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解封

    三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谁也没先开口场面仿佛僵持住了。许长赢有些头疼,也不知道苏柳月和陈春生怎么结下的梁子,她要解开误会也得对症下药才行啊。

    作为这个家的主人,许长赢义不容辞地先打破眼前的尴尬,“春生啊,我不在这段时间,辛苦你经常过来给我整理院子了。”院子里没杂草丛生,还很大程度保持着整洁的样子都是多亏陈春生。

    许长赢不再的日子里,农活不这么紧的时候,陈春生隔三差五就从家那边特意赶过来清理院子。现在孙卫军提起他,都是赞不绝口,说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踏实又能干。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只能为供销社尽这点力了。”陈春生这次没有被许长赢夸得不好意思,反而被勾起了心里的惭愧。

    他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在幸福供销社被封后,没能帮上而感到失落和难过。这个供销社不仅是许长赢的心血,它一路成长起来也有陈春生的努力和见证。

    在许长赢和陈春生两人的聊天中得知许长赢离开家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苏柳月还是很好奇她去哪里、干了什么的,没想到却听到有关于供销社的事情。

    作为一个在供销社上班的售货员,苏柳月还是十分自豪的。平日里对有关供销社的一切消息都是十分积极,而且这次出差就是为了长旺村的幸福供销社,她一下子就把陈春生口中的供销社和自己的任务对象联系了起来。

    难道说……这小子就是幸福供销社的员工?苏柳月有些怀疑地打量了一遍陈春生,这么明目张胆的窥探。陈春生马上就发觉了,没好气地别过脸不想看到这个不讲道理胡搅蛮缠还喜欢偷看人的女人。

    盯着陈春生看的苏柳月当然没错过对方的小动作,但她也没去管,因为她把昨天到现在的经历完整过了一遍以后,觉得自己好像误打误撞马上就要完成社长交代的任务了。

    “许长赢,你们村应该只有一个供销社吧?”许长赢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答案以后,苏柳月才把自己的猜测问出来,“那名字是不是叫幸福供销社,而……这个供销社的社长就是你对吗?”

    虽然不知道苏柳月为什么知道这些信息,但许长赢事到如今瞒着周围的人,她是幸福供销社真正的话事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于是干脆地承认了。

    到了这时,许长赢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就是苏柳月出这趟差的原因。

    “给给给,这是我们社长要我送给你的钥匙,你赶紧拿走。”苏柳月迫不及待地交接,她忽然觉得自从拿到这钥匙之后,就一直倒霉,不是跟人吵架打架、就是被人吓。

    拿到钥匙后,在两个小跟班热情似火的眼神催促中,许长赢立刻动身去让被封锁了这么久的幸福供销社重见天日。她内心还有些感叹,董洁仪的行动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强。能在让她看完威胁信后,查封供销社的人立马行动来把软肋捏住,也能在跟自己达成一致沟通后,让供销社在她到家时就同步解封。

    回来的一路上,许长赢设想过很多种供销社解封时的情况,但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还是自己的朋友送来的这么一个好消息。她跟苏柳月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初次见面闹了些不愉快,没想到最后也成了朋友。

    站在许长赢后头,期待着一睹幸福供销社庐山真面目的苏柳月,像是感觉到许长赢的感慨一样,用有些骄傲的语气自夸起来了,“我可是千辛万苦给你送钥匙过来的大功臣,你这个社长可要好好犒劳我!”

    苏柳月对于幸福供销社的具体情况并不清楚,社长在交代任务的时候也没跟她解释,只简单交待把钥匙送到长旺村幸福供销社的社长手里。恰好她在跟同事娟姐闲聊时,听说过几年前这边有一个供销社,只不过后来因为生意不好以及时势等各种原因关掉了,导致大家只能到双德镇上买东西。苏柳月曾经还一度以自己工作的红星供销社是整个镇唯一的供销社而沾沾自喜过。

    两个月以来一直绷紧的神经,在此刻有了缓解的良药。可这时候许长赢却生出了类似近乡情怯的感情,心头涌起了夹杂着犹豫与担忧的不知所措。

    案子还没有结束,董洁仪还没有落网……且就算她落网了,这供销社的运作始终都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以许长赢对董洁仪的了解,对方就不可能这么好心把供销社存在的隐患完全解决,让她从此安枕无忧。

    幸福供销社存在的一天,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察觉出异常,没了董洁仪、也会有其他的甲乙丙丁。许长赢深知自己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借此找机会脱困。

    可是……

    抛弃幸福供销社,她同样无法做到。

    要是那天没有出现什么超级3d打印机就好了,那她绝对没有这个胆子接受大队长给的供销社经营许可证。或许,整个生活都会与现在截然不同。

    不过许长赢还是从迷走的思绪里恢复了理智,果断地打开外来的枷锁,坚决地撕碎门上的封条,让阳光重新撒入幸福供销社。

    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如果,只有当前的一切才是应该面对的真实。

    跟在许长赢身后的两人,也一同跨进这个好不容易重新开放的空间。陈春生看着落满灰尘的桌子、柜台,内心干劲满满,立刻主动请求干活,去打水擦拭。

    而苏柳月则是被摆放在窗边的电视机给惊呆了,甚至说话都磕磕巴巴,“你……你……你这里居然有电视机!”

    天知道现在的电视机到底有多稀罕,平常百姓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最多在报纸啊书里啊看到过它的图片,可是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实物。也就是一些有百货商店的地方还可能有电视机样品展示,可这年头大多数人压根就没出过院门,连百货商店也只是传说。

    幸福供销社的卫生半天就搞完了,除了有陈春生突出的贡献外,苏柳月也格外地努力,反而是许长赢这个主人的付出最少。

    至于苏柳月开门前还强调着自己要被优待的功臣身份,转头却变了张脸献起了殷勤,都是因为电视机的诱惑。为了能在傍晚看上电视,她拼了,干活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倒不是许长赢抠门舍不得电费不让开着电视边看边干活,主要是……现在国内的节目实在没有多少。那个时间点用卫星锅能搜索到的节目,基本都是外国的,还是连字幕都没有的那种。

    在场的三个人,连过了大英六级的许长赢都没自信完全听明白,其他两个人也就看个洋人新鲜,很快也没兴趣了。

    不过到了傍晚的时候,他们也没能立马看上电视。

    陈春生是到点该赶回家了,他来长旺村给姐姐送东西已经耽搁够久了,跟村里生产队就请了一天假,要是明天旷工误了进度要扣双倍公分的。这个点再不回去,天黑了赶路的危险就大多了。

    而许长赢想起早上跟孙卫军约好了,要去他家把这两个月以来的情况互相告知一下。当然了,苏柳月其实完全可以把供销社的前门关上,一个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看电视,

    不过有了上午一个人待在许长赢家,被吓得半死的经历。再想想幸福供销社门前许久没人造访,各种杂草和灌木自由生长的环境,苏柳月就没那个胆子。一个人住在这么大个院子里,也不知道许长赢是怎么做到的,她家的位置还是有点偏僻的那种,苏柳月现在对许长赢是万分敬佩。

    要不人家比自己大几岁,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供销社的社长,而自己还只是个售货员呢!就凭这胆量,苏柳月就甘拜下风。

    反正自己一个人待着是不可能的,苏柳月干脆厚着脸皮跟着许长赢去找孙卫军。她也不去打扰两人谈话,就在孙卫军家一点没有心理包袱地加入了铁柱、铁蛋和大黄的玩耍中。

    与院子里单纯的欢乐不同,屋子里的许长赢可就太为难了。谁让孙卫军的问题,一上来就直逼要害呢。无论是供销社被封的缘由,还是她这趟出门是去哪里解决的问题。统统都是不能如实诉之以口,只能咽之于喉的秘密。

    自从穿越以后,许长赢编理由找借口的技术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她听着自己平静地睁着眼说的瞎话,内心居然没有太多的羞耻感。谎言说多了会被当真,面具戴久会长在脸上,许长赢觉得内心毫无波澜大概是因为,她自己也开始一厢情愿地相信了自己编的一切了。

    孙卫军全程只是静静地听,有时候会冒出一些感叹和自己以前遭遇过的困境,并没有对许长赢所说的经历有什么看法和表示。许长赢也不知道自己编造的一切他是不是相信了,不过最重要的是,孙卫军没有对她这个人产生怀疑和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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