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一轮所有人的接龙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算是像汤孝那种平时在学校不是在逃课,就是在桌上的睡觉的人,此时也要感谢九年制义务教学强行灌输的一些基本知识,让自己不至于在第一轮就惨遭淘汰。

    不过轮转三次之后,再接成语就开始或多或少有些重复,或者需要思考再接上。

    眼见又快轮到自己,汤孝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这回思考的沈醉和杜十旬给了他些许动歪心思的准备时间,他的目光慌张地不断扫视在他前面的那些玩家。

    那个山羊头说过,结束游戏的方法除了在游戏里接不上以外,只要开始后另一名玩家直接“死亡”也能结束这轮游戏,可惜原本坐在他旁边的王智明蠢得令人发指,竟然在游戏开始前就去挑衅boss,也不想地狱级别难度的副本里boss怎么可能都是任由玩家拿捏的小角色。

    眼下他的道具栏里没有静音类的道具实属是失算,郑哥持有的道具大部分也是杀伤力更厉害的,这一点他比在场其他人都要清楚得多。

    原本他和王智明因为尾随校花想要动手那件事被学校开除,跟在郑泰河身后去一个讨债公司当打手,说不定人生也就能在这里看到头了。

    有钱花钱,没钱就混日子的麻木生活,在某一次车祸通过《游戏》死里逃生后才发现可以利用游戏里的人气值兑换“运气”赚彩票钱,这种“天降横财”谁不愿意拿!只要他们脸皮够厚,只要他们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先把别人献祭给死亡,自己活到最后也能算是蹭到通关的福利。

    可是如果真有一天轮到自己要去体验一下死亡,和比死亡更痛苦、更残忍的现实时,他就是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不乐意。

    所以汤孝决定,先把其他一个人解决,以换得自己活到下一轮游戏的资格再说。

    他先是下意识地看向坐在他正对面的小女孩,看见对方脸上灿烂的笑容时,第一个先打消了对它下手的想法。

    他已经折进去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李飞刀】,继续在它身上浪费时间,估计也寻不到什么好处。

    随后他看向坐在右边第一位的沈醉,她刚才猛地对他和王智明出手时的果断,以及不知道是能力还是道具,即使在致盲的状态下也能自由行动的实力,让他觉得要是对她下手,不过是自讨苦吃。

    坐在第二个位置上的男性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体格上看不敌郑泰河魁梧,可是手臂上线条流畅的肌肉也说明这家伙绝对比像他这种常年不健身锻炼的人更善于对战。

    思来想去,怎么看都是坐在第五个位置上的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比一个大男人更好对付。

    想定注意的时候,恰好已经轮到沈忘忧不假思索地说出接龙的成语。

    “灰心丧气!”

    那小姑娘眼神茫然了瞬间,似乎在脑海里搜寻还有什么成语没有说过的时候,汤孝的杀机已到。

    一条几乎可以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毒蛇蜿蜒着爬过桌面,并在阴影中抬起自己的头颅盯着那个戴眼镜的少女。

    “气势汹汹……?”她不确定地说出一个成语。

    随后听到黑山羊头说道:“这在之前已经说过,3、2……”

    倒数还在继续。

    毒蛇吐出蛇信,也在这时如离弦之箭一样飞速窜出。

    它的牙齿只要触碰到生物,就足以注射让心脏骤停、皮肤腐烂的毒素。

    不过它尚未能真正达成自己目的地的时候,就被一把银色的手术刀齐腰钉死在桌面上。

    那条长蛇无力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可怎么也无法从手术刀下脱身离开。

    “……气象万千。”

    带着眼镜的少女说完这四个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她忽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边,那柄手术刀是从那里扔过来的,准头非常好,一击就将那暗中的威胁清除。

    沈醉面上不显,只不过在其他人都看不见的桌下早就放开了杜十旬的手。

    以防万一,她还是让他复制了自己的能力,以防万一在桌面上遇到危险;不过看样子是她小看身边的人,仅仅是拳脚功夫,他也比绝大部分普通人要来得强。

    “轮到你了。”黑山羊头的声音把汤孝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一边在脑海里胡乱思索着上一个成语还能接什么,一边肉疼地看着那被手术刀快要钉死在桌上的毒蛇。

    那都是他的人气值买的!

    “5、4、3……”

    倒数声像死亡逼近的脚步让他不由开始冒冷汗,越是着急反而越是难以想出合适的接龙成语。

    眼看倒计时就要结束,他猛地说出一个四字成语。

    “千里迢迢!”

    黑色山羊咩咩了两声,像是在确认前几轮是不是有说过,但一秒后它说道:

    “可以。”

    “那么现在下一位。”

    汤孝松了口气,只是他的安心还没有持续多久,就看见一只酒瓶已经像是长剑一样刺穿了他的胸膛。

    圆润椭圆的酒瓶怎么可能像刀剑一样尖锐杀人?

    但汤孝迅速反应过来,他猛地回头看向郑泰河,果然看见不知何时他已经绕到了自己的身后,以一种好似长辈爱护晚辈的姿态附身靠近他。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文化的。”汤孝听见他如此说道,“但是杀不死其他人,就只能你自己先去死了。”

    鲜血迅速将他的上半身染红,汤孝的眼神涣散,他手指痉挛着似乎想从自己的道具栏里再拿出什么,不过还没有来得及使用,郑泰河已经拔出那个酒瓶,然后直接朝着汤孝的脖子挥下。

    鲜血飞溅,将半张桌子都染成了红色。

    红酒的酒瓶还完好无损,但汤孝的头已经像皮球一样无声地滚落到铺设着柔软长毛地毯的地面上。

    郑泰河说话时的字里行间还带着一股明显的酒气。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感觉似乎也和在现实里打人没什么区别,酒精麻/痹了他的思想与感知,让这一切蒙上一层模糊不清的情绪,好像杀死一个人,就和杀死一只鸡或者猪一样没什么区别。

    他甚至还在不解气地用脚狠狠踢了几下那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汤孝的不是。

    “屁/用都没有的小兔崽子一个,老子以前有个老婆儿子还会给我洗衣服做饭,你们会个屁!还要分老子我的钱!”

    在餐桌主位上的黑山羊头目睹这一切后,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如果不是郑先生当机立断,恐怕现在出局的就是你自己了吧。”

    它像是看足了一场好戏,接着对所有人说道:

    “既然已经有一人在第一局游戏中被淘汰,那么‘成语接龙’到这里就结束;请各位在用餐之后,全员到我的二楼沙龙里集合,我们将在那里开始更有意思的第二局游戏。”

    此时沈醉开口:“地方很大,没有人带路,或许我们会迷路也说不定。”

    作为东道主的黑山羊头颅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我为各位宾客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你们出门后会看到非常明显的标志,绝对不可能有迷路的风险。”

    “那么各位,我们稍后再见。”

    说完这句话,黑山羊的两只血红的眼睛逐渐闭上,似乎彻底变成了它原本应当是的那个东西。

    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做出反抗的尸首。

    所有人都起身离开桌旁,沈忘忧路过他的时候还特意笑嘻嘻地说了一声。

    “大叔——你这样对他有意思吗,你看上去也只是一个会对比自己弱小的人出手施/暴的懦夫耶——”

    脸上还带着醉酒红晕的郑泰河愤怒地看向它。

    “小兔崽子你他/妈是不是有娘生没娘养?!”

    “你要再敢说这话,我先替你爹娘给你好看!”

    沈忘忧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它漆黑如墨的双眼里倒映的是一个暴跳如雷的无能者。

    “如果大叔想对我出手的话,可以试试。”它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笑得很是灿烂:“看看到最后谁要给谁好看呀。”

    打断他们之间暗流汹涌气氛的,是那个看起来很是文静的少女。

    “外面……变得好奇怪。”她语气犹疑,像是在怀疑自己看到的场景是不是他们进入屋内,走进厨房的那条路线。

    沈醉个头比她更高,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往前,看见的是和进门时所见截然不同的场景。

    来时走过的宽阔奢华的大厅变成了正对餐厅大门狭隘的走廊,连接着走廊的是一条往上的欧式大理石楼梯,昏暗的烛光照亮唯一的道路,似乎在向他们说“欢迎来到举办第二个游戏的沙龙”。

    沈醉敲了敲着一次仅供一人通过的走廊道路,确定这些墙壁都是实心到不可能轻易被打破后,再看向通往第二层的楼梯。

    难怪刚才那只黑山羊头会说不可能有迷路的风险,因为这栋房子此时只给他们留下了一条前往二楼的道路,如果他们迟迟不去,或许房子还会利用各种方式强迫他们前往目的地。

    “我先上去。”沈醉踏出一步。

    但身后的杜十旬喊住她:“不如我来?”

    “我的实力更强。”她简单回答,然后已经走上前去。

    杜十旬和身后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细声细语地主动说道:“我走你们后面。”

    像是以防万一他们担心,她又说了一句。

    “我的能力是防御系的,所以不用担心。”

    “那我要跟在这个姐姐前面!”沈忘忧跑到杜十旬的身后。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没有再管之前无能狂怒的郑泰河,以沈醉第一、杜十旬第二、沈忘忧第三、刚才说话的少女孩第四的顺序开始爬楼梯。

    沈忘忧可以说是个自然熟,一边向上,它还有精力一边和身后的小姐姐搭话。

    “姐姐好,我叫沈忘忧,你名字是什么?”

    对方一愣,过了会儿,她才说道:“我叫郑书艺。”

    “哦!你也姓郑!”沈忘忧说道。

    之前它被汤孝纠缠到不耐烦的时候,有听过他喊另外两人的名字。

    “巧合而已。”郑书艺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和这种人一个姓氏。”

    这回她的声音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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