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禁止复读

    “嘶——”宁昭觉得周身都凉嗖嗖的,后退半步。

    一个大活人就从你眼皮子底下经过却完全看不到你的场面,简直太奇怪了。

    而且那个少年佛修正哭得稀里哗啦,手里还捧着一件滴着乌青色的血的僧服,奇怪加倍。

    她觉得有些不合常理:“这个血的颜色,是不是有点太黑了?好像还有点绿绿的?”

    黑中带青,青中带红,实在是……散发着很不祥的气息。

    慕云没有摇折扇,只是漫不经心道:“昭昭,不要心急。”

    大殿内的诵经声停了,里面的佛修们却都没出来,不远处的少年佛修拿着那件滴血的僧服,一脸迷茫和悲痛。没过多久,那位法号释真的佛修缓步走出了大殿。

    他垂目看向不远处正哀恸不已的师弟,神色无悲无喜。甚至没有提及那位“释严”的死去,只是淡淡吩咐道:“释安,松手。”

    释安呆呆地站在台阶下,他仿佛还想说什么,“释真师兄……”

    释真这次没有应他,抬手挥出一道灵气,打掉了他手中那件仍滴血的僧服。

    释安颤抖着手,一下跪倒在地上,还想伸手探过去时,那件僧服却被释真收了起来。

    提着那件僧服的释真一语未发,不顾自己衣袖也沾染了污血,转身离开了。

    那个叫释安的少年佛修愣愣看着他远去,忽然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一下昏了过去。

    他彻底栽倒趴伏到地上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下里面的佛修终于有人动了,没过多久,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佛修出了殿门,一把提起释安,拿出一张传送符箓,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宁昭凝神又看了一会儿,感觉好像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她意识到自己刚刚或许应该跟着释真离开,直觉来看,那件僧服肯定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再去,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宁昭努力用自己的小脑袋瓜思考,慕云却忽然叹了口气,他道:“还不去找你师姐?”

    宁昭被打断思绪,心情很有些郁郁:“那也是你师妹。”

    “哦,昭昭啊,还不去找我师妹?”他倒是从善如流,“这里面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太平。”

    当然不太平,到处都透露着一不小心就要去世的危险气息。如果用脑勤快也能增长智力水平,宁昭感觉最近自己的智力水平已经要回到上辈子高考那个阶段了,简直是智力巅峰期。

    宁昭拿出灵讯玉牌,一如既往的没有反应。

    秘境中总是有诸多禁制,虽然换了个地方,但应该也算在原来的秘境内,她没太纠结,收起玉牌,朝着寺院外走去。

    慕云对此完全没有看法,她走哪里,他就摇着扇子跟哪里,看起来倒是闲适。只是偶尔出声道:“昭昭,不要心急。”

    宁昭简直麻了:“好的师兄,我记住了。”不要再做复读机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寺院外抬眼观察了一圈。

    很好,全是海。

    就像之前的秘境西北方一样,放眼望去,满目都是平静得有些死气沉沉的海面。这寺院距离不渡海仅数百步距离,有佛修手持佛珠缓缓在海边行走,身后不远处,往往还缀着另外一个佛修。

    这样一对一对的佛修大概得有七八对,离得近的能看出他们同行的两人间的距离始终不远不近,离得远了,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

    不渡海的边界线,比想象的要漫长。显然守起来也更加困难。

    可是为什么没有几人一起巡视的?一起来的话,若是碰到魔物不是更容易消灭吗?

    宁昭压下自己的怀疑,决定还是回寺院找。

    这秘境的另一面,空间比她预想的要大上不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这寺院却是个很显眼的地方,她守着这里等人恐怕都比瞎找来得快。

    宁昭转头就回到寺院内,慕云笑了笑,也跟着进去。

    此时天色已接近傍晚。薄暮笼罩,方才的大殿内亮起烛光。

    不知何时有人捧了烛台到殿内,像宁昭曾看过的那样,摆了满满一圈。灵火引燃烛心后,摇摇晃晃地映照出一排又一排墨色笔迹刻下的故人魂牌。大殿内的佛像一只手抬起,一只手落在腿上,静静望向殿外,显出几分悲悯之气。

    熟悉的诵经声再次响起。

    “往生咒……”宁昭抬眼望过去。

    她想起之前脑海中无意中闪过的那个问题——在不渡海边诵往生咒,是谁诵给谁的?

    哦,这下懂了。宁昭收回视线,“原来是超度同门。”

    殿内人不少,但宁昭进去逛了一圈后发现,释真不在其中。

    她如今虽然还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这个法号,但看这些佛修对他的态度,也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

    ——千年前的佛子。

    悲悯世人,以身饲魔。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为苍生而死。

    现在这个时间线显然还没到仙魔大战彻底爆发的时候,佛子释真仍带着佛修们守在不渡海边的这处天音寺寺院驻所。

    但是怎么只有这间大殿内有人气,其他地方是不能用吗?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么多人念往生咒,感觉有点上头,还有点困。宁昭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肉,疼得嘶了声,清醒了不少。

    她抬脚往旁边那间黑暗中的大殿走,被慕云用扇子拦住。

    他笑吟吟道:“昭昭,那里可是被下了禁制,怎么过得去呢?”

    宁昭很想问她亲爱的二师兄又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紧接着想起他来的时机早了那么一点点,按照他四处糊弄的性子,想想就知道肯定问不出什么。于是转头走向另一边看起来没人的大殿。

    结果那把折扇“唰”一下打开在面前,又把她拦住了。

    慕云还是笑着告诉她:“这边也有禁制。”

    宁昭:“……”

    她默了默,“师兄,既然你都知道了,直接告诉我哪里没禁制就好了。我真的只是想去看一眼。”

    结果慕云的下一句是:“只有这两处。其他地方可没有禁制。”他一脸无辜。

    宁昭:“……谢谢师兄,那还真是运气不错。”

    她转头就往偏殿走,这次慕云没拦着了,慢悠悠跟在她身后看风景。

    夜晚的寺院内,除了诵经声外,四处都静悄悄的。

    越过被人精心打理的愈合伤口的灵草,宁昭推开离得最近的那处偏殿的木门。

    “吱呀”

    门开了。

    空无一人的偏殿,佛龛前摆放了一个香炉,此刻孤零零的,没有香火。

    宁昭头一回这么感谢自己敏锐的五感。

    她听到了佛龛之后,那面看似不该有人的墙壁处,传来了佛修不紧不慢地念着清心经的声音。

    是释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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