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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暧昧关系

    门口摆着9.9元一束木牌子的花店,身着校服的男生走进来,单肩挂着一根书包带子,身上的校服拉合到锁骨,双手就这么垂在身侧,面无表情地扫视花架上摆放的鲜花。

    有的花束刚喷了水,娇嫩的花瓣上还有晶莹的露珠在打滚,有的因为温度过高蔫巴,看起来成色不佳。

    少年站得端正板直,双手也守规矩,没有乱摸乱碰,只是视线随步子在花丛里流转,清亮的眼珠却是一副沉郁围绕的模样。

    店主看了眼时间,疑惑地又瞄了眼他的身影,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你们这——“沈恪左手贴着校裤边缝,指腹陷在布料里,话要出口竟然有些难为情,”有什么可以送给女生的花吗?“

    “女生?“店主上下扫视沈恪,眨眨眼,职业病作祟,一口气问道:“对方多大呢?和你是什么关系?姐姐或者妹妹的话,可以送百合,妈妈的话,可以送康乃馨,老师的话——”

    沈恪没什么继续听下去的耐心,嗓音有玻璃珠滚过,“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啊?”店主脸部肌肉的抽搐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低头看了眼摆在收银台前的几桶粉玫瑰,“暧昧关系的话,可以送玫瑰的。”

    “暧昧关系?”沈恪重复她的话,有如一键按下加速按钮,飞驰的速度让他掌控不了方向盘,脖颈的青筋随喉结滚动看着动情,“这叫暧昧关系?”

    店主没再回答,只是勉强地抿唇露出一副官方的笑。

    进来了自然没有要空手出去的道理,沈恪垂眸扫视了眼粉玫瑰,“你干这行多久了?”

    “十年了吧。”

    沈恪也被洗脑似的点头,那她的推荐必定是有百分之九十的参考性的。

    他手机调出付款码,不动声色的清俊脸庞闪过笑意,爽快成交,“那这些我都要了。”

    店主接过不少大单,这批玫瑰都是今早到的货,兼职的小姑娘今天恰好请假,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犹豫道:“今天就要吗?”

    男生眉眼一挑,“不行吗?”

    “行!当然行,但我刚刚仔细想了想,给女孩子买花有时候还是要考虑一下对方的意见更能体现你的体贴,你最好问一问她喜欢什么,给她买她喜欢的花也不迟。”

    沈恪眼里虽有几秒确认店主的话是否有道理,掐着手机的长指上翘,自然而然地划开了聊天框。

    他打开相机,和店主示意,“我拍几张,可以吗?”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说完,店主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江亦吟先看了眼时间,肯定沈恪这时候在上课。电话打这么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含歉起身,把椅子往里一推,背过周既川接下了电话,“喂?”

    “现在有空吗?”电话那头,沈恪的声线清冽润耳,只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雀跃语调似乎一听就能判断出来。

    江亦吟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怎么了?你没上课?”

    沈恪避开她的话,“先看看微信。”

    江亦吟迟疑打开聊天框,界面里一水的鲜花,不同种类不同颜色。

    “你觉得哪一种更好看?”沈恪又问。

    江亦吟的指尖在屏幕上轻刮着,下意识问:“你要买?送谁的?”

    那头沉默不答,江亦吟瞬间就明白过来,大概是出于小男生的害羞,不好意思说,但她还是事先声明了句:“逃课出来买的?你这样的追人我可不认同。”

    “嗯,是我闲得没事干,单纯想送。”

    男生气音强烈,语调却压得很低,听起来是不太爽落。

    江亦吟细心翻看了几张,耐心道:“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参考参考?”

    沈恪直白问:“女生收到什么样的花会开心?”

    “用心准备的女孩子都会喜欢。“江亦吟还是秉持着不给持有热情态度的小男生泼冷水的态度,” 我不知道她的喜好,选了几枝我日常会买的。“

    那边“嗯”了一声,“那样最好。”

    说完,沈恪异常地乖乖说了句再见,才把电话挂断。

    江亦吟收起手机,没事人似的转出椅子又坐下,周既川再次坐回了对面,清风朗月地看着她,“是沈恪吗?“

    “对,他好像在追一个女生,刚刚给我打电话问我女孩子喜欢什么花。“江亦吟话里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兴奋,喋喋不休和周既川分享,”你说有个弟弟还真挺好的,每天回家有个人在等着你,看着他成长,时不时参考一下你的意见,听你话,什么都顺从你。我以前还没想过,原来我挺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周既川脸上的笑意淡去,“吟吟,你说的这些男朋友也能做到。”

    江亦吟没注意到这点小变化,“男朋友的话,我可能会依赖他吧?但是你知道的,我是独生女,爸妈很宠爱我,事事以我为主,但也对我寄予厚望,我不能让他们伤心,所以更要做得完美一点,独立自主让他们放心。我希望我可以是我亲近的人的依靠。”

    她水雾朦胧的眼眸抬起,笑起来总像一对让人抓心挠肝的钩子,“你会一直支持我的,对吗?“

    手机里弹出一条最新消息。

    铿铿:【图片】

    是江亦吟选的花,被精致的泛着哑光的包装纸裹城漂亮的花束。

    第二张图片紧接着传过来,沈恪挂着书包的那侧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则捧着这束花,底部的花撑压住他腰部的衣服,明明花束看起来很大很饱满,但被他这么一勾在胸前,竟把他平日里不太明显的身板衬托得肩宽腰细。

    头还是喜欢微微侧昂着,彰显自己的不驯。

    都是随手拍,但光线透亮,角度也不错,构图看起来也很舒服。看起来却颇有ins上分享自己日常的小明星即视感。

    江亦吟鼻息溢出一声莫名的笑。

    周既川回神,目光挪到她手机上,“在笑什么?“

    江亦吟回神,“没事,总觉得自己现在有种带孩子的幸福。“

    周既川颔首,交握在膝盖的双手又紧了紧,“看来你现在很适应他的存在。“

    江亦吟没否认,“我和他还挺投缘。“

    她生活中有规律并严格遵守的时间表,休息时间差不多了,江亦吟没再多聊,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目前网上评论的走向对陇江不利,股份在慢慢下跌,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要破记录了。有几个和我们长期合作的公司今天也突然发函件,提出不再续约,甚至有提前解约的倾向。“

    周既川眉眼低垂着,身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阴郁,认同道:“宋濂比我早进公司好几年,我刚到的时候不想惊动分公司,也需要有人支持,所以暂时留下了他。他这两年在人事部也算老实,没想过暗地里不安生,挖地道捅娄子做得不声不响。现在没有证据,两个受害者也没有直说他的名字,而是故意把事态说严重,上升到整个公司。还卡在你进公司这个点,未免太巧了。“

    江亦吟咬着唇内的软肉,和周既川对视一眼,“你的意思是,他是冲我来的?“

    “陇江一直没有压制过分公司的发展,目前临总和祁总负责的那两家分公司每年都会及时提交清晰的账务报表和流水,但宋家负责那家,时不时钻空子耍巧,如果要撬,可能牵扯出来的人不止一两个。“周既川的表情不再是温和如玉,严肃地看着她,”我会帮你,如果成功了,陇江就完全是你的。“

    独当一面,这是江亦吟在英国读书时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的。

    而周既川的意思很明显,他来到这不会要陇江一分一毫,而是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辅助她清除障碍,让她前路平坦顺遂。

    江亦吟闪躲开那炽烈的眼神,周既川严格的时候她不是没见过,会在她做不出数学压轴题时打她手板,哪怕只装腔作势吓唬她,会在她偷吃零食的时候打开厨房的灯,让她的恶劣暴露在亮堂之下,无需陈词,他自带压迫。

    她是敬佩他的,仰慕他的,甚至是怕他的。

    但这份感情曾因乔应瑕女士的参与而变了味,她矛盾地喜欢这个人,又想要证明自己比他强,才不是配不上他。

    “吟吟?“周既川见她半晌不应。

    江亦吟被这声喊得发颤,“噢,我、我们本来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在陇江,不就是陇江的一份子吗?陇江永远是每个为它兢兢业业出力的人的,不是我一个人的独享品。“

    周既川显然被她的回答惊讶,西装裤有波纹褶皱,他重新变回那个温和平静地周既川,“好,都听你的,也快下班了。我们明天再细谈解决方案。“

    江亦吟收拾好起伏不定的心情,笑容清甜,“好。“

    陇江集团一向不拖拉压榨员工的下班时间,江亦吟和周既川两人准点从正门出来,一路遇到不少打招呼的员工,其中有一个,就是宋濂。

    他长得墩圆,发型和穿着都是最不起眼那一卦,脸上的笑容看着也平易近人,影视剧里一眼看过去就有观众缘的好人脸。江亦吟回了个微笑,心里打颤,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有怎样丰厚的阅历,她年纪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女青年,真和这样的会伪装的老滑头面对面,她会吃瘪。

    想着,应付的心思加重,江亦吟没了胃口。

    迈出公司大门,车流穿行,她目光涣散地看着前面的地面,无神地回应周既川那几句没营养又好听的口水话。

    只稍一抬眸,一大束捧花出现在她视线,让她眼前一亮,淡淡的烟粉包装纸裹着住紧密相贴的玫瑰们,清新素雅的品种巧妙的撞色,外围的一层绿给花束增加层次感。

    没有女孩看见鲜花会不快乐。

    江亦吟也是。

    喉间好似有一根痒痒毛在挠蹿,花束遮住捧花人的脸,沈恪从花后探出脑袋,笑意不算狂放明朗,但在这束意料之外出现的鲜花的加持下,看起来多了份捕云拢月的清隽。

    他往前一步,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圣诞老人,顶着炎炎暑气,单手把花推到江亦吟面前,眼中净无杂物,随即歪头,说得轻描淡写。

    “太重了,帮忙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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