不信，顾哥哥，我可是一拿到消息就来找你了。”

    顾叶霆还沉浸在她先前的话里，尽管他不想相信宋凝玉片面的话，心底却闪过一丝顿然。

    宋凝玉看他的脸色莫名，心里不觉得意外。

    小说里的男主不都这样吗，只听旁人几句话就能和女主闹起别扭，顾叶霆自然也不例外。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宋凝玉和韩朝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宋凝玉没有再打扰顾叶霆思考，悄悄溜走。

    与此同时，牧之阳找上江阴。

    两人照旧约在离西巷三条街外的咖啡厅，因为这里算是牧之阳的手能伸到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至于让他背后空空荡荡。

    牧之阳开门见山：“是你让顾家针对我的？”

    江阴反问：“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牧之阳狐疑地看了江阴一眼：“不是你……那是谁在背地害我。”他卖可怜道：“我很难做了啊妹妹，因为你的事，任家的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现在又加上个顾家。你可得给我想办法。”

    江阴啜了口咖啡，心平气和道：“帮我截那一批药剂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如果不是你非要嚣张地留下自己的名号，谁会知道是牧羊人干的。”

    牧之阳脸色微变，正要反驳，又被江阴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还听说你拿着我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找合作？你知道如果我公开说一句没这回事，又有多少还没签合同的公司会当场反悔吗？”

    牧之阳哪听不出江阴是在威胁他，无非是因为最开始的怀疑让她不快了。他心里暗骂一句事儿精，脸上马上挂起笑容：“别啊江大小姐，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咱们的目标不就是这吗？”

    江阴笑了笑：“当然，我们毕竟有合作，我不会没事找事打乱你的计划，除非……”她话没说完，未尽之意牧之阳自然明白。

    “我不但能给你行方便，还能告诉你一些可能有用又可能没用的消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呢？”

    她的尾音拖长，像是陷阱前的美味诱饵。江阴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外侧杯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牧之阳并不自负，但他也向来有信心能不受伤害地吃到想要的东西，他嘴角勾起：“说来听听。”

    “顾家的商业圈已经规划好了。”

    牧之阳喝了口咖啡，这他知道，还听说中间出了点意外？

    “金家也想搞个商业圈，就在港口那边。”

    牧之阳点点头，这他也知道，毕竟是推翻重建的大工程，没个三五年下不来。

    “过不了多久，商家也会参与到针对你的队伍里来。”

    “……你有什么依据？”牧之阳顿了一下。

    江阴微微歪头：“我记得你跟顾家那个私生子顾长宇合作过，你还能找到他吗？”

    江阴手上掌握着所有任务者的信息，无论是她派去的狗仔侦探，还是“内应”陆诩，都在持续给她提供新的情报。除了顾长宇。

    他像是被人用特殊手段掩盖了踪迹，江阴无法从其他渠道获得顾长宇的信息，只能从顾叶霆口中得知顾长宇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

    顾长宇异常的表现是从莫斯顿海湾回来之后开始的，她很难不联想到周聪身上那个系统，既然能对系统0067说那些话，自然也能跟其他系统说。

    只是不知道，谁是知情人。

    牧之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想要顾长宇？我给你绑来！”

    “不要动他。”江阴阻止：“找个人给我每天报告他的行动就好了，你能找到的吧？”

    “当然！”牧之阳打了包票。

    江阴收到他暗示的目光，明了：“过段时间金家会开个庆功宴，你可以要个邀请函，那里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有话不能直说偏偏当谜语人？！

    牧之阳心里细细琢磨片刻，感觉商家这边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至少在庆功宴之前？他笑嘻嘻道谢：“那江大小姐一定能在宴会上看到我。”

    -

    “好像大家都忙起来了。”顾叶霆坐在会长室的沙发上和任云深闲聊：“这都多少天了，咱们好久没聚了吧？”

    任云深瞥了眼一旁江阴的空位，语气平淡：“你现在闲下来了就想出去玩，怎么，不想跟你那小女朋友约会了？”

    听任云深提起沈未姝，顾叶霆心里有些复杂。

    自从上次宋凝玉说起金烟就是沈未姝这件事，就像是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他和沈未姝的联系已经几乎断开了。

    他也找人去调查金烟，但她的身份是有理有据的，从出生到出国学习，再因为叔叔金盛住院后回国接手船行。

    但即便如此，顾家和金家的来往未曾断绝。顾叶霆和沈未姝的聊天断了，但和金烟的对话却因商业来往而变得频繁。

    顾叶霆一直不敢面对这件事。他常在与金烟的交流中寻找沈未姝的痕迹，也常回忆沈未姝过去的言行，如今看来每句话都带有别样的用意。

    金烟对顾家做的种种，难道是来源于沈未姝吗？

    见顾叶霆不回话，任云深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一脸茫然无措。

    “这是怎么了？”任云深放下笔，问道。

    顾叶霆摇摇头，不想说。

    任云深也不强求，说实话他除了在江阴的事上会比较固执外，对其他事总是淡漠、顺其自然的。

    也因为他一直劝江阴不要和牧之阳合作，即使合作了也不要再继续下去，到如今江阴都嫌烦不愿来了。

    他最后劝服自己，多看着点江阴，免得她跟着牧之阳学坏、走上歧路了。

    会长室里，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门被推开，沈未姝走了进来，她的目光略一扫过顾叶霆，便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然后是商归帆，他在沈未姝和顾叶霆两人之间左右看，又和任云深交换眼神，最后茫然地坐在两人中间的沙发上。

    任云深看着门外，半天没看到江阴。他问商归帆：“江阴不来吗？”

    商归帆“哦”了一声：“江阴姐说她有事要耽搁一会，马上就来。”

    任云深这才放下心。

    几人的气氛有些凝滞，任云深是因为想着江阴的事，商归帆不知在沉思什么，顾叶霆的余光始终关注着坐在角落的沈未姝，而沈未姝低头打字从未停过。

    好久没看到沈未姝，顾叶霆还有些恍惚，随即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疑惑、恼怒、不解通通涌了上来。

    他打破了宁静。

    顾叶霆站起身走到沈未姝面前，用手挡住她的屏幕：“沈未姝，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他想再给沈未姝一次机会。

    商归帆愣了一下，马上转移阵地，然后一边关注事态发展一边给江阴发消息救命。

    以他对顾叶霆的了解，如果不是有什么跟大家有关的重要的事，他绝不会在众人面前就和沈未姝争吵起来。

    沈未姝平静地按灭手机，仰起头看顾叶霆。明明是处于下位的她，清秀的小脸却显出几分冷淡：“我要对你说？我觉得是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抵到顾叶霆眼前：“和宋凝玉？”

    顾叶霆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什么？！”他抬手夺过照片，却被沈未姝早有预料地躲开。

    他再伸手去抢，沈未姝这次没有躲。

    顾叶霆拿到照片，仔细打量起来。上面是他和宋凝玉亲昵地挽手、说悄悄话，甚至两人嘴角还带着笑意。

    “这是借位的照片！”顾叶霆反驳：“我是和宋凝玉见过面，但我们绝对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那你们见面说了什么？”沈未姝沉声反问。

    一旁的任云深和商归帆见气氛不对，也纷纷走上前来。商归帆接过照片一看，用佩服的目光看向顾叶霆。

    “说，你是金烟……”顾叶霆的气势逐渐减弱。他开始怀疑自己，无论沈未姝是不是金烟，他仅凭旁人的一句话就开始自我纠结了？

    “这一看就是那女生想让你俩起矛盾嘛。”商归帆经验丰富，也完全没相信顾叶霆刚刚说的话：“她怎么可能是金烟？你看她俩有像的地方吗？”

    商归帆道：“金烟从国外学金融回来的，刚来就接手了她叔叔的船行，一步步把船行重新开起来。沈未姝每天忙着打工赚钱，对金融一点了解都没有，她和金烟有什么关系？”

    “但金烟确实没有公开露过面。”任云深沉声道。

    沈未姝倒是没其他人那么激动，她语气淡淡：“既然我们毫无信任，还是分开吧。”

    她说得决绝，毫无挽回的余地，任由顾叶霆怎么道歉都没有回头的意思。

    商归帆和任云深面面相觑，也不得不上前劝说。

    正当场面一团乱麻时，江阴推门进来，见会长室吵吵嚷嚷一片她惊讶：“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等几人回应，她继续道：“对了，金家明天晚上要开庆功宴，也是为了给金烟一个公开的展示，你们会去的吧？”

    听到江阴的话，在热闹中心的沈未姝瞳孔微缩，满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